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親吻的告白
城戶佐佑理不是第一次拜訪這座屬于彭格列十代目的別墅，但卻是頭一次慌慌張張地迷路到選擇了一條死胡同的走道。等她的頭腦冷靜到足以發現自己的錯誤時，退路早就被人堵住了。
當佐佑理看清自己面前是懸挂着一副風景油畫的牆壁，轉身準備離開的時候，她愕然發現沢田綱吉邁着悠然的步伐走在自己的背後，然後步步逼近。不管自己如何試圖找出空隙逃離，他都能巧妙地擋住她的去路。
最後，她被迫靠在走廊盡頭的牆壁上，而沢田綱吉再一次用雙臂鎖住了她。
城戶佐佑理無處可躲，只得昂首望向将自己禁锢在走廊盡頭的棕發青年。看清他不容人拒絕的嚴肅神色，佐佑理終究放棄了逃跑的念頭。
她逐漸明了心頭悸動的意味，越發惶恐地幾番試圖逃離卻因為青年主動朝自己遞出的溫暖而停下遠離的腳步。
渴求着，恐懼着，逃避着。
這等複雜的滋味于她并不陌生。可令城戶佐佑理最為不安的，是在被青年溫柔攬入懷中時于胸口彌漫開的舒緩安心甜蜜，是青年小心握緊自己雙手時下意識的全身心依賴。
與她對城戶財閥截然不同的心情。
更多的期待，更多的無措，更多的溫情。
仿佛冬日投射向大地的暖陽，又如春日輕密柔和的雨絲。
“佑理。”沢田綱吉清朗的嗓音這麽親昵地喊着這個過去只有她的母親才說的名字，幹淨的氣息籠罩住城戶佐佑理全部的感官。青年看似溫和地低下頭，言語卻滿是不容拒絕的霸氣，“你逃得夠久了，我的耐心可不是無限的。”
城戶佐佑理竭盡全力才勉強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沒有太多的顫抖，“……綱。”
聽清她的稱呼，沢田綱吉滿意地微微勾起嘴角，低頭湊近佐佑理自己覺得快要燒起來的面孔，“可以說給我聽了嗎，躲避到現在的原因？別想着敷衍，我可不傻。”
對，他已經不是并盛中學那個被衆人嘲笑的“廢柴綱”。
他是名為彭格列的龐大帝國的王，是年輕的黑手黨教父。
“我以為……當初在慕尼黑的時候你就知道了。”苦澀地扯了一下嘴角，佐佑理垂下眼睑意圖回避視線的直接接觸。但是下一秒，她的下巴就被青年捏住，迫使她的目光注視那張近在咫尺的含笑英俊臉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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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此的呼吸都能清晰感覺。
她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
沢田綱吉繼續逼近城戶佐佑理，語氣裏多了危險的意味，“當時你不過是稱贊我的笑容而已，佑理。不要再試圖挑戰我的底線。”
“我想要的，是真正的理由。”他放柔了音調，帶着蠱惑誘導的聲音滑入佐佑理的耳中。
城戶佐佑理直直地望進他掠過一抹銳利神色的褐色眸子，“真正的……”
他果然察覺到了。
佐佑理緩緩開口，語音語調裏是她自己都無法理解的哭腔，“綱太溫暖了……大空屬性對于我而言，過于耀眼。特別是你，綱。”
“就好像……火焰。人們向往它的光明與溫度，可靠得太近又會被灼傷。你之于我就是這樣的存在。你的包容從骨子裏透出，因而溫柔。”
“但是，我從來都不是什麽良善的人。城戶家容不下你這般性子，縱使我們不是黑手黨，而是商業家族，可最大限度的讓步卻不可能存在于供我們選擇的項目中。再加上這幾代繼承權争奪戰中針對繼承人候補的各種行動，城戶家沒有真正意義上雙手幹淨的人。直接也好，間接也罷，我們都手染鮮血。”
沢田綱吉蹙眉打斷城戶佐佑理的敘述，“作為彭格列十世，難道我的雙手很幹淨嗎？這個理由不足以說服我。”
“彭格列已然站在頂點，适當的讓步、大方和仁慈都是可能的。況且，你對于奪去生命這件事一貫持反對态度，都是不得已而為之。可城戶家不同，我們向來主動出擊，愧疚什麽，不會有。”
“但是綱，你卻常常流露出這種情緒。而且瓦裏安不正因為如此對你意見不小，XANXUS也一直堅持忠于彭格列九代目而非十代目的你。”城戶佐佑理輕聲繼續，忽略自己心頭隐隐的不舍和刺痛。
長久的沉默，長到城戶佐佑理開始感到不安，來自沢田綱吉的嘆息聲悠悠響起，“你果然是個固執己見的傻姑娘，這麽喜歡鑽牛角尖。我該拿你怎麽辦才好，佑理。”
“哎？”城戶佐佑理不解地略略偏過腦袋。
她将目光投向似乎情緒沮喪的沢田綱吉，卻看到他驟然亮起的雙眸，如同一束在眼底燃燒的火苗。沒等佐佑理再多發出一個音節，雙唇上就多出了溫熱的觸感。而她的視野裏滿是迅速放大的，屬于沢田綱吉的俊秀容顏，呼吸間是他清新幹淨的氣息。
城戶佐佑理登時傻住了。
她瞪大了雙眼，随後慌亂地伸出手試圖将青年推離自己，卻反被對方有力的雙臂死死禁锢住。在掙紮中她不小心微張開嘴，唇瓣上溫柔的親吻有一瞬間的停頓，随後立刻轉變為狂風暴雨式的掠奪。
口腔中的空氣被全數奪去，握住她手臂和腰部的掌心傳來灼熱的溫度。
無力地任由沢田綱吉深深地吻住自己，城戶佐佑理原本抵住他胸膛的手漸漸放松，然後順從最自然的反應環住他的脖頸。而這個動作換來又一輪的掠奪。
最終，她癱軟在他的懷中，閉着雙眼沉醉在沢田綱吉的深吻之中。
等沢田綱吉放開城戶佐佑理的時候，她幾乎以為自己要窒息了。
“佑理，從你接受了我送給的生日禮物的時候開始就應該明白。”青年低沉的嗓音裏聽不出喜怒，但是她唯一能夠确定的是堅定與霸氣，“留在我的身邊。”
她想起那枚白金的四葉草胸針，想起那張生日賀卡上用心的德文。
城戶佐佑理凝視眼前的青年，盡力展開一個甜美的笑容，“綱，你不會後悔嗎？你知道我的性格，你也清楚我的行事風格。”
“為什麽這麽問？”沢田綱吉收緊攬住她的手臂，“我向來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麽。現在我需要的，只是一個簡單的回答而已。”
聽出他語氣的堅決，佐佑理在心中嘆息一聲後緩緩合上雙眼，踮起腳尖，主動吻上了他的唇。她感到沢田綱吉最初因為驚訝而産生的短暫呆滞，随後他将自己更帶近，加深了這個吻。
扶在她腰部的手寬厚溫暖。
雙唇交疊得極盡溫柔纏綿。
城戶佐佑理不得不承認自己這次栽得夠慘。
她原本以為自己永遠不可能體會到愛情的滋味，因為作為城戶財閥繼承人候選之一，她沒有真正意義上的童年，也一直認定自己會久遠地站在黑暗之中。
但是她卻遇到了他。
十四歲時，她以為他們之間不過是最為普通的合作關系。
她羨慕他擁有的純真年月，嫉妒他擁有的忠實夥伴。
身為最大黑手黨彭格列家族的繼承人，沢田綱吉眼神明亮，笑容幹淨。作為城戶財閥繼承人候選之一，城戶佐佑理腳步踉跄，內心蒼茫。
她第一次知道，原來世間還有這樣的人存在。即使注定步入黑暗，即使傷痕累累，也不忘相信光明，不忘最為單純的美好。
十九歲時，她撞見了快速成長的年輕黑手黨教父，不小心地吐露了深埋許久的心聲。
二十歲的生日禮物則讓城戶佐佑理的心弦被輕輕觸動。
而自從她來到意大利，兩人之間迅速拉近的距離不是沒有察覺到。但是她還是無法抑制地升起了畏懼的念頭，畢竟，作為城戶財閥教育出來的一員，城戶佐佑理從來沒有想象過自己成為黑手黨家族一員的場景。
最重要的是，她清晰地記得國中時沢田綱吉看向笹川京子時格外包容柔軟的目光。而自己對于彭格列十代目晴守的妹妹的态度，一貫是疏遠的。因為那個女孩子明淨的眼神，燦爛無憂的笑靥，和美的家庭。那些她渴求卻無法獲得的東西。
所以城戶佐佑理一直認為，這個有着能夠清晰倒映出世界的幹淨雙眼的漂亮女孩就是常駐沢田綱吉心中的那個人。
但是那次在巴勒莫的意外遇襲後，城戶佐佑理猛然察覺到沢田綱吉的心思好像并不如她所想。
可來自城戶財閥的巨大壓力和因為新式武器的出現而開始陷入混亂的黑手黨世界秩序卻逼得她不得不繼續忽略已經如此明顯的事實。
繼承人候選人數已經銳減到了十人，北美大陸的市場處處受到傑索家族的壓制。而佐佑理同時負責德國和意大利的生意也壓力極大，偏偏由于學業問題無法随意來往于兩國間。意大利方面又受到西西裏島漸漸脫離控制局面的巨大影響，基裏奧內羅與彭格列兩個擁有近乎相同漫長歷史的黑手黨家族的威懾力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降低着。
在如此變幻莫測的情況之下，她憋着一口氣和剩餘的兄弟姐妹聯手狠狠地給了露出忽視城戶財閥勢頭的黑手黨世界一擊。憑借商業家族的各方力量，将才遭受失去全部生力軍打擊的家族的經濟來源統統堵死，毫不客氣地運用經濟手段毀滅了幾個中小型黑手黨家族。
城戶佐佑理知道自己這番舉動可能帶來的結果。這也是她越發覺得自己應該保持和沢田綱吉的距離，畢竟對方是彭格列十代目，而自己這次的舉動從側面表明了城戶財閥的力量，甚至可能引起彭格列的猜忌。
但她唯一沒料想到的，是沢田綱吉會采取如此直接的方式表明他的想法和态度。
把雙手環在沢田綱吉背後，城戶佐佑理把自己的面孔埋入他的胸膛，“你明明清楚我沒有說出口的那個命令的後果……還有其中的意義……”
“我需要的不是躲在高塔裏等候王子來搭救的公主。”她感到沢田綱吉小心地用下巴摩挲自己的發頂，語氣寵溺，“佑理，對自己多一點信心，也對我多一點信任和依賴。”
佐佑理輕笑出聲，将手臂收緊了一點，“綱，我很麻煩的。”
“這一點我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彭格列十代目的聲音雖然有點悶悶的，但聽上去心情很好。
安心地感受着沢田綱吉擁抱的溫暖，城戶佐佑理貪婪地汲取着對方的溫度。她緊緊閉上雙眼，生怕一旦睜開，現在的一切就會宛如夢境一下子消失。
至少此刻，她是如此的感激上蒼。
“佑理，你是我生命中的奇跡。”佐佑理的耳邊響起沢田綱吉以虔誠的音調道出的告白。
“嗯，你也是，綱。”她忍住快要湧出眼眶的酸澀，輕聲給出回應。
傻瓜，你才是她最大的寶藏。
作者有話要說： 直接用行動表示宣言的綱吉君~~~捂臉，黑兔子決意出手無人可擋！在意大利待了這麽多年，綱吉君學壞了o(>﹏<)o
佐佑理裝傻充愣的部分原因也說明白了。說她想太多也可以，說她思維缜密也沒錯。步步為營是她記憶最為深刻的生存之道，幾乎刻在骨子裏的固執和小心讓她不可能輕易敞開心扉。而綱吉君用大空屬性的包容和耐心成為她生活中割舍不去的一部分，根本沒有給出其他退路。辛苦了，彭格列十代目！
“即使注定步入黑暗，即使傷痕累累，也不忘相信光明，不忘最為單純的美好。”這是家教正篇想要傳達的理念吧？
抛開黑手黨，抛開殘酷的戰鬥，抛開他們被迫知曉的破滅的未來和已經破滅的其他的平行世界的自己，還有天野明各種坑爹的詭異設定。
正如Giotto和柯紮特·西蒙的友誼，即便在餘生沒有再見過，卻仍舊深深地信任着彼此，兩人的子孫終有一日會和他們一般肆意在陽光下歡笑大鬧。也如同生活在十八世紀亂世西西裏島的Giotto終生不變的理念，被初代霧守嘲諷背叛也沒有分毫動搖，他也亦原諒了失去摯愛的霧守，未曾收回他的認定。
和初代同樣為了守護而走上彭格列最高位置的綱吉君成功地讓佐佑理抛棄了過去扭曲的執念，真正可以昂首為了她自己的未來而前行。而他選擇佐佑理的理由如同他所說的，“我需要的不是躲在高塔裏等候王子來搭救的公主”。畢竟綱吉君站在了黑手黨世界的巅峰，雖說未曾忘記最初的理念，但他的身邊已經不可能容下單純美麗的童話。
當然，接受了綱吉君不代表佐佑理會全身心地交付（？！）
想歪的人自己撞牆去。佐佑理只要頂着城戶財閥繼承人候選的頭銜，她就不可能毫無保留。她有她的顧慮，綱吉君作為彭格列十代目也有他的無奈，兩人相愛不代表就會一切太平。比如還有唯恐天下不亂試圖統治全宇宙的白蘭在暗處虎視眈眈。
還有城戶財閥和彭格列家族的互相利用和算計。裏面水深得足夠淹死人（被PIA，不是你寫的嘛？！）
當然，關于彭格列初代怎麽和城戶家扯上關系的目前有兩個結局相反的狗血言情路線……一個是這個世界，還有一個，啊，參照序曲裏另外一個城戶佐佑理，是她所在的世界喲~~~如果哪一天抽風了會寫出來的，這樣就可以湊成家教平行世界關于城戶佐佑理的系列了~~（默數想挖的坑然後內牛滿面）
沒有談過戀愛的某只表示已經盡力了！！看釣魚島登島事件後續看得熱血沸騰又頭痛頭暈。作者有話說的部分都沒人看的嗎？！滿臉血地退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