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想做可以。”岑戈瞥他一眼,嗓音冷淡,“先去洗澡。”
江白鷺聽在耳朵裏,沸騰的熱血頓時冷卻下來大半,進了浴室以後,目光從牆邊的花灑上掠過,最後停在幹淨奢豪的大浴缸邊,最後悠悠閑閑地躺在浴缸裏泡起澡來。
大約半小時以後,岑戈卻有些按耐不住般推門催促道:“洗這麽久,你是打算要洗到明年嗎?”末了,看見躺在浴缸裏的江白鷺,揚起眉來,“我有說過允許你用我的浴缸嗎?”
江白鷺嘩啦一下從水裏站起來,眉梢眼角還染着淡淡的水汽,語氣聽上去有些吃驚:“你不是不想做嗎?”
岑戈沉默一秒,黑着面色從門外走進來,“我什麽時候說過不想做了?”
江白鷺這才注意到,對方已經在另一間浴室裏沖過澡,身上只松松垮垮地裹着一件質地柔軟的男士浴袍。他擡腿從浴缸裏跨出來,赤腳踩在濕漉漉的地板上,一動也不動地望着岑戈的眼睛。
卻又像是在對一頭低吼着等待用餐的獅子進行無聲的邀請。
岑戈眯了眯瞳孔,邁步上前來握住他的手腕往前一拽。江白鷺踉踉跄跄地被他拽到身前,岑戈扯過架子上的大毛巾從他的頭頂蓋過,動作堪稱粗魯地幫他一路從頭頂擦到到大腿。
江白鷺任由他上下擺布,中途甚至忍不住笑了笑,“你知道你現在看起來像什麽嗎?”
岑戈問:“像什麽?”
江白鷺的聲音悶悶地從毛巾裏傳出來,帶着點揮之不去的笑意:“像一只正在笨手笨腳給雞拔毛的獅子。”
岑戈撥開擋在他臉前的毛巾,捏住他的下巴将他那張浸着水汽的臉擡起來,眼神如同在看天生智力缺陷的傻子,“你是在說自己是雞?”
“一只不幸落入獅子手中的雞。”江白鷺繪聲繪色地補充,毫無閃躲的回視他,極為自然地挽起唇角,“又或者是說,一只即将被兇狠猙獰的獅子拆吃入肚的雞。”他的雙手按在男人肩頭,大拇指的指腹從對方深陷的鎖骨凹槽中輕輕抹過,幫岑戈擦去了鎖骨裏殘留的水珠。
岑戈眸色漸漸轉深,擡手捏住他那只不安分的手,“有一點你說錯了。”男人垂眸,目光沿着他光滑的胸膛一路下走,“雞不是不幸落入獅子手中,而是蓄謀已久自己送上門來的。”
他鉗住江白鷺的手腕,仿佛是片刻也等不及般,疾步朝卧室裏邁去。
光線昏暗的卧室裏,男人将他按在柔軟的大床裏狠狠操弄。岑戈的雙手撐在他的臉邊,用力地進入,用力地抽退。兩人身體無縫緊貼的部位,情欲濃濃的抽插聲夾裹着細潤的水聲,甚至蓋過了江白鷺斷斷續續的喘息聲。
男人的性器若有似無地頂在他體內的敏感點上逗弄,額前的汗水滴落在他的眼皮上。江白鷺驀地睜開眼睛,光裸的兩條長腿下意識得在床單上蹭弄起來,催促着男人。
岑戈卻萬般惡意地停下動作,如同收起了往日床下那張漠不關心的臉,理智的大腦被情欲和快感蒙蔽,在黑暗中釋放出了潛意識中更加本能的自我,垂頭咬住江白鷺的耳垂,低啞發沉的嗓音貼着他的耳根送入他的耳廓裏,如同在砂紙上輕輕摩擦滾動:“什麽時候搭上佟薇的?”
江白鷺難以忍耐地擡高兩條腿,勾在男人的後腰上,“今……今天。”
岑戈就勢将自己的性器往前送了一點,仍舊有意無意地避開他的敏感點,“你當佟薇是真對你有意思?約你吃飯你就去。”男人語氣微頓,伸手捏過他的乳尖把玩,低低地笑出聲,“她只是想通過你搭上我而已。”
江白鷺胡亂地點頭應和,不滿地出聲:“操我,用力點。”
岑戈置若罔聞,甚至不按章法地往後退出來大段距離,抵着他濕漉漉的穴口問:“今天晚上,坐在我對面的時候,你看着我在想誰?”
江白鷺的腦子裏一片混沌,狹窄的視線裏被男人的臉填滿。聲音和意識像是被剝離成兩個世界,一遍又一遍,如同無法思考的錄音機般,不厭其煩地重複:“想你……想你……”
男人低笑出聲,寬大的掌心按在他的兩邊肩頭,如同一只居高臨下踩在他身上的獅子,猛地發力直頂而入,重重地撞在他的敏感地帶,“最好不是在想你的美國佬前男友。”
江白鷺睫毛劇烈抖動,被頂得後腰輕輕彈起來,而後軟軟地落了回去。
隔天清晨被上班鬧鐘給叫醒來,江白鷺睜開眼睛,仍舊看見岑戈咬着煙坐在床頭浏覽手機新聞。他神思恍惚了一秒,從被子底下爬坐起來。
岑戈抽空瞥他一眼,取下嘴裏快要燃盡的香煙往床頭的煙灰缸裏按。江白鷺探身過來跨坐在他腿上,伸手奪過那支煙塞進嘴巴裏,像個十幾歲的懵懂愣頭青般,用力地吸一口。
然後彎着背脊連聲嗆咳起來。
岑戈笑話他:“不會抽就不要抽。”
江白鷺咳完以後,難得反駁了他一句:“誰說我不會抽?”
說完,再度用大拇指和食指捏着那支香煙,送到唇邊,輕輕含住吸一口。而後單手撐在男人的肩頭,身體往前送過去。光裸的胸口隔着被面貼上對方的胸膛,仰起的下巴抵在岑戈堅硬的下颚上,微微張開唇,對着男人緩緩地吐出白色的煙霧。
他懶洋洋地往旁邊歪了歪,下巴順勢擱在岑戈的肩頭,轉過臉若嘴唇若有似無地從岑戈耳根上蹭過,“誰說我不會抽?我只是戒煙的時間有點長了。”
岑戈眼底掠過一絲淡淡的意外,“跟誰學的?你的美國佬前男友?”
“當然不是他。”江白鷺垂眸嘟囔,片刻以後擡起眼睛來,眸中染笑,“無師自通,自學成才。”
岑戈顯然不信他的鬼話連篇,拿過他手中的香煙,掐熄在煙灰缸裏,伸手捏住江白鷺的臉頰,“以後不要讓我在你身上聞到煙味。”
江白鷺順勢吊住他結實的手臂,吐字含糊:“反正我們也不接吻。”
岑戈松開手,“那也不行。”
江白鷺抵住下巴看他,“為什麽岑先生可以抽,而江先生不可以抽?岑先生,請你給江先生一個理由。”
岑戈皺起眉來,半響以後不耐地道:“行了,以後我不在你面前抽,你也不能抽。聽見沒?”
江白鷺點點頭,“江先生說他知道了。為了鼓勵岑先生在江先生面前不抽煙,且因為江先生和岑先生有不能用嘴巴接吻的約定在先,所以江先生決定以和岑先生的鎖骨接吻作為獎勵。”
他彎起眼睛,俯身對着岑戈的鎖骨吧唧親了一口。
岑戈怔住,第一反應便是想要冷下臉來發怒。下一秒卻古怪地發現,自己心中多樣情緒揉雜在一起,堪稱五味陳雜。卻惟獨半分怒氣也無。
——
江白鷺:想當年我也是北美大學城一條街的吸煙小王子,奈何我前男友窮得連煙也抽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