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教唆

齊悅沉默,并且打算一路沉默。

時間過去一半時,寧遠開口,“展程五一都不回來嗎?其實福市軍區,早些年改制時砍掉不少機構了,哪有那麽忙。再說離得也不遠,來回一趟容易得很。他說忙,你就真相信他在忙工作?說不定是在忙別的什麽,男人的忙可以有很多含義的,就比如我現在,也可以說在忙。”

睫毛忽閃幾下,齊悅扭頭看向窗外。

“你和展程開始多久了?不超過一個月吧,所以能相信他說的話,時間一長,你就會慢慢發現話裏的漏洞。維持表面上的忙碌,實際在幹什麽,呵,你盡可以發揮想象。這個社會還是男性占話語權,這你不否認吧。一方面對女性要求這個,管制那個,反過來自己卻做盡出格事,還冠名工作忙,壓力大需要調節,你不覺得不公平嗎?”

“齊悅,你不是幼稚的小女孩了,不會對愛情,婚姻這些東西還存在幻想吧...都是有時效性的。當然,我并不是要破壞什麽,只是你也有你的需求,你有權利享受更好的愛護,更可以追求,這并不是男人獨享的專利。”

“很多女人到中年才認識到真相,但到時候就晚了,有孩子又有家庭束縛,哪有年輕輕時的自由。你現在就是年輕無壓力,有機會擺在你面前。北京不像福市,沒有人認識,不會被誰發現。你可以試一次,如果不喜歡,我們就不繼續了,我不會強迫。如果覺得還不錯,可以...”

齊悅把提包打開,嘩啦啦翻得一陣吵鬧,最後揪出耳機帶上,歌曲音量開到最大。

寧遠在她旁邊聽到赫赫拉拉的雜音後,細細的眼睛微彎,露出一絲從容不迫的笑。這些話他早就駕輕就熟了。

飛機降落。

齊悅走在前,寧遠保持一些距離跟在後面,他不像展程,并沒有動手動腳的毛病。但就是那種若有若無的存在感,吊得人高高的,放也不是,躲也不是。

崔溪溪一早就等在出口,她看到齊悅,立刻大幅度揮揮手,跑過去給了一個熱烈的擁抱。

“溪溪,好久不見了。”寧遠從後面慢慢走近,聲音也悠悠飄來。

崔溪溪愣了愣,推開齊悅,在兩人之間看了看,“你們...”

齊悅拉住她的手,稍稍用勁捏了一下,同時搖了搖頭。

“哈。”崔溪溪心中了然。

寧遠看着兩個女人之間眼神不斷,依舊鎮定自若,“溪溪,在北京都忙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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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瞎混呗。哪有您寧處自由!您忙吧,我們走啦。”

那邊才剛剛轉身,寧遠拽住崔溪溪,“這北京我還真沒來過。相識一場,你不盡個地主之誼?”

“寧處,您又說笑了是不,哪有您沒玩過的地兒啊。”

“溪溪,我們兩個還用着那麽客氣?我既然來了,咱們不得好好敘個舊,你不盡地主之誼,那就我請你吧。”

從頭到尾,寧遠沒提一句齊悅,好像她不存在一樣,但又非要拉着崔溪溪不丢。

扯皮好半天,崔溪溪氣得甩開手,“走走走,不就是一頓飯嘛!寧遠,說好了你請啊。”

出航站樓打車,崔溪溪住在護城河東,三人就近找了一家金碧輝煌的海鮮樓。

崔溪溪拿着菜單一甩手,“又是海鮮,你還沒在楊啓維家的吃煩嗎?”

“呵呵,怕你出去久了,都忘記了以前的交情,提醒提醒你!”

“哼。我們家地方小,你等會兒不會還要賴我那吧?”

“不會。”寧遠說完轉頭深深看了眼齊悅。

一頓飯算不上尴尬,崔溪溪和他得空就鬥上幾句。結束後,寧遠将他們送回,還留了崔溪溪的新號碼才離開。

“齊悅,你今天怎麽了?蔫了一樣。寧遠他怎麽你了?”

一晚上她的腦袋都亂亂的,實在理不出思緒,怕出口說錯話,只好閉口不言。

“哎,寧遠怎麽這樣啊!”

“你和他到底怎麽了?他怎麽突然跟來了?”

齊悅估計是和溪溪通電話時,他在後面全聽見了。

大致說過情況,就洗澡睡了。

這時完全沒了旅游的激動,腦子還時不時冒出寧遠在飛機上說得話。

她想着展程對自己的态度變化。剛開始不要臉地追着,等追到手,就立馬說工作忙整星期得不見人影。他說忙,齊悅也就相信了,工作的事她不太懂。

可是,真的有那麽多事要忙?

第二天。

她們計劃去故宮周圍玩,剛走出小區,就看見寧遠靠在門衛室和保安聊着什麽。

服了!崔溪溪白了一眼,寧遠的手段她是知道的,又看了看齊悅,發現她的氣色不好,估計是昨晚沒休息好。

三人不鹹不淡地游着,寧遠沒主動和齊悅搭過一句話,就是偶爾從她身上瞟過。那眼神,齊悅剛開始覺得不自在,後來漸漸習慣,再後來就有點...

晚上回去後,崔溪溪拉住齊悅在沙發上坐下。

“齊悅,你走吧。”

齊悅看着她。

“你玩不過他。我都玩不過他,更別提你了。”

“我不是一個好榜樣。別學我,有些事一但開頭,是很難收住的。”

“我的肺腑之言,真的。”

齊悅盯着她問,“我走了,他還在,那你呢?”

溪溪“撲哧”笑了,“他又不是老虎,能吃了我,這你就別管了。回去跟展程說,讓展程治他。寧遠那一套,你搞不定的。”

訂了早班機,齊悅半夜就走了,其實是逃了。

回到家已接近中午,鑰匙插.進鎖孔,才轉了一圈,裏面就自動打開了。

齊悅看着慢慢拉開的門,後面那張臉,看着竟有點驚心動魄。

她丢了行李,一下子撲上去,有點熱淚盈眶,“展程!”

“怎麽了?”展程拍着她的背,“寶貝兒,這麽想我啦?”

齊悅以前聽他叫“寶貝兒”都惡心得不行,今天這一次,她卻覺得自己真正是個被人愛護的公主。

跳上他的身,攀緊脖子就湊了上去。

“這還在家門口呢。你看你,真就沒見過你這麽急得。”

攔着腰,甩上門,兩人進了裏屋。

吻着吻着,齊悅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推開他,“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昨天。”

齊悅從他腰上跳下來,歪頭看着,“那為什麽昨天不聯系我!”

她想到了某種可能,頓時臉色冰冷。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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