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夢境
林晨的覺睡得不踏實，半夢半醒間又回到高中，校園暴力，父母離異，親戚間冷眼相待，一幕幕場景如時空逆轉，再次感同身受。
這樣的夢境，相同的劇情他夢到過太多次。他知道這是夢魇，無法逃脫只能一味的奔跑，只盼望着在夢中筋疲力盡後結束輪回。跑到世界盡頭，腳底下是一片懸崖和冰冷海水，他挪弄腳步，義無反顧的跳下去。
恍惚間覺得很冷，刺骨寒冷滲入骨髓，閉上眼睛随波逐流，按着以往，夢境到這裏會戛然而止。
然而這次不同，他意外的開啓了新劇情，仿佛漂流到一片世外桃源，有和煦的陽光，絢爛的桃花，溫暖的春風，陶醉于美不勝收的景色中。
這時天空卻突然炸開一道巨大裂口，從中湧出的各種妖魔鬼怪狂嘯着撲向他，張牙舞爪撕碎一切幻境，他環視四周，原來自己仍然在海水中，不斷下墜，周遭是一片漆黑和大量的妖物。
他喪失了掙紮的力氣，對近在咫尺的妖物說，“你想要我的什麽？都拿去吧。”
妖物卻在這時全部停下來，猛然消失在眼前。四周又恢複了春和日麗，生機勃勃的景象。他恍惚感到自己被包圍在溫暖春風中，像小時候母親的溫暖懷抱，風語鳥啼悅耳的萦繞在耳邊。太舒适了，舒适的讓人只想睡覺…他慢慢放松身體，在夢中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第二天清晨，林晨揉揉眼睛，依稀還記得昨晚的夢，是不一樣的走向，預示着什麽？
他緩緩支起上身，看向旁邊，空的，封淩已經起床了。
幸好，避免尴尬窘境。
林晨昨天回家晚沒來得及脫衣服（也不敢脫），一直穿着昨天的正裝，現在被擠壓的皺巴巴的，不好看。
他站起來走向衣櫥，找出一件白色T恤，一件淺色直筒九分褲，夏天快到了，要走清爽簡約風。
林晨正在換衣服，封淩推門進來，直接說，“早上好，你要吃……吃…”封淩上下打量他，臉上挂着不懷好意的笑，“秀色可餐。”
林晨從鼻子裏哼一聲，也不忙着遮身體，把床上抱枕照着他扔過去，“吃你大爺！出去，等我換完再進來。”
封淩一把接住抱枕，讪讪的關好門退出去，“我不進去了……早餐做好了你出來吃吧。”
封淩背過身靠在牆上，偷笑幾聲。愉悅的哼着歌兒又去了廚房，今天心情好，加道菜，切片奶酪三明治加火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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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晨坐在床上氣鼓鼓的，又被看光了。
換好衣服磨磨蹭蹭下了床，他去洗漱完畢，坐在餐桌前，吃了幾口雙皮奶，“嗯…還可以。”
封淩面露難色，“哎，是我廚藝不精。那別勉強，給我吧我幫你解決完。”
“別，吃你自己的，別惦記我。“林晨護住碗，警惕的看着他，順嘴一說，“其實還挺好吃的。”
封淩爽朗的笑了，“好吃你就多吃點。”
林晨感覺似乎中了他的套，但還是心安理得的吃了個幹淨。
封淩也吃着飯，時不時給他加東西，“你太瘦了，多吃點蛋糕。”
“再吃雞蛋，我覺得這次煎的愛心形狀比之前都完美。”
“對了以後買牛奶就買脫脂的，這樣有營養又好吸收。”
林晨對于喂豬式飼養不敢茍同，擡起頭，理智的說，“我不能吃太多，體重要控制。”
“但你的體質不容易長胖，反而是需要加強營養和鍛煉。”封淩的話不像瞎诹的。
對方說的有道理，自己從小到大确實沒胖過，不過林晨很奇怪，“你怎麽知道我什麽體質？”
才認識不到一個月，又不是把他從頭到尾，從出生到死亡都嚴格觀察了一遍下結論。
封淩有些亂陣腳，強行解釋，“看出來的，我前幾年也跟你一樣，吃不胖，弱不禁風，不過自從我吃很多加上規律體育鍛煉後就成八塊腹肌猛男了。”
“……”有腹肌就有腹肌，為什麽加上猛男？逼格更高了嗎？……屁。
封淩突然想到了什麽，接着說，“我聽說蛋白/fen也有副作用，喝多了不好，不如我們每天早上或晚上固定時間一起鍛煉吧，哥給你制定腹肌計劃，手把手教……”
林晨怪異的看着他，打斷，“能不能別手把手教？我有生人勿近症，你有肌膚饑渴症，我怕你把我吃了。”
說完他才意識到自己的話很容易浮想聯翩，不自覺低下頭，紅了耳根。
封淩的關注點不在這兒，他委屈道，“原來你一直認為我是生人？外人？”
林晨放下刀叉，“不是，我只是不習慣和別人太親近，和你喜歡粘人是相反的病。是我潛意識裏的病，不怪任何人。”
封淩還是理解不了，過了會兒才若有所思，“昨天和我一張床，你哭的稀裏嘩啦，這就是原因？”
“…誰哭了！？”林晨不幹了，“我沒哭。”
“真的，我以為你記得，”封淩說，“昨天晚上你可能做噩夢了，一直默默流淚，我原本沒發現，後來你哭聲變大身體也微小幅動。我就開了燈，想把你叫醒，但叫不醒，你還蜷縮着蒙上被子，真是小可憐。”
“……”林晨嘴角抽搐，面色凝重，沒說話。
封淩繼續說，故意加重語氣，“可是後來我抱你安慰你的時候，你不但沒拒絕，還往我懷裏蹭，死死抓着我的胸……說實話你還是睡着的樣子比較可愛。”
死死？抓着他的胸？…仿佛嬰兒找奶吃？！這波操作…！林晨的腦中如晴天霹靂般炸成了煙花，臉頃刻成了紅蘋果，大聲說道，“胡扯！”
封淩愣了愣，“沒胡扯，不信我撩開衣服讓你看看，現在還有你抓的紅印子呢，說實話你勁兒真不小…”
林晨慌忙站起身踢了椅子就走，低着頭，“我吃飽了。”
封淩追着他，“哎哎你回來看看啊，真的有紅印，這是證據，還挺可愛的是愛心，你真夠厲害，抓個印子都是愛我的形狀…”
林晨臉紅的能滴血，飛也般沖進卧室，收拾東西，就差捂着耳朵喊我不聽我不聽。封淩還在後面吆喝着撩衣服，“快回來小晨晨，我又不怪你，只是讓你見證一下咱倆的……嗷。”
林晨抓着那個殘廢的小豬佩琦狠狠扔到他身上，抓起提包套上鞋，“你別過來，我看不見！”
封淩在門口擋住他，手上舉了一盒奶，“別走，還沒喝飯後脫脂奶。”
林晨猛剎車，差點撞到封淩，吓的馬上跳開一步，“你別跟着我，我…不想喝。”
“聽話，不想長高高了嗎？昨天晚上還有想吃奶的需求，今天就多吃點真奶吧，補補。”封淩壞笑。
“你他媽給我滾！”林晨怒吼。
“啊--！”另一個人的慘叫。
林晨走了，今天不帶封淩上班，接下來幾天可能都不會帶他了。
封淩揉揉剛慘遭毒手的胸，“不喝就不喝，為什麽又要掐我胸？”
舊傷加新傷，很疼的。
林晨到了公司有點後悔，自己是不是下手太重？萬一把對方肌肉組織弄傷怎麽辦？
不過轉念一想，活該，讓他長教訓，省的天天耍流氓。
今天又是鹹魚的一天，林晨下班後，看到自己公司門口站了一個人。
那是封淩，派頭十足，面帶微笑，穿着前幾天買的大牌，幹練中透出濃濃的荷爾蒙，酷得跟二五八萬似的。
封淩在等他？竟然還有臉來，林晨準備無視他裝作不認識直接擦肩而過。
封淩卻走到他身邊，“林晨，我們都下班了。”
“……廢話。”林晨不想理他，直接走到車庫取車。
“該去鍛煉了，日常腹肌訓練，今天就開始。”封淩繼續跟在他身邊走着。
“我懶得和你一起，我想一個人清淨。”林晨加快腳步，準備甩掉對方自己開車回家。
至于封淩，愛怎麽回怎麽回。
“等一下，”封淩看到四下無人，立刻轉到他面前，抓住他的手，“你還在生我的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