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酒吧

林晨來到經紀人周敏辦公室，她正在視頻通話，和電話那頭争執不下，時不時高出幾聲尖嗓子。他退了出去，在外面等着她忙完，才進入辦公室，“後天劇組的……”

“哦，來了？剛剛的變故，劇組那邊把其他人的角色全部推了，只留了你的。”周敏打斷他的話，指着桌上的水果拼盤示意他，“吃吧，當季新鮮水果。”

林晨對這個消息很驚訝，客氣的擺手說不用，“所以，王涵的角色也沒了？”

“嗯，說來說去也就那麽回事，對方臨時變卦，嫌我們要價高，開什麽玩笑我們藝人們好歹是潛力小鮮肉要顏有顏要粉有粉，說好的五萬一集現在嫌高，早幹嘛去了。”周敏氣的拍桌子，“聽說窮low劇組把省下來的錢重金請男主男二，還是倆剛出道的新人，殺雞取卵，笑死我了。”

林晨看着曾經努力讨好劇組的經紀人現在翻臉diss劇組，“……既然對方不講信用，我也不去了。”

周敏收回情緒，咳嗽一聲，“你得去，那邊導演中意你，說什麽也想留下你這個獨苗。”

林晨，“我不想去，就算劇組沒有出這種事，我今天來也是想要辭演。”

周敏當他還對那次騷擾事件耿耿于懷，“為什麽？還介意那個sjb策劃？”

“……不是，私人原因，”林晨低下頭，搓搓手，“想多花時間沉澱自己，火候還不夠，經常接這類角色演多了觀衆也會有視覺疲勞，況且自己的演技也得不到提升。所以我想辭演，嘗試不一樣的角色，哪怕是龍套小角色。”

周敏和公司才不管林晨的演技修養提升，他們只看重藝人短期經濟利益，于是語重心長開口，“林晨，混我們圈的都知道，小透明時期最難熬，都想擠破頭求曝光，有曝光才有熱度，被觀衆看到才能出頭，演技提升都是後話。你已經比小透明們高出一階，千萬不要犯傻丢掉這個香饽饽，多好的曝光機會放着不要非想再和小透明們争龍套？我們公司其他藝人角色被推是他們的事，一碼歸一碼，導演賞識你是好事，還特意擡了價錢，你身價漲了，十萬一集。”

林晨擡起頭，“道理我都懂，錢不重要，可是我想提升……”

周敏趕緊遏制他的念頭，“懂道理就好，傻孩子千萬別說什麽錢不重要，身價水漲船高下一步就是爆紅，還有比這更高的追求？回去琢磨劇本吧，對得起自己的付出，演什麽都能演好。”

林晨心事重重的出了辦公室，感嘆自己的事業路被公司限制死死的，同時又自嘲終于有了虛“紅”的苗頭。

到下班時間，林晨誰也沒等，徑直開車去了酒吧。中間封淩給他打五六個電話都被他靜音無視了。

晚上八點，林晨一個人坐在酒吧裏喝悶酒，這是北京很有名的娛樂型酒吧，十二點後的夜場表演和狂歡是衆多年輕人肆意放縱的聖地，現在的時間周圍環境還較清淨，适合放松心情。

他坐在卡座角落，一杯接一杯喝，手機随意倒扣在桌子上，不間斷的震動提醒使他心煩，最後索性關了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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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淩自從下班後給林晨打電話一直沒人接，他沒什麽辦法，只好先回了家，到家後意外發現家中空無一人，林晨并沒回來。

到底去哪兒了呢？封淩再打電話還是沒人接。他心裏煩躁，開始反思這幾天發生的事，兩人并沒有再吵架，也沒有不愉快的事件，等待的每一分鐘都是煎熬，封淩想了想，先去廚房把粥煲上，然後發了幾條短信提醒他回家。

過了幾分鐘，再打，還是沒人接，再打，是關機。

封淩聽着手機提示音傳來的冰冷女聲提示音，片刻發愣，緩緩放下手機，盯着手機聯系人呆滞了半天，最後猛然醒悟般意識到問題嚴重性，迅速站起身去廚房把火關上，把所有燈都熄滅，腦內傳送信息，“周松，找到他，要具體定位。”

另一個聲音，“中尉，需要消耗50能量幣，确認開啓全球定位服務嗎？”

封淩揉揉頭發，深呼口氣，“開吧。”

接着一道中規中矩的機器男聲，“定位服務正在為您開啓，請輸入查找對象清晰正面面部圖像，即刻為您搜尋。”

封淩手頭上也沒他照片，于是從網上搜了張挺順眼的正面照，舉起手機放在眼前，“能識別了嗎？”

“對象面部特征已被識別，正在搜尋，請稍候……”

過了一分鐘，提示音，“請稍候…請稍候…”

封淩，“……”

五百年了，封淩再也沒耐心，“周松你這破機器真出息，不是卡殼就是死機，坑我50能量幣早該送回收站了！”

周松笑嘻嘻的說，“別着急嘛，這是1.0版本，2.0正在研發中還沒正式上市，我不敢讓您用，老古董還是有好處的，定位慢了點但絕對準确，北京這麽大人這麽多總得找會兒是不是？”

封淩沒說話，等待着老古董吭哧吭哧的計算查找定位，最後封淩，“算了我自己去找，快把它關機好好清清內存，慢的要死。”

“那行吧，抱歉啊中尉，真對不住，我們合作愉快，希望還有下次…”周松準備着手關掉機器。

機器聲在關機前的最後一秒掙紮茍延殘喘的響起了聲音，“朝陽區後海酒吧街藍莓酒吧，吱吱～—，很高興為您服/”聲音戛然而止。

封淩想着沒有下次了，他往後就是自力更生也絕對不求周松的古董機器，“這機器他剛才說的地址能信嗎？”

周松也茫然，“能…或許吧…”連他自己都底氣不足。

封淩什麽也不說了，啪的切斷腦內通訊，套上外套迅速出了門。

先去古董機器報的地址找找看，不管希望大不大，卻也是唯一的可信線索，找不到再想別的辦法，最不濟就用大海撈針的笨方法。

封淩打車去了藍莓酒吧，到達酒吧門口是八點五十，酒吧內人漸漸變多，音樂也切換成熱烈的搖滾曲。

封淩在人堆裏穿梭，時不時被人撞一下，被罵髒話，被搭讪，他都無心顧及，目光搜尋在昏暗燈光下的一張張臉上，焦急萬分尋找。

到最後一無所獲，封淩站在舞池旁，心灰意冷的看着年輕男女們群魔亂舞，忿懑無法言說，正要擡腿離開時，突然注意到卡座不起眼的最角落，似乎有個人正在桌子上倒着。

他下意識的走過去，心髒不由得起來，快要靠近那個人時，突然被鄰座一位二十多歲打扮俗氣的女生纏住，“小哥哥，過來喝酒玩游戲啊～”

封淩簡短說了聲，“沒空。”

“怎麽說沒空啊？來啊造作啊反正有大把時光～”女生眼中閃爍着異樣的興奮。

“……對不起我有正事要辦，希望您識相。”封淩語氣嚴厲，絲毫不留情，狠戾表情成功吓退了女生。

封淩上前幾步一把抓起倒在桌上的人，看清對方的臉，是林晨。

林晨因為劇烈的晃動被驚醒，雙眼迷離，臉頰發紅，能看出來喝了不少酒。

林晨皺皺眉，想拍開對方繼續睡覺。對方卻又把他提起來，他不得已直視對方、蒙圈的問，“幹什麽？你是誰？”

封淩不想跟醉酒的人多廢話，只是快步拉起他往外走，“別在這兒，回家睡。”

林晨全身沒力氣，被封淩一拉就不受控制的往前栽，差點摔個跟頭，“我靠…你到底誰啊？這是我家，我要喝酒！”

封淩及時扶住他，不理他的酒醉胡言亂語，“你家就是我家，我回哪兒你就跟我走，咱們家也有酒。”

剛才搭讪的女生此刻突然恍然大悟，大聲說道，“噢～原來您們是一對小gay啊！怪不得剛才擺出一副臭臉，沒想到是彎的。”

周圍人立刻湊起熱鬧，起哄說，“基佬怎麽不去gay吧，來我們場子湊什麽熱鬧？”

另一個人緊接着說，“是不是有一個彎的不徹底，想來勾搭妹子尋歡作樂呢？真tm惡心。”

這時林晨也從頭疼中緩了緩，聽清了幾句周圍人的群嘲，心髒立刻揪成一團，身體不受控制的發抖，大聲說，“我才不是gay！你們，你們憑什麽說…”

周圍幾人哄堂大笑，一個兇神惡煞的人說，“裝什麽裝，彎的不徹底還想給自己洗白，也沒看看你一臉受樣…”

林晨生氣的轉過頭，看着封淩，“你怎麽不說話！快為我證明啊！”

封淩把林晨攬緊，淡淡的說，“他們一群鬧事者和杠精，和他們路人争辯沒用，我們回家醒醒酒，別理他們。”

林晨還沒反應過來，封淩便一把将他公主抱起，“你醉的厲害，走路輕松些。”

周圍人發出一串驚呼，“哎呦不得了，寵得不得了…”圍觀者不少人拍下照片。

林晨被封淩塞進出租車，一路上都胃裏翻江倒海的難受，沒忍住吐髒了車後座一大片。司機臉色微變，封淩趁司機發火前連忙道歉，“不好意思師傅，我們付五倍車費您回去洗洗車，真是給您添麻煩了。”

封淩抽出濕巾擦擦他嘴邊和身上沾染的污穢物，等他折騰的終于困了，主動将他頭靠到自己肩上，騰出手安撫他，“累了嗎？…睡吧。”

林晨睡着了，到了該下車的時候，封淩對司機比了個噓的手勢，安靜付了車費，對弄髒車再次表示歉意，最後抱着林晨下了車。

司機開車這麽多年見多識廣，在車窗看到他們走遠了，搖搖頭，“少見了，家裏有帥哥，又會疼人，還有什麽想不開的非去酒吧造作。”

到家已經是晚上十點，封淩把他放到床上，晃晃略酸痛的肩膀，到客廳倒了幾杯醒酒茶，坐在沙發邊，等他什麽時候酒醒了能喝上。

林晨醒的非常快，不到半個小時就圾拉着拖鞋下了床，看看封淩，再看看茶，無言的端起茶，揉揉頭痛欲裂的腦袋，“你送我回來的？”

“嗯。”封淩拿起手機，舉起來，“我打了32個電話。”

林晨沒說話。

封淩繼續說，“可你都沒接，最後手機還關機了。”

林晨喝着茶，眼神飄到一邊。

“為什麽要去酒吧？還不接電話？”封淩嚴肅起來。

林晨把茶放下，生硬的說，“不為什麽，想去。”

“想去？”封淩直覺沒這麽簡單，“怎麽不叫我一起？”

林晨頓了頓，站起身，語調怪異的說，“你參加的酒會不少了，再喝小心酒精中毒。”

“……什麽意思？”封淩也站起身。

“就是這個意思。”林晨說。

“說清楚不好嗎？”封淩道。

林晨想笑，說清楚就算了，對方做的事他都羞于一五一十的說出口，“說不清楚。”

封淩握緊拳頭，眸中升起厲色，随後又突然軟綿綿，柔聲道，“金主，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麽？”

林晨轉過頭，一瞬間天旋地轉，扶住立櫃穩住身體，“…別這麽叫我。話說來，你可以換個真正的金主，生活會比現在不知強多少倍。”

“……”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寫的磕絆，很抱歉這段時間卡文沒有日更，順了順大綱，找回了主線，以後會日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