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這時,太子妃在宮女的攙扶下走了過來,說道:“殿下,剛才永寧侯夫人言語不當,惹怒了嘉平。”
永寧侯夫人?
太子眉頭一挑,看向楊氏,按理來說,太子應該稱呼她一聲姨母。
不過,太子對楊氏并無好感,楊氏自然也不敢端架子。
楊氏躬身行禮,“殿下,是妾身聽信了謠言,誤會了郡主,請殿下恕罪。”
楊氏現在心裏恨得牙癢癢,按照她的設想,阮窈窈應該不會這麽剛硬才對。
楊氏本想給女兒出口氣,卻不想落到現在這種局面,她除了認錯別無他法。
楊氏希望能把這件事模糊地應付過去。
阮窈窈卻是沒打算就這麽揭過去,她正想趁此機會把那個傳聞解釋清楚,以後就不會有人敢拿這件事嘲諷她。
容烨和阮窈窈默契十足,只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她想做什麽。
容烨眼中閃過一絲隐晦的笑意,然後眼神一冷,将阮窈窈抱在懷裏,問道:“窈窈,別怕,有什麽委屈直接說,我給你出氣。”
容烨的聲音并不大,可現在殿內一片安靜,衆人都能聽清他的話。
聽到這話,那些女眷嘴角抽搐得更厲害了。
還真是一個敢告狀,一個真敢信啊。
她們莫名覺得秦王其實和嘉平郡主挺配的。
阮窈窈現在卻是咬牙切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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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蛋,竟然敢趁機占我便宜!
只可惜,現在是衆目睽睽之下,阮窈窈有苦說不出,只得吃了這個悶虧。
只是別人就別想好過了。
“剛才永寧侯夫人暗諷我和太子哥哥有私情,我明明都和你定親了,怎麽可能還和太子哥哥糾纏不清。”
阮窈窈話音一落,不僅容烨臉色難看,就連太子臉上的笑意都收斂起來,臉色一沉。
“公然編排皇家之事,你好大的膽子!”
太子放開氣勢,呵斥道。
楊氏臉色蒼白,下意識地跪在地上,“殿下息怒,是妾身口無擇言,妾身知錯。”
容烨卻是沒有太子這般溫和,直接一腳踢了上去,将楊氏踢翻在地,“你算什麽東西,一個小小的侯夫人也敢挑撥本王和大哥的關系?”
衆人聞言,皆是臉色大變。
私下的口角争執,和挑撥皇子關系的罪名相比,差遠了。
一旦被确認,整個永寧侯府都不會好過。
楊氏慘然,連忙解釋道:“秦王殿下息怒,妾身并無此意,妾身即便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如此肆意妄為。”
這個罪名說什麽都不能認!
太子聞言,隐晦地沖容烨搖搖頭,“孤相信夫人不會如此大逆不道,可夫人聽信謠言,毀壞皇家聲譽是事實。待孤禀明母後,母後會秉公處理的。”
皇後是國母,這等事歸她處置。
還沒有太子私自懲罰大臣家眷的規矩。
楊氏心中戚然,知道自己一時沖動,終釀成惡果。
鄭妍看着母親這般被羞辱,心中火大,口不擇言道:“太子殿下,關于郡主和殿下的事情,宮外很多人都如此說,與我母親何幹?”
鄭妍瞪大眼睛,目光中滿是不服。
楊氏吓得冷汗直冒,拉着鄭妍一起跪下,顫聲道:“殿下,小女年幼無知,口不擇言,請殿下恕罪。”
太子淡淡地瞥了一眼,“夫人應該多教教令千金規矩了。”
楊氏連忙應是,心裏卻是更加苦澀,有了太子這句話,鄭妍以後的婚事會無比艱難,沒有人願意娶一個不懂規矩的人當正妻。
何況這人為太子所惡!
太子擡頭看看衆人,“看來永寧侯夫人所言,并非她一人的看法。”
衆人眉心一跳,面上卻神色如常。
太子輕笑,“孤行得端坐得正,自然不會害怕捕風捉影的謠言,可窈窈只是個弱女子,不該承受這些……今日,孤在此解釋一次,窈窈是孤看着長大的,她和柔靜一樣都是孤的妹妹…至于窈窈,她之前年幼,說得話算不得數,現如今她已懂事很多,就不必翻以前的舊賬了。”
“孤只解釋這一次,若孤以後再聽到此等言語,那就少不了去刑部一趟了。”
刑部身為三法司之一,主管天下案件,大事小事都管。
除了皇室糾紛,那屬于宗人府管轄。
衆人連忙點頭應道:“謹記太子殿下教誨。”
她們明白太子的意圖,就是通過她們的嘴把太子的話傳出去。
今後不管旁人心裏怎麽想,但絕對不可以再在阮窈窈面前說這件事。
等太子說完,容烨冷哼一聲,“大哥仁慈,并不代表本王大度,若真有人還敢妄言,本王會先讓他嘗嘗本王的拳頭。”
容烨的勇武,大周人盡皆知。
說完,容烨拉着阮窈窈離開。
太子臨走前看了太子妃一眼,未曾說話。
太子妃心裏一顫,她知道太子這是對她不滿意了。
剛才太子妃在阮窈窈她們起争執時就應該制止的,可是太子妃就是看不慣阮窈窈無法無天,肆無忌憚的樣子。
太子妃心中愁苦,越想到阮窈窈,她就越喘不過氣來。
“啊~”
下一刻,太子妃的肚子一陣抽痛,疼得她直不起腰。
一旁侍候的宮女臉色大變,一邊攙扶着太子妃,一邊大叫:“快宣太醫!”
太子妃出事,太子的生辰宴自然是舉行不下去了,只得提前結束。
另一邊,提前離開的容烨和阮窈窈并不知道此事。
阮窈窈看着他們握住一起的手,似笑非笑,“你還打算牽到什麽時候?”
容烨耳根發紅,連忙松開手,“我剛才可是幫了你,不知道說聲謝謝嗎?”
阮窈窈撇嘴,“少來,真要是坐實那謠言,你以為你的名聲會好到哪裏去,剛才不過是幫你自己罷了。”
“嘿,你個沒良心的,真會巧言善辯。”
阮窈窈面帶得意,“那當然。”
容烨無奈地看了她一眼,頗為無可奈何。
這一路上都被當成背景板的柔靜,默默地舉起手,弱弱道:“四哥,窈窈,你們是不是忘了這兒還有個人呢?”
阮窈窈真的被吓了一跳,“靜兒,你怎麽在這兒?”
柔靜臉一黑,吼道:“好啊,你真的把我忘了,你個有異性沒人性的家夥。”
阮窈窈縮縮脖子,讨好地拉着柔靜,讪笑道:“怎麽會呢,我剛才就是一時沒反應過來……都怪容烨,他氣得我腦子都不好使了。”
容烨氣笑了,“你敢摸着你的良心說這話嗎?”
“真抱歉,我的良心剛被狗吃了。”
阮窈窈說這話時,眼睛看向容烨。
容烨滿臉黑線,“你罵我?”
柔靜轉轉眼睛,戲谑道:“窈窈的意思是你的心在四哥那兒嗎……啧啧,打情罵俏也請分個場合好不好,我還在呢。”
“……”
本來劍拔弩張的兩人倏忽熄火,阮窈窈臉色變得通紅,容烨也是眼光閃爍,扭頭看向別處,耳垂微紅。
容烨和別人不一樣,他害羞的時候臉色不會有變化,只有耳朵會有變化。
柔靜見自己一句話有這麽大的威力,也是一番吃驚。
于是乎,三個人沒一個人說話,陷入一種詭異的安靜。
最後還是容烨先反應過來,一本正經道:“和順,大哥剛才是不是說,還有事找我?”
真慫!
和順在心裏默默腹诽,然後附和道:“确有此事,都是奴才該死,忘了提醒王爺。”
容烨幹咳兩聲,“念在你忠心耿耿的份上,就不責罰了,下不為例……窈窈,靜兒,我先走了,你們莫要在外久待。”
說完,容烨就離開了,步履匆匆。
柔靜被容烨的騷操作驚到了,“窈窈,四哥這就……逃了?”
阮窈窈噗嗤笑了。
這段時間容烨主動了不少,時不時地撩撥她一下,阮窈窈還以為容烨變了呢。
現在看來,他還是那個有點慫的死傲嬌。
剛才那麽好的表白機會,都不會把握。
哼哼!
柔靜見阮窈窈笑,一頭霧水,“怎麽個意思?”
“沒有意思!”
阮窈窈白了柔靜一眼,繼續往前走。
這一切都是她引起的,竟然一點愧疚感都沒有。
柔靜連忙追上去,挽住阮窈窈的手,“窈窈,說說嘛,我怎麽覺得你和我四哥之間有點怪呢?”
不是有點怪,是相當怪!
阮窈窈暗自腹诽。
他們兩個明知道對方心意,卻一個比一個犟,死咬着不表白。
阮窈窈是兩輩子的執念,一定要聽到容烨的表白。
可容烨這個死傲嬌心裏在想什麽,阮窈窈卻是猜不出來。
見阮窈窈不說話,柔靜不滿了。
“說說嘛,說說嘛。”
柔靜拉着阮窈窈的手亂晃。
阮窈窈被她纏得心煩,淡淡地瞥了柔靜一眼,似是不屑,“問這麽多做什麽,說了你也不懂。”
說完,阮窈窈還煞有其事地嘆了口氣。
“嘿——”
柔靜氣笑了,大家都是同齡人,你哪兒的優越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