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過往

林餘城回去後各種臨時抱佛腳, 一晚上把那些專業課半學期的知識全都囫囵看了個遍。

第二天的期中考如期而至,連着考了兩場, 出來後林餘城瘋狂找律對答案。

對完後林餘城高興得跟一百多斤的傻子似的。

“九十三分!就算大題扣得最嚴, 我也有保底八十七分!天哪, 大佬我愛死你了!!”看林餘城的模樣簡直恨不得撲上來親律一口。

自從昨天大佬給他喝了那個藥劑之後, 他就跟得了超憶症似的, 只要有心要背什麽他都忘不掉。但是跟超憶症不同的是, 他可以有選擇地記住自己想要記住的東西。更加可怕的是,他的理解能力都提高到了以往的數倍, 現在他看以前的自己就跟看傻子一樣。

他又跟律對了另外一門, 對完後喜笑顏開,賤兮兮地跑到裴澤旁邊:“阿澤, 我離散這門保底九十一!”

裴澤瞅了他一眼,聲音冷淡:“一百。”

用最平淡的語氣說最狂傲的話。

“打擾了。”林餘城灰溜溜地離開了。

律被他逗笑了:“行了, 你小子也別得意得太早了。期中考又不難, 班裏還盡是學霸,這次期中考, 我估計離散的平均分都能有九十。”

“那我也高興!”林餘城還是一副喜滋滋的樣子。

期中考考完了, 之前商量的賣藥劑的事情也該提上日程了, 林餘城對這個計劃的熱情是最高的。

下午又考了兩門後,他把兩人拉到了他平時打工的奶茶店商量了許久,等律喝完三杯奶茶後, 三人最終拍板:裴澤出錢, 林餘城跑腿, 律就負責做藥劑。

為了避免一開始的效果太過驚人,他們并不打算馬上拿出生命藥劑,準備先放出智慧藥劑和美容藥劑的稀釋版。

律會的美容藥劑相當于是“一鍵整容”,一瓶喝下去,就算你又胖又長痘又黑又五官又醜又禿頭,都能一鍵整容變成美女。但是這種美容藥劑的效果也太驚人了,林餘城建議律把它改良一下。

“把變瘦變白變得頭發濃密變得皮膚光滑不長痘這些統統分開來。”林餘城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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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再把這些效果全部降低個十倍百倍的。”

這樣不僅能夠降低效果,還能多賺些錢。

律半死不活地靠在椅子上:“那我又得重新推演公式了,我今晚還想看二十集蠟筆小新呢,泡湯了。”

蠟筆小新兩三千集,律感覺自己任重而道遠。

但是為了能盡快過上包養阿岚的日子,律還是認命得回去推演配方了。

改良一個配方,往往比創建一個配方還要困難。

謝自岚一回來,居然沒在客廳發現那個邊喝奶茶邊看蠟筆小新的律,有些驚訝,去他卧室一瞧,發現他居然在埋頭寫着什麽東西。

房間裏再次布滿了各種草稿。

謝自岚挑眉:“今天受什麽刺激了?”

律繼續埋頭推演公式:“林餘城說我搞得那些藥劑能賺大錢,我要跟他合夥買藥,賺了大錢來包養你!”

他說着得意地擡頭:“到時候我想喝奶茶喝奶茶,想看蠟筆小新就看蠟筆小新,你都不敢說一個不字!”

謝自岚忍不住笑了:“這麽厲害啊。倒不如你把這些配方買給我,我主動給你包養好了。”

反正都沒啥區別,自己包養他,還不是當個保姆。倒不如領些工資。

“不行。”律語氣堅定,“我賣身不賣藝的。”

謝自岚笑得都有些停不下來了:“好吧好吧。那你開店買材料這些有錢嗎?要不要我幫你?”

“不用,錢這方面裴澤負責。”律說。

“他一個還在讀書的小孩子能做什麽,不如交給我,比他靠譜。”謝自岚自誇道。

“不行,交給你了,賺的錢就得分你了,這樣就不能包養你了。”律說。

“好吧好吧。”謝自岚笑了,然後走到他旁邊捏了捏他的臉,“你說你,廢了大力氣讓我包養你,還沒享幾天福、偷幾天懶,怎麽又開始折騰着要包養我了?”

“因為被包養前我也不知道還要被管着啊。”律說。

而且這個買藥劑聽起來還挺有趣的,看到林餘城那個興奮的模樣,他也很少有這麽有幹勁的時候了。

成為了姜沂,雖然并沒有過多地繼承他什麽東西,但是也不可避免的因為他的身份和其他人産生交集,進而有了“朋友”。

這對律來說,都是很久很久沒有過的新鮮事了,仿佛自己身上的沉沉暮氣也被洗去了。

需要的材料有些多,而且有一些材料在市場上也并不常見,所以采買材料就由裴澤來負責了。

由于昨天律還沒有改良好美容藥劑的配方,具體的材料配比也沒有,因而裴澤只買了智慧藥劑的材料。

期中考考完就是雙休,裴澤給律租了一個化學實驗室,又在律的強烈要求下買了竈臺和多個高壓鍋,終于不用去霍霍謝自岚的廚房了。

律去化學實驗室折騰了一上午,煮了好幾高壓鍋的智慧藥劑——期間驚呆了分別喝過生命藥劑和智慧藥劑的裴澤和林餘城,完全沒有想象中的高大上——感覺都快累(wu)死(liao)了,于是他将目光投向了林餘城。

“大、大佬,你看我幹啥?”林餘城結結巴巴地問道。

律說:“裴澤負責買東西,負責租房子,負責買店面裝修,負責打廣告,你有什麽用啊?”

“我這……不是在一邊幫忙嘛。”林餘城說,“你看,你煉藥的時候,我不也在旁邊打下手嗎?”

“行了行了,別幫那倒忙了,幹脆你跟我學怎麽煉,到時候你負責煉藥好了。”律把林餘城拉過來。

才幹一天,他就犯懶瘾了。

“啊?這、這些東西,我也能學啊?”林餘城特別驚訝。

他覺得大佬煉地這些東西跟仙藥也沒差了,他這一數學都學不好的渣渣,還能煉這個?

律瞅了他一眼,說:“讓你推演公式你不行,讓你煮點湯還不行了?”

“這能一樣嘛……”林餘城覺得頭禿。

“沒什麽不一樣的,就是比煮湯更加注重配比和火候,還要加點藥力罷了。”律說。

“我看你魔法天賦雖然不高,但有還是有一點的。這邊雖然魔法元素稀疏,不過給你修點藥力還算是綽綽有餘。”律說着,左手指着林餘城的眉心,“現在,閉眼。”

“幹什麽?”

“讓你閉你就閉,又不會吃了你。”律說。

“好吧。”林餘城閉上了眼睛,又聽律說,“現在什麽都不要想,大腦放空。”

過了幾秒鐘,林餘城艱難地說道:“大佬,我做不到啊,越想放空想得越多。”

要求大腦放空,是一個神奇的過程。林餘城可以不去想其他事情,但是腦子裏卻一直在反複循環“大腦放空,什麽都不要想!”——“等等,這樣不就是在想事情嗎?”——“這樣也是在想事情!”……如此循環。

“那你就不斷默念一到十就行了。”律說。

林餘城照做後,突然感覺自己的眉心一陣陣發熱,好像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力量流入了他的身體中。

“想象你現在是睜開眼睛的,仔細感受一下,能看得到什麽?”律的聲音變得輕柔而缥缈。

借助這股力量,林餘城好像真的看到了一些東西:“我好像……看到了一些光點。”

“什麽顏色的?”律問。

“綠色的……”林餘城說。

律挑眉,木系天賦,看來拉這小子煉藥還真沒拉錯人。

“試着抓住它們,能抓多少是多少。”律說。

又過了十來分鐘,林餘城的面色越發蒼白,這是因為捕捉魔法元素十分耗費精神力,十幾分鐘,差不多是極限了。

律放下手,讓林餘城睜開眼睛。

“你抓了多少個?”律問。

“就……七個。”林餘城說。

“還算不錯,足夠了。”律笑道。

在地球這邊,天盛只會招手魔法天賦遠超常人的人。但事實上能夠擁有魔法天賦就已經很了不起了,林餘城雖然不是什麽天才,但是練練這些觸及藥方是足夠了。

花了一下午,律教會了林餘城怎麽修出藥力,又傳授他“高壓鍋煉藥法”,在林餘城煉廢了好幾鍋後,律拍拍屁股走了。

留下一句話:“我感覺你挺有悟性的,估計今天晚上就能練成一鍋,記得煉成了打電話給我。”

“哦對了,高壓鍋很容易炸爐的,你自己小心一點。”

被留下的林餘城欲哭無淚,高壓鍋炸爐會死人的吧?!

但是他還是繼續任勞任怨地跟高壓鍋和智慧藥劑死磕。

因為他從來不敢想象,有一天他居然也能夠進入這些神奇的領域。

而且要是真的這麽容易小命就交待在這兒,他也不相信律會就這麽把他留在這兒。

認識律這個大佬,不會是我作為主角的第一步吧!

他喜滋滋地想。

事實上,律的确不放心就這麽把林餘城丢在這兒。但是那高壓鍋也的确很容易炸爐。

所以他在走之前,給林餘城留了一道元素罩,一旦炸爐也傷不到林餘城。

半夜兩三點,律睡得正想,突然被一陣電話鈴吵醒。

律滿心不爽地接起電話:“誰呀?”

“大佬!是我!你不是讓我煉成了之後給你打電話嗎,我煉成啦!!!”電話那頭的林餘城極度狂喜。

律看了眼時間,黑線道:“好吧,也許我不該讓你給我打電話……”

比我想象的,晚了那麽幾個小時……

“那你快去睡覺吧,明天可以睡遲一點。”律說。

“大佬我一點都不困,我覺得我們六點就可以開始了!”

“你不困我困!聽我的,明天九點起床十點開始。”律嘟囔道,挂了電話後又馬上買拖入了夢境中。

夢裏面是自己養過的那只崽。

“老頭,我想吃糖。”五六歲玉雕粉琢的金發小胖崽揪着他遮了大半個臉的胡子。

因為養了個崽子,律也不能當饑一頓飽一頓的流浪者了,他開始當起了吟游詩人。

“小琉斯聽話,咱們沒錢,吃個面包吧,面包也很好吃。”吟游詩人拿出一塊面包說。

這面包并不是塔欽聖蘭窮人家慣吃的又硬又沒什麽營養的黑面包,反而是價格相對昂貴,帶着麥香的白色面包。

因為律幹起吟游詩人這一行還真的幹得挺不錯的,他知道太多太多東西了,他一說起故事,仿佛人們就置身在了銀輝森林、站在雪納姆之巅、俯看着天空之城。那些奇妙而瑰麗的遠方,那些血與火交織的戰歌,都如一副再生動不過的畫卷展現在聽衆的面前。

當眼前這個落魄的吟游詩人說起故事,他就好像真的去過每一個地方,去過雪納姆、去過銀輝森林、去過血色暗原、去過天空之城……他是一個冷漠的旁觀者,又像深陷其中的參與者,更像一名高高在上的旁觀者。

在很不經意的時候,還能聽出他那刻骨的悲哀。

于是律這個吟游詩人賺的比同行多一些,在同行還在為黑面包奮鬥時,律已經有錢去買酒了。

但那小崽子畢竟還是個小崽子,雖然是個耐-操的神族,雖然律沒啥節操和良心,但是感覺給小崽子吃黑面包也太喪心病狂了,于是律忍住了買酒喝的沖動,給小崽子買了白色的麥香面包。

“可是我還是好想吃糖。”小崽子開始咬手手。

“乖,老師也想給你買啊,但是糖太貴了,買了的話老師就只能吃十幾天的黑面包了。”律摸了摸小崽子的頭,随意地安慰道。

小崽子挺懂事的,聞言也不再鬧着要吃糖。

他的确有些餓了,摸了摸扁扁的肚子,拿過今日份的麥香面包,就着水吃了起來。

律看着他那副乖巧的模樣,竟然罕見地被喚起了一絲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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