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失蹤

立時心裏一突,然到底是老江湖,李振庭不動聲色,只低頭喝了一口茶,“西邊兒好像在挖那寺廟地宮,聽說是有些好東西。”

孔澤瞿聽了這麽個不鹹不淡的話,也是沒動聲色,只一口一口的喝茶,半天了方說“衛江是這方面的專家,好東西定然是識得的,佛祖的東西,到底不一樣,老先生年齡大了,身體也不管用了……”話說了個半截子,孔澤瞿就嘆了口氣,仿似真是為父親的身體擔心的不得了,無可奈何一樣的嘆氣,然後又低頭喝了一口茶。

那李振庭終是知道這孔家老四來他這裏的目的了,現在下面因為那舍利已經鬧得不可開交,聽說這兩天還抓了個老和尚,已經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這時候孔家老四摻和一腳,到底是給還是不給,李振庭細細想了半天,有些拿不定注意。他清楚這孔家老四說什麽老先生身體的問題是胡言,這人就是想要那舍利,打了老先生的名義,若是給,孔家老四不得罪,只是佛祖真身舍利給別人,若是不給,得了佛祖真身舍利,與孔家老四定然是結了梁子。

李振庭深谙官場種種,不得罪現世佛是硬道理,孔家老四前十幾年搞出來的那大動靜兒現在朝中還有餘音兒,尋思了半天,終是說“若是尋得了那好東西,自然要拿給老先生,我這裏永遠都是敞開的,主任有什麽需要的盡管拿就是了。”明白人跟前說暗話反倒是自己跟小醜一樣,李振庭索性将話敞開了說,希望和孔家老四借這機會交好。

孔澤瞿淡淡一笑,卻是打太極“莫怪乎大家都愛跟着李書記。”這話說得可有可無,沒給李振庭個準信兒,他這裏,尋思着站隊要早點行動才行。

李振庭多少知道一點孔澤瞿,這樣個聰明人寧可折了那舍利也不能得罪。

“聽說那羅法寺裏還鬧出了人命,清算的時候也不知誰說的那主持被劫走了,現在生死還不知呢。”

那主持現在就在東山底下,這回李振庭卻是無論如何不能說他李家将一代名僧劫了來,于是就打哈哈說了兩句。

孔澤瞿睨了眼李振庭的臉,淡淡說”老先生寧可自己走了,也不願意看着一代名僧有個什麽閃失,侍奉佛祖的人,到底是和我們不一樣.”

李振庭也跟着說着名僧絕對不能有閃失之類的,孔澤瞿于是就點頭,茶水也喝了好幾杯了,該是要走的時候了。

這人一向慢通通的,眼看着外表看起來那麽個年輕人幹什麽都是老人的作風,走路也很慢,起身的時候也很慢,這時候就見孔澤瞿慢通通起來,跟李振庭說了個“李書記留步,我這就不打擾了。”就踱着步子往出走,一直維持個那麽個樣兒,直到上了車,立時臉色一變“狗膽包天的東西!”惡狠狠的說完,将前座的孔南生都吓了一跳。

這李家真是惹了孔澤瞿了,李振庭連占那舍利的想法都不該有,已經是那麽個老東西了,竟然這點都不知道,不光占東西,還綁人,若是尋常人做出這樣的事情,孔澤瞿還能容忍,李家在朝中這樣顯赫,光李振庭提□□的人不知有多少,現在竟然還想着還要做大,得了佛祖加持是要造反不成?

其實歸根,就是李家搶了孔澤瞿的東西,說旁的,那都是冠冕堂皇的,孔澤瞿這樣個人,說起來真的是心眼極小的人。

“開車。”孔澤瞿說話,車子立馬就滑出去了。

“問玉玦了嗎?”前面的孔南生問。

“沒有。”就算不清楚到底是誰劫走了玉玦,可晴天白日的法制社會,有膽子當街綁人的就那麽兩樣兒人,前一樣兒雷讓是專家,後一樣兒人那多半就是李家了,得道高僧都被李家綁了去,綁個沒有背景的小學生簡直易如反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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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年,很少人知道玉玦是養在孔澤瞿這裏,鮮少人知道孔澤瞿,那更是沒人知道玉玦了,若是有心查,還能查到穆梁丘那裏,可查到穆梁丘那裏這孩子的父母依舊不知道,若是能查到穆梁丘這裏,還能稍微好點,忌憚穆梁丘家裏還能好好待人,若是查不到穆梁丘家裏,只知道這是個歸國留學生,那真是不知要受什麽苦。

怕就怕一幹人等被舍利蒙了心,什麽都不顧只搶寶物。

方才孔澤瞿大可跟李振庭要人,只是若是跟李振庭說了玉玦是他家孩子,牽扯出南洋的家族就真是出大事兒了,于是孔澤瞿只無可奈何,先要了舍利再說。

“再快點。”孔澤瞿催促,一想到玉玦不知這會兒在受什麽苦,簡直是一點點都忍不了。

孔南生将油門踩到底,車走的飛快,這時候天已經很黑了,距玉玦被劫走已經有兩三個小時。

孔澤瞿,穆梁丘,雷讓都在穆梁丘這裏,孔澤瞿身份特殊,門外面大晚上的停這許多車真是引人注意,于是幾個就在穆梁丘這裏了。

“确定不是我這邊的人幹的。”過去這麽些時間了,雷讓自然是能打探到消息,他這裏的人他不讓幹這種打砸搶的事情,暫時還沒人敢,西城不是他的地盤,然到底他父親多年經營,認識西城的大佬也是不稀奇的,問了西城那邊,自然不是人家幹的。

不是雷讓那邊的人幹的,自然就是白地裏的人幹的,說是有人見着是個寫着“ga”的車将人帶走的,這消息傳來的時候,孔澤瞿簡直震怒,這些人真是膽大包天,國家機構竟公然被私用,還是法治機關做出這樣的事情,簡直不能忍。

如果玉玦是正常的人家的孩子,哪怕爹媽是個要飯的,孔澤瞿這會兒都能發話把人放了,可是苦于玉玦不能叫有心人注意,這時候孔澤瞿出面反倒是不行,穆梁丘倒是可以說話,可他不參與家族的事情,政界事情也不參與,這事兒更不能驚動老一輩人,一時間權利滔天的人簡直是寸步難行。這種煎熬感見于孔家最落魄孔澤瞿二姐三姐相繼病死的時刻。

“那孩子還有哮喘。”孔澤瞿低頭這麽說了一句,穆梁丘就很是有些心疼他哥,知道他怎麽長過來的,他們這幾個弟弟就總是不願意給這老大哥惹事兒,總是不願意讓他再受一點點苦。先前他們不懂事兒的時候孔澤瞿護着他們,現在各個都羽翼豐了,于是就看不得他哥辛苦。

現在關鍵是找不到玉玦人在哪裏,屋子裏四處都有電話響起來,不斷有消息傳來,可就是沒個準信兒,這時候,唐堯不知從哪裏得了信兒,踢開門進來了。

玉玦四年沒見過唐堯,這時候的唐堯已經二十三四了,肩膀更寬了,臉上也初初有了男人的方正和剛毅,只是還是很漂亮,更加張揚了。

玉玦睜開眼的時候,起先以為這空曠的屋子裏只有她一個人,待再細看,屋子正中一個僧人在打坐。

玉玦心裏一顫,繞到那僧人正面,赫然發現是羅法寺那給她東西的僧人,心裏一驚,玉玦摸自己口袋,口袋裏裝的檀木盒子早已不見。

“師傅。”玉玦小心翼翼開口。

這打坐的正是羅法寺的主持良卿法師,得道高僧,世界佛界都享盛名的僧人,這會兒卻是衣襟帶血,臉上也有些血跡。

聽見玉玦的叫聲,良卿法師睜眼,看眼前漂亮的女孩子“是貧僧害了你。”

玉玦知道良卿法師指的是給她舍利的事情,只是她不知道法師為什麽給她,玉玦對于良卿法師說的自己有慧根的事情半信半疑,她心裏多少知道良卿法師給她佛骨真身舍利,為的是躲過這一劫。

玉玦确定自己不會拿佛祖舍利幹壞事,對于良卿法師的做法也沒有任何覺得做錯的,良卿法師既然給了她舍利,就是信任她是有緣人,對于自己被抓來的這事兒,玉玦還有些愧疚,覺得自己愧對了法師的信任。

世界上最最複雜的是人心,不管怎麽想,人心都是想不透的,玉玦是想到了良卿法師給她舍利是為了躲過搜尋舍利的人,她萬萬想不到法師将舍利給她,不是因為她,而是因為孔澤瞿。

佛祖真身舍利,佛祖得道之前留給世人最後的寶物,人人都想擁有。這一回開地宮之所以引起世界的注意就是因為舍利。在地宮沒被發現的時候,良卿法師确切的就知道有地宮,而且地宮裏确切的有佛祖指骨舍利,這是羅法寺歷代主持的秘密。

眼看着開地宮的事情無可阻攔,就在舍利現身的前一天,良卿法師連夜将舍利取了出來,這世上什麽都不是秘密,即便良卿法師确信不會有人知道舍利在寺裏,可他看出了這寺裏将有禍事。先前他經常能看見玉玦,也看見了玉玦的慧根,只是從沒有将舍利交給玉玦的想法。

這舍利必須要給個足夠有能力且确定不會讓佛祖蒙羞的人,孔澤瞿無意去羅法寺,然後法師看見了孔澤瞿。

不知道孔澤瞿的身份,只看面相和身體,法師就知道有了能護住舍利的人,且這個人定然不會給佛祖蒙羞,因而在那一天才有了玉玦聽說的話,也有了玉玦拿了那法師給的東西。

其實說到底,法師只是借孔澤瞿躲過這一劫,只是他低估了這回想奪舍利的人,原以為這事情沒人知道,可到底是被知道了,這人還能有這麽大的本事,在佛門釀慘事,現在連這孩子都掠了來。

“東西還在。”玉玦對着法師悄悄動口型。

法師自然是看見了,原本灰着的眼睛有了點希望。

玉玦将東西埋在了開地宮的那山上聞思修的床底下,只随身帶了個空盒子,在發現寺裏出了事兒之後。

只是別人要的是舍利,這回拿到空盒子,怎麽能罷休,而且看見空盒子,确定東西一定在玉玦身上。

“再去問。”監控室裏,有人這麽說,開口說話的人是跟着考古隊的專家,專門看護修複開土之後的寶物的,換了身衣服,細看自然是李家大兒子。

李家大兒子剛剛接了父親電話,越快拿到舍利越好。

李振庭因為孔澤瞿的緣故,自然是想趕緊了了這事兒,李衛江也是不知道玉玦是誰,聽了父親的話,只發了狠的要将東西拿到。

他們現在在的地方是審訊特殊犯人的地方,閑雜人等一概不能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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