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被人耍了
“猜的。”
怎麽有股被人耍了的感覺,姜搖搖斜視了他一眼,“那沒事了!”
顧小川頓了一下又道:“可是我猜對了。”
“怎麽說?”姜搖搖蔫下去的希望一下子又活了過來。
“我讓人調查過那貨車司機的家底,在你一家人出車禍前的一個月,他兒子做過心髒手術。”顧小川挂掉了助理打過來的電話,說道。
“沒聽明白,他兒子做心髒手術關車禍什麽事?”姜搖搖一時沒理清思路。
“貨車司機有賠過你一分錢嗎?”顧川反問。
姜搖搖搖頭,“沒有,他家那麽窮,他寧願把牢底坐穿也掏不出一分錢來賠。”她不是那種頭腦簡單的傻白甜,說到這,腦子頓時靈光一現,對啊!那貨車司機那麽窮,妻子又是個沒有賺錢能力的殘疾人,他兒子做心髒手術應該需要不少錢吧!所以顧川懷疑這筆錢有問題?
港真!雖然品姨說顧小川是她的救命恩人,出手也闊綽,還是原主爸爸的哥們,可是要她和一個初次見面的陌生人探讨這麽敏感的話題,表示,完全做不到。
而且這個人的腦回路她一直跟不上,溝通上有阻礙,也不知道是不是年齡上的代溝,“你的意思是懷疑貨車司機被人買兇了?”
顧小川又挂了助理的來電,說道:“嗯!要不明天去監獄見下他,說不定會有線索。”
剛見面,第二天就約一起進監獄探殺父仇人,姜搖搖內心表示十分抗拒,這種事起碼要發展到朋友關系才能一起順其自然的辦事吧!雖然她心裏迫不及待的想查清真相。
總的來說她要先了解一下這個顧小川是否是個靠譜的人,才能和他一起把整個案件調查清楚。
有些事是急不來的,她甚至有些懷疑顧小川和原主爸爸的關系,如果真是爸爸的好哥們,原主怎麽會沒印象呢!當然也不排除是她爸生意上的好夥伴,反正她沒混過社會,也不太懂社會上的人是如何處朋友的。
但是警惕性還是要有的。
她看了眼日歷,明天就要開學了,她還要去熟悉一下學校的人和環境呢!于是道:“我明天要上學,改天如何?”
“好,我明天送你去上學。”顧川嘴角一抹難掩的笑意,沒想到就這麽順利的和她認識了,挺好!
姜搖搖吓的直擺手:“不用了,你忙你的去吧!”
顧小川裝耳聾,說了一句,“明天見。”便接了通電話下樓去了。
………
顧小川前腳剛走,原主的二伯娘李秋秋便一臉愁容的溜了進來,她兩手捂着胸前的斜挎包,扭扭捏捏的似有難言之隐:“那個,搖搖,2B和4c租戶的錢還是沒收成。”她說着從斜挎包裏掏出一個本本翻開看了下,“2B已經有三個月沒交租了,4C更離譜,拖了足足四個月,你看要怎麽處理,反正伯娘是沒那個本事把房租給收回來了。”
記憶裏,李秋秋一家和原主一家的關系一向要好,不像大伯一家只盯着她家的財産看。李秋秋為人也老實,謙和,平時做了什麽好吃的都會端過來給她品嘗。
她住院那段時間,為她跑上跑下,端屎端尿,從未有過一句怨言,眼裏流露出來的感情也是真真切切的。
其實金主爸爸手下還有一個皮革工廠,不過是和二伯父姜尚明合夥開的,她也不是那種貪得無厭的人,再說她也沒那個能力幫忙打理。
上輩子上個學困難重重,如今能有這條件,會更加珍惜讀書的機會。畢竟文化不僅是一個人的精神財富,還是一個人進步的階梯。以後出來社會眼界也會更加開闊,混的圈子自然也就不一樣了。于是把皮革工廠全權交給二伯父姜尚打理,包括所有的收入她都不過問。
人總要給自己留一條退路的,等哪天遇到困難的時候,會有那麽一個人在她背後助她一把力,讓她繼續前行……
畢竟這是她穿越過來唯一靠得住的親人啊!
她記憶裏對這兩戶有着極其深刻的印象,因為以前原主爸媽也是經常被這兩家子氣得心肝腦門疼,趕走她們也不是,留着也不是。
每次趕他們走,家裏的老人就會裝暈倒,兒子合夥着唱戲說要報警告房東欺負人,金主爸爸又是不差錢的人,只當施舍,幹脆不管了。
拖房租什麽的,也得看人,比如樓下那家靠着點退休金過日子的失獨老人,半年交一次房租,她都能接受,可2B家夫妻健全,有勞動能力的,可不能慣着。
她不能讓這種不好的風氣影響到其他租戶,跟着有樣學樣,那以後還不得把她給折騰死啊!于是她跑去房間拿了兩抽鑰匙,接過李秋秋手裏的本本,說道:“伯娘,我去收。”
李秋秋對她這個侄女的性子再清楚不過了,稍微被人吼一聲,就能吓哭的那種,別到時候錢沒收到,賺了一通罵,于是一把拉住她的手:“搖搖,你別去,晚點,我讓你二伯去收。”
這年頭還有房東怕租客的理?她倒是要見識一下,姜搖搖一臉的堅定:“伯娘,我想試試。”
李秋秋始終放心不過,給他丈夫打了通電話,讓他趕緊從工廠回來。
身後的品姨害怕姜搖搖受欺負,狗腿似的跟了上去。
她突然有點感謝前世後媽對她三番五次的找茬兒,讓她有了身經百戰的經驗,要是換作以前,面對這種上門讨債的事只會認慫作罷。
她憑着記憶來到2B,不由得被眼前雜亂不堪的一幕給驚呆了,這家人人品嚴重有問題啊!
門口擺放着個大鞋櫃占用公道且不說,旁邊還放着個煤爐和半牆高的蜂窩煤,大概是因為長年累月燒鍋的原因,牆壁已經黑到了天花板上了,姜搖搖看着被糟蹋掉的樓道,氣不打一出來,敲門的勁都大了好幾個力度:“趕緊開門。”
開門的是個五六十歲的更年期大媽,嘴角聳拉,眉心有兩道深深的溝紋,看面相,就知道是個不好相處的貨,剛經歷過催債的她一臉的不耐煩:“幹啥呢?”
“收房租。”姜搖搖故意拔高聲調,免得人家說聽不到。畢竟這些上車林黛玉,下車方世玉的中年大媽最擅長倚老賣老了。
中年大媽王大春一聽到收房租三個字,完全不帶思考的,砰的一聲把大門給關上了:“沒錢。”
這臉皮厚得讓姜搖搖重新刷了一次三觀,像是認識了奇葩新物種,她急忙掏出鑰匙把大門給打開,然後叫品姨堵在了門口。
自己則走了進去,氣勢不能輸,畢竟欺軟怕硬是人的本性,她兩手往胸前一叉:“沒錢,就收拾東西給我滾蛋。”
王大春一臉怨氣的盯着姜搖搖看,城中村是個沒有秘密的地方,隔壁老王偷個情人第二天就能傳遍大街小巷的那種,更何況是房東出車禍死亡這種大事件,早就被租客們扒出來當八卦聊過好幾遍了。
姜搖搖如今這幅身子只有十七歲,五官自然長得青澀、稚嫩了些,王大春眼珠子一掃就猜到來者是誰了,感情是房東的女兒,她不僅一點都沒被姜搖搖的氣勢吓到,心裏反而暗暗竊喜。
作為村裏的罵街專業戶,表示對付這種小白菜,濕濕碎啦!(小菜一碟)說不定以後的房租再拖上小半年都沒問題,她直接把口袋掏出來給她看,語氣像極了大爺:“我真沒錢,有錢早就交啦!”
姜搖搖快速的掃了眼屋裏的情況,有電視機,煤氣爐,桌子上還放着一大盆子豬蹄和好幾瓶啤酒,一看就不像是那種窮得交不上房租的,明顯就是缺少社會毒打,不好好做人的那種:“少給我裝可憐,你沒錢,就讓你兒子交。”
王大春撇撇嘴:“我兒子回鄉下了,你有本事就去白釘村找他要去啊!”
一旁的品姨神補刀,“你一個人還喝啤酒啃豬蹄啊!這小日子過得還挺滋潤啊!”
人家欠債不還都能理直氣壯,她打翻人家桌子撒下氣也不算過份吧!姜搖搖一擡腳,哐當一下,把折疊飯桌子蹬了個四腳朝天,啤酒瓶子和大豬蹄子濺得一地都是,語氣懶散,目中無人:“你現在最好打電話給你兒子過來交錢,否則我就一樣一樣的砸。”
王大春叉着腰,立馬母老虎上身:“你敢。”
掐架這種場面她姜搖搖可見得多了,她後媽兇起來的時候菜刀都拿來揮舞過,不過是裝腔作勢吓唬人罷了,她才不怕:“你看我敢不敢。”她說着便随手掃了一下窗臺上的花瓶,啪的一聲陶瓷渣子碎了一地。
說句真心話,要不是合同上和這家人簽了三年,她早就叫幾個搬運工過來連人帶家具的帶走了。
品姨真真是被姜搖搖的舉動給吓到了,在她眼裏,搖搖一直都是個三棍子打不出個屁來的老實疙瘩,不知道是不是突然失去雙親的緣故,對她打擊太大,才導致性子大變的,反正這孩子她看着是挺心疼的。
王大春看着流了一地的豬蹄子,碎了一地的花瓶,心疼得不得了,她捂着胸口,跑到大門口,扯着破啰嗓子大喊大叫:“快來人啊!殺千刀的資本主義家,跑人家家裏亂砸東西來啦!欺負老實人也不怕死後下地獄,沒王法啦!”
“大媽,你對老實人是不是有什麽誤解噢?這可是我家,想住免費房,你幹脆進牢裏算了,人家警察叔叔還管你包吃包住呢。”姜搖搖眼皮子都沒掀一下,伸手準備對另一個花瓶下手。
王大春眼疾手快,一個箭步沖在姜搖搖面前,一把抱住了花瓶,坐在地上直撒潑:“時代變了,沒王法啦!我又沒說過不還錢,拖幾個月怎麽啦!資本主義家剝削無産階級往早二十年可是要帶高帽游街示衆的啊!”
姜搖搖完全無視戲精大媽的撒潑,兩眼物色着屋裏的家具,正準備對收音機下手時,王大春的兒子範建回來了,他手裏提着一只活蹦亂跳的老母雞,滿頭大汗的闖了進來,人都沒看清便扯着公雞嗓子喊道:“媽,趕緊燒鍋熱水,咱們今天吃老母雞炖蘑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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