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方知夏聞言低頭,之間玉蕭上慢慢浮現一層綠色的光,一個虛幻透明的身影從中飄出來。
“漫漫,你醒了,有麽有哪裏不舒服?”方知夏驚喜道。
于漫漫有些複雜的看着方知夏,緩緩開口:“夏夏,剛才的話,我都聽見了,我不想你那麽做。”
她和方知夏認識許久,彼此之間又非常的默契,方知夏在想什麽,她怎麽不知道。她雖然也想爸爸和媽媽能夠看見自己,但是卻不是以傷害夏夏為前提,爸爸媽媽那裏,她只有對不起了。
“漫漫,你說什麽。”方知夏臉色一僵,随即轉頭對系統說道:“現在就開始吧,我選擇第二種。”
“不行,我不同意。”于漫漫一口打斷,“那樣你有可能會死你知不知道。”
承受過剝皮之痛的她知道,如果選擇第二種,夏夏承受的痛苦絕對不會比自己少。
“——可是,如果不化靈,你就會生不如死。”方知夏怔怔的看着于漫漫,“你在為我着想,那你為什麽不替叔叔阿姨想想,你忍心看着他們痛苦嗎?”
于漫漫看着方知夏微微一愣。
方知夏繼續說道:“更何況,你本來就是因為我才變成這樣,卻連一點補救的機會都不給我,你讓我以後怎麽面對你。”
“夏夏,這不是你的錯。我和于曼麗積怨已久,就算沒有你,我們也總會有這麽一天的。”于漫漫急忙反駁,她不想夏夏受傷,但是和你不想夏夏因為這件事而愧疚。
“對,你說的沒錯。可就想你說的那樣,那些結果只是會發生在未來的某一天,但是如果我們從一開始就徹底磨平這種可能,那麽未來的結果是不是就不會有。既然是這樣,那你為什麽不讓我試一試,難道你要讓我帶着對你,對叔叔和阿姨的愧疚過一輩子?”見于漫漫有所松動,方知夏見縫插針道。
“漫漫,難道你真的忍心,看着帶着對你的回憶,嘗盡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痛,就這樣痛苦的走完後半生?”父母是漫漫的軟肋,方知夏相信,她會答應的。
“——不,不行,我不能這麽做,不行……”于漫漫抱着頭,她不能這麽自私,因為自己過于自信的失誤,讓夏夏來承受本不該由她來承受的痛苦。可是,爸媽那裏又該怎麽辦?
一瞬間,于漫漫有些遲疑了。
于漫漫的猶豫方知夏看的分明,當即說道:“這件事就聽我的。系統,你開始吧。”
未來的事情,并不代表會發生,既然已經知道了,總會有些心裏準備,在必要的時候還可以規避風險。可漫漫的事情等不了了,畢竟是因自己而起。
而且漫漫是自己的朋友,自己不可能眼睜睜的看着她痛苦,明明有能力幫助,卻因為一些不确定的因素而袖手旁觀,毀了朋友這兩個字。
“不,不行——”于漫漫心中猶豫,但還是下意識的住址,但是還未說完,就被眼前突然的變化給堵了回去。
在于漫漫驚恐的目光下,方知夏渾身散發着淺綠色的光芒,同時玉蕭上也發出一道翠綠色的光芒,和方知夏身上的光芒遙相呼應。
而于漫漫自己,則是慢慢飄進玉蕭裏,慢慢與玉蕭融合。更讓人想不到的是,原本的肉身,竟然也化作一束光,慢慢融進玉蕭中。而玉蕭,也不再如挂飾一般大小,而是漸漸拉長,如等人一般高。再由清晰逐漸變淡,而玉蕭的位置上,一個透明模糊的身影,正在逐漸變得清晰凝實。
于漫漫睜開眼睛,就見方知夏虛弱的靠在牆壁上,臉上毫無血色,嘴唇泛青,一副深受重傷的樣子。
“夏夏,你怎麽能不經過我的同意,就自作主張?”于漫漫眼淚無法控制的落了下來,趕緊過去扶着方知夏,讓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漫漫,我沒事的,休息幾天就好。”方知夏虛弱的笑着,輕輕的拍了拍扶着自己的手。起初她是覺得奇痛無比,但是除了痛之外,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好,想來應該沒什麽大礙。
“對了,漫漫,你的身體沒什麽問題吧?”系統說是以魂魄注靈,可是為什麽慢慢的身體也會融進去。
于漫漫搖搖頭,說:“夏夏,我沒事。”
“她這算是因禍得福了,如果只是成為器靈,雖然有實體,但是總會受到本體的限制。而現在,她只相當于借助玉蕭重生,玉蕭對她的限制幾乎消失。死後,也不會像一般靈體一樣就此消散,能保留三魂七魄重入輪回。”
“真的,太好了!漫漫,恭喜你。”方知夏喜不自勝,盡管來世之說虛無缥缈,前世今生是兩個完全不同的個體,但是人總有一點期盼。
于漫漫也很高興,可是看着方知夏虛弱的樣子,她又忍不住愧疚。如果不是自己太過托大,也不會讓于曼麗找到下手的機會。
于漫漫看着方知夏,真誠的說道:“夏夏,你為我付出的一切,我不知道該怎麽感謝你。但是我仍舊想說一句,謝謝你。”
“漫漫,你就別再說謝謝了,再說這些就見外了。再說,如果出事的換成是我,難道你就不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我當然會!
于漫漫差點脫口而出,雖然還只是存在于大腦之中,但還是讓她明白,自己也同樣會這麽做。
這樣想着,終是露出一個釋然的笑意。她們之間沒有誰欠誰的,只有誰願意無條件的幫助誰。
“你們兩個別聊了,有人來了。”
方知夏于漫漫同時一驚,玉橋倉庫已經廢棄了許久,平常基本不會有人來,今天怎麽會突然有人出現。
想到于曼麗離開時的眼神,方知夏心中隐隐有了答案,她說:“漫漫,我們出去看看吧。”
“也好。”于漫漫點點頭,她不知道于曼麗走的時候做了什麽,但是以她對于曼麗的了解,這件事她是不會善罷甘休的,說不定就會用自己的事陷害夏夏。如果夏夏和自己的屍體待在一起,就算什麽都沒做,恐怕也百口莫辯。
還有她那能迷惑心智的古怪力量,說不準就能借此無聲無息的除掉對手,還能不被懷疑到自己身上。
方知夏和于漫漫剛想往外走,就聽到于曼麗的聲音傳來。
“警察同志,就是在這裏,我親眼看見她殺了我姐姐。我姐姐還當她是最好的朋友,沒想到她居然會往對我姐姐,真是太可怕了,她怎麽能這麽殘忍。”于曼麗一邊說,一邊露出恐懼的目光,一張蒼白的小臉上,挂着淡淡的淚痕,紅腫的眼眶中蓄着的淚水搖搖欲墜,更顯得柔弱無依。
“于小姐,你別哭,我們一定會将兇手繩之以法,替你姐姐讨回公道的。”一個年輕的警員有些心疼的安慰着,大概二十歲左右,臉上還帶着一股,只有學生時代才會有純真氣息。很顯然,不是剛出社會的菜鳥,就是還沒畢業的學生。
為首的是一個中年男人,身上所穿的制服,有明顯不同于年輕警員之處,而且無形之中散發着一種威嚴,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人不簡單,而且,只為肯定比在場的所有人都要高。
他眉頭微微一皺,随即又放松下來,真是越說越不像話了。
環視了一下四周,剛放松下來的眉頭,又微微凝起,他淡淡的開口問道:“于小姐,請問你來玉橋倉庫做什麽?”
男子名叫喬安和,是剛從上面下來視察的,沒想到剛到,就碰上于曼麗去報案。
錄筆錄的時候,于曼麗表情驚恐,情緒起伏頗大,仿佛要崩潰,所描述的問題也是前言不搭後語,其中有諸多自相矛盾之處,而她本身更是疑點重重。但是看着她滿目驚恐的樣子,也不好再問什麽。
于曼麗身體微微一顫,本就蒼白的臉色更是變得慘白,神色也越發驚恐,口中嗫嚅着,卻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年輕警員見了,更是憐惜,擡頭對喬安和說:“舅舅,于小姐說了只是路過。她已經害怕成這個樣子,你就別為難她了。”
于曼麗嬌軀一震,轉身感激的看着年輕警員,眼中似有千言萬語。
被于曼麗感激信任的眼神看着,年輕警員忍不住心中一蕩,對于曼麗更加憐惜了。
喬安和見此心中失望,遠志這個樣子,怎麽能擔當大任。
于曼麗看向喬安和的背影,眼神中逐漸帶着微笑的氣息。這個人很強大,是這一群人中,唯一一個不受她影響的人,他的存在,是一個不安定的因素。
而在此時,方知夏和于漫漫也知道了于曼麗在打什麽主意。方知夏心中恨意難消,她這是要置自己于死地,還永無翻身之地。方知夏不明白自己究竟做了什麽,竟然讓于曼麗這麽恨自己。
于漫漫也是很慶幸,雖然自己的重生,讓夏夏付出了很大的代價,可還是值得的,否則讓警方看到之前的場景,夏夏的一生,可能就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