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撿了只小奶貓
結束話題後,兩人準備打道回府。
剛下了石階,忽地聽到身後有人喊:“等等!”
何子殊回過頭來,只見一個大爺懷裏抱着一個紅色的塑料紙箱,急匆匆往他們這邊跑。
“爺爺您慢點!就站在那邊就好,我們過來!”何子殊看着三步并兩步飛奔的大爺,心都懸了起來。
這石階高低不平,坑窪不少,再加上未幹的水跡,腳下一打滑可不得出事。
一瞬間也顧不得三七二十一了,拉過陸瑾沉的手腕,便朝着大爺跑了過去。
何子殊的體溫偏低一些,經過山澗的時候,又沾了沾水,所以隐約帶着一些涼意,貼在陸瑾沉腕間。
在陸瑾沉還來不及做出什麽反應的時候,兩人已經跑到大爺跟前。
何子殊微喘着氣,放開了手。
“小何啊,這個能送給你們嗎?”老大爺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看着面前印着“紅富士”幾個大字的果箱,何子殊擺了擺手:“爺爺,這個我們不能要。”
他們的宗旨就是不多收村民一針一線。
一針一線都不收了,怎麽還能收紅富士?
何子殊義正言辭拒絕道:“爺爺,這個我們有。”
“這樣啊……”老大爺聲音明顯低了下去:“也是也是,聽說家裏已經養了好些了。”
“那你們忙,下次再來玩啊。”
老大爺說完就要走,何子殊還有些納悶,“養了好些了”是什麽意思?
還不等何子殊琢磨玩,站在一旁的陸瑾沉卻忽地出聲:“爺爺等等。”
緊接着兩步上前接過箱子,停了片刻後,對着何子殊一挑眉:“不來看看?”
“嗯?”何子殊上前一看。
借着半合半關的頂蓋,何子殊看到碎花的墊子上,躺着一團小小的黃色毛團。
很小,小尾巴顫顫巍巍搖着,耳朵還沒立起來,大抵是見了光,很輕地喵喵了兩聲。
何子殊又驚又喜,從陸瑾沉手裏接過,放在一塊平穩幹燥的石階上,小心地打開了蓋子。
看了好一會兒,何子殊才擡頭看着老大爺:“您是說要把這個送給我們嗎?”
“哎哎,我也是在後面草叢裏撿的,丢着不管造孽,小東西又嬌氣,怕給養死了。”
陸瑾沉卻是覺得沒這麽湊巧,後退一步,朝着攝像頭的方向低聲問了一句:“你們安排的?”
攝影師搖了搖頭,這還真不是。
要是他們想再添只貓,就直接跟柴犬、村霸鵝哥一起帶過去了。
“我們可以養嗎?”何子殊半蹲着歪了歪頭,眼睛看了看小貓咪,又看了看老大爺,最終定格在陸瑾沉身上。
可愛。
想要帶回家。
從陸瑾沉那個角度看過去。
何子殊仰着脖子看着他,盒子裏的貓咪也濕漉着眼睛看着他。
陸瑾沉心忽地就軟了。
“想要?”陸瑾沉不自覺放輕了聲音。
“嗯。”何子殊悶悶應了一句。
“那跟爺爺說謝謝。”
一旁的攝影師覺得氣氛開始不對。
就在這時,何子殊恰好開口補充了一句:“那要是導演他們不同意怎麽辦,到時候我們不會要含淚再送走它。”
“不會,”陸瑾沉彎腰抱起箱子:“如果導演不同意,我們就含淚送走導演。”
何子殊:“……”
跟拍攝影師:“……”
幾人回到小屋的時候,白英他們已經收到了“出門一趟,兩人就帶了個崽回來”這個事實。
何子殊一進屋就和餘銘一起忙着照料小貓,陸瑾沉坐在隔間被白英拉着搭貓舍。
“聽導演說,這貓可以說是你送給子殊的。”白英遮住收音話筒,挑了個不入鏡的角度,對着陸瑾沉開口道:“子殊起初不知道那箱子裏是貓。”
陸瑾沉随手也摘了收音話筒:“聽見裏面的動靜了。”
“他喜歡貓?”白英笑道。
陸瑾沉:“嗯。”
“你怎麽知道?”白英明顯不打算就此放過陸瑾沉。
陸瑾沉很久都沒有回話,頗有些無奈,隔了好一會兒才答道:“他助理說的。”
陸瑾沉口中的助理,指的是劉夏。
在何子殊還在酒吧駐唱的時候,劉夏的酒吧趕時髦,就養了幾只貓,白天不唱歌的時候,跟個貓咖似的。
那時候陸瑾沉就知道何子殊喜歡貓了。
“不是不待見他嗎?”白英視線就沒有從陸瑾沉身上離開過,意味深長道:“怎麽又是不舍得他拿桶,又是送貓的?”
“不是你讓我去的嗎,”陸瑾沉站起身來慢悠悠說了一句,雲淡風輕又有理有據。
“我讓你送貓了?”
陸瑾沉三兩撥千斤:“恰好碰上了。”
“哦,對,”白英抑揚頓挫拖長了音調,“恰好碰上的。”
“也不知道是誰之前說,就是一次性工作關系。”
陸瑾沉:“……”
白英說完,起身就往外走。
陸瑾沉皺了皺眉,總覺得頭有些痛:“去哪?”
白英放下了遮着收音話筒的手:“去給你女兒找些棉花來墊毯子。”
你女兒,自然指的是剛剛撿回來那只貓。
陸瑾沉:“……”
突然收音的攝制組:刺激.jpg
這就生兒育女了。
可是沒一會兒,陸瑾沉就朝着導演走了過來。
兩人走出一段距離,離了鏡頭外。
陸瑾沉開門見山:“李導,撿貓這段最好删掉吧。”
“嗯?”李旭有些不解地皺眉:“這素材很好啊。”
“就是太好了,反而顯得刻意。”
就連他都懷疑是不是攝制組安排的,觀衆就更不用說了。
陸瑾沉往屋子裏掃了一眼,太像劇本的東西,肯定少不了輿論。
畢竟是綜藝首秀,這對于何子殊來說,有些危險了。
李旭有些難以取舍,他承認陸瑾沉的顧慮是對的。
何子殊是真的想要養才帶回來的,可別人不一定這麽想。
艹人設、炒作、劇本,的确有後患,還有樂青在上面鎮着,不好收場。
可是……
“貓已經在這裏了,可以等節目播出定型之後,再以別的形式播給觀衆看。”
陸瑾沉知道李旭在想什麽,無非就是收視率、關注度,這樣一來,當個彩蛋說不定還有意外之喜。
李旭眼睛一亮,陸瑾沉這法子的确更妥當,于是連忙應下:“成!”
何子殊完全不知道陸瑾沉暗地裏已經和李導達成了“交易”,正專心養崽養女兒。
攝制組怕小貓身上帶着病,還特意叫人把它送到鎮上的寵物醫院看了看,順便添置了好些東西。
吃完飯,洗完碗,幾人圍坐在一起犯飯困。
餘銘癱在藤椅上,拿着大蒲扇搖着:“小殊啊,還沒給你女兒起名呢。”
“還沒想好。”提到小奶貓,何子殊眼睛都亮了一下,“要不老師您起一個?”
陸瑾沉有些好笑,看向何子殊:“你确定?”
“嗯?”何子殊不解。
陸瑾沉:“你問問餘老師,給院子裏那兩只都起了個什麽名字。”
“柴犬叫汪汪,大鵝叫嘎哥。”白英喝了口茶,“後爸取的名字就是這麽無所謂。”
“我以為那只是小名,”何子殊往院子裏扔了一個網球,小柴犬飛奔過去一口叼住,跑回來鑽進何子殊懷裏,小尾巴甩得很歡樂。
可是網球卻轱辘轱辘,滾到了陸瑾沉腳下。
陸瑾沉俯身撿起來,語氣帶了幾分笑意:“今天這小東西去咬設備線,氣得李導滿院子喊汪汪,這名字不改也得改。”
餘銘他們聞言全都笑出聲。
汪汪叫了一早上的李導:“……”
于是何子殊把柴犬抱到懷裏,摸了摸頭:“那就重新起個名字吧。”
狗狗的視線還定在陸瑾沉手裏轉着的那個網球上,可身體卻舒舒服服窩在何子殊懷裏,絲毫沒有動彈的念頭。
陸瑾沉覺得這一定是個沒良心的,明明前天晚上把它從雨裏抱進去的是自己,可最黏的還是何子殊。
網球“咚”地落地,發出一聲悶響。
何子殊也被動靜吸引過來,一大一小都睜着眼睛看着自己。
陸瑾沉覺得自己說錯了。
哪裏只是一個小沒良心的。
明明是兩個。
陸瑾沉出聲打破沉默:“不是起名字嗎?”
何子殊:“我起?”
“如果不想女兒叫喵喵的話,最好你起。”陸瑾沉回道。
何子殊回頭看白英和餘銘,見他們都點了點頭,沉思了一會兒:“那就叫柴米油鹽吧,各取一個字。”
白英率先鼓起了掌:“這個好。”
餘銘搖了搖扇子:“挺好,等生了崽,再把醬醋茶添上。”
“老師,我女兒還是只小貓咪。”何子殊出聲提醒。
自己還是崽,不生崽。
餘銘從善如流:“等長大了就會被男朋友拐走,然後生下屬于自己的迷你小貓咪。”
何子殊搖了搖頭:“不可以,我女兒50歲之前都不可以交男朋友。”
所有人:“……”
一個閑聊的功夫,三小只的名字塵埃落定。
柴犬阿柴,村霸大米,和小奶貓鹽鹽。
幾人收拾好後,起身去洗漱。
這幾天的分量只是先導片,為了讓他們适應鏡頭和環境用的,重頭戲還在後面。
白英做完一套瑜伽,長舒了一口氣,說道:“明天就正式來客人了,今天好好休息,都別睡太晚。”
幾人應下。
“記得多蓋層被子知道嗎,淋了點雨,說話都甕聲甕氣的,”白英叫住正往樓上走的何子殊,看着他清瘦的臉,有些心疼:“給你墊了層新毯子,就鋪在下面。”
“嗯,謝謝姐。”何子殊手搭在扶手上,半傾出身子。
明明是從高處跟白英說話,可因着這姿勢,沒有一點居高臨下的感覺,反而顯得很乖。
他低着頭,樓梯口的燈光把他的輪廓模糊地格外柔和,眼睛越發清亮。
靜靜看着你的時候,就好像能将那種溫柔的氣息滲進呼吸裏。
白英心軟得一塌糊塗。
頓了一會兒,何子殊忽然想起來一件事。
于是嘴角微微一抿,沖着白英眨了眨眼睛:“姐,明天我做飯吧。”
這兩天因為瑣事比較雜,所以廚房大多都是白英在忙活,何子殊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嗯?”白英停了片刻,“怎麽突然想做飯了。”
何子殊笑得眉眼彎彎:“想試試看。”
白英也沒多想,只是點了點頭:“好,還沒吃過子殊做的飯呢。”
“那姐晚安哦。”
“晚安。”
何子殊上樓後,陸瑾沉才擦着頭發,從拐角的洗漱室走了出來。
“明天子殊做飯,你記得去幫忙。”白英說得很自然,可陸瑾沉愣是從中聽出了些別的意思。
仗着還沒戴上收音話筒,他把濕了一半的毛巾往脖子上一挂,直接回道:“我不會。”
“行,那就這麽說定了。”白英微笑。
既然陸瑾沉沒戴話筒,收不到音,那還不是她說什麽就是什麽。
陸瑾沉:“……”
“明天嘉賓的事,你有消息嗎?”白英随口問了一句。
陸瑾沉搖了搖頭,節目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卻還是開口道:“第一期,請來誰都不意外。”
白英往臉上敷了片面膜,慢悠悠往樓上走去:“也是,早點睡吧。”
陸瑾沉原本覺得畢竟是第一期,請來誰都在情理之中。
可當第二天,看着飛奔着從他身側擦過,跑過去抱住何子殊的謝沐然,以及身後的紀梵。
陸瑾沉往攝制組的方向看了一眼。
笑容加載失敗。
作者有話要說: 年紀輕輕,子殊和陸隊就過上了貓狗雙全的生活。
可是,兒子女兒不親陸隊,媳婦也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