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七
倘若我是這世間的王,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殺掉所有貪官污吏,讓一向高高在上的他們也嘗嘗人世間的疾苦。
她的确這樣回答了。
季舒躍呆愣在原地,不知該如何是好。
白橋的擔心似乎成為一種預言。
“葉歸,你可知,你剛剛在說什麽話?”季舒躍強行鎮定道。
“師尊,葉歸一天到晚老是說這些瘋言瘋語。”樊詩婧跪在一旁,趁機添油加醋。
葉歸面目冷靜,看起來,并沒有因自己說錯話而感到半分忏悔。
“面對玄音山的列祖列宗,你竟然能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看來,為師平日裏對你們的管教,真是太少了。”季舒躍大怒,道,“葉歸,今夜你跪在這裏,面對各位祖師爺的靈堂,好好反省反省,如若還是這般不思悔改,我這小小的玄音山容不下你。”
話畢,季舒躍甩了甩衣袖,轉身便離開了。
樊詩婧眼巴巴地望着師尊離去的背影,漸漸失去了眼裏的希望,沒有師尊的命令,她不能擅自離開,只得乖乖留在原地。
葉歸微微閉上雙目,靜思着往事。
“都是你。害我也要跪一晚上。”樊詩婧的吵鬧打斷了她的思路。
“你閉嘴。”葉歸警示道。
“我偏不,憑什麽你犯錯,我要跟着受罰?”
“因為你長得醜。”這句話,是來自葉歸靈魂深處的痛擊。
“你……”樊詩婧氣得說不出話來,想要抽出膝下的坐墊扔過去,給對方一個小小的教訓,可是又怕自己沒了坐墊膝蓋受痛,只好忍着心中的怒氣,不再争吵。但嘴巴上還是不饒人,“葉歸你等着,早晚我會讓我爹好好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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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歸無言。
樊詩婧自覺着沒趣,也就不再折騰。
夜靜時分,樊詩婧跪着有些乏累,反觀葉歸一動不動,她想要起身活動幾下,又不想在宿敵面前丢了面子。
葉歸似乎瞧出了她的小心思,微微一笑,問候道:“要歇會兒嗎?”
“不用。”
“像你這樣嬌柔的千金之軀,受得了嗎?”
“不會吧?葉歸,你這是在關心我嗎?”
“随你怎麽想。”
葉歸突然站起身,活動活動手腕,又揉了揉膝蓋,接着坐在地上,單手托腮,靜靜地盯着樊詩婧,看她死要面子硬撐到什麽時候。
果然,不出一盞茶的時間,樊詩婧整個人癱軟在地。
“樊詩婧,我們做個交易吧。”葉歸主動說道。
“你不是一直讨厭我嗎?”樊詩婧突然反問道。
“這話應該我說才對吧。”
“你剛剛還說要殺了我爹。”
“多行不義必自斃,即使我不出手,也會有人懲罰他。”
“葉歸,你嘴裏就沒有半點好話嗎?沒錯,我爹是貪污了些碎銀子,但他是我爹。我知道這樣不對,他也是為了我們樊家的日子能過得好一點。作為一個父親,他有錯嗎?”
“碎銀子?你堂堂宰相千金,自然看不起這些微不足道的小錢。可你有去了解過嗎,這些碎銀卻是十幾戶普通老百姓家将近一年的開支。你們為了一己之私,硬生生奪了去,這是要斷了他人的活路。跟親手殺人有何區別?”
“口說無憑,你有什麽證據?萬一,你這是誣陷呢?”
“我想,你也很清楚你爹的為人。”
“葉歸,你這是仇富。”
“我還不稀罕呢。靠着搜刮民脂換來的高官爵位,你們一家人半夜睡覺都不會做噩夢嗎?”
樊詩婧突然低下頭,不再說話。
葉歸瞅着她神情有些奇怪,又問道:“你這是怎麽啦?”
“你怎麽知道,我總是做噩夢的?”
“……”葉歸無言。
“做的錯事太多,真的會遭到懲罰嗎?”
“……”葉歸對她說的話,感到很無語。
“我爹他是一個好父親。”
“可他不是一個好的父母官。”
“我能怎麽辦?我一介女流之輩,爹爹根本不聽我的勸告。”
“你想讓你父親變好嗎?”
“當然了,誰不希望自己的父親是個清正廉潔的好人。”
“切,我有辦法。我們繼續剛才的交易。”
“什麽交易?”樊詩婧問道。
葉歸壞壞一笑,滿腦子的馊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