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謝執每天熬到三點寫虐文更新,完全是虐別人,也虐自己。

寫完更新後,謝執只睡了三個小時,便堅強地爬起來上課。

唯一要感謝的就是排課表的老師——老師!!您真的是在世觀音,現代活佛!否則怎麽能有把美工課排到第一節的能力?!

謝執頂着昏昏欲睡的腦袋,跑去綜合樓上美工課。

今年全校都在進行改革,副科逐漸變得重要,整個美工室在夏期進行了改造,莫迪蘭色系的內裝,和被櫃子掩藏起來的各種材料,讓美工室顯得清爽又大氣。

巨大的斷臂維納斯複刻版放在教室中央,牆上留白得恰到好處的作品們,到處都展現出美工老師良好的審美能力。

謝執困得要死,實在是無心欣賞美工室,進去之後,趕緊找了個角落坐下,開始打瞌睡。

謝執剛要入睡,燙大波浪的美術老師穿披肩娉婷而入,走到講臺上,語氣如夢似幻:“各位同學,早上好。”

謝執困頓:“老師好。”

美工課好處就在于,不用喊起立和老師好。

面對昏昏欲睡的學生,美術老師笑了笑,拉過一個大白板,現在,那上面貼了一副藍白交接的畫作。

看上去,好像是在布上畫的。

“同學們。”美術老師說,“今天我們美術課,要來做一個不一樣的東西。就是我展示給你們的這個,它叫——紮染。”

紮染?什麽是紮染?

謝執聽到這個不太常見的名詞,壓抑住瞌睡,緩緩坐直了背脊。

美術老師介紹,實際上,紮染就是指用橡皮筋,将布捆紮起來,然後扔進藍色染料的鍋裏面炖煮上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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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的捆紮方法,就有不同的花紋,有規定的紮法,可以紮出特定的樣式,但更好是随手一紮。

這樣,紮出來的紮染布就是全世界獨一無二的。

“全世界獨一無二的。”美術老師這句話讓大家很動心。

美工室提供布料,橡皮筋,以及放好了藍染顏料的鍋子,以及不同紮布的方式會制作出來的圖案樣式。

然後,由大家自由操作。

女生們首先沸騰了,李依依和閨蜜陳可馨擠在一起:“哇塞,這個好有趣。”

陳可馨揶揄:“怎麽,準備做來送什麽大明星?”

“切。”李依依搖頭,“你做夢吧,怎麽可能送嚴肆這個?”

陳可馨:“為什麽不能啊?”

李依依扶額:“你以為是在演二十年前的古早言情劇嗎?還送手工制品??”

陳可馨:“我倒是覺得手工制品挺好的啊。”

李依依:“好是好啊,但是那是嚴肆诶——他穿的都是LV,gi,高級私人訂制好嗎!不說在圈內了,進圈前就是絕對的富二代?你送他這個……他什麽場合用啊?”

李依依嘆了口氣,對自己說:“我做來自己玩的。”

教室那頭女生的嘀嘀咕咕,謝執倒是沒聽到。

剛才還準備倒頭就睡的謝執乖乖地過去領布,排到他時,美術老師溫和問:“你準備拿這塊布做個後續的什麽工藝品?”

謝執想了想:“做個包,可以嗎?”

美術老師:“簡單的帆布包,不難——來,給你一塊大點的布。”

謝執想做來送給嚴肆,吸引他的正是那句“獨一無二”,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嚴肆的禮物,本來就應該是這樣獨特的。

雖然,即使……嚴肆大概率不會背它。

但就算是放在他家儲藏間挂着,謝執也心滿意足。

謝執浏覽了一圈紮染圖案,最後選擇了其中兩種開始用皮筋紮布。

美工室裏有點熱,謝執把校服外套脫下來,只穿一件白襯衣,挽起袖口。

謝執紮好布料,把布料扔到鍋裏面去煮,煮好之後還有後續步驟,是拿到水下面去清洗。

謝執剛剛把染好的布放到水下,飛濺起來的水就帶着藍色撲到了他的衣角上面,雪白的襯衫下擺被同樣染藍。

但謝執卻沒有注意到。

謝執的注意力全在自己的布上面。

一絲不茍地将染好的布洗出來,擰幹水分,謝執把布拿到美工室旁邊的露臺上,貼上自己的名字标簽,夾起來,晾在空氣中。

謝執認真看着那一塊染色得當的布匹,不知道為什麽,忽然回憶起了嚴肆背他而下的那個山坡。

謝執伸手輕輕摸了摸布匹下擺,忍不住露出了一個微笑。

·

一周美術課用來染布,第二周用染好的布,制作後續工藝品。

一周的時間有點不夠,于是往後順延,一共花了兩節課時間,橫跨半個月,謝執終于做好了他的帆布包。

十月本來就只有三周的時間。

第三周周五夜晚,晚自習後,謝執回到宿舍,照慣例坐在書桌前,攤開錯題本——寫大綱。

他寫了一會兒,又把桌子裏面的帆布包拿出來看,輕輕撫摸上面藍色的花紋。

“什麽時候才能把你送出去呢……”

謝執忽然想嚴肆了。

今晚,想念的濃度是百分之百的。

但是……他卻連和嚴肆發個信息都做不到。

謝執并沒有加嚴肆微信。

一開始是太激動沒有把這件事情提上議程,後來……

是覺得自己不該加。

謝執想,如果自己的身份是粉絲的話,在鏡頭前的互動還可以說是為了節目,但是私下加……那就真的全部都是私心了。

即使別人不知道。

但謝執卻依舊遵規守紀。

就在這時,謝執放在桌子上面的手機輕響,桌面提示:您有新的好友。

謝執放下帆布包,拿過手機,看了一眼信息,眼睛驟然放大。

新好友備注信息:【我是嚴肆。】

謝執慌忙地關上手機,迅速回頭,看了看自己的宿舍內部——宿舍裏大家都在做自己的事情,沒有人看謝執。

謝執這才捂着手機,再一次解鎖屏幕,進入微信。

他飛快點了通過。

嚴肆信息幾乎是馬上就追了過來。

four:【我終于加上你了。】

four:【你怎麽微信都不記得跟我要一個?】

four:【害得我還去聯系班主任。】

four:【再三保證絕對不帶壞他的好學生,又請了紀導演幫我游說,我才拿到你的微信號的!!!】

謝執盯着最後的感嘆號發呆。

幾分鐘後,嚴肆的信息又追過來 :【班長,別告訴我你加了我不看我信息。】

謝執拿起手機,打了一行字又删掉,然後又打,又删。

嚴肆能看見他那邊顯示“消息正在輸入”,但輸入了十分鐘,也沒看到一個字發出來。

嚴肆正準備關上微信界面,就看見彈出了一條新消息。

嚴肆又快速地拿起手機。

謝執只發來了三個字:【對不起】

然後是四個字:【我不習慣】

不習慣用微信?還是不習慣加微信?

嚴肆真的沒脾氣了。

four:【算了算了】

謝執捏着手機,消息一彈出來馬上去看,見到嚴肆發過來的四個字,無意識地咬下唇。

謝執很想說一些驚世駭俗能夠吸引嚴肆目光的話,但最後,卻只說得出來這種“終結”話題一般的回複。

那……今晚嚴肆肯定不會再理自己了吧。

就……到此結束了嗎?

就在這時,謝執的微信界面一閃,嚴肆的頭像放大到中間,下面一行大字【four】,four下面又一行小字:【邀請你進行語音通話。】

謝執手忙腳亂地點擊了那個綠色的接通,手指太快,碰到了免提。

謝執趕緊關上,耳朵湊到電話旁邊。

謝執做賊心虛,小小聲:“喂……”

嚴肆:“喂,班長,還記得我這個人不?”

謝執點點頭:“當然記得……”

“真的假的。”嚴肆說,“我還以為班長早就把我給忘記了。”

謝執:“怎麽會!”

嚴肆:“怎麽不會?連續幾周沒聯系,自己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對勁嗎?”

謝執:“……”

嚴肆:“不高興了?”

謝執:“沒有……”

“跟你開玩笑的。”嚴肆感覺到了謝執沉默,“不說這個了。你——真的沒有忘記我?”

謝執:“絕對沒有!”

嚴肆:“那沒忘記我,想我沒有?”

謝執:“我……”

嚴肆打斷了謝執:“你不想我的話,我就不回來了。”

“但是!”謝執有些着急了,“但是你本來就是要回來錄節目的。”

嚴肆哦了一聲:“是啊,我本來就是要回來錄節目的。”

謝執:“對啊。”

嚴肆:“但是我最近檔期好像有點緊,嗯……經紀人讓我選擇,推個綜藝的拍攝什麽的……”

謝執輕輕張開嘴巴。

嚴肆:“那要是我檔期不夠,缺席一期的話……”

謝執:“那不可以!”

嚴肆:“你說什麽,我沒聽見。”

謝執:“我……想你了。”

是很想很想,每天都在想你,清晨起床想到夜晚,刻骨銘心那種思念。

但是,要怎麽告訴你呢?又真的可以告訴你嗎?

謝執眼圈有點紅。

我好想,好希望,現在就能看見你,不是隔着電話,而是和真實的你一起聊聊天啊……

嚴肆聽不到謝執的心聲,但這句話卻也足夠令他滿意:“這才對。”

謝執:“嗯……”

“行吧。”嚴肆說,“宿舍樓下,趕緊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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