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四十
“沈景逸,你老跟着我們幹嘛?你不覺得,你是最多餘的那一個嗎?”
“那讓你們幫我找個媳婦兒,你倆誰都不肯。”
“你都這麽大年紀了,要媳婦兒作什麽?”
“過日子。”
“色鬼。”
“色鬼!”
“你們是魔鬼吧……”
一路上,他們三人都是這般吵吵鬧鬧,吵着吵着便到了丞相府門前。
此處大門緊閉,門前的灰塵積攢了不少,看樣子似乎很久都不曾有過人的足跡,而且,丞相府本就位于城西最深處,即将靠近郊外,平日裏更是鮮少有人來此。
“怎麽一個人都沒有?”沈景逸一臉納悶地問道,“堂堂丞相府方圓五裏之內,竟然了無生煙,莫非這樊相不喜與人親近?”
“胡說。”葉歸反駁道,“樊相的确很少帶同僚回府,他只是不屑與人同流合污。”
“可得了吧。他為人貪得無厭,時常搜刮民脂,來換取一時的虛榮,甚至,故意收留惡霸作為門客,好趁機去欺壓無辜百姓,連生死簿都有過記錄的。”
“這些都是事出有因。若非瑾萄那個狐貍精,受人差遣來此蠱惑樊相,他也不至于落得個一世臭名。”
“那也怪他心志不堅。”
“瑾萄是妖,修為遠遠強過普通人類。”
“色字當頭一把刀,他這也是自作自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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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景逸,你不講道理。”
“葉歸,你不可理喻。”
“……”
突然間,在他二人之間,擦出一股莫名的**味。
見狀,花塵連忙在一旁勸慰道:“你們兩個先別吵了,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三人一行,走到丞相府門前,推了推大門,才發現,丞相府的門根本沒鎖。于是,他們各自帶着一番疑惑,走向院子深處。
“不止是門前空無一人,就連這深巷院路都是一片死寂。”沈景逸道。
“樊相會不會出什麽意外了?”葉歸道。
“生死簿上可有他的消息?”花塵問道。
沈景逸搖搖頭,道:“樊盛雖在人間官拜宰相,但在生死簿上,芸芸衆生皆是平等。既然是普通的一員,我便很少去刻意關注,他的生死我也不知。”
“現在快看看。”
“生死簿極其重要,我怎麽能随意帶在身邊?”
“這裏連半個人影都沒有,完全毫無頭緒,我們該從哪裏入手?”葉歸自言自語道。
“我去找附近的街坊問問。”花塵道,“葉兒,先別擔心了,不會有事的。”
葉歸點了點頭,可心裏邊總是放心不下。忽然間,一股陌生的氣息潛伏在附近,她立刻警覺。看看身邊兩人,他們似乎也察覺到了,有人來了。
花塵使了個眼色,讓大家往深處走走。果然,身後那股陌生的氣息,也尾随而來,一直到正堂之前。
來到此處,沈景逸先一步離開。葉歸與花塵打算走近正堂。就在即将踏入門檻的前一步,方才那股氣息開始慌亂了。
沈景逸化作雲影,放出一股十分有味道的“毒氣”,硬是逼出了鬼鬼祟祟躲在暗處的人。
“好臭啊。”葉歸捏着鼻子,面色難堪道。
“你就忍忍吧。若是不用此方法,她是不會出來的。”沈景逸得意洋洋道。
葉歸看了一眼,沈景逸剛抓到的人,似乎有些意外,問道:“你怎麽在這裏?”
“葉兒認識嗎?”花塵插話道。
葉歸道:“是樊相家的小妾,瑾萄。”
“原來是妖族的人。我就說,如此妖豔美麗的女子,為何身上有一股騷臭味。”沈景逸一臉嫌棄道。
葉歸面帶糾結地看着他,心中暗自道,人家姑娘哪裏有,全身發臭的明明是你。
“堂堂紅葉魔君轉世,為何時時糾纏這小小的丞相府。”瑾萄很是巧言善辯,她用力的甩開沈景逸的束縛。
“樊相在哪裏?”葉歸垂下那雙深邃的冷眸,淡淡地問道,然而,一股逼人的氣勢由內而外散發出來。
看到葉歸這般異樣,瑾萄的面容上閃過一絲膽怯,她似乎比三年前更加冷漠了許多,讓人不敢與之對視,不過,瑾萄很快将心中的顧慮隐藏起來,并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道:“我還想問你呢,你把大小姐藏到哪裏去了?”
“我也在找她。”
“三年前,她不是跟你走的嗎?”
“事出有因,不便告知。丞相府為何如此空蕩,落滿塵埃,這三年來,發生了什麽?”
“我也不便告知。”
“瑾萄,你是我的對手嗎?”葉歸突然冷冷地發問。就連花塵都震驚了,回過頭看了看她。
瑾萄自知修為尚淺,連主人七雀兒都不是她的對手,更何況是像她這樣修行幾百年的小妖精,她弱弱地道:“具體的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那日,我跟随主人離開丞相府之後,便很少再來此處。就在數月前的除夕日,我有些想念這裏的日子,便過來看了一眼。”
說到此處,瑾萄憂傷的低下了頭。
“看了一眼?看到了什麽?”葉歸追問道。
“一片血腥。”
“何人而為?”
瑾萄搖了搖頭,道:“我來到這裏的時候,丞相府已經遭難,家中奴仆的屍首躺了滿園,就連廚子都沒能幸免。”
“樊相和相夫人呢?”
“夫人自刎于書房,老爺也不知所蹤。”
“我記得,相夫人很少去書房的,在入相府之前,相夫人曾出生于武學世家,對舞文弄墨之事,她素來不喜。”葉歸回憶道。
“我也覺得此事有些蹊跷,便始終守在丞相府附近。”瑾萄道,“來收屍的,是宮裏派來的人,負責監督的是禁衛軍統領何旭成。”
“好耳熟的名字。”葉歸皺着眉插話道。
“此人不重要,我跟蹤他多日,我發現他時常與大國師親近。大國師似乎有些來歷,我曾聽主人提起過一些,她說此人十分危險,叫我見了他,遠遠躲着點。”瑾萄道。
此時,沈景逸搖了搖手中那一把不知從何處掠奪來的羽扇,持着一口怪異的聲音,頗為沉思道:“連七雀兒都要躲避的人,讓我想想是誰呢?”
“主人曾與我提起過,她生平最懼怕兩人,一位是紅葉魔君葉歸,另一位便是宋玄音。”
“誰???”花塵、沈景逸一臉震驚地大呼道。
“宋玄音啊。你們沒聽過嗎?”瑾萄訝異道。
“呃……”沈景逸又搖了搖羽扇道,“雖然我不大喜歡七雀兒的為人,不過有句話她倒是說對了,年輕一代的孩子們,的确應該遠遠躲着他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