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9)
她還是愛我!”
秦大海被她這麽直白的逼問,臉上暴紅,不自在的扭開頭,不說話。
柳蘭放開他的脖子,蹭上去扳正他的臉,“說你愛我!”
秦大海垂下眼簾,不說話。
“秦大海,說你愛我!”柳蘭又重複着。
……
“說你愛我!”
……
“大海,說你愛我!”
“……”
“說你……”話被突然仰起身子的人吞進了肚子裏,秦大海難得主動的,攬着她就是一陣激吻!
柳蘭被他吻得暈頭轉向,哪裏還顧及得到逼問,只沉浸在那激烈的親吻了。
差不多有五六分鐘,兩人才喘着氣息分開,柳蘭早已被人吻得全身發軟,卻還是不放過他,“呵呵,這是不是代表,你愛我?”當她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哪知那人嗯的一聲,接得挺快。
雖是輕輕的一聲嗯,震在柳蘭心裏,卻如酥如麻,讓她心裏脹得滿滿的!
白日裏解決了柳星的歸處,現在又有了秦大海的間接表白,柳蘭別提有多高興。
不再亂吃飛酸,兩人又拉扯着做起了家庭功課……
作者有話要說:
☆、第 52 章
道路通了,有錢沒錢,大家都開始往鎮上去。有錢的,買糧食去,沒錢的,想辦法掙錢買糧食去。
柳蘭家一家三口連帶着阿靜家兩口子還有一個柳星,風風火火的也上了街。
措手不及的雪災,給這個落後的世界帶來的無法想像的災難,使得本來就過得很節制的人們過得更加艱難。
多少人本來還能有個破窩遮風擋雨,卻因為這次的白災,變得無家可歸,露宿街頭。
鎮上來來往往的,到處是難民,有男有女,有大有小,有老有少,衣裳褴褛的倒處乞讨,見着一個路人,便不停的磕頭,只企盼着經過的路人,好心的給點兒錢。
上輩子路邊的乞丐不是沒見過,只是比起眼前的,想想他們真是小兒科了。
柳蘭想起剛出社會那會兒,見着那些人,自己也會盡量的能幫就幫,可是,在社會上混久了,見多了騙子,心也就硬了,柳蘭再也同情心泛濫了,真有閑錢閑時,還不如回孤兒園裏幫忙呢,那才是真正的助人。
但這不是上輩子,而是窮苦的古代,這裏的人真不是裝扮出來的,他們真是受了天災的壓迫,已是三餐不濟,一路過去,柳蘭忍不住心酸。
“衙門都不管麽,這些人?”忍不住的湊近秦大海,小聲的問。
秦大海搖搖頭,鄉鎮的衙門只會欺坑百性,哪裏真會為着百性着想?只期盼着這次的雪災太嚴重,能引起上面的注意力,讓上面的人想想辦法吧。
他們此趟是來進糧的,走了好幾家,賣得比較便宜的幾家米店都沒得米賣了,只能到鬧市這些來看看。
經過他們的的客戶《常客來》飯館時,卻見那老板的大夫郞百般無聊的在那裏打瞌睡。
“林夫郞大吉!”柳蘭這一聲吼,把他吓了一大跳,見着是柳蘭一夥人,忙打起精神,眯着他那滿是皺紋的老臉笑着,一臉的精明。“柳夫人大吉呀!”沖旁邊的秦大海幾人也禮物的點頭招呼。
“大吉,大吉。林夫郞怎麽這般悠閑?林掌櫃的呢?怎麽沒見着她人?”随意的打量了館子裏,安靜得很,連平日裏老喜歡守在櫃臺前的老板娘都沒看到。
“我家夫人在院裏烤火呢?哎,柳夫人你是不知道,這大白災呀,連點生氣都沒有,家禽死光了,青菜死光了,鹹菜也吃光了,現在只剩米了,誰會無故來這裏吃頓白飯?我這也是無聊的,只是看看門,或是遇着好運,能來個送菜的,也說不定!”林夫郞嘆氣,不然平時哪能輪到他守在櫃臺前呀,一般都是他家夫人在守,現在天氣還很冷,他家夫人與幾個年輕的夫郞在後院烤火,他這才有機會守在這兒。
望了眼近十來張空空桌子,林夫郞無奈的嘆氣,這日子什麽時候才是個頭呀。
“啊?這樣子麽?”想想那被搶購一空的米店,柳蘭也有些煩躁。
跟着那林夫郞聊了幾句,幾人便往鎮上最大的米店去了。
到了鎮上最大的米店,發現那米店很熱鬧,大家都在争先恐後的搶着買米。
“別急,別急,大家都有份!“
“我要三斤!”
“我要五斤!”
“先給我稱,先給我稱,我先來的!”
“不對,是我先來的!”
柳蘭嘴角抽搐,真讓人大開眼價,跟上輩子哪個商場大降價了,那些大媽搶購的場面比起,有過之而無不及。
不過,上輩子搶購的都是女人,現在這裏搶購的變成了男人的,而且人家那是因為降價了才搶,可這裏的米可沒降,還漲得利害,就剛他們從被搶完了的米鋪中得知,現如今,光是一般的大米都漲到二十八文一斤了,一般的玉米粉,豆子什麽的,也都快漲到二十文了,要知道,平常時可只要幾文呢!
見着此情此景,吓着的不僅僅柳蘭一個,柳蘭這時若留意,會發現她身邊的幾個,全都看傻了眼!
“蘭、蘭姐,大海哥,我看,我們就別買算了,等過些日子吧!”阿良望着那些瘋狂的擠着搶米的男人們,覺得怪吓人的!
不會讓他和大海哥也去跟他們搶吧,千萬不要呀!
柳蘭也覺得惶恐,于是也決定不買了,反正他們家也還有些米,還能堅持些日子!
而且她也不想兩個男人擠進去與他們一起搶,跟瘋子似的。
牽着小海就往回走。
“蘭姐!”柳星欲言又止,臉上還有些泛紅的跡象,一夥人疑惑的望着他,柳星垂着頭, “要不,去城南吧!”
“南城賣什麽的?”他們的村子在北邊,一邊來講,都是從城北邊進來,随意逛一下,很少往城南方向去!
今天柳星居然破天慌的提議去城南?真是稀奇。
那個……那個女人在城南的一家米鋪子裏!”柳星的那稍白的臉越發的紅。
“哪個女人?”脫口而出,卻見柳星紅着臉惱了她一眼,這才恍然大悟。
“嘿嘿!我說呢,怎麽來了這麽多回鎮上,都沒有見過她,原來是在城南方向!走啦,我們去光顧光顧未來弟妹的店鋪!”咧着嘴沖大家笑着說道。
柳星臉上充血,沖着那一群目光不純潔的人哼了一聲,徑自走在了前面。
城南城北都一樣,乞丐遍地,店鋪都是冷冷冷清清的,跟着柳星到了秦紅竹所在的米鋪時,那米鋪也是一粒不剩了,更是被告知昨天下午秦紅竹就被安排到別的城市去進米糧了。
那不是剛從他們那裏回來就走了?
大夥有些失望,但那本來就是她的工作,這也沒辦法。
逛都逛到這兒了,秦大海又說幹脆去看看何嬸,于是又拐了一大圈,還沒到何嬸家的藥鋪,卻見不少人在那裏排隊。
卻原來是白災不僅給大家帶來了饑荒,還有不少被病害。
也是,房屋倒塌,壓倒了多少人,有的更是被無情的奪去了生命。
對于醫藥,幾人都不懂,也不好給何嬸一家添麻煩,沒上前打擾便回去了。
鎮上的路通了,雖然說有些人可以到鎮上去找活幹,但到處都在鬧饑荒,不少館子都沒法開業,更何況是其它的身外之外,更沒有多少人有餘錢去買,所以鎮上招人的地方也少了。
吃食是個問題,居住也是個問題。
雪雖融了,但還是很冷,幾個女人小孩子老人整天連門都不出,只躲在屋裏烤火。
雪融了,男人們的事情更多了,他們得去看看被雪壓塌的房屋還有沒有得救,想辦法把它修補起來;很多沒有完全倒塌的,得先看一下,那牆還是否牢固,若覺得還算安全,大夥想想辦法,修一修,又到雪融了的山上割些茅草回來,往屋頂一蓋,那屋子又可以暫時住人了,只要沒有太大的自然災害,好歹可以支持個一年半載。
但也有不少連牆都塌完了的,這就沒辦法了,得重新建了。好比柳星家裏,連着好幾家的,全都塌了個徹底,跟本就沒法再救了,只能重新再建。
雲伯家還好,雖然說塌了一截,但整整,還是勉強能住人的。
雪都融完了,天與地之間薄滿是潮氣,土路泥濘。
秦大海和阿良兩人現在算得上是在做義工了,每天幫着鄉親們忙裏忙外的,早出晚歸,柳蘭聽說兩人明天還要與大夥一同到山上去割茅草,她在家也呆得無聊了,于是嚷嚷着也要跟去。
山路這麽滑,秦大海哪裏肯讓她跟去,她就與他鬧了好幾天的脾氣。
忙活了好些日子,正月就這樣過完了。不少受害的家庭都該回歸的回歸,該尋親戚的也都尋親戚去了。
送走了借住的人家,阿靜家終于恢複了平靜。
柳蘭家裏兩個,若是以前,柳星也許會賴得着不走,但現在想開了,柳蘭已經表明不會再娶他,并已說認他為弟,他再糾纏,或許柳蘭或連最生一點牽連都與他斷了,于是也想離開。
雲伯也想着離開,打擾了一個多月,他也想回他的家了。
只是,雲伯那一個屋子雖然修好後,勉強還能入住,但秦大海也不想雲伯再回那個孤零零的屋子去,先不說那屋子有多偏僻,就說它現在不過是個勉強湊合着的殘屋罷了,具有一定的危險性的,雲伯上回被屋梁砸到,傷了腳筋,現在還沒好透呢,若出了什麽事怎麽辦?
但雲伯非嚷着說不能再打擾柳蘭一家了,柳星點頭附合。
秦大海苦口婆心的勸說了一個早上,兩人也不見有改變主意的趨勢,都快放棄了,柳蘭卻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得她手掌通紅,嚴肅的責問秦大海,“秦大海,你這麽多事幹麻?人家這是怕麻煩你,知道麽?你以為人家是小海呀,真是親的!”
乍然聽到這話,有那麽瞬間,屋子是靜得可怕的,雲伯最先反應過來,臉上有些尴尬,紅白交替,接着是秦大海,等體會到了柳蘭的意思,也附合着答了句也是,倒是柳星,滿臉焦急的拉着柳蘭解釋,“蘭姐,我不是這個意思,你聽我說……我只是怕,我只是怕住久了你不高興!”
“是,你住久了,我肯定不高興,所以,你哪來的回哪去吧!”表情淡漠,哪裏還見往日溫和?
“蘭姐……”柳星真是急得都快哭了,卻見柳蘭還是無動于衷,只能求助的望向秦大海,“大海哥!
在柳蘭住了段日子,柳星從一開始的不情不願,到現在喚秦大海為哥已經叫得很順口。
秦大海知道柳蘭這麽說也只是氣話,給了雲伯一個眼神,“阿蘭,雲伯和阿星跟小海怎麽就不一樣了,雲伯是咱爹,柳星跟小海一樣,是咱弟,哪不一樣了!”
“蘭姐!”見柳蘭看過來,柳星忙可忙巴巴的望向她,柳蘭又看向雲伯,雲伯還在為剛剛柳蘭的話有些不滿,只是別開眼不看她,但也沒說要離開。
柳蘭只輕輕的笑了笑,不複剛剛的刻薄,以腳輕輕的踹了踹秦大海,“踷着幹啥呀,剛不是說要出門?”
“嗯 ,要去!我們走吧!”知道這事算是過了,心裏也有些輕松了起來。
“我同大海要去鎮上買些種子,需要我們帶些什麽麽!”已近春耕,大家陸陸續續的,也都開始準備種子了。
雖說兩人是在這裏吃住了,但兩人還是有家有地的,不少人前一年會留下第二年要種的種子,柳蘭家也有,不過只有谷種。
前些日子聽秦紅竹說,現在的米糧很貴,谷種也不便宜,但豆類卻相對便宜些。
但大家并不喜歡谷類,雖然說豆類并不難種,但卻不受大家的青睐,只因那豆類很是青淡,不如玉米般帶着甜兒!
但柳蘭就是個另類,她就是覺得豆類可比玉米粉好多了,大不了花點兒錢買點兒糧不就得了,于是與秦大海商量過後,決定落陽坡那片翻好了的荒地,一半種玉米,一半種黃豆綠豆!
兩人搖搖頭,雲伯想了一會,假裝不經意的瞄了沉思着的柳蘭一眼,“家裏有年輕人,田地再讓我這老人家種,這說不過去!”
秦大海張了張嘴,有些啞言,他只是單純的想着,不希望雲伯這麽老了還到處奔波,但若是就這麽接收了雲伯的田地,又于理不合,只能以目光尋問柳蘭。
柳蘭也沒想到這些事情,有些為難的皺着眉頭。
“水田有一畝,旱地有三畝,只除了村尾那半畝,其它的都租給英子家了,大海知道在哪!”雲伯的意思很明白,你不是要我住麽?你不是要養我麽?行,那現在我連田呀,地呀,也都不管了,只管吃只管住就是了!
“我家也有兩畝水田,就是村尾雲伯家屋門口那兩畝,旱地也是兩畝,在落陽坡那裏,全都租給了燕姐家了!”沒等柳蘭說什麽,柳星馬上接着雲伯的話。
終于扳回一局,兩人加起來都快有一百歲的男人像兩孩子們似的,有些得意的看着沉默的柳蘭。
“這……”柳蘭不知道怎麽的就變成這樣了,這兩人,又是田又是地的,都供出了自己家的財産,她不收,就變成她要跟人隔開了,她收,又顯得她占了大便宜,這讓她很為難。
“既然租給他們了,那就繼續租吧,收回來了,我不會種田,大海也忙不過來,村尾那半畝,雲伯以前是用菜用的麽?那就我們繼續種菜吧!”這樣總可以了吧,反正都是租給人家的,繼續租給他們就是,到時交租的時候,大不了,自己躲着點,讓兩人繼續自己收租就是。
雲伯蹙眉,有些不滿,好好的地,如果能自己種,好歹不愁吃了,但又打量了下屋子裏的人,小海還小,柳星就是個柔弱的,柳蘭這半年來雖然能幫了不少,但誰敢保證她能幫多久,自己也老了,若真全收回來,确實苦了大海,于是沒說什麽!但心裏也打着小九九,到時等英子交租時,一定得要柳蘭收下。
柳星見雲伯沒說什麽,他也沒意見,三家合一家,終于達成了協議。
作者有話要說:
☆、第 53 章
雪融了,冬轉春,萬物複蘇,光溜溜的樹枝上開始冒出了點點綠芽,四周田地漸漸有人影。
占地不大的幾間瓦房裏,這幾天都在籠罩着一片陰雲,搞得大家都小心翼翼的,大氣都不敢出。
已經好幾天,柳蘭除卻捕魚吃飯睡覺時間都會躲到小柴房裏,不理人事,雖然解釋說是在整弄她那個所謂的豆芽,但明眼人都知道她這是在跟秦大海鬧別扭了。
平日裏一見到秦大海眼裏就冒光的人這幾天都對他視而不見!
只要秦大海一說話,她就靜得跟木樁似的,也理不答!
早上捕魚,她也是一味的埋頭苦幹,少言寡語的,都逆了天了。
這還不夠明顯?
中午飯後,雲伯把又準備要下田的秦大海拉進裏屋,悄悄的問,“大海,你跟她怎麽了?吵架了?”
作為長輩,雲伯覺得他有義務給家裏的小輩解心結,好吧,其實是他實在是被柳蘭這幾天的沉默給逼煩了。
有誰一天到晚面對一個滿臉陰雲的人還高興得起來?
“沒有!!”算不得吵架吧,只是柳蘭想跟着他下田,被他給拒絕了,初春的水這麽寒,他怎麽舍得讓她跟着他下田呢?
想想去年收割谷子那段時間,那人累成那樣,他現在想着都覺得愧疚,堅決不能再犯同一次錯。
于是他果斷的拒絕了她,寧可自己多忙幾天,也不願讓她苦着累着。
那天柳蘭滿腔怒火的瞪了他好半晌,他只扭着頭當沒不說話,就是不同意她下田。
于是咯,那人就這麽多天都沒有理他了。
秦大海心裏堵得慌,他已經習慣了柳蘭拉着他喋喋不休說話,在他寫字的時候對他毛手毛腳,沒人的時候躲進他懷裏東扯西扯。
以往一到夜裏那人總是要拉着自己天南地北聊了老半天才睡,有用的沒用的,只要是聽着她說話,秦大海都會覺得生活真好,日子真美滿,但這幾天,自己上炕時,那人卻背對着他睡着了。
秦大海不敢肯定她是真睡還是裝睡,好幾次他都很想打破這僵局,但柳蘭卻一副據他于千裏之外的樣子,實在是讓他一個嘴笨的人不知道說什麽,而且也怕越說越惹她生氣。
“真沒什麽?”雲伯懷疑的看着明顯在說慌的人,無奈的嘆息了一聲,“大海, 夫人是天是地,她們說什麽就是什麽吧,凡事多讓着點,真惹急了她們,日子不好過的還是我們自己。少了一個男人,她們還可以再娶。我們少了她們,卻什麽都不是了!”
秦大海身子微僵,這道理他不是不懂,先不說柳蘭此次并不是強求他什麽,相反的,她是在盡心盡力的想着愛護她,他更清楚柳蘭是心疼他累着。
這個家,現在不僅僅只有他們三口人,而且多了兩個男人,雲伯老了,沒法幫他做什麽,柳星雖然年輕,但他卻沒做過這些事,雖然說他有說要幫忙,但就他的身板,秦大海還真不敢讓他下田,最多就讓他做些輕松簡單的事,比如捕魚時幫忙收收網,比如說做做家務,其它太辛苦的,只能他自己一個人做了。
連柳星都不能做的事,他又怎麽舍得讓柳蘭去做呢!
“雲伯我知道了!”為了讓大家放心,也為了自己,他會向她認錯的,即使其實他覺得自己沒做錯。
雲伯欣慰的笑着,拍拍他那寬厚的肩膀,“這就對了!她看着也不是個無理取鬧的人,多順着她點。女人呀,只要晚上把她們伺候好了,那時候最好說話了,不然人家怎麽說枕邊風?枕邊風,說的就是這道理了!”
秦大海臉上發熱,雖然嫁為人夫已經一段時間,雲伯也不是外人,但他還是不習慣把房裏事與人說。
晚上秦大海收工比較早,回到家,家裏的事他一樣也沒插手,只忙着把自己整理好了,吃過飯後,連字也不練了,頂着大家調侃目光,跟着柳蘭的步伐早早的回了房。
回到房裏時,不意外的,柳蘭已經上炕,面向着牆就寝。
秦大海閉了閉眼,他讨厭柳蘭那疏離的背景。
攬在她肩上的手被柳蘭掙紮開了,秦大海有些呆滞,他已經盡他所能的主動了,可是柳蘭的拒絕像是一把利刃,狠狠的捅進了他的心裏,讓他疼得不知所措。
“阿蘭!”強忍着失落,帶着乞求的又湊上前,扳過她的身子面前自己,透過黑夜,看到柳蘭的目光深沉。“阿蘭?”
…………
柳蘭靜靜的望着他,還是不說話!
“阿蘭!”被她看得發慌,秦大海伸出手遮住她的眼睛,做了好幾個深呼息,才敢湊上去對着她的唇試探的親吻了起來。
柳蘭的身體瞬間僵硬,但很快輕輕的回應了起來。
得到了她到的回應,秦大海懸着的心才放下來,兩人溫柔的糾纏着。
一吻結束,柳蘭捏着他的腰肢,惡聲惡氣的問,“跟誰學來的?說!”
秦大海低頭躲過她目光的審視,小聲的回她,“雲伯教的!”
“啊?!你……我……雲伯……你跟去跟雲伯說什麽了?”柳蘭驚訝,這人就是個一棍子打不出一個P來的人,居然學會跟人傾訴了?
黑暗中秦大海習慣性的搖頭,“阿蘭!對不起!”
“唉!”柳蘭雙手環着他的脖子,這人哪裏有對不起她,就是太對得起她了,處處護着她,寵着她,這才讓她心疼着,同時也生氣着。“哪錯了!”
秦大海啞然,答不出來!
“以後不能什麽事情都自己擔!這個家,我也有份!我才是這個家的一家之主!”
“田裏的水太寒了,不能凍着腳了!會落下病的!”他從來沒有否認過她是家主的事情,只是面對原則問題,他仍要誓死堅持,就是不能讓她下水。
“那你的就不會凍着了?你就不會生病了!?我是人你不是人?”什麽狗P道理,把女人當寶沒問題,不能把自己當草了呀,這麽作賤自己,你不心疼,我還心疼呢!
“你是夫人,我是男人!”相對于柳蘭的大聲指責,只敢小聲的反駁着。
“男人不是人?就不會覺得冷了痛了?”氣死她了,該死的重女輕男的社會!
“女人要生孩子,凍不得!”說來說去,還是為了個孩子!
“孩子,孩子,整天就知道孩子。你整天就知道孩子,我看你是有了孩子,你連我都不需要了!那我還生孩子幹麻?不生了,不生了,疼死了不說,還搶了我的地位!”柳蘭氣呼呼松開他,然後翻過身子扯被子捂過頭!
矯情的女人呀,居然跟一個還未存在的人争風吃醋!
秦大海焦急,明明說好了,今年要給他生個孩子的,怎麽又說不生了?而且,有了孩子,她也還一樣的是他的夫人呀,一樣的是一家之主呀,怎麽會搶她的地位呢?“阿蘭!我不是這樣意思,我沒不需要你!”
“哼!”被窩裏傳來悶哼聲!
“阿蘭~孩子是孩子!你是你!初春的水太寒,我只是怕你受不了!”秦大海焦急的解釋,想扯柳蘭的被子,柳蘭被緊緊的壓着,不讓他如意,他也不敢硬來,慌得手足無措。
“你不讓我試怎麽知道我受不了?”
“我……那晚季你再幫忙好不好?”秦大海小聲的哄着,她真要下田,那就晚季吧,雖然說太陽很大,大不了到時盡量避着太陽幹活。
“為什麽不可以明天就下田?”還跟她用緩兵之計,當她是傻的呀!哼!
“明天你下田幹麻?我們家的田都種完了!”秦大海嘴角微微勾了起來,臉上泛着柔和的笑。
“啊!”柳蘭驚訝地從被子裏鑽出來,不相信的追問,“那一畝田插完了?”
“嗯!”所以他今天才收工這麽早!
柳蘭嘟着嘴,哼了哼,怪不得呢,有時間來哄她了,原來是田都插完了,知道她再鬧也沒法下田了,這才來哄着的。
“晚季不許反悔!”算了,反正她鬧了幾天別扭沒跟這人說話,心裏也悶得慌了,既然他都給了她臺階,她湊合着也就下了。
“不反悔!”秦大海見她像個孩子似的求證,好笑的湊上前,親了親她那柔軟的唇。
“啊!”
“呀!”
“咦?”
一群人鑽進柴房裏,看着柳蘭掀開了布簾,露出了那飽滿鮮嫩的黃豆芽,黃澄澄的真漂亮極了,都發出了驚嘆。
“這個,能吃麽?”想他活了六十幾年,還真不知道這所謂的豆苗可以當菜吃。
“可不可以吃,試試就知道了!絕對讓你們愛不釋口!”柳蘭大大的咧着嘴,很是得意的揚着下巴,拔了些放進柳星帶進來的木盆裏,“把上面的豆皮洗幹淨,等會兒我自己煮。
大家半信半疑的,看着旁邊還有蓋着的好幾大盆,到時可別浪費。
柳蘭做了最簡單的炒豆芽,因為雪災的原故,大家好久都沒有吃到蔬菜了,當柳蘭炒好的大盤豆芽一上桌,屋子裏便散發着陣陣香味,個個都咽了好幾口唾沫。
“雲伯,您是長輩,你先嘗嘗!”柳蘭見大家不動手,夾了一筷子到雲伯碗裏,雲伯細細的嚼着,“嗯!青爽脆口,好吃!!”他話剛落,小海便迫不及侍的伸手夾了一大筷,“真的,我嘗嘗,我嘗嘗!”
“我也嘗嘗!”
“我也要!”柳星和阿靜兩個孩子性的人,早就忍不住了,開始争先恐後的吃了起來。
“好吃!”
“真香!”
作者有話要說:
☆、第 54 章
“趁着大家都在,我想跟大家商量些事!嗯……就是,我想拿豆芽到鎮上去賣!”這事她前些日子在發豆芽的時候就想說了,只是一直在跟秦大海鬧別扭,才擱到了現在。
“賣豆芽?”大家都有些驚訝,這東西自己吃着也就算了,還拿到鎮上去賣?會有人買麽?而且,要賣多少錢一斤呀!
“是的,現在大家的青菜都還沒有種出來,很多人都吃不到蔬菜,所以我想,如果這豆芽拿去賣,應該還是會有人買的,五文錢一斤,應該會有人買吧!”柳蘭在心裏盤算吧,五文錢一斤,一斤黃豆賣十六文,她那幾個盆子裏放了三斤豆子,但看着,起碼有十五斤了,不算多的,算十斤,那他們都可以有得二三十文争了。
而且只是現在鬧饑荒,黃豆才這麽貴,要擱平日,那黃豆都只要六七文錢一斤呢,賣兩斤豆芽都能換回本錢了,其它的純賺呀,這還是少的,如果賣得好,他們可以多發些豆芽呀,反正他們有的是人力,可以一人賣魚,一人賣菜呀。
“這,應該是可以的!我與阿良這幾天在鎮上也看到了,現在雖然有魚賣了,但魚要十幾文一斤,不是誰家都吃得起的,而且其它配菜類的,只有幹菜鹹菜,現如今,跟本就沒有人能種得這麽早的青菜出來賣!”秦大海又夾了一筷放時嘴裏,心想這東西比起青菜也差不到哪裏去,香香脆脆的,就算有青菜出來了,一樣的可以賣。
阿良放下筷子,也笑着說道,“嗯,雖然說有魚賣,但魚還是很少,我們每天打的魚,都不夠我們這三家老主顧呢,就《常客來》的林夫人,昨天早上還嚷着,讓我們給她們家多送些魚呢!所以這東西一出,生意應該不會差!我想,最好也拿着到他們那裏去問問,看他們要不要!”
不知是與柳蘭相處久了,耳熏目染的,還是因為兩人處理的外事多了,秦大海與阿良無論面相還是心理,都歷練出了一片精明,也懂得把握時機談生意了。
只餘一個樂天派的阿靜還在原地踏步,還跟個孩子似的,惦記着玩樂!
“嗯!這還真是,前幾天胡掌櫃的還向我抱怨,說是光吃肉,大家都吃膩了呢!”他與阿良分頭送貨,阿良負責《常客來》,他負責《雲往》,然後兩人再到齊府彙合。
說是家庭會議,但三個人一般只會有四個人讨論,三個大小孩子只有聽的份,他們一般不會有什麽意見,只需要幫幫忙就行,既然現在都有三個人覺得行得能了,柳蘭三人又看着雲伯,想從這位吃的鹽都有他們吃的米多的老家長那裏聽取意見。
雲伯和藹的笑着,飽經風霜的臉上皺紋布滿,他自四十年前死了夫人後,就一直孤單的過着,拖着這病殘的身體茍延殘喘,很多時候都想不明白生活這麽累,他為什麽還要活着,但又找不到死去的理由,于是一拖再拖,都快七十歲了還不死,不僅沒死,還讓他撿到了一份親情,有了一群懂事孝順的孩子,苦了大半輩子,拖了大半輩子,能有這樣的親情,值了。
雲伯眼睛酸酸的,“你們大膽的去做的,有什麽要幫忙的,說一聲,我都會支持你們!”
幾人得到雲伯的支持很是高興。
柳蘭眼睛微亮,一個念頭在腦子裏閃過。
坐在她旁邊的秦大海見她既不吃菜也不說話,只低頭想着什麽,夾了菜放進她的碗裏,“怎麽不吃?”
柳蘭只對他輕輕的笑笑,望向雲伯的方向,雲伯感受到她幾次望過來的目光,有些狐疑,不知道她想幹什麽,也不出聲。
“雲伯,有件事,我還真想請您幫個忙!”
“哦?”他還以為他在這個家也就是吃白食的命呢,居然還有要他幫忙的?
沒辦法,也就午飯他們都不在家的時候,自己煮了餐飯,這才有了一點兒用處,到了晚上,柳蘭幾個人說什麽都不讓他下廚,所以這些日子他都覺得自己肥了不少。
“嗯……啧……”柳蘭猶豫着,雖然老說都是一家人了,但真說要借人家的地,她還是有些不确定。
見大家都好奇的等着她下來的話,她豁出去了,“我想在您那房子旁邊養些家禽?”
“家禽?”被她的話驚得愣住了,于是幾人連菜都不吃了,只安靜的等着她接下來的話。
“是的,那天雖然只是倉促的一眼,但我發現旁邊的環境很适合養些家禽,像是養雞,屋子旁邊就是大片草叢樹林,真在那裏養了雞,我想一天都不用怎麽喂養,這樣養雞也不會耗費多少食物,而且那片樹林并不雜亂,也不用擔心雞跑丢找不回來的問題,鴨子也可以,雖然說不知道屋前的那水田是誰家的,但只要我們放出來的時候,盡量不要讓它們糟蹋人家的水稻就可以了!”
大家都沉默的聽着她頭頭是道的分析,就連一開始在搶着吃菜的小海在聽到說養雞的時候也安靜了下來。
“還有那個山坡那麽寬,也可以養豬,把旁邊圍起來,若是那水田可以建成魚塘就更好了,可以在魚塘旁邊養豬,然後魚塘裏可以養魚,還可以養蓮藕……”柳蘭越說越興奮,仿佛現在出現在她面前的就是大群的家禽,大片的水塘藕粗魚肥!
“房子門前那田地是英子家的!”大家還沉浸在柳蘭所說的幻想裏,雲伯突然出聲打破了這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