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一瓶人頭馬XO
這一路上,溫煜走的心驚膽戰。
車停了,他擔心自己是不是在懸崖邊上,只要一動車就會墜落,僞造自己自殺的景象,摔成肉泥。走在路上,聽見水聲,他擔心是在河邊上,會被丢到河裏面。三日後浮屍下游。等在臺階上絆了一下後,他哆哆嗦嗦的,好半天沒能站起來。最後他的屁股終于坐在了柔軟的墊子上,頭頂上的麻袋被人粗魯地扯了去。
這是……
溫煜還沒來得急觀察環境,就被大馬金刀坐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奪走了注意力。
“劉少!?”溫煜失聲開口。
冷不丁地看見人,只覺得驚訝,可是仔細一想,好似又理所當然。
劉泰穿着一套黑色的西裝,比較瘦的那種款,袖口和腿腕都比較緊。上衣敞開了,露出裏面湖藍色碎花的襯衣,既悶騷又風流。當然,再配上他身後站着的一排牛高馬大的黑西服保安,就連氣場也足了。
這位帝都有名的少爺,會玩能玩有本錢玩,而且算是自帶三分長相,背景加成十分的那種。
總之,與落魄惶恐的溫煜比起來,劉少爺往那兒一坐,燈光灑落,高光加成,簡直牛逼的不行,氣場兩米八!
溫煜的眼珠子急速地顫動,最後挑揀着最安全的話問道:“有事您盡管叫我就是了,何必麻煩兄弟們跑這一趟。您有什麽事盡管吩咐,別和我客氣。”
“溫煜,溫大記者。”劉泰咧嘴笑着,陰陽怪氣地叫着溫煜的名字。
溫煜“诶诶”的答應,甭管這畫面有多慫,好漢不吃眼前虧,能少一頓皮肉之苦總是好的。
劉泰猛地站起來。
溫煜下意識地往後縮了一下。
劉泰卻轉過身去,抓着一個保安的腦袋就狠狠地拍,邊拍邊罵:“養你們有什麽用?什麽狗東西都能跑進來?還說是職業保安?就這素質?全帝都多少個保安公司?我是不是一定要請你們?”
那被抓着拍的保安眼珠子都紅了,剃了光頭的腦袋上青筋爆開,卻一聲不吭。咬緊的腮幫子崩出一根線來,擴大的鼻孔,讓他的臉部呈現出一種扭曲的猙獰。
溫煜看得心驚肉跳,怕被劉泰教訓後,這個保安還把賬算自己頭上,急忙開口:“對不起劉少,您別說了,我給您道歉,照片我馬上就删了,還有那條新聞,保證删的幹幹淨淨,還在網上給您道歉,您覺得呢?”
劉泰拍在保安腦袋上的手停了下來,摟着保安的脖子轉頭看溫煜,似笑非笑地說:“我呀,最讨厭狗仔隊。關系好一點就有奸情,聲音大一點就在吵架,麻痹的吃頓飯就成出軌了。這樣有意思嗎?啊!有意思嗎?”
“沒,沒意思,真沒意思,我也知道我們娛記這樣的做法有問題,問題很大,必須悔改!”溫煜回應着,反正這個時候說什麽都好,就是別讓事态繼續惡化下去。
“有屁用!”劉泰突然提高了聲,“狗改不了吃屎,你們就是這德行!來人,把東西給我拿進來!”
東西!?
什麽東西!?
老虎鉗?還是鞭子?總不能是錢吧?
溫煜的臉色一下就變了,慘白的臉,眼珠子瞪得溜圓的,腦袋裏已經浮現了滿清十大酷刑的畫面,眼睜睜地看着門被人從外面推開,用托盤端着個酒瓶子走了進來。
這是什麽?
毒藥嗎?
還是春.藥?嗯?給他春.藥幹什麽?總不會是劉泰想要找人輪他吧?不可能!
胡思亂想間,劉泰已經将瓶子拿過來,丢進了溫煜的懷裏。上下嘴唇輕輕碰撞着,說出了兩個字:“喝了。”
落在懷裏的酒瓶沉甸甸的,瓶子的外形是細長頸,扁平的大肚子,裏面裝着黃橙橙的液體,瓶身上清楚地寫着,“人頭馬XO”。
拿起瓶子,溫煜又看了看劉泰,小心翼翼地問:“這是……”
“酒啊。”劉泰壞笑。
“酒?”溫煜不信,肯定參了東西。
“不是酒是什麽?我是個正經體面的商人,你以為我想要怎麽地你啊?殺了你?碎屍?還是開膛破肚賣器官?你也不問問自己憑什麽讓我犯罪。”
溫煜欲言又止……你說的好對啊,我真的無言以對呢。
聽明白劉泰話裏的意思,也就是要教訓自己一頓,溫煜悄悄地松了一口氣,這才發現緊緊捏着瓶子的手心都是汗。
劉泰說:“這瓶喝完,我安排人送你回家。我把你叫過來,就一件事,你們娛樂記者寫誰怎麽寫鬧得個天下大亂,我管不着,我看熱鬧,但是別鬧到我身上。這一次,一瓶,下一次,三瓶。懂嗎?”
溫煜閉上眼,點了一頭。
劉泰守着看溫煜一口氣喝幹淨了一瓶XO,然後揚長而去。之前才被劉泰“殺雞儆猴”的保安負責送溫煜回去,出了那房間,溫煜才知道,這裏是禦景名園會所。
也來不及分辨回去的方向,溫煜就沖進了廁所裏,一通折騰,直到确認肚子裏的酒出來的一半,這才微微放下心來。
可回家的半路,他還是醉了。
洋酒勁兒大,而且來得快,溫煜在車後座坐着東倒西歪,不知道今夕是何年。也難怪劉泰教訓了他一頓,還讓人把他送回家。要是讓他自己走,他估計最後得凍死在外面。
模模糊糊的,自己的手機好像響了,又被誰背在身後,後來他哇哇吐得厲害,身邊好像一直有人照顧。那人的動作很溫柔,耐心又細致,溫煜一直沒感覺到不适。迷迷糊糊的,他琢磨着劉泰派來的人還真有責任心,說不定別人就是面冷內熱呢。因為也沒什麽不對勁地,在短暫地清醒之後,也就放心地放任自己繼續睡死過去。
這一覺,直睡到第二天的中午。
屋裏飄着米飯的香味,饑腸辘辘的肚子饞的“咕嚕嚕”地叫,溫煜頂着快要裂開的腦袋,東倒西歪地去了廚房。
迎面,就和從廚房裏出來的周彥晖撞上了。
“是你?”溫煜蹙眉。
“啊,醒了?”周彥晖笑眯眯地招呼,轉頭還喊了一聲,“梅梅,煜哥醒了。”
從廚房裏走出一個小巧的女生,留着學生頭,面嫩的不行,站在溫煜面前,乖巧地喊了一聲:“煜哥。”
“嗯。”
溫煜看看周彥晖,又看看梅梅,總覺得不對勁。
“昨天謝謝你們照顧了。”
他一直以為照顧自己的是那個壯漢,不過如果是周彥晖兩口子,有這份細致,倒是能夠理解了。
“不是啊。”誰知道,周彥晖卻說,“昨天晚上照顧你的是顧帥,我過來的時候你都睡下了。”
“嗯?”溫煜的眼睛睜大。
“他晚上有門禁,必須得回去,就給我打了電話。那小子勁兒可真大啊,一個人把你扛上樓,又是換衣服,又是清洗地板的,你昨天吐了兩次,你知道嗎?反正過來的時候,你已經消停了,他把人交給我,就走了。”
“他……怎麽來了……”溫煜讷讷的,甚至忘記了頭疼,扶着自己的額頭僵硬着,只覺得不可思議。
竟然會是顧帥。
一碗香糯的米粥下了肚,溫煜的精神才好了一點。
只是……
“老婆老婆,快來救我!”
“在哪裏?”
“在你左邊,快快快,小心有人偷襲。你別過來了。”
“已經到了。”
“要小心一點哦,慢慢的,對,別被發現了。這裏,這裏,老婆,救我。”
“嗯。”
“老婆好棒,看老公去報仇。”
“老公一起一起!”
“你靠後,我保護你,躲好了。”
宿醉一夜,第二天還要被迫吃狗糧,我一定要去小動物保護協會告你們!
“耶!殺掉他了!”
“老公好棒!”
“是吧,你老公最厲害了,今天咱們吃雞。”
“好!”
“親老公一個。”
“MUA~~~”
溫煜捂着胃,蹙着眉,又舀了一勺米粥送進了嘴裏。
突然生出一股強烈的欲.望,給自己找個伴兒,胖也好,瘦也好,不漂亮也無所謂,只要愛笑,體貼,能陪着自己一起玩游戲……停停停!這是多麽悲哀啊!自己竟然嫉妒周彥晖,還用梅梅的标準給自己找女友,這日子簡直沒法兒過了!
溫煜下午繼續休息,周彥晖帶着梅梅走了。
躺在床上睡不着的溫煜,想起昨天照顧自己的人,就給顧帥打了個電話,沒人接……看了眼時間,可能在訓練。
想到訓練,就想到了短道速滑,就想到了那個在冰上疾馳的身影。緊繃的身體,像是蘊藏着火山般的力量,在平整白亮的冰面上如風般疾行,留下一雙深深的白線,猶如在身後舞動的彩帶。光全部落在了那個身影上,吸引着所有的目光,好似從身體裏爆發出的能量,最終形成刺目的光源,灼熱的,卻移不開目光。
心裏像是燒着了一樣,想要做點什麽,于是打開手機的浏覽器,找到了度娘百科。
【短道速滑】
短道速滑是冬季奧運會項目,全稱短跑道速度滑冰,比賽場地的大小為30×60米,跑道每圈的長度為111.12米,短道速滑19世紀80年代起源于加拿大……
逐字逐句地讀下來,還點進相關的內容,看看新聞和視頻,一點點增加自己對短道速滑這個比賽項目的了解。遠遠說不上就此愛上了這項運動,只是勉強的可以看進去了。顯然因為某個人,為這項運動賦予了莫名的魅力,讓他必須去深入的了解,也有興趣了解。
一個小時候,溫煜關掉了網頁,給顧帥發了一條微信。
“什麽時候有空,出來吃飯。”
沒有回複。
這個時間,顧帥應該還在訓練。
溫煜放下手機睡了一覺,沒過一會手機就響了,溫煜睡得迷迷糊糊,以為自己才丢下手機不過兩分鐘,拿起手機也沒看,就說:“喂,顧帥,下課了?”
那邊停頓了兩秒,一個低醇磁性地聲音響起,“溫煜?”
不是顧帥的聲音。溫煜睜大眼睛看了一眼,是未知的電話號碼,蹙眉:“你好,你是?”
“劉泰。”
劉泰?劉泰!
溫煜的覺瞬間吓醒了,這孫子打電話給自己幹嗎啊?覺得昨天教訓的不夠?再來一瓶XO?
作者有話要說: 這兩天留言裏都在說,老溫怎麽不去舉報不良商家,打假□□。他要有這份覺悟,就沒這篇文了。你看他這個慫樣,怕死的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