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演好你的戲

我已經泣不成聲了,看着奶奶那憤怒的臉,我想解釋。

我的唇輕顫着,低聲說道:“奶奶……”還沒繼續說下去就被奶奶給打斷了。

“別,不要叫我奶奶,我不是你奶奶,你這種女人太可怕了,這種事情你也隐瞞,你的心機真得太重了。”奶奶的誤解讓我心如刀絞。

我終于明白什麽叫有些傷口一旦揭開就永遠無法愈合了。

“馬上離開厲家,別讓我做到趕你離開的地步,明白嗎?”奶奶最後下了逐客令,她冰冷地轉身離開時,鐘盈得意地揚着嘴角沖着我笑着。

看着她們離開,我起身,拭去淚水,緩緩地走進浴室,看着頭發淩亂而頹廢的自己,拿起梳子,淡淡地看着鏡中的自己,梳着頭發。

我對着鏡中的自己牽強地扯了扯嘴角,将濃重的苦澀咽了咽。

我告訴自己,要堅強一點,別讓厲淩禹看不起你,如果這輩子注定跟他的緣份這麽短暫,就應該好聚好散。

因為還沒正式結婚?,我的行李不多,我收拾好之後,将結婚證放到床頭。

我再次打開那本深紅的結婚證,看着照片上那個笑容滿面的男人,還有心事沉重的我,心中五味雜陳。

厲淩禹,對不起,我不知道自己的生父竟然是害你痛苦一輩子的男人。我知道我自己的隐瞞讓你很失望。

我是一個不會死纏爛打的女人,只要你一句話,我會安靜的離開,就算是心痛至死,我也不會吭一聲的。

可你卻那樣地離開,沒有留下只言片語。

就算要離婚,也不要這樣丢下我?你讓我一個人從天亮等到天黑,再從天黑等到天亮,那種絕望和痛苦讓我生不如死。

我将行李裝進一個行李箱裏,打開門拉着就準備離開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地回頭望了一下這間房。

我知道自己一旦離開,就可能永遠也不會回來了。

我拉着行李箱下了樓,看到鐘盈正讨好着奶奶,她以一個勝利者的姿态看了我一眼。

我竟然非常淡定地離開了厲家。

我沒回家,而是打車來到了榕城的江邊,江風吹來,有些冰涼,我下意識地全身一緊,雙手交叉摸着自己的雙臂。

上一段戀情結束,我還能去酒吧買醉瘋狂,但這一次我不會去了,因為我怕自己再犯錯。

我靜靜地看着湖面泛着漣漪,腦中閃過跟厲淩禹的一幕幕,他的笑,他的寵溺,他每個動作都那樣深深地刻在我的腦海裏。

我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直到遠處傳來了打雷的聲音,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江邊原來欣賞景色的人開始漸漸地散開了。

而我仍舊站在那邊,看着江邊兩旁柳樹随着風瘋狂擺舞着,直到雨滴落下,濕了我的臉。

一滴,兩滴……

雨越下越大,被冷風吹得有些麻木的我,仰頭,讓雨水洗刷着我的痛苦,卻沒想到一只黑色的大傘将雨水阻斷。

我視線有些模糊地看着突然出現的崔明江,全部的委屈湧了上來,重重地推開他,吼道:“我不需要你。”

“你站了半天,累嗎?”崔明江一點也不在乎我的排斥,關心地問着。

我一點也不領情,瘋一般地轉身就走。

崔明江跟了上來,一心想用傘護住我,最後他沒遮到我,自己也濕了一身。

我回頭看着狼狽的他,哭泣道:“你為什麽會在這裏?”

“對不起,心雅,爸爸……”崔明江道歉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我冷冷地打斷了。

“你不是我爸爸,你有什麽資格當我爸爸?你坐了二十多年的牢,沒盡過一天當父親的義務。”我痛斥着崔明江的同時,我的心緊得難受着,看着雨水不斷地從他的鴨舌帽上流下。

我側身不想去看他,低聲道:“你走,別再纏着我了。”

“我把傘放在這裏,別淋雨了。”崔明江将那把黑傘放下,心情沉重地轉身離開。

我回頭看了一個那個悲涼的背影,頓覺自己做得太過份了。不管怎麽說,我們的血緣關系是注定的。

沒有人天生會犯錯,都是被現實逼的。

崔明江已經老了,一個孤獨的可憐人而已。

我彎下腰,将傘拿起,跑了上去,遮住了崔明江的身子,看着他那張醜陋而蒼老的臉,我泣不成聲。

“對不起,我……原諒我一時半會還無法接受你。”我話一落,崔明江開心地搖頭着。

“沒關系。”崔明江有些無措地回答着。

我頭有些沉,暈眩着,無力地靠在崔明江的左胸口,我能感覺到他的心跳得很快,他很緊張,不知所措着。

不知道為什麽,我覺得自己的眼前突然出現了幻影。

我竟然看到厲淩禹的身影在淅瀝的雨中站立着,而且他的身影不斷地移動着,越來越近,直到站在我面前。

他毫不客氣地給了崔明江一拳,将他重重打在地的同時,我也直接倒在了水中。

我的視線變得模糊,雨水不斷地拍打着我的臉頰。

我能感覺到厲淩禹抱起了我,心翼翼地将我放到車的後座,他用一條大的浴巾将我裹好之後,他轉身的時候,我扯住了厲淩禹的手。

“淩禹,不要離開我,好嗎?”我卑微的乞求着。

“回去再說。”他皺眉冰冷地說着,用力地将手拽開之後,打開車門,坐到了駕駛座上。

我迷迷糊糊地看着他的背影,整個人昏昏沉沉着。

我不知道自己被送到哪裏,等我醒來的時候,手上的點滴仍然還在一點點地輸進體內,我環望四周才明白自己被送回來了。

我難受地咽了咽有點發苦的喉嚨,剛吃力地撐着身子坐起來,門就被人推開。厲淩禹走了進來,冷漠的眼神望向我。

我不知道他為什麽要帶我回來,我以為他丢下我,就是讓我識趣地離開他。

我落寞地看着他,聲音沙啞地問道:“我知道,你想離婚,覺得我是一個心機很重的女人,我說過了,只要你說不要我,我會……”

“你有什麽資格說離婚?”厲淩禹打斷了我的話,冷聲沖着我吼着。聲音中的憤怒如浪重擊岩石一般,他上前,用力地捏住了我的下巴,厲聲道:“尹心雅,現在的一切不都是你設計的,你應該好好地演好你自己布的戲。”

演好戲?

我苦笑着,淚水不争氣地湧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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