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朱栗
封淩不再為難他，“…是這樣？那祝你早日找到女朋友。”
林晨張張嘴，又低下頭，小聲說，“嗯。“
封淩拖着行李箱進了房間，自顧自的說，“我在這兒給你做做飯，陪你說說話，晚上會回去睡的，別多想，不然…一個人在劇組也挺無聊的是吧。”
林晨複點點頭，目光開始不自在，“嗯…”
吃完飯待在酒店看看劇本聊聊天一直磨蹭到下午五點多，封淩突然接到一個電話，之後說有急事，得先出去一趟，便急急忙忙出了門。
林晨看着封淩風風火火的身影，撇撇嘴，又拿起手機玩了會兒卡牌游戲，自覺得沒意思，把手機擱到一邊，準備睡會兒。
這時手機又響了，他拿看來電顯示是小朱，下午剛存的號，按下接聽，“喂。”
“林哥，晚上出去玩兒嗎？我們去外灘看夜景現在走正好，順便去南京路吃好吃的，不然晚了路上容易堵車。”小朱熱情的說。
林晨和封淩在酒店宅了一天，差點忘了這檔子事，恍然大悟的換衣服，手忙腳亂，“…你等我五分鐘，我很快收拾好。”
小朱在電話那頭笑笑，“沒事您不用這麽着急，我先去約車。”
“約車？”
“噢，叫車，我們這片兒的出租車司機都在一個微信群裏互相認識。我喊一聲約個司機，省的去路邊攔車費時間還容易被宰。”小朱解釋。
林晨想起早上的出租車司機，不由得皺皺眉，心想還真是，現在的司機良莠不齊，看到外地人就跟什麽似的，套着近乎騙了錢。還讓你覺得這錢花的不虧。
林晨換好衣服來到酒店樓下，小朱已經在門口等着了。
林晨友好的和他打招呼，卻發現小朱神色疲憊，看起來好像沒什麽精神，林晨擔憂的問，“剛下班？累嗎？”
小朱故作輕松，呼了口氣，“挺好的，不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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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遵守約定，小朱很實在很固執。林晨有些心生憐憫，小朱看起來還小，在劇組偏偏忙碌着做最重的活兒，不用猜都知道他這一整天是怎麽過來的，于是林晨改變主意，“你晚上回家太晚沒關系嗎？要不我們別去外灘了，就在附近……”
小朱趕忙打斷他，“沒事真沒事，我不在家住，和一個室友在外面合租的房子，他也經常加班回來的特別晚，其實我就算早睡也得被他回來的動靜吵醒，他還……”小朱突然欲言又止，表情有些波動，下意識的轉移話題，“就這樣吧，讓我當一回東道主帶你玩玩上海，反正現在都有時間。”
林晨也認同，便不再多說什麽，和小朱等着約好的出租車司機，一起上了車，開向外灘。
路上閑談中，林晨了解到小朱全名朱栗，當地電影學院大二學生，暑假出來社會實踐，和一個社會青年合租的房子，離影視基地不遠，步行約十分鐘的路程。
林晨對社會青年這個詞很敏感，認知裏是不務正業沒有正經工作的社會閑散人員。朱栗挺好一孩子和這種人當室友顯得格格不入，不知道是不是多心，他覺得朱栗話裏語氣有些微妙，像是懼怕他的社會青年室友。
林晨試探的問了句，“你室友有穩定工作嗎？”
朱栗搖搖頭，“沒有，不過他蠻拼的，什麽工作都做，兼職好幾份零工送餐送快遞，每天很辛苦。”
林晨想，為生活所迫的樣子而已，不應該帶有色眼鏡或地圖炮。
聯想到封淩剛到自己家的時候，他也害怕封淩神秘的身份，不過接觸多了，逐漸對身份隔閡淡化了，反而更注重對方的人品和性格。
一路上聊着，很快到了外灘，現在是六點多，他們先在南京路找了家特色飯館，點了當地的生煎，糖醋小排，油爆大蝦，又點了兩份流沙包，外觀精致，入口即化。和北京的快速入味相比，這裏的美食更适合細細品嘗，回味無窮。
林晨很喜歡這家店，專門加了微信公衆號。以便以後再來及時了解新菜品。臨近尾聲林晨要去付款時，朱栗卻搶着先結算了菜單，說，“不能讓客人破費，今天我是東道主。”
林晨有些過意不去，朱栗還是學生資金不充裕，也掙不了多少錢，此時毫不猶豫付了錢，想來熱情大方是刻在骨子裏的。
林晨想了想，再堅持或許會傷了對方的自尊心，他只好說着謝謝，一起離開了飯館。
他留意着朱栗腳上的運動鞋洗得發白了，每天上樓下樓高強度勞動肯定很費鞋，想到來時在南京路上看見了三葉草鞋店，不如一會兒給他買雙鞋。
往外灘的方向走了幾百米，林晨慢慢停下腳步，看了看對面，“小朱，我鞋有些磨腳，想換雙鞋，陪我一起進去嗎？”
朱栗看到對面的三葉草店，捏了捏手指，點點頭。
林晨帶着朱栗進了鞋店，狀似不經意又問了句，“你的鞋碼多大？”
朱栗愣了愣，“43。”
“哦，這麽巧？我們一樣呢。”林晨笑着，走到一排排展架前，又轉過身，對朱栗說，“來幫我挑個款吧，相信你的眼光。”
朱栗不明所以，視線在幾十雙選擇間徘徊，挑了雙看起來最有設計感，價錢也沒那麽貴的，“這雙吧。”
林晨點點頭，上腳試了試，把另一只遞給朱栗，“你也試試，我看看別人穿上更直觀的效果。”
朱栗也只好試了，很輕便舒适，大小也合适哪兒都好，至今為止舒适感最好的鞋，可惜買不起。将四位數标簽價的鞋踩在腳底，不真切感由腳底一直升到心口。林晨注意到他的表情，溫和的問他，“大小款式還可以嗎。”
朱栗擡起頭，不知道這句話是問他的還是在問自己，恍惚點點頭，脫下鞋，“嗯。”
林晨快速站起身穿着新鞋，跟售貨員說買下這款，兩雙。
兩雙？朱栗雖然心裏有疑問，但還是沒問出口，沒準一些人愛一買買兩雙，交替着穿。
售貨員小姐姐職業性微笑鞠躬，幫林晨剪下吊牌，把舊鞋替他裝好，林晨去櫃臺前付了款，回來後手裏拿着兩只鞋盒，“小朱，你也換上吧，去外灘要走那麽多路很累，新鞋穿着會舒服。”
小朱愣了半天，“啊？……”
林晨笑着把鞋盒遞給他，坐在試鞋臺旁邊，“給你買的。”
“不不，我不能收。”朱栗忙擺着手，拒絕的很明顯。
“可你不是也請我吃飯了嗎？”林晨把鞋盒塞他手裏。
吃飯才花多少錢，可鞋上千了都，朱栗面露難色，還是很猶豫。
“拿着，不如等會兒請我坐輪渡吧。”林晨站起來看看外面的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于是催促他，“現在不換也行，我們先把鞋先寄存在店裏，回來的時候再拿，不然拿着去也不方便。”
朱栗還是沒換鞋，把鞋盒放到櫃臺旁邊，林晨跟店裏人員交代了幾句，之後兩人一起離開店裏。
晚上七點多的外灘，人潮湧動，用摩肩擦踵形容也不過分，江面上的輪渡緩緩駛來，對面的摩天高樓映照在河中的五彩斑斓的燈光，着實迷人。
林晨的心情瞬間舒暢了很多，拿出手機，拍下美倫美幻的夜景。
朱栗熱心的要幫他拍照，林晨站在江邊，背景是東方明珠，很俗套的比了剪刀手，露齒笑。朱栗失笑道，“林哥，你可以擺個酷酷的範兒。”
于是林晨單手插兜裝逼範兒，閉上嘴，正視手機鏡頭，那邊閃光燈亮起記錄下這刻，看起來倒挺酷的，然而有種別樣的憂郁，很契合：林先生今天不開心。
朱栗拍好照，剛想把手機遞給林晨，這時發現有個電話打進來了，“林哥，你的電話。”
林晨應着聲走過來，接過手機，來電顯示是封淩。
他按下接聽，封淩單槍直入的問他現在在哪兒。
“和朋友在外灘玩，怎麽了？有事嗎？”林晨聲音無起伏的說。
“朋友？哪兒認識的朋友？”封淩語氣不太好。
“……”林晨，“反正不是從娃娃店認識的。”
封淩膝蓋中了一槍，很郁悶，只好放軟聲音，“那…什麽時候回來呢？我在酒店等的好想你啊。”
林晨看了看時間，思索着，“十點吧，我們還沒坐輪渡。”
“…你竟然還要和別人一起坐輪渡！為什麽從來沒有叫上我？”封淩委屈的聲色都是軟到滴水，林晨聽得陣陣揪心，汗毛直立。
“你今天下午不是有事嗎，看你挺緊急地匆忙出門，還是先忙正事吧。再說玩什麽時候不能玩，我回去給你帶好吃的，總行了吧？”林晨揉揉眉心。
“你總是不記得我，”封淩還來了脾氣，“算了，以後不準趁我有事和別人出去，下不為例。”
“……哦，”林晨覺得自己可能得了斯德哥爾摩綜合症。這句話怎麽聽起來不太對。
挂了電話，小朱在那頭小心翼翼問了句，“朋友？喊你回去？”
“嗯，沒事，時間還早，”林晨收起手機，“我們去坐輪渡吧。”
他們買了船票，坐上輪渡，慢悠悠的晃蕩在江面，都很開心。朱栗是個健談的人，不知不覺就聊了很多，從演戲聊到工作生活，一直到輪渡再次停靠在江面，他們才下了船。
現在是晚上九點多，林晨又在江邊逗留了會兒，看看時間差不多了，和朱栗一起返程，先回到南京路上的三葉草鞋店，領了鞋。又去那家飯館打包了生煎和流沙包，準備帶給封淩。最後才坐上回酒店的出租車。
在車上朱栗一直推脫着不收這雙鞋，林晨沒多說什麽，只說這是禮物，你如果不收也別退給我，最好找個垃圾桶扔了吧。
“……”扔垃圾桶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扔垃圾桶，朱栗只好收下了，客客氣氣道了半天謝。
林晨，“先送你回住處吧。”
朱栗連忙說不用，他的租房地方不順路，出租車送過去還得再折返回來。林晨道，“那沒事，大不了送你過去我再步行回來，反正也不遠。”
朱栗還是有些不好意思，但林晨認為現在時間晚了何況對方陪自己玩到現在，于情于理應該送送他，便執意要送到他住處。出租車司機便徑直開到朱栗的出租房後停下，兩人下車，付了車費，出租車駛離。
林晨送他到小區樓下，朱栗站在小區入口，雙手提着鞋盒，鄭重的表示感謝，“謝謝林哥，您人真好，今天認識您真的特別幸運，特別感激。就到這裏吧，我自己上樓去。”
林晨也笑着對他揮揮手，“快上去吧，晚安。”
“嗯嗯，林哥再見，晚安。”
林晨正欲轉身，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道吊兒郎當的聲音，“喲，這不是小朱嗎？”
朱栗臉色微變，看向林晨身後慢慢走近的人，不由得心髒一緊，沉聲說，“你也剛下班？”
林晨回過頭打量着迎面走來的人，男人二十多歲，身高優勢很明顯，約一米九，天色暗看不清正臉，只隐隐約約感覺到氣場十足。他想了想，既然小朱問他下班的事，面前這位可能就是所謂的社會青年室友。
室友的步伐走的很颠，像中二時期古惑仔的翻版，嘴裏還叼了支煙，煙頭忽明忽滅的在夜裏格外引人注目，室友吐了口煙圈，走向朱栗，“你小子怎麽也回來這麽晚？”
朱栗下意識向後縮了縮，“和朋友…去外灘玩了，”他轉向林晨，“林哥，您先回去吧，到酒店後給我回個電話。”
林晨沒挪動腳步，他隐約覺得朱栗和室友的關系有些反常，于是決定先觀察會兒，靜觀其變。
果然，朱栗室友又開口了，字裏行間甚至滿是嘲諷，“哎？他還給你買了東西？榜上大款了？”
作者有話要說： 是這樣的，坑品還是有保證的，目前無榜狀态，但不會坑，努力日更或隔日更，隔日更會粗長。
作者只是想要個評論QAQ，看過的小夥伴積極留個爪爪，好評差評都可以，因為還是新人作者，不知道哪裏觸碰雷點了，不過看前幾章點擊好像棄文還挺多的（吐煙圈），佛戲寫文但不想單機寫文。
這麽說的話，其實還比較放飛自我，擅長狗血無節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