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道剛剛兩人把他給吓着了,安撫着讓他回堂屋的裏屋裏呆着。
小海在裏屋,裏屋與堂屋是沒有門的,只有一個簾子隔着,秦大海不知道等會這個人會不會再發脾氣,但以防萬一,他還是選擇了把女人拉到了她的屋裏。
柳蘭雙手交叉放在胸前,坐在炕上,目光炬炬的看着站在她面前,手足無措的人,“好了,你是什麽意思,現在可以說了吧!”
“夫人……”
“你看,差距就出來了,這禮貌的稱呼,夫人夫人的,我聽了怎麽就覺得這麽諷刺?嗯??這麽富貴的稱呼,你卻把它套在我這麽一個一無是處的人身人!是!夫人是你們夫郎的天,你稱呼我夫人這并沒有錯,可是,秦大海你自己扪心自問,你在喊這個稱呼的時候,你在心裏把我當作你最親的人了麽?本是同體,是天下最親密的人,可是,你把我放在那個位置上了麽?”秦大海剛出聲,柳蘭就開始暴發了,大聲的把自己的不滿給抖了出來!
男人執意要與她分清楚的行為惹火了她。
秦大海沉默,柳蘭說的沒錯,他在喊這個稱呼的時候,心裏就是有意疏遠,這人最多只不過是自己名義上的夫人,而不是心裏的人!
“我沒冤枉你吧!秦大海,你這是在拒絕我的付出你知不知道!是,從一開始,是我先拒絕了你幫我洗衣服的好意,是我不對。可是那是因為我剛醒過來,什麽事情都不記得了,所以也排斥你。可是這麽多天了,我在努力的向你靠近,難道你都沒有感覺到麽?說倒底,你還是自私,我說讓你走,你不願走,是因為你想有個安之所,所以你不願意走,但你又你自私的想活在自己的世界裏,拒絕我的介入。可是秦大海,安靜下來的時候,你不會覺得內疚麽?你就不會覺得對不起我麽?”柳蘭覺得這幾天自己暈頭轉向的跟在男人後面團團圍 ,可笑極了,這樣一想,柳蘭更覺得心裏慌涼,“秦大海你這幾天都在看我笑話吧,你是不是覺得我這幾天都像個傻子似的跟在你身後,然後你特有成就感?嗯,我也覺得很可笑,可笑極了!”
柳蘭越說越覺得自己可悲,眼睛有些發酸,把頭仰着,眨了兩下,突然就感覺到有東西從眼眶裏冒出來,順着臉頰滑過,擡起右手抹了一把,這才發覺原來自己說着說着既然哭了!
丢人!柳蘭這裏還有心情在心裏想!
面對柳蘭的指責,秦大海只低着頭站在屋中間,臉色蒼白,保持着他的沉默。
柳蘭的一句一字,像是一條細長細長的鞭子,狠狠的敲在了他的心上,他無力否認,也不想否認,因為從一開始,他就是這麽想的。
從那天柳蘭看到他與子梅之後一言不發,他就已經往壞處在猜想,這人又想幹麻?
于是從她開始跟上山,給他們整東西吃,到幫着他幹活,他都把這當成了女人想做壞事之前的鋪墊。
他在猜測着,等待着,真如她所說,他在心裏把這一切都看成笑話了吧!
秦大海不知道的是,就是這樣的沉默惹怒了柳蘭,你有什麽意見,你可以說出來,就這樣永遠沉默,如何能揭開疑惑呢?
“秦大海,我現在給你兩個選擇,要麽,你繼續活在你自己的世界裏,要麽,有什麽不滿,今天我們就敞開了說,說清了,我們好好的過日子……”柳蘭盯着繼續保持沉默的人,她想過要跟這個人好好的生活的,慢慢融入這個世界,可是,她忘了問這個人意見,或許這個人從一開始,人家并不同意她的介入。
柳蘭咬着唇,拼命的忍着讓自己不要哭出聲來,只是眼淚卻不聽使喚的流着。
柳蘭在等,她希望面前這個男人能如她所願,與她作思想溝通。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面前的人卻絲毫不見有要說話的傾向。
柳蘭閉了閉眼,深吸了口氣,也好,總比她繼續盲目的付出好多了,早知道早解決不是麽!
擦幹臉上的懦弱,柳蘭低着頭,冷聲說道,“我明白了,你出去吧!我靜一會兒!”
秦大海擡頭看着那個坐在炕上的女人,卻因為是低着頭,所以看不到她臉上的表情。
但他還是能從她的聲音裏知道,這人哭了。
秦大海心裏很堵,幾次欲啓唇,想解釋着些什麽,但最終還是什麽都沒有說,安靜的出了屋子。
作者有話要說:
☆、離家出走
柳蘭離家出走了,秦大海并不知道她是什麽時候不在屋子裏的,那天他們吵完架後,柳蘭就沒再出過房門,晚上也沒有出來吃飯,秦大海在她的房門徘徊了好幾回,幾次擡手欲敲門,始終沒有敲下去。
當天晚上他一夜未眠。
第二天又出去了,一直沒見到人!
秦大海特地早些回家,可是等到了天黑,等小海都睡着了,柳蘭還沒有回來,秦大海這才發覺事情的嚴重性。
這回秦大海沒再猶豫,推開了柳蘭的房門。門并沒有鎖,秦大海輕輕一推就開了,屋子裏很幹淨,只是少了人的氣息。
鬼使神差的,秦大海就打開了她的衣櫃來,裏面只有幾塊厚衣服,柳蘭常穿的薄衣服都沒有了。
秦大海的腦子突然就有些轉不過來了!
這人不見了,連衣服都不見了!
等反應過來,急忙奔到阿靜家,他雖然嫁過來沒多久,但也知道柳蘭的朋友并不多,最好的也只有阿靜一個。
到了阿靜家門口,擡起的手卻沒敲下去,都這個時辰了,阿靜一家肯定已經睡了。
但想着那個女人已經一天都沒有見影了,他又實在是擔心。
那天自己也是這樣子的吧,退退縮縮的,如果他在那個女人讓他出去的時候,他能果斷一點,說出自己的想法,是不是今天的結局就會不一樣了呢?
只是,那個女人哪一句冤枉他了?
沒有,一句都沒有!
确實把他心裏陰暗的一天都給翻出來了。
秦大海反省,是不是從一開始,他在那個女人靠近的時候,作出的态度就已經開始走錯了?
如果他不是那麽不用猜疑的心态去對她,是不是現在的他們就不會出現這樣狀态?
為什麽他要從一開始就惶恐呢,為什麽他就不能信那個女人一回呢?
那個女人這幾天的行為不是都很讓他感動麽?
可是,她什麽要逼他逼得這麽急?
不能再給他多些時間?
她才幾天,就把他給看透了,還想要逼着自己交出真心,他實在是沒有那個勇氣。
早在嫁給她的時候,他早就鎖起了心房,不願再開啓。
他多怕再遇到一個秦子梅,等自己交出心後,到時那個女人也會絕情的讓他失望以至絕望。
他已經被傷了一次,他怕了。
當年一腔愛戀,維持了十幾年愛戀,幾乎是日日的相陪相伴,到頭來卻還不是抵不過那三分田土。
所以,他沉默了。
他的沉默卻傷了那個女人的心。
那個女人說的沒錯,他內疚了。
“咚咚咚!”
“大晚上的,誰呀!”阿良微愠的聲音傳來。
“大海哥?這麽晚了有事麽?”見到門外的人是秦大海,阿良的語氣又恢複了白日裏的溫和。
“嗯……阿良,這麽晚還打擾你,實在不好意思。只是,阿良,我家夫人有在你這兒麽?”秦大海有些不好意思,自家夫人卻要到別人家去尋。
“蘭姐?沒有呀,我已經幾天沒見着她了。哦,昨天的魚,都沒當面感謝大海哥呢。阿良實在過意不去。”阿良笑着說,他昨天從地裏回來的時候,就看到木盆裏的魚,後來才知道是柳蘭家送過來的。
這魚好歹能賣十來文錢了吧,柳蘭家也不是什麽殷實之家,秦大海這麽大方的就送過來了。
秦大海搖搖頭,心裏雖然有些急,但還是耐心回道,“那魚是夫人捕的,她與阿靜情同姐妹,捕着了魚送給妹妹嘗嘗鮮也是應該的,阿良你不必謝我!嗯……阿良你幫我問問阿靜,今天我家夫人有來找過她了麽?”
阿良也看出來了秦大海的不對勁,目光一直往他身後去,而且一開口就要找柳蘭。
找柳蘭居然找到這裏來了?
隊阿良不解,但還是招呼人先進去再說,“大海哥你先進來吧!”
秦大海站在堂屋裏,等了一會兒,阿靜過來,頭發、衣裳都有些亂,顯然是剛想入睡。
“大海哥,怎麽了?”剛在屋裏的時候,阿良就跟阿靜說了秦大海來這裏找柳蘭的事,阿靜也與他坦白就昨天早上她送魚過來的時候見過她,今天一天都沒有見過。
“沒來找你麽?那她能去哪?”秦大海有些失望。
“大海哥,你們吵架了麽?”這一句阿靜就覺得她問這話似乎是白問,他們吵架似乎不是什麽稀奇事。
“嗯!”秦大海現在心裏急得很,并且他向來是個木納的人,也不習慣向外人傾訴自己的想法,不然昨天就不會把柳蘭給氣走了。
“那要不,我們出去找找?”阿靜提議。
“還是明天再去吧,現在天都這麽晚了,你能去哪裏找!”阿良反對,這麽晚的天,阿良不願讓阿靜出去,倒時摔了撞了怎麽辦?
“說什麽呢你,就是這麽晚了,才應該去。這麽晚了,蘭姐還沒有回來,要是出什麽事了,怎麽辦?”阿靜瞪着阿良,大聲的吼道。
“可是,這麽晚了……你要摔了撞了,怎麽辦?”阿靜低聲反駁,他知道他自私,但自己的人自己心疼呀,“蘭姐以前不也經常沒回來過夜麽,她應該是到鎮上去了。而且以前隔三差五的,蘭姐也會在鎮上過夜。在這個鎮上,蘭姐應該不會出什麽事的。講不定現在正躺在鎮上哪個客棧的床上呢,你們怎麽找?難道說你們還想跑鎮上挨着那些客棧一家一家的找?”
“張良,你個賤蹄子,虧蘭姐還讓我對你好些呢,你個白眼狼,居然這樣說話,瞎了老娘的眼!”阿靜說着就要伸手打阿良。
阿良有些驚吓的往後退了兩步,他又沒有做錯,阿靜是他的人,他自然要處處為她着想。可是她柳蘭是什麽人?
一個混人!
整天就知道帶着阿靜去做壞事的混人!
她的死活關他什麽事?
有時候歹毒了,他甚至想,柳蘭怎麽不死在外面?
這樣,就不會再連累到阿靜了!
多好!
“阿靜!”秦大海攔了下來,他只是來找人的,并不想惹得人家夫妻不和,“阿靜,阿良這也是為你好。而且阿良說得對,是我疏忽了。夫人以前就常到鎮上,應該不會出什麽事。這麽晚了,我們先休息吧,明天你再到鎮上她以前常去的地方看一下行麽?”
“哼?”阿靜沖着旁邊的阿良哼了一聲,這才對秦大海保證道,“大海哥,你放心,等明天天一亮,我就到鎮上去看看,保證幫你找到蘭姐!”
“嗯,謝謝!”秦大海知道今天晚上找不到柳蘭了,見阿靜還怒氣沖沖的對着阿良,不放心的交代,“阿靜你不要生阿良的氣了,你也說了夫人要你好好的對阿良,到時她要是知道因為我,讓你們吵架了,肯定會不高興的。而且……而且你也不知道她知道是因為我的原故,然後到時生我的氣吧!”
“大海哥,你放心吧,我不跟這種沒良心的人一般見識!”阿靜想了想,又道,“明天我會早起去找蘭姐的,大海哥你安心等我消息!”
秦大海點頭!
送走了秦大海,阿靜果真如真她說,沒跟阿良一般見識,如果沖着阿良罵了一句白眼狼,還有在阿良進門之前把房門鎖了這些都不算的話。
秦大海一個晚上都在擔心柳蘭,擔心這人今天晚上怎麽過。
也擔心她手頭上沒有錢!
也擔心阿靜就算找着了人,她不願回來,
更擔心找着了回來了,他不知道要跟她說什麽才能讓她消氣。
第二天一早,阿靜就到了鎮了。
去了柳蘭常去的賭場,阿靜沒找到人!
去了柳蘭常去的灑館,阿靜沒找到人!
阿靜去了好幾個柳蘭沒失憶之前常去的地方,都沒有找到人!
後來阿靜想着,柳蘭出門之前不知道帶了多少錢,如果沒帶多少錢,那她肯定需要錢,也肯定得掙錢。
然而掙錢的方式,阿靜想到的只有那天扛麻包的地方了。
去了那裏一問,果然那裏的人說,柳蘭确實在那裏出現過。
可那是前天下午的事情了。
柳蘭扛了二十個麻包,就走了。
昨天就沒再見過了。
原來柳蘭不是昨天不見的,而是前天,這都第三天了,阿靜更急了!
只是柳蘭能去哪呀,能找的地方都找了,阿靜沒辦法,只好跑到街上倒處的打聽。
秦大海心神不寧在家等阿靜的消息,想想還是不放心,也來到了鎮上。
相對于阿靜還有地方或找,他就迷茫了。
他對柳蘭的事情都不了解,根本猜不到柳蘭可能會去哪裏,所以只能在街上漫無目地的尋着。
兩人沿着鎮上找了一天,都沒有找到人。
天快黑的時候,才從鎮上回村。
阿靜垂頭喪氣的到柳蘭家的時候,秦大海也是剛從鎮上回來。
“大海哥,對不起,我沒找到蘭姐!”阿靜向秦大海拘了個躬。
秦大海搖搖頭,鎮上雖然不大,但他和阿靜在鎮上各找了一天,兩人都沒有碰到,更何況是那個女人有可能還故事躲他呢?
“沒事,阿靜你也忙了一天了,早些回去休息吧。夫人估計是不想見到我,所以躲起來了。那麽大個鎮上,想躲一個人還不容易麽?”
“這……大海哥,你們怎麽是因為什麽吵架?”阿靜本來不想問,但她還是很好奇!
“我……”秦大海最終還是搖搖頭,只輕描淡寫解釋,“我做錯了事,惹她生氣了!”
“哦!”阿靜不傻,也知道人家不願說,“大海哥,雖然沒有找到蘭姐,但我去碼頭問過來,那裏的人說,蘭姐前天下午有在那裏出現過,而且還開了工,所以我想蘭姐出門的時候應該沒帶什麽錢,沒帶錢她肯定呆不久,所以估計明天就回來了也說不定!”
“你是說她前天下午就已經在鎮上了?”秦大海震驚,更多的是自責,人是前天下午不見的了,他卻昨天晚上才發覺,不怪那個女人生氣,是他這個夫郞太不負責!
想到那個女人沒錢還不回家,秦大海心裏有些疼,像是有人拿了枚細長細長的針往他心裏紮去了。
打發了累了一天的阿靜回家休息,秦大海又是一夜難眠!
作者有話要說:
☆、肥胖小二
“胖小二,我點的菜呢,怎麽還不上呀!”一位客人見那胖小二從廚房裏端出了一盤菜,于是拉着她問。
“快了,快了,客官您等等,這就來!”一家不大的飯館裏,一個長得肥壯的女人在那裏招呼着。
“哎,胖小二,我以前怎麽沒見過你?”那位在等着上菜的人見她一付肥頭大耳的,但脾氣還不錯,于是起了拉拉家常的心思。
“哦,客官你記得真好,我是昨天才剛來的,所以您以前确實沒見過我。”那胖小二雖然長得胖,但笑容卻很好,而且很有耐心,不管客人問什麽,她都認真回答。
“哦,我就說嘛!只是胖小二,你在這裏幹活,是沒娶夫郎麽?”一般的人家娶了夫郎就很少會來幹這麽辛苦的活了。
“娶了!!”那胖小二想了一會兒才答道。
那人見她回答這個問題似乎還思考了一下,有些不解,娶了就娶了,沒娶就沒娶,什麽值得思考的?但見她進廚房端菜了,也只好等會再問。
“那你家夫郞不幹活麽?”等她把飯菜擺上來,那人又繼續問道。
“幹呀!”那胖小二似乎在疑惑她為什麽這麽問。
“既然幹活,那你為何要在這裏給人當小二??”
“客官您說笑了,小的家窮,夫郞一個家不僅得養小的,還得養孩子,小的心疼他辛苦,這才想出來掙些錢,補貼家用。”
“噢!你倒是個疼夫郎的!”那人恍然大悟,似乎對于那胖小二說心疼夫郎這事,很是贊同,這才滿意的開吃!
“胖小二,收錢!”那人吃完了飯,對着正在擦桌子的胖小二叫道。
“哎,來啰!客官,您這總共是二十一文錢!”那胖小二很溫和的聲音。
那人從荷包裏數了二十五文,拿着四文塞到胖小二手裏,笑着說道,“這是賞你的,掙了錢回去好好對夫郞,啊!”
胖小二笑得更愉悅了,只見牙不見眼,高興的回道,“哎,謝謝夫人,謝謝夫人,小的一定好好對待夫郞!”
那人滿意的走了。
“老板娘,二十一文!”那胖小二等那人走後,把飯錢交給了櫃臺前的老板娘。
“阿蘭,又拿小費了吧!”那老板娘從她的帳簿上擡頭,笑着揶揄那胖小二。
“嘿嘿,老板娘,這可是客人給我的小費,跟你可沒什麽關系,別瞎惦記啊!”那胖小二也不隐瞞,大方的承認。
“看你緊張的,誰惦記你那點破錢,我就說說!”那老板鄙視的道。
“嘿嘿,不能跟老板娘您比呀,我現在是還沒有工錢拿,只能拿這點破錢過日子了!”那小二得了便宜還賣乖!
“呸!你吃老娘的,住老娘的,還用得着花什麽錢,我看是存着當私房錢吧!就你這小樣,我早看透了!”
“就知道瞞不過您!”
大家沒猜錯,在飯館裏穿梭的正是秦大海和阿靜正滿世界着找的人,離家出走了兩天的柳蘭。
她那天下午一氣之下就收拾自己的一套衣服離家出走了。
等到了鎮上,才後悔自己的沖動。
等靜下來一反省,也知道自己有些操之過急了。
多少可能也有些冤枉了秦大海。
秦大海雖然木納,不會說什麽煽情的話,但從他很多時候的動作就可以看得出來,這人還是很關心自己的。
那天上山的時候 ,他不就搶着重的東西不讓自己背?
那天下山的時候,他不就怕她摔傷,非要自己當墊底?
那天吃核桃的時候,他不就怕她砸到手,所以搶了她手裏的石頭?
還有那白米粥,她記得秦大海明明說家裏沒有米的,可是第二天就能吃到白粥了,這證明那人在自己說過之後,第二天就跑去買了。
以上種種,不就證明了那人雖然不說,但還是很在乎自己的。
這樣一想,柳蘭又願意秦大海了。
只是她又拉不下面子再回去,更不知道要如何面對秦大海。
可是她除了那天買糧葫蘆剩下的那五文錢,跟本就是身無分文。
這才在碼頭那裏扛了二十個麻袋,掙了二十文錢。
到了晚上,柳蘭到處找客棧住宿,可是鎮上的住宿費很貴,差一點的都要收五十文,柳蘭走了好幾家,都沒有人願收留她。
這時的柳蘭更是腸子都悔青了,離什麽家出什麽走嘛,自找罪受,現在好了,連住的地方都沒有,更別說吃的了。
當時已經是差不多九點了,好不容易找到了這家飯館。飯館裏只有一個老板娘和她的夫郞正在萎靡不振的拍着蚊子,柳蘭好說歹說,更是給他們交了二十文錢的住宿費,他們看在這二十文錢的面子上,收留了柳蘭,讓柳蘭住夥計房,更是好心的賞了她一個饅頭!。
差那麽一點,柳蘭在這個古代就要嘗嘗露宿街頭的滋味了。
第二天一早,睡足了的柳蘭就矯情了,不想回去了。
就算要回去,她也得男人來請再回,就這樣自己跑回去,太沒面子了。
可是不回去,她得先找工作,好歹得有個地方住呀。
拿着手裏的五文錢,柳蘭在飯館裏要了兩個饅頭。
柳蘭坐在飯館裏吃饅頭的時候,本來正在想着她要找什麽工作的,後來被館裏的人給吵得實在是沒法靜下心思。
原來是飯館裏因為只有老板娘夫妻倆,雖然生意不怎麽好,但多多少少的,一天也會有那麽幾桌,老板娘要收帳,她夫郞要做菜,沒人端菜,所以客官們崔個不停,有幾個人甚至因為等久了,等得不耐煩而走了。
柳蘭計上心來,拿着手的饅頭,走到櫃臺前,讨好的問老板娘,“老板娘,你們這裏招夥計麽?”
“不招!”老板娘回答得不假思索。
“老板娘,你看你這裏這麽急,怎麽不招個人?”柳蘭笑意呤呤的,盡量讓自己顯得很和善。
“哎喲,小娘子呀,你吃完你的饅頭趕緊走吧,別再來煩老娘了,你也看到了,我這裏客人都沒幾個,還得花銀子去請一個人,我哪來這個閑錢?”
“哎喲,老板娘,這你就錯了,你看,這裏生意本來還算過得去的,就是因為沒人招呼,這才讓好幾個顧客都走了,你看你一天損失一個顧客,你一天最少得損失十幾文。而且你一天真的只損失一個顧客?我看不僅吧,剛剛都走了兩了,你起碼少了三十文。多的不算,一天兩個,一天三十文,一個月下來,你都差不多要損失二兩銀子了!花個幾百文錢,請個小二,她不僅可以招呼客人,還可以幫你打掃,往後什麽重活累活都可以讓她幹,你就不用整天忙得暈頭轉向的了!”柳蘭伸出她的胖五指,一一給老板娘算清楚。
老板娘這才把腦袋從算盤上擡起來,正眼看柳蘭。
不可否認,柳蘭說得很對,沒有請人,就光他們夫妻兩,實在是挺累人的,只是她還是有些心疼錢。
不過,經剛柳蘭這麽一算,确實請人比不請人劃算多了。
而且剛剛柳蘭都算少了,兩個顧客哪止三十文,來個客人最少都得二十文,貴人更不用說了。
“小娘子,你這麽好心的幫着老朽,肯定不僅僅是好心吧。說吧,有什麽老朽是能幫得上忙的?”
“嘿嘿,果然什麽都瞞不過老板娘你的慧眼,老板娘你看我行麽?”柳蘭盡量讓自己笑得憨厚老實些!
“什麽行不行?”老板娘狐疑,有些聽不懂柳蘭的意思。
“啧,老板娘您別裝傻!店小二呀!”一副‘你知道的’的樣子!
“你是說你想在我這裏當店小二?”老板娘詫異,她就說這小娘子怎麽會那麽好心,原來打的是這主意。“小娘子,你沒事不回家找夫郞養,來我這裏做什麽苦力?我這裏可是很苦的,月錢也不高,你吃得了苦?”
“老板娘您看我這麽肥壯,哪還怕吃苦呀!”柳蘭拍拍自己肉嘟嘟的身體。
“你真要幹?”老板娘上面打量着她,确實是把肥壯。
柳蘭點頭如搗蒜!
“一個月六百文,幹不幹?”老板娘做出個‘六’的手勢。
“老板娘,您這是壓柞呀,這個月才六百文!好歹給個吉利的數字呗,八百!”講價嘛,她還是會的,于是柳蘭也做出個‘八’的手勢!
“哎喲,小娘子,我這裏請個男人最多只要四百五十文,你現在居然要我八百文錢,是不是有點黑心過頭呀!”那老板娘笑吟吟的,一副狐貍樣,看來也不是個願意吃虧的!
“老板娘,你也知道,女人翻倍。再說,你看我這麽壯,什麽累活都能幹,一個月才要你八百文錢,老板娘,你不虧!而且,我多多少少還識些字!”柳蘭想這起,她在這個世界還算半個文人呢!
“哦?小娘子你還識字?那你說說,這個是啥?”老板娘指着她的帳本上的字問柳蘭。
“老板娘,你這個面記着‘八月甘十六,七條魚十六斤,銀錢八十文’!”柳蘭一字不漏的給她念了出來。
寫得有些曲扭的繁體字,筆畫雖然多了點,讓柳蘭寫出來估計有點難道,但認出來還是沒問題的!
“喲,真看不出來,還真是個能認字的!”老板娘驚訝,最後一拍櫃臺,“行,看在你會認幾個字的份兒上,七百五十文,不能再講了!“
七百五十,一天也就二十五個銅板,柳蘭咬了咬牙,算了,先湊合着幹吧!“行,七百五就七百五!”
“今天就開始上工?”
“沒問題,今天就今天!只是老板娘,你看住宿……”柳蘭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腦袋。
“就住你昨天晚上住的那間,趕緊放包袱幹活!”就她那樣,老板娘也看出來了,這人沒地方住,于是爽快的答應提供她住宿。
“行啰!這就來!”
于是,柳蘭就成了這飯館的小二!
作者有話要說:
☆、咱不差錢
柳蘭是在她上了三天班後被阿靜找到了。
也不算是阿靜找到了她,而是她先發現了阿靜。
那天柳蘭正在送客人出門,然後就看到了像無頭蒼蠅一樣在街上猛逮人的阿靜,有些髒兮兮的,讓柳蘭覺得,這人似乎是幹了很多的力氣活都沒有時間去整理自己一樣,難道說,阿靜是幹了什麽比自己現在幹的還累的活?
“阿靜!”等阿靜拉着的那人搖搖頭後走了,柳蘭這才站在臺階上叫住了她。
本來很是失望的阿靜,在聽到柳蘭的那聲‘阿靜’的時候,她真覺得那是世界上最好聽的聲音了!
有些不敢相信的轉過來頭,就看到了站在臺階上,手裏拿着抹布的柳蘭,阿靜奔上來激動的抱住柳蘭,“蘭姐,蘭姐,真是你,終于找到你了!我想死你了!”
“幹麻呀你,動手動腳的,你現在不是想死我了,是想我死了還差不多,你想勒死我呀,趕放手,趕緊放手,兩個大女人摟摟抱抱的像什麽樣,趕緊給我放手!”柳蘭真是被阿靜的熱情給吓到,那雙本來沒多少肉的手,意堅固的攀在她的脖子子上,柳蘭花了好大的勁兒這才掰開她的手。
“蘭姐,你不知道,我找你都找了兩天了。就這兩天,什麽光在街上來來回回的找你,街上的人都問遍了,都說沒見過你。眼看着天都要黑了,我都以為今天又沒法和大海哥交代了,好在你總算是出現了。”阿靜放開了柳蘭,興奮的跟她解釋。
“交什麽代呀,用得着跟他交什麽代,跟他什麽關系呀!”柳蘭哼了哼,她是性子又上來了,這兩天在店裏跑上跑下的,跟條狗似的,累死她了,于是心裏又有些埋怨起那個害她離家出走的罪魁禍首。
“蘭姐,你別這樣說,你不知道,自從你不見了之後,大海哥可擔心了,都同我一起到街上找你找了兩天了!”阿靜為秦大海辯駁。
“哼!”柳蘭聽到說秦大海也出來找自己了,心裏這才有些平衡,但還是哼了哼,表示她的不滿。
“真的,蘭姐!你要不信,我們回去,回去你就看到了!”阿靜拉着柳蘭就要往村子裏走,東奔西跑的,她都累了兩天了,現在終于找着人了,她得趕緊把人帶回去交差,就解脫了。
“回什麽回,我還要工作呢!”柳蘭掙紮開來,又往飯館裏走去,拿着抹面收拾桌子上的碗筷。
“工作?什麽工作?”阿靜驚訝,柳蘭要工作?
卻見柳蘭真在利索的收拾着桌子上殘剩飯。
“呢,看到沒?就是收拾碗筷呀,我現在在這飯館當小二!”柳蘭解釋,邊很速度的把桌上的碗筷收好了。
“胖小二,收錢!”後邊的女人叫道。
“哎,來咯!阿靜,你先等會!”柳蘭安撫着阿靜在那凳子上坐下來,這才到後面那一桌收錢,“兩位夫人,總共是三十二文!”
其中一個女人拿出錢袋,給柳蘭數了三十五文,“剩下的賞你了!”
“哎,謝謝夫人!謝謝夫人!兩位夫人慢走!”柳蘭深吸一口氣,終于走完了,這飯館只有白天才會有客人,晚上一般都很少,這也是那天晚上柳蘭來的時候,看到老板娘夫妻閑得打蚊子的原因。
阿靜看着點頭哈腰的柳蘭,覺得非常刺眼,她蘭姐幾時有這樣卑微過,什麽時候不是腰杆挺得直直的,一付大爺相?可是就為着幾個破錢,在這裏當什麽店小二。
阿靜大步上前,拉着柳蘭就往外走,不,她不能人這麽踏賤柳蘭的尊嚴,“蘭姐,咱不做了,咱回家,咱不做了!”
柳蘭有些發愣,想不明白,好好的,幹嘛不讓自己工作呀,她覺得現在這工作也挺好的呀,雖然說工錢不高,但她小費就收的不少,都趕上的一天的工錢了,就這幾天,她收的小費,就有好幾十文了!
“阿靜,你先停下來,怎麽了呀這是!”柳蘭聲音有些大。
“這是幹麻呀這是?阿蘭,怎麽回事呀?”本來正在櫃臺前算帳的老板娘也發現了這邊的情況,見兩人拉拉扯扯的,似乎不對勁,這才沖着柳蘭問。
“噢,沒事!這就是我的一個姐妹,來看看我!老板娘,我先跟她到後院說會話,您先看着一會!”柳蘭拉着阿靜,不讓阿靜亂說話,然後才大聲的跟老板娘回話。
“行了,快點中,別想偷懶!”那老板娘揮揮手,表示她知道了。
“哎,很快,很快!”柳蘭這才拉着阿靜進了館後院。
柳蘭這才放開阿靜,“說吧,怎麽了?”
“蘭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