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二十五

玄音山“甲”字號地牢,是人族出了名的第一牢房,一般是用來關押窮兇極惡的罪犯。很多年前,曾多用來關押魔族的巨魔兵種,後來紅葉魔君死後,魔族徹底被滅,這間牢房便很少再被後人提起。

葉歸雖不解自己因何而錯,但也猜了個大概。無非就是兒時的傳言,因為體內的靈力突然迸發,而得到印證,她就是重生之後的紅葉魔君,葉歸。

衆目睽睽之下,葉歸只是一笑而過。

“師妹,你同師父解釋過了嗎?”丁祁攔住了押送的道路,問道。

葉歸依舊是淡然地回答了二字,道:“沒有。”

“為何不解釋?”

“我沒做過,更沒做錯?解釋什麽?”

“你……”

此時,圍觀的玄音山弟子們,紛紛湧上前來,質問道:“玄音山葉歸,當真是紅葉魔君那個葉歸?”

“哇,葉歸師妹好牛哦。”

“呸,殺人不眨眼的惡魔,有什麽厲害的。”

“甲字號牢房真是優待她了,就應該直接殺掉。”

“葉歸師妹,你既然是紅葉魔君,那你的老情人花塵呢?他不來救你嗎?”

“他要來的話,肯定是獨闖玄音山。到時候,定是一場驚世駭俗的大戲。”

“有戲可看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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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議論紛紛,葉歸冷冷一笑,眼神中劃過一絲寒光。此時,她的心,已經寒冷了,眼前這些人,對她而言,不過是即将消散的煙雲。

她不遠萬裏,去了鬼族的地雨門,又從那邊折返回來,回到了玄音山,這般周折,無非就是希望有人能幫忙找找丢失了的樊詩婧。

可她哪曾想到,每一個人的眼裏,只有紅葉魔君果真重生了?

就連她的師尊季舒躍,以及樊詩婧的師父白橋,他們關注的也僅僅是紅葉魔君,而不是樊詩婧的死活。

紅葉魔君?她似乎有點讨厭這個人了。若非因為她,樊詩婧又怎麽會被有心之人擄走。

葉歸被送到了玄音山“甲”字號牢房前。站在此處,她并沒有感覺到半分陰寒。反而,押送的兩人不斷地瑟瑟發抖。

“這裏可真冷啊。”

“是啊。”

“師妹,你獨自進去吧。我們會把門鎖上的。”

葉歸未言。

其中一人從懷中取出一件衣衫,捏了個口訣将其放大,他遞進牢中,并道:“師妹,這件衣服你先拿着,等你出來了,再還給我。”

“這是……”

“我這是已逝妹妹的衣服。她走後,我便一直帶在身上。”

“她怎麽了?”葉歸問道。

“唉,沒事兒,我們在普通人世間身份低微,妹妹被人抓去做了犧牲品。”

“你沒想過報仇嗎?”

“師尊說,冤冤相報何時了。”

“謝謝。”葉歸接過那件衣服,道了聲謝。

押送的兩位弟子出去了。牢門關好之前,葉歸清楚地聽到,方才的另外一人,問他:“你為何要幫葉歸?瘋了嗎?她現在可是衆矢之的。”

那人回答道:“我知道,但她與我妹妹年紀相仿,小小年紀受此罪過,也是被逼的吧。”

“她便是紅葉魔君轉世,連師尊都确認了,要是師尊知道了你剛才的事情,連你也要跟着受罰,你沒看到平日裏一直跟在她身後的丁祁,剛剛也只不過跟她說了一句話而已。”

“紅葉魔君又如何?七千年前的人,我連見都沒見過,至少我見過的葉歸,未曾傷害過一個人。”那人這樣答道。

後來,牢房的大門關上了,她也聽不見外邊的風吹草動,心尖上心心念念的那個名為“花塵”的人,也不知如何了,他若知曉,她剛一回山便被關押至此的事情,不知也是否會像剛才那人擔心她,又或者像是丁祁那般聰耳不聞。

“唉——”葉歸無奈地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也不知道,樊詩婧如今身在何處。”

承陽殿內。

“白橋師兄,你為何執意要将葉歸抓起來?”曹空蒙不解地問道。

“她留着也是個禍害。”

“我記得,葉歸兒時,你也挺疼她的,常常會給她買一些新鮮玩意,或者親手為她做幾件新的道袍。”

“空蒙師弟,你都一把年紀的人了,怎麽還如此天真,那些不過就是我想要試試她身份之時,所用到的手段罷了。紅葉魔君是何等可怕的人,如果這樣的人重生于世,這天下,必然遭到生靈塗炭。”

“紅葉魔君再強大,也不過是七千年前的人罷了,這麽些年都過去了,何曾有過她半點重生的消息。”

“大約一個月之前,葉歸與妖族的七雀兒一戰,就是最好的證明。”

“紅葉魔君的靈力,只在話本子裏出現過,人族又有誰見過。”

兩位長老争吵不休。

季舒躍只好攔住二位,他道:“我見過,行了吧?琉璃珠都作出了那麽大的動靜,定然不會有錯的。只是,我們今後如何處置葉歸,這是個大的問題。其他門派定然也會大力要求殺掉葉歸,以示懲戒。”

此時,白橋道:“師兄,不然,我們在召集天下各大門派,前來舉行集會,在大庭廣衆之下,處死紅葉魔君葉歸,以示替天行道。到時候,他們還争什麽?天下第一門派的稱號不還是我們的。”

“只怕,沒那麽容易。”季舒躍細細思索道,“魔族雖然被滅,但花塵還在,更何況,這七千年來,花塵可是将妖族整理的井井有條,倘若我們公然處死葉歸,到時候,不管她是不是真的紅葉魔君,到時候都免不了妖族的無端挑釁。人族與妖族一旦開戰,其餘三族必然不會坐觀其變,他們定會想方設法加入,來争奪天地的統治權。”

“如此一來,那便麻煩了。”白橋道,“這葉歸還不能輕易殺掉了?”

“非但不能殺,反而,我們可以好好利用她。”

“如何利用?”

季舒躍的嘴角悄然斜起,詭媚一笑,心中似乎又有了新主意。

兩位師兄讨論這番話的時候,曹空蒙始終靜靜聆聽,他不想卷入這樣的争端,葉歸也不應該淪落到如此地步。

但,他似乎被無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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