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交華殿

玉茯好不容易看到容烨和阮窈窈有了進展,可阮窈窈的态度她又看不懂了。

只是主子的事,她不好詢問,只得暗自疑惑。

阮窈窈回宮後,靠在榻上,眼睛盯着手腕上的手镯,心裏想着今天的事。

阮窈窈發現容烨不僅臭屁傲嬌,他還擅長得寸進尺。

她今日不過抱了他一下,容烨看她的眼神就變得炙熱許多,還拉着她的手不放。

這倒沒什麽,兩人兩情相悅,親密一些在所難免。

可關鍵是,這混蛋只知道占便宜,半分表露心意的話都不說。

阮窈窈兩輩子的執念就是容烨不曾親口說出他對她的心意。

現在容烨想把這件事混過去,哪有那麽容易。

之前阮窈窈是情不自禁,失态了。

現在阮窈窈下定決心,容烨那混蛋,一日不表明心跡,他就別想碰她一根手指頭。

阮窈窈雖然嘆息那令她貪戀的懷抱暫時享受不到了,但原則性的東西絕對不能妥協。

容烨一定比她更心急。

阮窈窈想起答應給柔靜的匕首還沒給她呢,可她才回宮,一點也不想動。

“玉茯,去雅蘭殿請柔靜公主,告訴她她的禮物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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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窈窈吩咐下去,就舒舒服服地躺在榻上,等着柔靜過來。

匕首的魅力是無窮的,一刻鐘後,柔靜就到了,遠超她平時的速度。

柔靜一來就撲到阮窈窈身上,胡亂摸索道:“窈窈,我的禮物呢?”

阮窈窈最怕癢了,柔靜雖不是故意的,卻還是碰到了她的癢處。

阮窈窈拍掉柔靜的手,沒好氣道:“白長了一雙大眼睛,那麽大的盒子都看不到。”

柔靜順着阮窈窈的視線看過去,确實,在那裏放着一個紅盒子。

柔靜嘿嘿一笑,也不反駁,打開盒子把裏面的匕首拿出來。

這匕首的匕鞘是紅色的,上面鑲嵌着幾顆寶石,和柔靜的紅鞭很相配。

柔靜拔出匕首,随意舞動幾下,從那一閃而過的寒光可以看出,這匕首很鋒利。

柔靜滿意地點頭,“沒錯,就是這個。”

阮窈窈得意地揚頭,“那當然,本郡主親自出馬,豈能買錯?”

柔靜卻是注意到阮窈窈手腕處的那對藍寶石祥雲紋飾手镯,玩味道:“看來某人也不是空手而歸嘛。”

阮窈窈聞言,下意識地藏住手镯,随後意識到自己反應過激了,故作鎮定道:“怎麽,只許你買,我就不能買嗎?”

“這都是我四哥付的錢?”

柔靜答非所問。

提起容烨,阮窈窈眼中閃過一絲心虛,點頭道:“當然是他,我可沒這麽多錢。”

柔靜摸摸下巴,啧聲道:“真是難得啊,以往讓四哥花錢可沒這麽容易。”

阮窈窈聞言更加心虛了,容烨其實給她花錢的時候蠻大方的。

但對柔靜就不一樣了,或許兄妹真的是前世的仇人,容烨特別喜歡逗柔靜,總是要把柔靜氣到爆炸,才肯滿足她的要求。

阮窈窈為了躲容烨,硬是忍住了出宮的誘惑。

每日除了尋柔靜說話,就是在交華殿看話本。

容烨倒是乖覺,不僅沒來打擾阮窈窈,還讓人送了幾本新出的話本進宮。

今日,阮窈窈看看外面的暖陽,決定出去走走。

前幾日冷風肆虐,天氣陰沉,着實沒有讓人在外停留的念頭。

今日陽光明媚,天色正好,可以出去走走。

阮窈窈披着白色大氅,沒有目的性地在宮裏閑逛,沿途的宮女太監皆避退一旁。

之前關于阮窈窈和太子妃的謠言,雖讓她名聲有損,可也提升了她的威名。

走着走着,就看到柔純正向她走過來。

阮窈窈挑了挑眉,柔純那表情可不像是偶遇,倒像是專門來找茬的。

仿佛是應證阮窈窈的猜測,柔純一走進,就嘲諷道:“看來某人打算狗急跳牆了?”

阮窈窈一臉疑惑,左右看看,“狗在哪裏,我怎麽沒看到?”

“你少裝神弄鬼,是看到太子妃懷有身孕,終于等不及了吧,呵,簡直是癡心妄想,太子若是能看上你,就不會有現在的賜婚了。”

因為李揚一事,柔純最近很憋屈,她今天就是特意來堵阮窈窈。

阮窈窈可不是任由人欺負的主,當場譏諷道:“你個連自己親事都搞不定的人,哪來的臉來說我的不是?”

柔純不甘示弱,冷哼道:“我最起碼不會不自量力地肖想別人的夫君,還妄想害了人家還未出生的孩子。”

柔純總被柔靜拿親事打擊,倒是産生了幾分免疫,竟也不惱了。

“說的真好笑,我以前是想嫁給太子哥哥,但自從賜婚後,我何曾再說過這等話,柔純你若再胡言亂語,別怪我拉你去虹姨面前對峙。”

現在距離賜婚已經過去幾個月了,阮窈窈在這段時間一直很安分,前世那些雞飛狗跳的事情都沒有發生,她也有底氣為自己正名了。

“你想害太子妃落胎的陰謀人盡皆知,再狡辯也沒用。”

阮窈窈皺眉,“那不過是謠言,終有一日會水落石出。”

看柔純那嗤笑不屑的樣子,就知道和她說再多都沒有意義,阮窈窈沒那閑情逸致和她鬥嘴。

扔下一句“你還是先想辦法把自己嫁出去再說吧”,阮窈窈就帶着玉茯二人轉身離開。

氣得柔純直跺腳,卻無可奈何。

其實,柔純身為公主,想嫁出去很容易,讓周宣帝賜婚即可。

還沒有哪位大臣敢抗旨不遵!

可真要那樣,柔純就真的在阮窈窈等人面前擡不起頭了。

要靠賜婚才能把自己嫁出去,這個笑柄會一直伴随着她。

柔純心高氣傲,才不會讓自己淪為笑柄。

鳳鸾宮

皇後向來溫和的臉上難得露出怒容,“這麽小的事情,查了幾天竟然一點進展都沒有?”

皇後這幾天一直在查誰在造謠陷害阮窈窈,可一直沒查出來。

負責此事的張公公苦澀着臉,解釋道:“娘娘,除了已經被太子殿下查到的小李子,別的線索被人早一步清理了,很難查到痕跡。”

皇後眉頭緊皺,她并不滿意這個答案。

晴姑姑在一旁說道:“娘娘,其實現在事情已經很清楚了,能把線索抹除得這麽幹淨,除了承景宮那位,不會有別人。”

皇後嘆氣,“本宮何嘗不知,只是沒有證據,再怎麽猜測都是枉然。”

阮窈窈進來時,恰好聽到這句話,“虹姨,或許您可以派人查一下柔純。”

“窈窈?你說查柔純?”

皇後倒是不曾把這事和柔純聯系在一起。

阮窈窈點頭,“剛才我遇到柔純,她一直在說太子妃的事,我懷疑她很可能知道點什麽。”

柔純這個人很好猜,典型的小人得志,一旦有什麽得意的事情總喜歡炫耀出來。

柔純敢嘲諷阮窈窈要謀害太子妃腹中的胎兒,說明她肯定宮中的謠言無法被打破。

皇後點頭,看了張公公一眼。

張公公連忙說道:“還是郡主聰慧,奴才這就去查。”

等張公公退下去,皇後面上又露出笑容,笑道:“窈窈,這幾日怎麽沒有出宮玩?”

按照阮窈窈的習慣,她憋了兩個月,怎麽着也要瘋玩幾天才會作罷。

都言皇宮是個牢籠,但那只是針對嫔妃而言。

公主和皇子還是比較自由的,再加上皇後較為開明,阮窈窈出宮的機會其實挺多的。

阮窈窈聞言,略微有些羞澀,卻不好意思說實話,胡亂編了個理由,“這幾日太冷了。”

皇後只是想知道阮窈窈是不是又和容烨吵架了,現在看來不像,她也就不追問了,關心道:“确實挺冷的,外出的時候記得多穿幾件衣服。”

阮窈窈點頭,“窈窈記下了。”

三日後,鳳鸾宮

淑妃帶着柔純來給皇後請安。

皇後喜靜,免了後宮嫔妃每日請安的規矩,只需每月初一十五請安即可。

不逢初一十五,淑妃來鳳鸾宮,倒是個稀客。

不止淑妃在,阮窈窈和柔靜也在。

皇後不似往日的柔和,聲音平緩,自有一番威嚴,“淑妃,你的來意本宮清楚,只是柔純做錯了事,不可不罰。”

昨日溫淑殿的一個小太監被叫去內務府問話,之後就沒有被放回去。

溫淑殿正是柔純的寝殿。

淑妃一得知此事就是連忙詢問柔純,這才那個小太監平日裏和負責采買的小李子交好,頓時眼前一暈。

她自認為把收尾處理得很幹淨,沒想到還是在柔純這兒栽了一腳。

淑妃無奈,柔純再蠢也是她的女兒。

于是,今日一早,淑妃就帶着柔純來向皇後請罪。

結果淑妃還沒開口,就被皇後把話堵在了嘴裏。

不過,淑妃到底浸淫後宮多年,苦澀道:“娘娘所言極是,純兒做錯事自然要受罰,只是純兒年紀尚小,當時是一時沖動,這并非她的本意,還請娘娘從輕發落。”

“噗嗤~”阮窈窈絲毫不給面子地笑了,“淑妃娘娘,柔純比我還大一歲,您說她年紀尚小,怕不是在說笑吧?”

淑妃臉色一僵,但還是笑道:“嘉平,這次是純兒做錯了,你生氣是應當的,只是你們到底從小一起長大,何必咄咄逼人呢?”

“柔純造謠毀我名聲的時候,可曾想過我們一起長大?”

阮窈窈可不是好糊弄的。

被安排站在原地裝鹌鹑的柔純見淑妃接連被怼,頓時火起,不服道:“嘉平你少胡說,你的名聲早就毀了,有我沒我都一樣。”

“那可不一定。”阮窈窈突然驚訝道:“該不會我以前的名聲不好,也是你幹的吧?”

“……”

從沒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淑妃和柔純差點被氣吐血。

柔靜更是差點笑噴,她和阮窈窈關系這麽好,都不敢說她之前是被人陷害的。

阮窈窈之前糟糕的名聲大多數都是她自己作的。

皇後如此高的涵養都差點破功,怕阮窈窈再說出什麽驚人言語,打斷道:“先不提以前的事,窈窈說得不錯,柔純已經及笄,快定親事了,這等性格豈不是落了皇家的顏面?自即日起,柔純禁足三月,由姑姑重新教導她學規矩。”

三月後就到周宣帝的萬壽節,那時候柔純即便還在禁足也會被放出來,皇後索性也不多罰。

淑妃也知道其中的關鍵,可她還是得拉着柔純謝恩。

除此之外,皇後雖然不會将柔純散布謠言的事情公之于衆,可必須為阮窈窈正名,這替罪羊的人選就需要淑妃提供了。

等淑妃母女離開,皇後拉着阮窈窈的手,嘆氣道:“這次委屈窈窈了。”

哪怕柔純已經受到懲罰,也借機除掉淑妃的幾個爪牙,皇後依舊不能滿意。

柔純畢竟是皇室公主,代表着皇室的顏面,散布謠言中傷他人的罪名絕對不能認。

哪怕所有人都知道此事和柔純脫不了幹系,皇後沒有蓋棺定論,它就不能算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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