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謠言四起
林晨吃完魚就心滿意足的癱在飯桌前，玩着手機，發個朋友圈，“今天吃糖醋魚，很驚喜，找回了兒時的味道。”
王涵，李凡，楊宇，周敏等人點贊。
王涵評論：有情況，如實交代，今天和誰吃的飯。 ‵
林晨回複：不告訴你。
趙子期評論：快來我家，一條魚能做一百八十種花樣，給你源源不斷的驚喜 。
林晨回複趙子期：……心疼魚，死了還被百般淩辱。
趙子期回複林晨：…()。
封淩收拾好餐具，整理完房間，看到林晨還在原座位捧着手機傻笑，臉上樂開花。于是走過去一把拽起他，“別坐着了，出去運動。”
林晨不情不願的掙紮，“吃太飽，不想動。”
封淩看看鐘表，才八點多，以往這個時間他們都是各自玩手機，看看書，洗澡睡覺。但是今天要改變生活作息，“不可以，運動才能助消化。”
林晨站起來，手裏還捏着手機，“等會兒，我回複完。”
封淩靜靜等他，一分鐘後林晨把手機收起來，“不想出門，真麻煩。”
封淩突然靈光一閃，“那我們不出門，就做些室內運動？”
“什麽室內運動？”
“仰卧卷腹，十組卷體，地板上太涼，我們去床上，我壓着你的腿，然後……”封淩倒是一本正經的樣子。
林晨臉色發紅，“太奇怪了，我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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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鍛煉腹肌的基本動作而已，不奇怪。真不要嗎？”封淩維持着正經。
林晨搖搖頭，“我還是去健身房請私教吧，在家也練不出什麽。”
“我就是最好的教練，還找什麽別的私教。”封淩不太服氣，不知道從網絡上哪兒學會的段子，現學現用，“你想擁有六塊腹肌嗎？你想一夜成名嗎？你想成為新晉男神嗎？你想開着蘭博基尼泡老攻嗎？那還等什麽，快到我碗裏來，本帥手把手教你最新最實用腹肌撕裂者秘訣。”
“……”泡老攻？，原來自己在對方眼裏是個受，( ω) 林晨捂住心口，“我要美少年。”
“可你自己就是美少年呢，你需要老攻。”封淩誠懇道，“要與時俱進，換一換口味。”
林晨收拾收拾碎成粉末的自尊心，走到卧室關上門，把某人拒之門外。
半個小時後，封淩靠着一身正氣和孜孜不倦的教誨外加美食誘惑，循循善誘林晨開門，“林晨晨開門，有好吃的，在我手上呢。”到我碗裏來。
林晨悶悶的說，“吃飽了，再吃就撐了。”
“不會的，鍛煉鍛煉消化完還能接着吃，不想嘗嘗螺獅粉嗎？”封淩說。
“螺蛳粉？”林晨一個魚躍坐起來，封淩怎麽像他肚裏的蛔蟲，知道他愛吃什麽準确抓住了他的胃。但是人不能沒有志氣，前一秒剛說不餓後一秒就啪啪打臉？于是他咽咽口水，倔強的別過頭，“不吃。”
封淩站在門外沒說話，過了會兒幽幽的嘆息，“那我自己吃了，真可惜。”
林晨在書桌前郁悶，心神不寧，左思右想，最後下定決心，若無其事的走出卧室，“給我留點。”
封淩面上不動聲色，“吃完了。”
林晨震驚了，感覺自己這趟出來的很丢面子，握緊拳頭又松開，轉身要走，“算了。”
“哈哈哈逗你的，快過來吃，廚房還有很多。”封淩站起來去盛了一碗，“它的味道有些大，我不太聞得慣，只吃了一點，這些都是留給你的。”
“你覺得不好吃的東西憑什麽認為我愛吃？”林晨看看螺獅粉，決心和他杠上，為了挽回逝去的尊嚴。
“……”封淩有些為難，強行解釋，“我不知道，只是看很多人愛吃，所以買來試試，如果你不愛吃那我倒掉……”
林晨見他捧着碗要去倒，攔住他，面無表情的說，“站住，放下，一邊兒去，聞不慣別聞。”
封淩放下，站在一旁像尊雕塑，似乎還屏住了呼吸。
林晨注視他，覺得他有點可憐，“你回自己卧室去，不是讨厭這個味兒嗎？”
封淩點點頭，挪弄腳步轉身回了卧室。
林晨開始吃，十分鐘解決完，把殘羹渣倒掉，在客廳噴空氣清新劑，放炭包，甚至還噴了點香水。做完清理工作後，他把封淩叫出來，“還有味道嗎？”
“嗯，沒了。”封淩環視一圈客廳，“你噴香水有點多。”
“……閉嘴。”林晨氣呼呼，“還不是因為你？”
“是。”封淩不辯解。
“以後不用在家裏煮，我想吃能自己去外面。”林晨說，“你的心意我領了，但別總為了刻意讨好我勉強自己，太累，也沒必要。”
“嗯，”封淩點點頭，“知道了。”
林晨突然覺得胃有些疼，大概是吃太多的緣故，都是油膩的東西。他捂住胃，坐在沙發上，倒了一杯熱茶，喝完，疼痛感還是沒有減輕。
封淩察覺到他的異樣，連忙坐到他身邊，“怎麽了？不舒服？”
林晨不着痕跡退開些距離，“沒事，沒太消化。”
封淩擔憂的問，“是胃疼嗎？我幫你拿藥。”
“嗯…”林晨的疼痛感加重，幹脆靠在沙發靠背上，抱着抱枕，鹹魚躺。
不一會兒封淩找好了藥，端着杯白開水準備喂他，林晨沒好氣白了他一眼，“我自己有手。”
“…哦。”封淩把藥放到他手裏，“小心燙。”
林晨喝完藥，疼痛感并沒有立即減輕，他微蜷縮起來，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秀氣的眉毛擰在一起，
封淩看着他，踯躅的伸出手，輕輕揉揉他的胃部，“這樣會好些嗎？”
林晨想推拒，但無奈對方的手法很到位，揉捏的恰到好處，他疼痛感減輕了不少，于是舒服的哼哼唧唧，把臉埋進抱枕裏，“……好多了。”
封淩笑得一臉寵溺，“揉揉就好了，只是消化不良，沒有大問題。”
林晨還沉浸在被溫柔手法揉捏的舒緩中，突然感到身上的手不安分起來，或輕或重的捏捏他的腰，甚至有往衣服下擺裏探的傾向。
林晨擡起頭，瞪他，“幹什麽？”
封淩動作一頓，右手沒停，仍盡職盡責的揉他的肚子，左手悻悻收回去，“我看你最近皮膚好像粗糙了？春天換季的緣故嗎？”
……關你屁事。林晨想了想，沒罵出口，畢竟對方還在為他服務，“別老占我便宜，把衣服放下，別撩。”
封淩只好把他上衣撫平整，規規矩矩的繼續按摩。
過了會兒藥效也來了，林晨已完全感受不到疼痛，他立刻從沙發上坐起來，“謝謝，我好了。”
封淩說不客氣，接着自我檢讨了番，“都怪我，不該讓你吃太多，對消化不好。所以從明天開始我們一定要鍛煉，不能拖延了。”
林晨嘴上答應着，直接去了浴室，打開淋浴頭，任溫熱的水流沖洗掉一身的疲憊。
洗好後他站在鏡子前看着自己的身材，該怎麽形容？細腰窄臀，皮膚雪白，這些特點綜合起來像個女生。但幸虧他身高有一米八，有肌肉線條，腹肌只是不明顯，所以長大後還不至于像中學時那樣經常被人說娘炮。
混娛樂圈，他的長相其實更适合吃偶像組合小鮮肉那碗飯，唱唱跳跳賣顏值賣人設，追星族們不乏對這類精致包裝愛豆的喜愛，甚至為之狂熱。
然而他志不在此，不想去混青春飯，便一頭紮進演藝圈，簽了公司，想闖出一番名堂，以後的路可以用肉眼預估的艱難曲折。戲路窄，機會少，翻來覆去都是幾個沒有含金量沒有突破的角色。
林晨洗完澡出來，發現封淩正在客廳和別人通着電話，好像在說公司裏的事。
他沒去打擾，徑直走到卧室，拿起昨天沒看完的書，繼續看下去。
封淩打完電話後走過來，一字一句的說，“我要出道了。”
“嗯？”林晨愣了愣，把書放下，“好事啊，不過你的身份和戶口怎麽解決的？”
封淩說，“公司解決的，給我安排是一對荷蘭夫夫名義上的兒子，手續和證明都準備的差不多了，那邊也想要中國兒子，日後我賺的錢會定期抽出一部分打款給他們。”
“？？？”林晨一頭黑人問號，盛宇公司果然狠辣，為了留人什麽招都能想出來，“所以你的護照和國籍以後都是荷蘭了？”
“嗯，”封淩點頭，“明天我會去公司簽字，以後的生活還得仰仗您，作為一個無依無靠外國人，我只能把您當成唯一的親人。”
林晨一身冷汗，“留在中國發展的荷蘭青年，前途不可限量，以後還說不定是誰仰仗誰呢…”
封淩笑了笑，繼續道，“對了，公司為我定下了出道第一部戲，演男二的角色，他們說資源一般，但是可以當塊踏板歷練，如果表現好日後會讓我嘗試好資源。”
“什麽戲？”林晨對他剛出道就能演男二羨慕不已，自己都摳腳一年多了才能混個男三男四。
“《風越大心越蕩》。”
“……”林晨什麽都不想說 ，眼睜睜看着室友高樓起，出道的新人即能碾壓自己的咖位，而他自己的資源虐哭。
封淩走到書桌邊坐下，好奇的問，“咱們不會是同一部吧？”
“……”林晨除了沉默的點頭，別無動作。
封淩顯然很高興，“太好了，我們一起去劇組拍戲就能天天見到了。”
林晨沒理解這有什麽可興奮的，現在不也能天天見到嗎？就差上廁所沒手拉手一起了。他緩緩開口，“我領盒飯時間比你早，後半段戲你不會天天見到我。”
封淩有些意外，“我以為男主是你、畢竟你出道早比我資歷高。”
林晨聽了這話更想去死一死，“不是，我是小透明。”
“沒關系，我們能一起工作真好。”封淩靠近他坐下，胳膊貼貼他肩膀，“就算你戲份少，我也能把你帶飛的。”
呵呵，怎麽帶飛？從來沒聽過演員能帶飛演員的，況且封淩又不是業界大佬。林晨不想和他多說話，坐到床上，開始趕客，“我要睡覺了，你出去吧。”
封淩感覺對方很不高興，于是半蹲半跪的姿勢在床頭，一手拉住對方的衣角，仰視着讨好林晨，“你不開心了嗎？”
林晨俯視他，別過頭，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說，“沒有，我才沒有嫉妒你的資源。”
“……”封淩明白了，“我出道起點确實過高，你別生氣…我現在打電話給公司，推掉這部戲，換一個踏實的小角色，總要一步步來。”他站起來拿起手機準備撥號。
林晨如果現在手裏有橘子，一定想把他腦袋砸開花，再命令他撿回來，繼續砸，看看這貨是真傻還是裝傻？這麽好的機會憑什麽不要？！
“過來！我說讓你推了嗎？有病還是沒吃藥！”林晨大聲說，“好好演戲，你能演這部戲我高興還來不及，最好帶着鍋碗瓢盆過去，我還能吃上你的小竈，劇組盒飯真是太難吃了。”
封淩臉上有了笑意，回過身忍不住揉揉林晨的頭發，溫柔的嗓音，“金主真好。”
林晨臉上發燙，心裏犯嘀咕，我真的好嗎？我怎麽覺得自己一點都不好呢？
封淩看到林晨若有所思的發呆，慢慢湊近他，趁他不注意摸了摸他後頸，又迅速離開，暧昧的說，“你真好看。”
騰一下林晨的臉紅的更厲害，擡起頭突然對上封淩幽深又盈滿笑意的眼睛，心裏震顫了一下，若無其事的說，“其實…你也挺好看的。”
封淩感到心裏有一部分柔軟正在悄然盛放，“嗯，我們都好看。”
如果讓外人聽到兩個自戀的家夥互吹顏值絲毫不謙虛，大概震驚的連手上的瓜都掉了。
林晨猛然回過神，差點被封淩這個小妖精勾走魂，剛才對方把手放在自己腰上都沒留意到，他還對自己眨眼睛……
“你爪子放下，回去睡覺。”林晨啪的打開他的手，怒喝。
“想不想重溫我的胸肌腹肌，其實你昨天晚上迷迷糊糊，摸的挺享受的。”封淩又揚起招牌式壞笑。
對方表情豐富，路線多變，可無辜可清純可深情可霸總可腹黑，演藝路子不會窄。林晨出神望着他，沒聽他說話，無意識點點頭，給予肯定，得出結論封淩很有天分，是吃這口飯的。
封淩欣喜若狂，只當他同意了，便色氣滿滿的撩起上衣，撩到一半便被林晨推倒了。
封淩，“………“這麽迫不及待的嗎？
林晨處在發飙邊緣，“你把衣服給我好好穿上，從我床上下去！”
此時的封淩呈無辜，委屈，可憐狀，“明明你點頭了，為什麽還兇我…”
“沒有！我什麽時候點過頭！”林晨像一只十級警戒的兔子，渾身的毛都炸起來，“昨天是個意外，你以後再也別想進我卧室！”
一失足成千古恨、封淩先生被趕出來的時候，凄涼無比，跌跌撞撞回到自己卧室，且永遠喪失了林晨卧室的進入權。
他抱起老朋友哆啦A夢，心裏有一萬個不情願，但還是将就着睡了。睡之前還在想，“扁貍貓和金主比起來差遠了。”
第二天林晨剛到公司，走到大廳，趙子期就堵上他，“找你有事，去我辦公室。”
周圍人都用異樣目光看着兩人，林晨對其他人的猜疑早就習慣，直接了當的說，“什麽事就在這兒說吧，我今天很忙，後天要進新劇組，很多事還沒有安排交接清楚。”
“這件事比較私密，”趙子期看看周圍來來往往的人，呼了口氣，“關于你室友的。”
林晨預感不太好，面色凝重的跟着趙子期進了他辦公室。
趙子期讓他在對面靠椅上坐下，倒了杯茶，“那天在我們公司樓下接你的，是他嗎？”
林晨，“嗯，怎麽了？”
趙子期喝了口茶，似乎心情不太好，“我沒有親眼見到，那天公司不少同事見到了，還讨論起他，說他是盛宇公司新簽的人？名叫封淩？”
林晨有些意外關于封淩這種還沒知名度小透明八卦怎麽傳的這麽快，難道是因為顏值出衆？“他剛簽約，還沒有作品沒有話題度。”
趙子期緩緩說道，“我有個朋友在盛宇工作，據他說盛宇公司準備力捧封淩，雖然還是新人，但目前已經和公司高層們打得火熱。”
“……打得火熱，什麽意思…”林晨握緊了手機，“公司捧他是好事。”
“出席各種場合，各種飯局，你知道上流社會的dirty party嗎？也少不了他，”趙子期繼續說道，“當然有些傳言是比較過分，我就不說了。”
“……說，”林晨面部肌肉緊繃，“看來他很擅長交際應酬呢。”
趙子期能感覺到林晨的态度轉折，笑了笑，“有傳言說，一些權貴富商和富婆有意願包養他，給他最好的資源力捧，林晨，你的室友真的不簡單啊。”
林晨沉着臉色沒說話，手上青筋暴起。他和封淩相處的這段時間，對方只有三天晚上晚歸，說是公司安排忙的脫不開身，回到家中對方身上也沒有任何香水和酒氣的味道。其餘時間都是正常的上下班時間。如果趙子期說的都是真的，那只能怪封淩隐藏的太好，簡直天衣無縫。
趙子期也沉默了片刻，才開口，“林晨，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勸你認清人的真面目。你太善良太單純，可能因為某些原因就收留了不想幹的人，原因過程你可以不說。我只是想問，封淩這樣貪慕權勢，急功近利的人，僅僅幾天就引得謠言四起塵嚣至上，這種人值得深交嗎？你和他在同一屋檐下，那天發的朋友圈……我知道，我并不是惡意揣度你們的關系，我只是提醒，你們最好不要發展成畸形關系。”
林晨臉上表情沒什麽異樣，“我知道了，如果沒什麽事我就先走了。”他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
“等等。”趙子期叫住他，“你的戲後天進組，那明天有空一起吃個飯嗎？給你餞行。”
林晨停住腳步，沒有回頭，淡淡的說，“好。”
離開辦公室，林晨跑到樓道昏暗處，靠在牆壁上，無言的望着天花板，反複想着一件事：封淩不只靠臉，還靠“才華”，看來他爆紅的日子不遠了，真好。
真好，等他自己離開。———林晨深呼一口氣，如釋重負，慢悠悠走到辦公室，收拾東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