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雪山拍戲

金漪對老板的感情生活其實并不是很有興趣,但同性戀這種關系別看她在娛樂圈裏,身邊也不多,難免會多想多看一點。

但這樣不好。

老板喜歡誰捧誰都不是她能插手的,她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拿工資獎金就夠了。

所以調整情緒,說道:“周總和你聊過了嗎?超算真的要籌備?說是雙男主,這個戲是怎麽回事?這篇小說你看過沒有?究竟怎麽樣?”

頓了一下,金漪說:“如果要拍超算,那連載的超算就不能放之任之,話題和流量都應該炒起來,網文這邊的炒作投資不大,其實真可以試試。”

“超算開文就爆火,很多博主都在推文造勢,但聽說周總和點點家只有駐站約,很多的平臺上不去……”一說到自己的一次元男神,白斂話就很多,低聲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事兒一禿嚕地都說了。

金漪一邊認真地聽着,一邊欣慰地想到,白斂至少也不僅僅是盯着周總的資源去的,看起來好像也确實挺喜歡周總,畢竟以周總的形象能力也是年輕俊才,白斂對他上心也是應該,就連這些網絡上的瑣碎事都知道,感情應該是真的深了吧。

哎,就是國內同性戀的路不好走啊。

想得太多太遠,金漪都替他們愁。

等着周堯下來,白斂已經說到了《超算》男主角陸卓的人設,“……雖然沒具體說過年紀,但形容詞集中在“有風度的成熟男性”上,再結合陸卓臨死前參與了大周朝的兩大戰役,年齡不過四十,白面書生,眼神滄桑……”

金漪邊聽邊思考娛樂圈裏哪些人符合人物形象。

這是他們公司籌拍的第二部 戲,在第一部戲的基礎上,這部戲應該可以用上有名氣的藝人,要說眼神滄桑,年齡三十到四十歲之間還真有不少,只是以周總更喜歡追求質量的習慣,最後的目标群應該集中在曾經有過名氣,但現在早已經掉出前三線的演員,這些演員有演技沒戲拍,片酬還真就不高。

想到這裏,周堯正和梅廣軒一起走進來,兩人在電梯裏遇見,也正低聲聊着新戲。

“劉老爺子呢?”金漪起身迎上,問道。

“一會就下來。”周堯說着坐下,視線掃過,“菜點了嗎?”

“随便點的,想吃什麽你們再點。”金漪拖着椅子往周堯那邊靠,說道,“新戲籌拍,你有什麽想法嗎?主演有目标了嗎?”

周堯腦海裏浮現一個人,只是想起那人在圈裏的地位,又覺得不太可能,便搖了一下頭。

金漪察言觀色,見他遲疑,便說:“都是自己人,有什麽想法就說出來聽聽吧,說不定試着接觸一下,會有意外收獲呢?”

“算了,可能性太低,還是考慮其他人吧。而且劇本都還沒出來,這事不急。”

“您心裏真有人啦?誰啊?”

周堯但笑不語,沒把握的事,還是算了吧。

就這樣,周堯籌備《超算》劇組的事在核心成員裏就這麽定了。

那邊拍着《神說》,這邊籌備着《超算》,再加上網文的連載,周堯每天還都挺忙。

但他享受這種忙碌的狀态。

上一世,他創造了天神系列之後就沒有了碼字的樂趣,随後家裏破産,他也不是沒有想過從新連載小說,只是那種超然的狀态已經被碎的稀巴爛,他坐在電腦前面一夜一夜的,卻一段話都寫不出來。

其實那個時候他就已經病了,被悲觀的情緒吞噬,無法感受到快樂,所有的思緒最後的結論總會以悲劇結局,他走在黑暗的迷宮裏出不來。

但現在是真的好啊。

他家人健康,他事業正要蓬勃展翅,未知的領域帶給了他無盡的探索樂趣,除了必須的睡覺和吃飯,他都在享受工作帶給他的成就感。

轉眼間。

一個多月就過去了。

劇組分了一個場,梅廣軒負責男主線在三千公裏外的雪山拍外景,副導演負責影棚這邊的室內戲,柳甜和夏睿都留在這邊補戲。

周堯過兩天也會去外景地,所以今天去了影棚一趟找金漪。

金漪是他的制片主任,主要負責劇組拍攝期間的瑣碎工作,最近一直在兩邊飛,眼見着瘦了下來,關鍵家裏還有個不足白天的寶寶,周堯心疼單身媽媽的難處,所以才會決定自己過去,再說了,他《超算》的一期劇本出來了,正好想找白斂對臺詞。

只是才一進到影棚,就感覺到今天影棚裏的氣氛有些浮躁,暫時沒有活兒的工作人員都聚在一起熱情地議論着什麽,看見周堯出現目光就黏在他身上,有種莫名的迫切感。

周堯蹙眉,穿過人群,在副導演身邊找到了金漪。

場內,唔白不少的夏睿正眯着他狹長的單眼皮,“調戲”兼“恐吓”女主角柳甜。

“你真不知道蕭子期在那裏?”

“對。”

“我知道的可不是這樣……”

“……”

兩人一來一往地在鏡頭下說着臺詞,已經适應了劇組環境的兩個人也徹底融入了角色,夏睿陰翳狠辣的氣質完美地呈現出書中的“傅夏冰”,最關鍵這種年輕英俊的男性,即便明知道他是個壞人,還是會吸引一批顏控粉絲。

從不接受到被迫接受,從勉為其難地拍攝到對其擁有期待,不過兩個來月的時間,周堯用他的堅持告訴了所有人,什麽叫做“超前審美”。

“夏睿這孩子,真是越看越上頭。”金漪看見周堯過來,拍了個心甘情願的彩虹屁,“演員這職業當然要會演戲,但同時也得有特點,現在俊男美女那麽多,去思密達一趟回來,都跟一個模子刻出來似的,所以誰可以在短時間內讓觀衆留下印象,他就贏了。夏睿不輸白斂,這兩個孩子真的有別于當前審美,就算不會大火,也足以在這個圈子留下痕跡。”

最後,金漪笑道:“所以還是周總的審美能力強啊。”

金漪是真的會說話,辦事能力強,周堯對她愈發器重。等她說完,就從懷裏拿出一個裝得沉甸甸的紅包遞給她,說:“小豆百天的時候我應該沒回來,紅包提前給你,祝小豆茁壯成長,快樂無憂。”

金漪接過紅包感受了一下厚度,笑的眉眼皆彎:“借周總吉言,有殷商大神鎮場,咱們這部劇一定大火大賣!”

兩人“商業互捧”一番,這時副導演喊了“卡”,進場說戲,金漪和周堯身邊就剩下他們兩個人。

金漪壓低了聲音,斂了笑地問:“你昨晚上網了嗎?《看着你,愛着你》發了宣傳片,郝月帶頭轉發,張渚也在微博上發言,還買了很多大V號做營銷,晚上十一點的時候上了熱搜前三,雖然後面很快掉了下去,但作為一部現代偶像愛情戲,這個聲勢也算不錯了。”

說完,金漪見周堯沒太大反應,又接着說道:“你可能不知道,圈裏的影視公司都各有手段,映旻影業的後臺是藍星集團,這你該知道吧,藍星集團的渠道很廣,養了一批數量你都不敢想的營銷號,尤其擅長造勢……”

聽到這裏,周堯有點分神了。

“藍星集團”這四個字他怎麽會忘記,上一世何瑜就是“藍星國際影業”的大股東,執行董事長,因為一手打造出“天神宇宙”,名譽國內外,最後甚至成為了“藍星集團”的核心成員。

而在對他家的那場“惡性圍剿”世間裏,藍星集團“居功甚偉”。

這是一家也通過互聯網産業發家的公司,但他們主要做網購和物流,在華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每年光是宣傳預算就是好幾十個億,算是華國排名前五十的支柱産業。

因為有錢,所以旗下公司涉及各行各業,他們兩年前收購了“映旻影業公司”,進入影視圈,這才有了何瑜上位,進而攀上藍星集團的“前因”。而之後幾年,他們決定進入房地産,然後在何瑜的周旋下,将目光瞄準他家,這是“後果”。

總之不管“藍星集團”是不是也被何瑜利用了,周堯并不想知道,他只知道,當年讓他家破人亡的就有“藍星集團”。

回過神來,金漪還在說,周堯壓了眼底的怨恨,聽了後半程。

金漪說:“市場資源是有限的,雖然我們題材不同,但都屬于上半年作品,注定“打對臺”,因此前期的宣傳也必須跟上。咱們沒有那麽大的營銷力量,但有大IP,也有殷商大大你的人氣,你看要不我們這幾天也聯系些營銷號,把宣傳片發了。”

頓了頓,金漪又說:“也可以散播一下億元版權這件事。”

“對!還有你的《超算》要和連載同步拍攝這件事,我覺得也是一個很大的話題。”

金漪越想越多,越想越興奮,眼睛閃閃亮,“小白和夏睿甚至可以安排上一綜藝了,這些可都是宣傳啊!”

周堯想了一下,說:“《超算》的消息暫時壓一下,其他的由你安排。”

“好勒!”金漪按得手指咔吧作響。

第二天周堯就帶着夏睿飛雪山了,至于金漪想要怎麽搞事,不是他不關注,而是暫時沒辦法關注。

時值金秋。

就在全國人民盯着日裏,喜滋滋地算着國慶七天樂的時候,周堯踏上了一片陌生的土地。

才一從機場走出來,便被迎面吹來的冷風掀起了額頭的發絲,身邊的夏睿打了一個噴嚏,說:“我有點兒鼻炎,吹冷風就愛流鼻涕。”然後好奇問道:“直接去賓館啊?”

兩人的準備不太足,穿在身上的衣服在這雪山高原下略微顯薄,冷風一吹,抖似篩糠,但周堯卻搖頭道:“先去現場。”

夏睿顯然不太想去,明天開始他天天就要往現場跑,今天就該好好休息,适應高原氣候,但領導開口,只能選擇跟随。

不過上計程車之前,兩人都從行李箱裏掏出了厚厚的外套,周堯留意到夏睿一直背在身後的黑色大背包,不正常的大,足有一米,裏面似乎裝着什麽奇形物體,放在地上的時候還發出硬物碰撞的聲響。周堯好奇地多看了兩眼,繼而拿出黑色的棉服穿在身上,整個身形頓時臃腫不少。不過與之相比,夏睿帶來的冬衣大約是最厚的款,穿在身上笨拙的像頭熊,棕褐色的毛領子在冷風中舞動不休。離開了攝像機的鏡頭,明明同樣的容貌,陰翳的傅夏冰不知所蹤,眼前的夏睿臉上還透着稚氣,就像真正的大學生,眼裏都是青春的光彩。

周堯有點分神,不太明白自己重生的節點為什麽不是大學時代,而是如今這般一腳踏入中年人門檻的尴尬時間點。

青春不再,閱歷還不足。

計程車從機場開出去,再進城前的一個岔路口往市郊開去,司機很高興接的這一單,在路上說了兩句話,“還要開兩個小時呢,那邊海拔高一點,你們是外地人,要小心高原反應。”

“沒事!”夏睿拍着胸口笑,“看我們都年輕力壯的,不會有事。”

計程車司機說:“不舒服了随時開口,我帶你們去買氧氣瓶。”

“好勒!”

交談結束,然後就是漫長的趕路時間。

周堯看不上現在的特效,所以花了大價錢把半個劇組拉到實景地進行拍攝,在有一億元的版權費打底的基礎下,公司衆人随着他折騰。等到路程過半,雪山遙遙出現,周堯歪頭看着那白皚皚的山尖上的一片藍天,再被近景山巒的紅綠黃楓葉烘托,眼前景色美得簡直不可思議。

夏睿是年輕人,年輕人總有着不合時宜的沖動和血氣,他按下窗戶,在那冷冽的寒風中大喊:“好美啊!”

計程車司機沒說話,但笑開的嘴角能夠看出他的驕傲。

夏睿就像個孩子,指着碧綠高原的一處大喊:“啊!牦牛!那是牦牛吧?是吧是吧?我要吃牛肉幹!五香手撕牛肉幹!麻辣手撕牛肉幹!”

計程車呼嘯而過,黑色的牦牛停下吃草,擡頭看了一眼擾人清靜的人類,給了他一個白眼,低頭繼續吃草。

周堯被這冷風吹的渾身發冷,忍無可忍地關上了窗戶。

夏睿呵呵呵地笑,再不敢造次。

後半程很安靜,夏睿摟緊衣服睡得天昏地暗,甚至打起了淺淺的鼾聲,周堯昏昏沉沉了不知道多久,然後猛地被夏睿的鼾聲驚醒,後背莫名出了一層毛毛汗。

一直到了目的地,汗水方才微幹。

這裏是距離安斯吐魯小鎮二十公裏的一個雪山自然保護區,每天劇組都會回到小鎮裏休息,第二天一大早又來保護區拍攝,因為環境過于天然,所以游客并不多,前幾天下的大雪從山頂一直蔓延到山腳,景色幾乎沒有被破壞。

計程車開到保護區門口就不讓進了,從這裏進去還需要步行一段距離,夏睿一下車就指着停車場說:“看,我們的車!”

停車場一共就停了七輛車,其中有兩輛大客車,還有三輛皮卡車,在擋風玻璃上都夾着一張白色的卡片,上面用黑色粗字寫着《神說劇組》。

夏睿大叫找到組織了,拎起行李就往保護區裏沖,卻被門衛大爺攔下來,直到後面趕來的周堯拿出兩張工作證,才得以通行。

大爺說:“從這裏到拍攝地點還需要走二十分鐘,路上濕滑,小心猴子。”

夏睿:“?”

大爺又說:“都是樓梯,你們的行李放我這裏,放心保證不會丢。”

“謝謝您。”周堯笑着道謝,鼻子裏吸着這純淨冷冽的空氣,只覺得頭腦一陣清新,之前的不适通通遠去。

看門的大爺是個有眼力見兒的,認定了周堯的身份非同一般,喊着他媳婦兒過來幫忙,然後一把抓起軍大衣沖在了前面。

邊走邊用着濃厚的當地口音說:“這裏是龍門橋,從山上下來的雪水在這裏彙聚成最大股,過了龍門,就快進江了。等春天化雪的時候,這裏水最大,還有不少逆流的河魚逆流産卵。”

“都是什麽魚啊?”

“鯉魚、烏魚、棒子魚,多了去呢……”再到一處,大爺指着對岸說,“前面就是菩薩洞,這裏遠看不清楚,如果能到山洞口一眼便可以看見坐在裏面的菩薩,天生的咧,有鼻子有眼,老神了……”

大爺一路走着,說個不停,白雪壓彎了樹枝,沿路都是天然的樹洞,老舊的臺階路被雪水浸透,深刻的紋路雖然防滑,但也積了不少的水,一腳腳地踩上去,都是“噗嗤噗嗤”的聲音。

山路漸遠漸深,大爺也說的有點累了,沉默了好一會兒,跟在後面的夏睿和周堯更覺得步步艱難。

拐過一條狹窄彎曲的小徑,遠遠聽見水聲,大爺回頭嘟囔了一聲,兩人都沒有聽清楚,卻見原來不遠處有個山澗瀑布,升騰的水霧籠罩在一座拱橋上,幾乎看不見橋對面。

“小心滑,慢點走,過去就快到了。”大爺說着,率先撞進了水霧裏。

就像仙境。

周堯一路繃緊的眉眼不知道什麽時候松緩了下來,來拍外景,他砸進去的錢不知道多少,心裏要說沒有忐忑絕不可能,但如今親臨,便被這自然美景所震撼,相信最後的成品也不會差。

這般想着,周堯扶着橋上欄杆,小心地從拱橋的另外一邊下去,水霧漸漸消散,于是一副冰天雪地的美景呈現在他眼前。

遠處雪山山尖巍峨壯麗,近處雪團錦簇絕美,而在厚厚的積雪上還蹲着一個人,身上穿着厚厚的軍大衣,手裏似乎拿着半個饅頭,正在逗弄一只小猴兒,猴子柔軟金色的絨毛與男人的笑臉為這美景增加了一些人氣,好似仙界人間,比對鮮明。

冷眼一瞅,周堯以為是大爺在逗猴兒,等再看一眼,才發現大爺就走在前面不遠,而那逗猴兒的人聽見動靜擡起頭來,露出了一張俊美精致的面孔。

“白哥!是白哥!”更先認出人的是夏睿,比猴子還猴子,歡呼着沖了過去。

然而樂極生悲,腳下一滑,一屁股坐在了雪地上。

大地仿佛一顫,“哎呦!”這才揉着屁股慘叫。

周堯被逗笑,上前拉起夏睿,白斂叫了一句:“小心!”

什麽?

沒等反應過來,周堯也步了夏睿的後塵,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大爺忍笑:“這裏有水結了冰,要小心哦。”

夏睿揉着屁股哼唧,抱怨道:“您早說啊。”

白斂忍着笑,繞圈避開結冰的地面,一手一個想把兩人一起拉起來。夏睿眼珠子一轉,手上用力反拉回來,白斂慘叫一聲,噗通一下摔在了兩人身上。

“哈哈哈哈哈!”夏睿笑的快斷氣了。

白斂沒他笑的猖狂,只是擡手推了他腦袋一下,然後對着被壓在最下面的周堯抱歉道:“對不起啊周總,沒受傷吧?”

周堯笑着搖頭,心情大好,那點兒氣悶頭暈全都消失不見。

等真正抵達劇組所在的時候,三人都很是狼狽,周堯和夏睿都穿着一套黑衣看不出來,但白斂的軍大衣打濕後格外顯眼。

走在後面的夏睿開玩笑地大叫:“白哥,你尿褲子了!”

白斂反身就是一腳,人沒踢到,自己差點又摔在地上。

夏睿比猴子還皮,擠眉弄眼,跳來跳去,活力十足。

此時正值拍攝中途休息,聽見動靜的劇組成員紛紛轉頭看過來,那一瞬間周堯有種看見了一堆鹌鹑的感覺,擠成一團,全部蜷着身子縮着脖子往他這邊看,凍的麻木的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直到努力嘗試過了,才有人喊道,“周總,夏睿,你們來了?”

周堯将身後兩個大鬧不休的“大孩子”丢下,快步走進人群,問:“冷嗎?”

有人說冷,有人說不冷,然後人群讓開,地上堆了三個火爐子,浸泡了煤油的木材在洶洶燃燒,為這自然保護區染上了一股不太好聞的氣味兒。

劇務豎着手指給周堯比了一個“噓”的手勢,一個勁兒地給他遞眼色。周堯反應過來,不動聲色的用身體擋住了火爐,也擋住了門衛大爺的目光。

顯然劇組在保護區裏燒火爐子已經不是第一次了,簡直就是有組織地在犯罪,有人負責藏爐子,就有人負責忽悠大爺,下一秒兩個膀大腰圓的燈光師一左一右地将大爺夾住,強迫他轉身往回走,然後從口袋裏掏出了煙,嘀嘀咕咕地說着什麽。

大爺走遠,劇組的氣氛這才眼見着松緩下來。

一名嬌滴滴的女性化妝師搓着手抱怨了一句:“這山溝裏是真冷啊,穿多少都不暖和,我覺得自己快成冰雕了。”

說完,意有所指地看着周堯。

周堯失笑,大方地說:“這次出外景的人,除了每天兩百的出差補助,每天還有一百的溫補。”

“耶!”

“周總萬歲!”

“愛你周總比心心!”

團隊發出歡呼的聲音,精神頓時一震,呈現出欣欣向榮的氣息。

周堯拖了個小板凳坐在梅廣軒身邊,看着凍成冰雕的大導演,低聲說:“溫補想要多少?”

梅廣軒轉動僵硬的眼睛,斜眼看他:“再多都沒用,我快凍死了。”

周堯拍拍梅廣軒的後背:“辛苦辛苦。”

梅廣軒沒理周堯,慢慢地拿起大喇叭,再慢慢地放至嘴邊,最後慢慢地喊道:“開……拍……了……演……員……就……位……”

周堯扶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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