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普通老板
洗過澡的沢田綱吉一邊放松地擦着頭發,一邊拉開了門,成功看見了頭發還帶着水汽,穿着睡衣的李望舒和reborn一起扭頭看他。
他表情空白了一瞬間,而後關上了門。
“我好像出現幻覺了呢。”
又重新打開。
“沒,沒開錯……怎麽回事?!!”
李望舒勉強收起了自己的大笑,手指點下巴,微微仰頭解釋道,“硬要說的話,大概就是,過來和本人商讨一下合作事宜。”
沢田綱吉:……???
reborn哼了一聲,兩只小手撐在身後,看着沢田綱吉道,“你和他說沒用。我還沒□□好呢。他搞不懂。”
李望舒立刻扭頭,頭發上的水滴甩飛到地上,暈出幾個小小的水暈,“那我上這裏來幹什麽?”
reborn理直氣壯地道,“感受他的潛力。”
李望舒:……
我信了你的邪。
李望舒頓時想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了,只聽被探讨的主角一臉迷茫地問,“所以說……望舒小姐也是黑手黨嗎?”
她停下來,歪頭想了想,然後問reborn道,“李家不算黑手黨吧?”
“不是禁黑嗎?”reborn反問。
李望舒點頭,“說得也是。那我不是黑手黨。”
沢田綱吉:……總覺得好像非常不靠譜的樣子。
李望舒轉回頭看他,唇角一勾露出了邪氣的笑容,“不過,可能比黑手黨更可怕哦。”
之前也說過了,李望舒那張臉其實不适合霸氣,或者這一類的表情,會顯得很搞笑,像裝成熟的小姑娘。
但是此刻直面李望舒的沢田綱吉不這麽覺得,他直覺這個女生,确實如她的表情一樣,非常可怕。
“真不知道資本家吃人血饅頭和光明正大地吃人,哪個更兇殘一點呢。”
reborn說這句話的時候,沒用他平時裝可愛時候的聲調,而是更加低沉,更加冰冷。
這樣子看起來才比較像第一殺手。
李望舒“唔”了一聲,不對這個問題做回答,反正這個人大概本來也沒想要她回答。
“所以說,話歸正題他的潛力是什麽?初代遺留下的血脈什麽的,并不能說服我。”
reborn不知道從哪裏變出了一套茶具,慢悠悠地喝起了茶,“可是你已經答應我了。”
李望舒抽了抽嘴角,心想這人難道會變魔術,“那是我一時鬼迷心竅。你太堅定了。”
“這樣。”reborn吹了吹茶水,茶水平面被吹起了淡淡的波紋,“沒有辦法拒絕堅定的具有閃光的人嗎?你的中二病看來治好了大部分啊。”
李望舒重重地啧了一聲,沒有反對。
“那你也不會拒絕蠢綱的。”
reborn篤定地說。
忽然被點名的坐在一旁聽得雲裏霧裏但仍然在堅持聽的沢田綱吉立馬直起身,就像開小差卻忽然被點到名字的學生,或像一只驚慌失措的兔子。
李望舒和他慌亂的視線對視,他手忙腳亂,不知道說什麽,但是下意識地露出了一個笑容,暖暖的,和奈奈很像。眼睛裏好像閃閃發光,帶着質樸甚至有點蠢的溫柔。
李望舒被這個笑容定住了。
她發現reborn說得對。
她好像,确實沒法拒絕這個少年。
不論是什麽人,不論他願不願意,也不論他能不能意識到,都會受到成長環境的影響。
無論這個人是擁有再強的力量,抑或是再不值一提。
都逃不開這個道理。
李望舒也是如此。
因從小的生存環境,她在治自己的中二病的過程中,漸漸變得沒法拒絕那些溫柔美好的人。
大概是因為渴望着填滿自己的缺處,才會執着于此。
reborn對這件事稍有耳聞,不作出任何多餘的評價,但是現在正合适用來說服這位姑娘。
李望舒看着沢田綱吉,就那麽看着,像是在出神發呆,但她的眼睛分明是有焦距的。
沢田綱吉迷茫地把視線投向reborn,想要求助自己的老師,這是怎麽一回事。
“不行。”李望舒說。“我不會拒絕,但是李家拒絕。”
“為什麽?”reborn沒有理會沢田綱吉無助的眼神,現在要緊的是談話、是争取。
“他太弱了。”李望舒低聲道,“黑手黨又不會看你是不是個溫柔的人。”
有理有據,非常理智。
reborn認同她的觀點,因此并不覺得冒犯。
“這樣啊,說得也是。那麽一年之後再看吧。”
“等等!你們到底在說什麽!”沢田綱吉摸不到頭腦,幹脆大聲問了出來。
李望舒輕笑,“不,沒什麽。綱吉君對吧?我希望和你保持一年的網友關系。”
沢田綱吉:???
哈?
李望舒要走了綱吉的電話號碼後,離開了他的房間。
“不用擔心哦。”
沢田綱吉愣愣地看向出聲的reborn——他已經躺在自己的小吊床上了。
“李家早就已經答應了。所以我們就是在争取她個人而已,目的已經達成了呢。”
“诶——?”沢田綱吉其實還是不太明白,他想說自己沒有在擔心,reborn已經睡出了鼻涕泡,沒有繼續解釋的意思了。
沢田綱吉無奈,重重地嘆了一口後,擦起了頭發,也準備上床睡覺了。
于是事情就這樣談妥了。
第二天,李望舒就從沢田家離開了,臨走前征求了已經起床了的奈奈的同意後,借用烤箱留下了英式司康。
算是感謝一個晚上的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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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望舒先去和雲雀打了一架,沒贏沒輸——劍法她确實生疏了許多,有的地方不夠圓潤貫通,會被雲雀找到破綻。
但除了這一點外,還有一個原因——短短半天不見,雲雀就好像加裝了補丁,有了長足的進步。這麽看來确實是一位“人形兵器”,體術非常強,同時意志也非常強。
打過了這一場,李望舒又去和老師、師妹一起呆了大半天,才動身返回橫濱。
下午兩三點,往往是一天之中最熱的時候。夏日的天空是透藍的,懸着一個太陽一般的火球,雲彩就像被灼烤成了棉花糖,而後在風中悄悄地消失。
李望舒看着車窗外看着就十分灼熱的地面,懶洋洋蔫噠噠地打了個哈欠。
春困秋乏夏打盹,現在正是打盹的好時候啊。
希望能做一個好夢。
李望舒睡過了一整個新幹線行進過程,睡得整個人不知今夕何夕,等到車到站的時候還感覺自己有幾分神志不清,脖頸酸痛,仿佛身體被掏空。
她下了車之後沒形象地坐在休息的座椅上,給風發了一條安全抵達的消息。
李望舒又打了一個哈欠,身子往後一仰,眼睛看向車站的屋頂。一想到從這裏到酒館還有一個小時左右的車程,李望舒就忍不住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雙手握着手機,把自己癱成一座雕塑。
雕塑不用動,多好。
不知道呆了多久,李望舒一個鯉魚打挺坐直,剛才她沒睡着,但也幾乎沒什麽意識了。
李望舒按亮了屏幕,看了一眼時間,快要到五點了,到了該吃晚飯的時間了。
回酒館還要打車,好麻煩,好無趣。
這時,她的眼中忽然出現了一個說熟悉可能還算熟悉,說不熟悉又不算錯誤的身影。
這位身量不高,帶着一頂帽子,一身黑漆漆的外衣、小西裝,能夠被他戴得特別好看的choker好好地藏在了他的微微蜷曲的赭發之下,眼睛比湛藍的天空要深沉。
是港口黑手黨的候補幹部,中原中也。
李望舒不着邊際地想,聽說,頭發軟的人,心也會很柔軟,這位中原先生的頭發看起來很軟呢,那他本人呢。
不過,中也似乎正在向她這個方向走過來。
“入口在對面吧?”李望舒有點奇怪,不知道這人在幹什麽。難道這附近還有其他港黑成員?
她扭過頭四處張望了一下,會不會有某位該死的繃帶青花魚先生呢。
“你在看什麽?”
李望舒偏頭掃視的動作止住,緩緩地轉過頭來看他,揚起的□□無縫的純粹笑容遮掩了眼瞳深處的一絲意外,說話間虎牙若隐若現。
“這不是中原先生嘛?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您呢。”
中也上下打量了這位中國李家的老板,在李望舒完美得虛假的笑臉上停住,雖然只是一點點,但是總有種某個混蛋給他的感覺,他“啧”了一聲。
“說好的酒,今晚喝嗎?”
不喝,這位大人我不喝。
作者有話要說: 閃閃發光的人,是最帥氣的。
當然黑泥黑得透亮,也別有一番扭曲的風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