第49章 契約
49契約
廖掌櫃一進酒樓,就被從後面捂住了嘴,幾個侍衛上來就是幾個耳光。
何期得意洋洋的出現在他的面前:“今日的事情,你們休想得到這家鋪子。”
廖掌櫃內心之中充滿了憤怒,若是耽誤了主子的大事,可如何是好。
正在此時,董和年走了出來。
天子腳下,哪有人膽敢如此猖狂行事的,也就是何家人現在還敢如此大膽了。
董和年帶的侍衛并不多,然而他是有實權的,正三品要職,順天府府尹是治安與政務的最高行政長官,也就是說京城的治安都歸他管。
而何期只不過是守皇宮一個宮門的軍官,雖然也是正三品,但實力就差多了。
為了避免某些刺兒頭鬧事,董和年身邊的人都很可靠,武力值也很高。
此時,董和年一聲令下,幾個打了廖掌櫃的小兵就被抓了起來。
而何期也被董和年的刀架在了脖子上。
何期面色蒼白,看着面前寒光閃閃的刀,這把刀可是禦賜的。
“何大人,這是何意?”董和年冷漠而帶着厭惡,這個何期真是活的不耐煩了。
連宮裏的何貴妃都偃旗息鼓了,這個何期還敢如此大膽了。
“你想怎麽樣天子腳下,輪得到你處罰朝廷命官?”何期的德性和何貴妃一個模樣,飛揚跋扈。
到底是誰想怎麽樣了啊?董和年真是頭疼,這種人就該抓到刑部打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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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我和白公子約在這裏要買白家的鋪子,這個掌櫃正是我要任用的掌櫃,如今被你打成重傷,你要怎麽解釋?”董和年冷冷道。
“哼,你這是強買強賣,我已經和白大人說好了,這個鋪子是要賣給我的。”何期臉上露出洋洋自得的笑容。
突然傳來一聲女子的聲音:“你說誰強買強賣?”
外面動靜很大,趙明莘也出來了。此時帶着黑紗的帷帽,趙明莘的聲音清脆動聽。
白景聽言,冷汗涔涔,豆大的汗滴從白景的額角慢慢滾落,聲音嘶啞:“我……”
“白公子,先前你跟我們說那些,那就是賣給我們的意思了,可是?”趙明莘将契約直接拿了出來,放到白景面前。
白景拿袖子揩着臉上的濕潤,這陣仗太大了,先過了這一關再說。
說着,白景就拿起了筆。
何期氣得渾身發抖眼發直然後一頭栽向了董和年的刀子,董和年吓了一跳,然後收刀,吩咐侍衛們抓穩何期。
何期見董和年收了刀子,瘋了一般撲了過來,撲向雪白的宣紙。
而此時,白景已經簽完字按完手印了,契約文書立刻生效。
趙明莘冷冷的打量了他一番:“何大人家似乎養了不少狗吧,可惜都不管用啊,這鋪子已經歸我了。”
何期氣得渾身亂顫,指着白景道:“你這個敗家子,你父親和姑姑都已經定了要将鋪子賣給我的。”
白景白淨的臉色漲得通紅:“如今事已至此當真是開弓沒有回頭箭,請何大人見諒。”
真是活的不爽啊,賣個鋪子還要惹這麽大的動靜,人都有自尊的被他無禮對待怎麽會不生怒,白景如今也知道得罪了何期,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拼了。
趙明莘輕輕吹幹白色宣紙上的墨跡。
“舅舅,還是先帶廖掌櫃的去療傷吧,咱們把怎麽開這個鋪子的計劃大致定下,再告訴給廖掌櫃,吩咐他去做。”趙明莘嘴角蕩漾起笑容。
此時,整個大廳一片混亂,酒樓裏的人已經走得差不多。
趙明莘這話就是要說給何大人聽得。
何期,氣的青筋跳起,冷冷道:“你又是什麽人物,站得越高跌得更急更快。”
何期咬牙切齒的說道。
趙明莘轉過身子面對着何期:“何大人,我知道你的難處,自己站不高就拼命想鑽營。站得高看得自然也遠心胸眼界更與尋常人不同。若是你害怕站得高,就不要肖想那些不該想的了,特別是你背後那人。舅舅,這何大人打了廖掌櫃的,如今皇子犯罪,與庶民同罪,自然是要好好審問審問,可是?”
董和年沒想到趙明莘如今氣勢十足,簡直要用震驚和崇拜的目光來看趙明莘了,開口道:“何大人,得罪了。”
于是,何期真被押走了。
何期沒想到董和年真敢押走他,渾身哆嗦,氣的說不出話來,臉上的表情比哭還難看。
偏偏這個時候,白氏不放心自己的這個侄子,親自趕了過來。
一進來就見到了這混亂的一幕。
白氏不知道該怎麽辦,走過來朝白景道:“侄兒,事情如何了?”
趙明莘見到白氏也來了,立刻明白了這人正是先前何老太太說要鏟除的人,當即也不客氣,掀開了臉上遮臉的帷帽:“白夫人。”
白氏一擡眼就看見趙明莘對她投來的那抹冷笑,只見趙明莘此時肌膚若冰雪一般,毫無瑕疵的眉眼,紅色的唇瓣十分美豔,一時間沒有認出來。
還是白景開口打破兩人間的沉寂:“姑姑,這鋪子已經賣給趙大姑娘了。”
白氏眼中充滿了震驚,這真的是以前病怏怏倒在榻上,面色蠟黃的趙明莘嗎?
白氏原本的倨傲消失不見。趙明莘小時便長得芝蘭玉雪一般,漸漸大些眉眼更能看出她的美貌,然而因為生病在床,衆人都只覺得趙明莘相貌平平。
白氏嫁給了孫驸馬的弟弟,和柔宜長公主是妯娌。柔宜長公主的性子是不好相處的,而白氏卻能和柔宜長公主好朋友許多年,手段也不簡單。
“趙大姑娘,”白氏開口道,“沒想到哥哥的鋪子是賣給你,這是咱們家的福氣啊。先前趙姑娘傳出病的消息時,我也很擔心,沒想到姑娘如今身子大好了。”
趙明莘見白氏識趣,嘴角蕩漾起一抹笑容。
此時,卻見到門口站了一個高健挺拔的身影,謝夏耘走了進來,開口道:“白夫人,先前在柔宜長公主的壽宴上,您可沒少奚落趙姑娘。”
趙明莘見謝夏耘進來,面色白了白。
白氏見到謝夏耘英姿勃發,面容英俊,不由想到自己的女兒,如今也是因為年紀大了,急着嫁人,先前挑來挑去就挑都沒看中,如今女兒倒是看中了謝夏耘。可偏偏,今日這事兒只怕要鬧大,謝家恐怕是要看不上自己女兒了。
謝恒自然是出言阻攔了謝夏耘,而白氏識趣,領着白景回家。
一時間無數流光碎影在腦中轉瞬逝過,謝夏耘看着趙明莘美麗的面容,只覺得嬌豔如牡丹一般,幾乎喘不過氣來。
趙明莘将手中的白宣紙收好,見謝夏耘在此,朝謝恒和王槐淡淡笑道:“謝王兩位大人,多謝今日幫忙。我也不便久留,還有些話想要和舅舅單獨說。”
董和年也猜到謝夏耘對趙明莘的感情不一般,當即點了點頭,領着趙明莘單獨說話。
趙明莘将早已經準備好的信封取了出來,信封厚厚的。
趙明莘打開來,只見裏面是一疊信箋。
信箋左上角處描了朵極小的八瓣海棠,上頭寫了一個婵字。
“這便是你先前說的夏婵和王軒暗通曲款的證據?”董和年倒吸了一口涼氣。
趙明莘淡淡笑道:“舅舅不必憂慮,這夏婵不是簡單人物,留着這個在夏婵身邊,我總是不放心,怕王軒沒什麽歪心思怕也要被勾出歪心思來。既然舅舅已經要收王軒為門生,王家又和董家交好。這個,你便交還給王軒。”
董和年點了點頭:“沒想到的是,你這孩子現在有這樣的謀劃。先前你就是心思太過純良,認準了一件事從頭到尾都是一根筋兒。王軒雖然是王家的遠支,這一次的排名也不如謝夏耘他們這些人顯赫,然而畢竟王軒年紀要小上一些,也算是給不錯的苗子。拿回這個,恐怕王軒對我也更信任。”
趙明莘點頭笑道:“那我就放心了許多。另外,先前皇帝陛下賞賜給我一些金銀珠寶,我想想這些禦賜的東西是皇帝的一份心意,而如今西南旱災嚴重,我想要開這個新的藥材鋪,能夠救濟一些窮人。窮人上門求醫,也不阻攔他們。”
董和年眼睛裏的神色複雜得看不懂:“阿莘,你果然和你母親一樣,心底還是善良,不然也想不到這一點上。放心,這些我都會安排的,先前說是要讓趙榮安進宮伴讀,那邊也會報上去的。如今時候不早,你先回去吧。”
“對了,方才廖掌櫃的被打傷,舅舅您讓他好好休息休息養好身子再出來,那個位置還是留給他。”趙明莘想到方才廖掌櫃被何期打傷,“還有何大人,舅舅您要怎麽處置?”
“何期畢竟是何貴妃派系的人,如今何貴妃吃癟,咱們要沉的出去,先上個折子上去禀告陛下,然後先把何期放了,看看陛下的意思。”董和年見趙明莘心思慎密明白,不由感嘆,“如今你這心思十分明白,不像你自個表哥,反倒是浮躁恨不得一口吃個胖子。”
趙明莘低頭,只是笑。
趙明莘和舅舅說完話後,辭別衆人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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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老将軍生了三個嫡子,一個女兒,今日董和年幫趙明莘打理事情,家裏其他幾個人都曉得消息的,董家沒有分家,此時都在家裏等着聽結果彙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