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試探
55試探
怡景宮,固仁大長公主仍舊是領着趙明妍來拜訪皇後。
前些日子,趙明妍在皇後身邊,千依百順的,皇後十分喜歡。固仁大長公主見趙明妍來公主府見自己,才知道張氏犯下了滔天大禍,便領着趙明妍進了宮。
趙明妍的性子她最清楚,想得到的東西一定會拼命得到。
此時,趙明妍一副受到皇後的青睐有加,而感恩涕零的模樣。
皇後對面前的趙明妍越發喜歡起來,桌子上紅泥小爐煨着一壺茶一派安然,
趙明妍此時坐在離皇後不遠的位置,點心旁邊放着是的素銀的湯匙,湯匙邊上是滋補的養身湯。
皇後臉上路出一絲笑容:“明妍,你來得正好,這是本宮吩咐人給太子備好的點心,你也嘗嘗。”
說着,皇後竟然将原本給太子的點心分給了趙明妍。
“難得你今日進宮,這是禦膳房給太子做的春花糕點,用各色春日鮮花釀制的,你嘗嘗。”皇後娘娘在面對趙明妍的時候,可是十分好客。
“謝娘娘恩典。”趙明妍接過了點心,嘗了一口,心中也有些犯憷。宮裏的東西雖然好,然而各種毒物奇出不窮,她還是少吃的好:“這點心讓妾身吃,真是浪費了。聽太醫說适當按一按能緩解疼痛,我時常幫外祖母按,不知道娘娘……”
固仁大長公主笑道:“這孩子就是太直白了,都讓她娘親給慣壞了。”
皇後點了點頭:“看不出來這孩子還是有些力氣的,便試試吧。”
趙明妍記得前生皇後娘娘的肩膀就不太好,而她為了讨好四皇子,曾經特地學了按摩,故此,上前兩步,搓了搓手,幫皇後娘娘按摩起來。
力度不大不小,正好合适。皇後原本的酸痛積累到臨界點,正是這幾日不舒服,此時被趙明妍這小手按了按,覺得舒爽了不少,滿意地點了點頭。
正在這時候,周琮走了進來:“母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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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琮有些詫異地看了一眼趙明妍,怎麽又來了,真想讓她再也沒有辦法上門。
偏偏皇後心情大好,絲毫沒看出自家兒子的心思。
伸出手來,拍了拍趙明妍的手,朝周琮道:“琮兒,你看看這點心可還喜歡?”
周琮看了一眼點心,看起來還算漂亮,只是好像少了一個是怎麽回事,難道要讓他吃別人剩下的東西?
“多謝母親的心意了,我剛從通文閣過來,和學子們一起用餐了。”太子殿下機智地順便把和皇後吃午飯的事情也推辭掉了。
“也是,現在到了擺餐的時辰了。”皇後娘娘和顏悅色,“傳膳吧,你們就在這兒陪我再用一點。”
趙明妍也就停了手上動作,偏偏周琮看到了她剛剛按摩的動作,心下起了疑惑,想起了前生四皇子的話語。
前生的時候,他娶了趙明莘作為太子妃,而身為趙明莘妹妹的趙明妍,母親是趙國公的平妻,故此趙明妍也算是嫡女的,只是這個嫡女卻偏偏做出了和四皇子茍合的事情,給了四皇子做侍妾,連個封號也沒有,後頭也就封了一個六品的品級。
那會兒,四皇子的嫡妃乃是柔宜長公主的女兒孫茵,四皇子經常以此說些渾話,嘲笑趙明莘和趙明妍同樣血脈,趙家姑娘卻只配給他做侍妾。
當時,四皇子曾說過,趙明妍為了讨好他,特地學了按摩,只是手笨,學了好久,做那事兒之前先按一按,別有意趣。
此時,周琮看向趙明妍的目光就有些複雜了,她剛剛的動作分明是熟稔的。
周琮看向趙明妍的目光十分奇特,皇後和固仁大長公主都發現了,不由交換了一下神色。
此時,只聽到周琮開口問道:“你是明莘的妹妹罷,你這手藝倒是不錯的,母後看起來十分喜歡,不知道你是何時學的?”
趙明妍感受到了太子打量的目光,臉上染了一抹嬌羞,似乎十分害羞的模樣:“殿下,妾身只是跟着府裏頭常來的太醫學的。”
那太醫是固仁大長公主的人,她自然可以放心大膽的編。
固仁大長公主點了點頭,笑道:“這孩子也是一片孝心。”
“哦。”周琮眸子如同深潭水一般,神色莫定,心中有了初步的推測。搞半天,趙明妍也是重生過來的,不由想到趙明莘,若是趙明莘也是重生過來的,那該如何看待他呢?
周琮此時越想越多越想越像是那麽一回事了,吓得面色蒼白。
再看了看皇後期待的眼神,真是頭疼啊,若這個趙明妍也是重生而來的,他為了将來的平穩,難道要先把她收入後宮?
這件事情并不難,可偏偏,他心裏頭是極為不情願的。四皇子前生可沒少說他和那侍妾颠鸾倒鳳的風韻事跡,如今對着趙明妍,他只覺得有些尴尬。
周琮陷入了短暫的思考中,在皇後和固仁大長公主看來就大不一樣了,這太子看趙明妍看的竟然愣神了好一會兒,連面色都有些發白了,可不是這事情有了些希望了。
宮女魚貫而入,沒有聽見什麽杯碟的聲音,午膳就已經擺好了。趙明妍仍舊站在皇後的身側,伺候皇後用膳,皇後看樣子也是默許了。
桌上擺了十六個盤子,還算樸素的了。
皇後想了想,開口問道:“琮兒,你等會兒和明妍去禦花園裏走一走,如何?”
周琮怔了一下,他可以在趙明妍回去後再試探趙明妍是否是重生的,然而趙明妍畢竟在深閨之中,要試探起來,也算麻煩,何不今日借此試探一番。如果趙明妍也是重生的,保不齊這世界上還有其他人也是如此。順便問下趙明莘可有什麽不妥之處,想到那日趙明莘出現在密林當中,不由心中擔憂不已,若是趙明莘也是重生的,會怎麽看他呢?
趙明妍覺得自己的心髒跳得仿佛要蹦出了喉嚨,又怕皇後見怪,不敢去看周琮。
而周琮想了想,果斷地點了點頭。
“好。”周琮這一聲,如同石子落入了湖水當中,激起陣陣漣漪。
趙明妍沒想到的是,自己這麽陡然之間進宮,竟然被太子殿下看中了,同意了跟自己往禦花園去,心髒撲通撲通狂跳,面上泛起了豔麗的緋紅。
“明妍,你坐着一起用膳吧,莫讓太子殿下久等了。”皇後十分滿意的瞧了太子一眼,總算能把兒子的心從趙明莘身上拉出來一點了,看來這孩子也是喜歡美人兒的,并非油鹽不進,以後可要好好遴選美人兒。
趙明妍掩飾住內心的興奮,謝過了皇後,坐在了太子身邊的座位上。
在趙明莘診斷出身子虧損後,他找人把張氏和趙明妍調查的清清楚楚,後頭趙明妍在四皇子府中,在後宅陰私裏,被孫茵整死,他才沒對趙明妍出手。雖然沒有明顯證據,但趙明妍的嫌疑很大。因此,周琮此時心中沒有一絲旖旎,不過是想要直接試探一番。
皇家用餐時并不怎麽說話,一頓午膳,靜悄悄地全無聲息。午膳後,趙明妍突然覺得自己似乎吃了些什麽不該吃的,肚子開始疼起來,然而她難道能跟東宮太子說要上淨房嗎……
趙明妍跟着周琮去了禦花園,此時禦花園裏春光好,豔紅的花襯着趙明妍的面頰,臉上染了一抹粉紅色。
禦花園的景致本就是天下絕有的,此時繁花似錦,草長莺飛。
周琮神色淡淡的不知在想什麽,趙明妍心中忐忑不安。
“殿下,今日天頭倒是不錯。”趙明妍看着藍色的天空道。
“嗯,”周琮随意地應了一聲。
桃花林旁是太液池,池水粼粼,池水之中各色魚兒還在歡快地游來游去。
趙明妍緊張的連大氣都不敢出,轉過臉來道:“殿下身子可大好了?”
周琮并沒有回答,忽然伸出手去擡起了趙明妍的下颌:“不知道是你的臉漂亮,還是表妹的臉漂亮?”
表妹?孫茵的臉蛋在趙明妍面前一閃而過,趙明妍尖尖的下颌被捏得生疼,眼淚立刻積蓄,淚珠兒似露滴花梢,口中發出的宛如不舒服的輕微哼唧:“殿下?”
周琮松開手來,卻聽到趙明妍低聲道:“殿下所說的表妹可是茵兒妹妹嗎?”
趙明妍心中翻騰起怒火騰騰,熊熊燃燒的似要噴出胸口。原來這個太子殿下,竟然喜歡的也是孫茵這種口味兒嗎?孫茵生的妖嬈豔态,妖嬈得要人命,看來男人都是禽獸,喜歡的不外乎美豔的女子。
周琮自然察覺了趙明妍情緒的變化,如果是前生的這個時候,趙明妍應該和孫茵還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好姐妹罷,可偏偏此時的趙明妍似乎對孫茵充滿了不喜歡。
“怎麽?嫉妒嗎?”周琮仍舊不忘煽風點火,如果趙明妍重生而來把矛頭對準自己,還是會造成大麻煩,如果用來對付四皇子,那恐怕效果特別好。
“小女子不敢,茵兒妹妹生得美貌,她的美貌放在上京也屈指可數。更何況茵兒妹妹人也十分和善。”更何況對方是她表妹,趙明妍心中不知為何有些擔心,如果太子殿下也喜歡孫茵,難怪前生太子會被四皇子黨系打敗,她又能改變什麽呢?此時,她不由焦躁起來。
池水邊傳來輕輕的腳步聲,趙明妍随意的偏頭一看卻不由得愣住了,來的人竟然是四皇子周珣和孫茵。
周珣折了一枝桃花,輕輕地插在了孫茵的發髻上,動作溫柔,嘴裏說着:“美人映花枝,景色甚好。”
趙明妍面色突然變了,忍不住攢緊了拳頭。而後,拳頭終于漸漸松了開來。
趙明妍眼睛裏閃出一片痛苦,不甘心這三個字就如同長在心底的藤蔓一般。分明重生了,可以改變命運了,可她內心卻沒有絲毫的輕松,只睜圓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站立在逆光中,熟悉至極的高大身影,以及他的身邊那抹鮮豔的紅影。
這一切都落在周琮的眼中,趙明妍太不善于隐藏自己的情緒的變化了,突然地情緒激動,難怪前生會落敗的。
周珣閑閑走來,看到是趙明妍,先是有些訝異,而後又頗為理解。
只聽到孫茵歡快道:“明妍姐姐,聽說太子殿下要選側妃了,原來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