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變故
兩人開始了正式的交往，說是正式的交往，但相處方基本沒變，依舊是每晚夜宵模式，因為沈默的項目還沒了結。
沈默內心覺得得趕工加緊了，顧天野現在看他的眼神就像怨婦一樣。說好的交往呢，為什麽自己還是獨守空房？
“很快項目就上馬了，不久就完成了”在每晚的夜宵約會中，沈默如此安慰道“到時候我們天天約會”
“話說你那個項目很大嗎？”顧天野問道。
“不算啊，但是我是新人，所以也算大了，哈哈”沈默開心的解釋道。但顧天野的神色卻嚴肅了起來。
“怎麽了？”
“不知道，但以我多年和你哥哥作對的經驗，覺得這件事情你接得太順了。”
“怎麽說？”沈默知道顧天野這麽年輕能在中國的商業版圖有一片天，他那過人的直覺功不可沒。
可這次顧天野卻搖頭了：“我說不準，僅僅只是直覺而已，你小心點準沒錯。”
“哦”沈回想起以前的實習生陳讓貌似也提醒過他什麽……嗯……雖然他覺得沈岩不至于對他趕盡殺絕到這種地方，但還是小心點吧。
可再怎麽小心，變故還是來了。事情發生得特別蹊跷，聖誕節那天公司聯合其他游戲平臺做一個官方的大規模游戲內充值返利活動，按理說這種事情商務負責前期談判，商量好合同等一切事宜後，具體就由運營來執行，後續就沒沈默他們什麽事了。
聖誕節那天沈默正和蘇婷吃吃飯，主管一個電話號打到家裏，說出大事了，讓沈默趕緊回公司。沈默聽着像出大事了，拿了車鑰匙就往公司趕。
一到公司，自己部門的主管，還有運營部門主管都在！？周圍都是還在加班的運營部同事，少說都得有幾十號人。兩個領帶中間還坐着一個外人，正是沈默之前接待的那個姓童的女老板。
童老板一看到沈默來了，直接把一個文件夾甩到桌上，冷冷道：“沈少爺來了，年輕人不逃避态度挺好的，正好來聊聊賠償的事情”
這都什麽和什麽，什麽賠償？沈默一頭霧水。
童老板性格強勢，見沈默一副什麽都不知道的呆樣，火氣“騰”的燒起來了，一把抓住沈默的領帶，罵道：當初是跟你談的活動，合同也是跟你對的，出了這麽大的纰漏，你是想存心弄死我！”沈默襯衫的領口被扯開，領帶丢在地上被那女人狠狠踩着發洩！童總越罵越厲害，手邊的文件夾、紙巾、筆統統一股腦兒的扔沈默身上，甚至還潑了沈默一身的茶水。沈默身上濕淋淋的狼狽不堪，周圍的人大氣都不敢出一聲。更加令沈默狼狽得是，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站在一群人面前就個傻子一樣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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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穩住了那女人，運營總監才把沈默叫進辦公室。
整個事情其實并不複雜。沈默之前和童總談的這次活動的分成是四六，也就是玩家充值總額童總他們平臺拿四、沈默公司拿六，雙方簽的合同也是四六開，由于游戲是聯運游戲，雙方的充值系統已經共享，程序員設定好比例和管道後，活動過程中雙方的收益都能實時到賬。
可活動開始時，童總發現事情不對了，到賬到他們平臺的金額只有三成而已。一個電話打到流飛運營部，運營部也懵逼了，之前他們接到市場部的活動确認郵件，的的确确寫的就是三七分啊，在活動準備期間郵件溝通過好多次，市場部的對接人也都沒指出有錯。
運營部的總監想這鍋怎麽也不能背啊，于是一電話打到了市場總監那，順便還一個電話打到了沈岩那，沈岩的意見簡單明了：一切按程序來，該賠償賠償，該開除開除。
沈默全程呆呆的聽着并不負責的來龍去脈，面無表情，好像這裏發生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是的，事情本來應該與他無關才對。
這個項目的前半部分的确負責的，合同和具體細節也是他談的，但最後的确認郵件卻不是他發的。他之前都是酒吧老板，這是他第一次接觸到正規公司的工作流程，并不知道大型活動之前需要發郵件進行最終确認，事實上他也沒發。
但運營部卻受到了一份以他名字發出的內部确認郵件！想也知道發生了什麽，他剛進這個公司的時候，內部郵件都是徐哥幫他申請的，徐哥知道他的內部郵箱密碼。
沈默百口莫辯，他實在想不到沈岩為了趕走他居然來這麽一招，寧願讓公司背負巨額的違約賠償、寧願抹黑公司的聲譽，也要打垮他。
沈默呆呆的站在辦公室裏，腦子就像一團漿糊，身邊的嘈雜都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似得，他什麽都聽不見，什麽都看不見了。不知過了多久，身邊的嘈雜聲漸漸小了，燈也暗淡了。沈默才從那種混沌的狀态中，慢慢蘇醒過來。
身邊的人都走光了，燈也被關了，只有他一身狼狽的坐在沙發上。沒有哪怕一個人過來提醒他，公司要關門了，該走了。他們都當他不存在，就這樣關了燈，關了門把他留在黑暗裏。沈默在黑暗裏坐了很久，終于下定決心掏出了手機，他給一個電話號碼發了短信。
“你的條件我同意，明天你家見”
收件人是顧天野。
沈默沒有回家，任憑蘇婷給他打了無數的電話，他都挂掉了。他剛和沈風大吵了一架，他頭也不回的沖出家門，才發現自己無處可去，酒吧早就不是他的了，而他那些以前的朋友，一個都沒接他電話。沈默直接去了顧天野家。顧天野跑到樓下來接他，天很冷，顧天野只穿了一件單薄的居家白毛衣。就是他們最後一次見面時顧天野穿的那件，顧天野穿着絨布拖鞋，顯然是匆忙從家裏跑下樓的，連大衣都沒披。
顧天野一邊幫他打開樓下的門禁，一邊說：“不是說明天見嗎？怎麽現在就跑來了？”
沈默沒說話，脫下身上的大衣給顧天野披上，拉着顧天野進了電梯。
顧天野有點被吓到了：“你這是怎麽了？”
“你不是說要包養我嗎？為你服務是我該做的”
顧天野狐疑的看着他，道：“是不是出什麽事情了，你怎麽了？”
“我不想說”沈默淡淡道“我今晚在你這過夜吧”
“過夜！？”顧天野眯着眼睛，嘴角的笑壓都壓不住“你知道……在我這過夜就要做好被我上的準備喲！”
“我知道”沈默依舊面無表情“在上面還是在下邊，我都配合”
沈默今天一定吃錯藥了，顧天野斷言！根據他對沈默的調查，沈默是個純1號無誤，絕對不會說出“上面下面都可以”這樣的話，沈二少怎麽能忍受自己被壓！？
顧天野沒有多說，沈默陰沉的臉告訴他這個時候應該閉嘴。兩人一起進了顧天野家，沈默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成葛優躺狀。顧天野皺眉，這到底是鬧那樣，既然是來被他包養的，這個時候不是應該殷勤的伺候自己洗澡然後兩人上床嗎？說好的為他服務呢！？
雖然一肚子的不爽，但顧天野還是走上去，摸摸沈默的頭：“吃飯了嗎？我下面給你去吃。”沈默點點頭，冷漠的合上眼簾，閉目養神去了。
切！到底是誰包養誰啊，怎麽感覺我才是被包養的那個，顧天野乖乖下廚去了，好在家裏經常備着方便面，燒開熱水後加個蛋，熱騰騰的面很快上桌了。
“吃飯咯”顧天野朝客廳喊。
沒反應……
白了個眼，顧天野沖進客廳把沈默從沙發上撈起來，按在椅子裏，拉起他的手握住筷子。
訓道：“趕緊吃，吃了好睡覺，你給我振作一點！”
沈默這才像漸漸醒過來似得，一口一口慢慢把面往嘴裏送。
顧天野不知道的是，他剛剛從家裏回來，事情發生了之後，沈風一個電話讓他回家，他一到家沈岩居然在也在家，父子倆坐在沙發上一起數落他，這次錯誤給公司造成的損失有多大，而且還得罪了重要客戶。
“爸，我說這件事情與我無關，我是被人陷害的，你不信。但是我這半年一直努力工作，難道我的能力還不能被你認可嗎？”沈默舔最後的自尊道。
“哼……你那點業績能證明什麽，整個公司都是你哥哥開起來的，比你強多了，你就是敗事有餘的廢物！”
沈風也是氣極了，張口就罵，下一秒才意識到自己話說太重了，可話也受不回來了，沈岩有點尴尬的吸了一口煙。
“我知道了，謝謝爸讓我清醒了”沈默朝沈風鞠了一躬，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
“默默！”蘇婷感覺兒子不對，追出門去抓住他的手，急道：“兒子，你冷靜點，你爸爸正在氣頭上，他不是真的對你失望了”
“媽”沈默看着母親說道“對不起，我辜負你”
“兒子……你別跟你爸置氣，他是沖動了才會……”蘇婷急了，沈默的放棄似的神情讓她不安。
“媽，你已經有集團5％的股份了，能讓你這輩子都過得好好的了”沈默拉開母親的手“至于我……我不想要了，對不起”說完就頭也不回的踏進了深夜裏。耳邊是沈風氣急敗壞的怒吼聲“走了就別再回來，我就當沒這個兒子！”沈默覺得心髒已經疼得麻木了，等他反應過來，他已經走到了顧天野家樓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