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柏拉圖戀愛？
第二天，沈默頂着兩個黑眼圈起床了，顧天野還沒起。
沈默就着冰箱裏的材料做了簡單的早餐，留了張紙條就出門了。
不管怎麽樣，今天先去找份工作吧，總得養活自己啊。
其實他根本不怕吃苦，再累的活他也不排斥，寧願靠自己的努力踏踏實實的工作，也不想勾心鬥角耍手段。
到了樓下有一個陌生人迎上來，一個年輕男人，穿着黑色的風衣。沈默認得他，是顧天野的助理。
那男人禮貌的遞上名片說道：“沈先生您好，我是顧先生的助理，我姓李，顧先生交代過，今天由我帶您到分店去”
沈默一愣，他以為這事已經黃了，沒想到顧天野真的做了。
“好的，麻煩您了。”沈默跟着上車，心裏有一點竊喜，看來顧天野沒和他真的翻臉。
車子開了好一會兒，終于到分店了。
沈默直接被領進了超市的辦公室。
超市的員工只聽說今天會新領導到，沒想到是個年輕的超級大帥哥。
眼睛都要瞪掉了。
沈默一一和超市的員工主管打了招呼。并誠實的自我介紹道：“各位好，我姓沈，大家可以叫我沈默”
沈默……底下的普通員工可能不了解。
主管級別的都驚了一下，是他們公司集團的那個二少爺沈默嗎？
“我這也是第一次管理超市，經驗不足，有很多東西還需要向各位學習，但我一定會加油的，但我之前開過了很多年的酒吧，哈哈也算是有點經驗吧，希望能在這裏和大家一起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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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周圍紛紛鼓掌，但沈默還是看到了他們抽動的嘴角。
沈默多少知道這掌聲裏有幾分敷衍，不過不要緊，這次應該不會有人給他下黑套了，他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沈默查看了這個超市的相關資料。
其實開一家超市，有兩點是最重要的，第一、地段是否OK，是否覆蓋方圓幾裏之內的人群，有沒有競争對手在附近，第二、日常貨品的種類是否多，優惠和折扣是否OK。
基本身上做到這兩點，超市的生意就差不到哪去。
如果有自己特色的産品賣就更好了。
沈默又查了一些酒類的進貨資料，漸漸發現一些問題
顧天野的這家超市的地段正處在一個十字路口，靠近首都體育館，周圍有住宅區，最重要的是離中央民族大學和北京理工大學都非常近，這附近就只有這個大型超市。照理說生意不應該差才對，他對超市經營沒什麽概念，但他看過沈風電腦裏關于自家超市在北京幾個區的營業額，對比下來是低了。看來是輸在宣傳和服務上了，沈默心想。
忙忙碌碌的過了一天，時鐘指向晚上6點了，沈默才從超市裏出來，走的時候還順便買了點菜。
雖然找家館子就能解決，但是他內心還是希望能回到顧天野家，做點東西兩個人一起吃。說起來，他認識顧天野也有小半年了，因為面罩問題，兩人還沒好好吃過一頓飯呢，大不了這次他蒙着眼睛，或者背過身吃咯。
好想見那臭小子啊，不知道他消氣沒有。
事實證明，并沒有消氣。
因為他做的早飯還在桌上，沒人動過，沈默站在飯桌前一臉懵逼。
顧天野要不就是還生着氣，不肯吃他做的東西。要不就是今天一早就出門了，因為不想看見他。
無論實哪個原因都不是好事。
沈默只好把早餐倒掉了，重新洗碗做飯。炒了兩個菜煮了點稀飯，自己先吃了。
整個房子空蕩蕩，沈默心很不舒服。如果是這樣的結果，他寧願去睡網吧或者酒吧，起碼還有點人聲。
不知道過了多久，沈默已經有點迷糊了，隐約聽到有人用鑰匙開門的聲音。
什麽一個激靈從沙發上坐起來，顧天野正推門進來。
兩人面對面幹瞪了幾秒。
“回來啦”沈默說
“嗯”顧天野點點頭
“吃飯了嗎”
“吃過了”
“哦……”
繼續無言……
看來今晚也不會消氣了，沈默站起來說道：“那我先去睡了，你洗澡吧”
沈默正要擡腳走，顧天野突然伸手拉下門邊的總閘，把家裏的燈全都關了，整個家瞬間黑漆漆的。
“天野”沈默叫了一聲“你幹嘛？”
“沈默……”
顧天野的聲音從非常近的地方傳來，俨然已走到了他身邊。
然後，沈默感覺到顧天野環住了他的腰，頭靠在他的肩膀上，輕輕說道：“你知不知道，我超級生氣的。”
“知道，你都一天沒理我了”沈默老實承認。
“所以我現在原諒你了”顧天野的聲音悶悶的“以後不許再這樣了，我怕我會控制不住自己，把你的胳膊扭下來”
沈默也反手環抱他，認真問：“那我想親你的時候怎麽辦，隔着面罩親？”
顧天野的整個人僵住了，沒有回答。
“我問過那些和你上過床的人，他們說你從來都只是他□□，但并沒有接吻。你不是說你喜歡我嗎？那我能親你嗎？”沈默加重手上的力氣，但還是感覺到懷中人的身體正在尴尬的僵硬着。
等了很久都沒有等到回答，沈默只好尴尬的放開手。
輕輕說道：“去洗澡睡覺吧，明天還要上班呢”
“嗯”
沈默摸黑去把電閘打上去，他搞不懂為什麽顧天野要把燈關了？他不希望沈默看到他示弱的樣子嗎？
看着顧天野進了房間，沈默在走廊上獨自抽煙，他覺察到他和顧天野之間的問題，遠比他想象的還要複雜。
他有點喜歡顧天野了，這并沒有什麽不敢承認了。對沈默來說，顧天野的确是他所有交往對象中最特別的，他很想繼續深入了解這個人，但顧天野似乎把兩人的關系定義在了一個奇怪的範圍裏，如果是被包養的關系，顧天野居然拒絕和他上床。如果是交往中的戀人，每當他想表現出一點親昵的動作，顧天野就會下意識的拒絕。
這小子不會是柏拉圖戀愛的支持者吧？
沈默有些頭疼，同時又有點躍躍欲試的興奮。
這種興奮既來自顧天野，也來自他的新工作。
沈默在新超市的開門紅做得很漂亮，他深入調查了周圍居民的消費習慣和消費偏好，把超市的物品種類以及展示方式都做了很大的調整，同時又做了相當的促銷活動打名氣，以及和好幾個供應商談好折價供貨，于是名聲和客流又漸漸回來了。
但同時他也付出了不小的代價，促銷活動以及供應商那邊都要花很多錢打點和造勢。相當于現在在花錢買吆喝，但這吆喝的成果能不能帶來利潤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但員工和老板都很樂意看到這樣的變化，改變總比束手無策要好。
當沈默終于看完最後一筆賬單的時候已經是半夜12點了。想想最近他一直早出晚歸，都沒怎麽和顧天野好好說上幾句話，望着中關村大馬路依然川流不息的車流，沈默突然很想念顧天野。
下班、關燈、回家，在把車倒出地下車庫的時候。
車窗上突粘上了一些些白點。
沈默驚喜的開門下車，擡頭仰望，天空中降落下了片片瓊玉。
今年北京的第一場雪。
他很喜歡下雪，以前下雪的時候沈岩總會拉着他到院子裏堆雪人，沈風和蘇婷就在一旁看着他倆，一臉笑意。
雖然是假的，但那個時候的開心卻是真的。
沈默眼角有點熱，想這些做什麽呢，白白讓自己難過罷了。
就在他準備開車走的時候。
今年北京的第一場雪。
他很喜歡下雪，以前下雪的時候沈岩總會拉着他到院子裏堆雪人，沈風和蘇婷就在一旁看着他倆，一臉笑意。
雖然是假的，但那個時候的開心卻是真的。
沈默眼角有點熱，想這些做什麽呢，白白讓自己難過罷了。
就在他準備開車走的時候。
隐約看到路的盡頭有一個熟悉的身影，在點點飄雪中若隐若現。沈默推開車門，人影先是怔了一會兒，然後以極其歡快的姿勢朝他奔過來。
北京的初雪中，從遠方奔向沈默的小小身影越來越清晰。顧天野氣喘籲籲停在沈默面前，大冬天的，額頭上卻滿是細細的汗。
顧天野擡起頭，對沈默微微一笑，眉眼燦若星辰，仿佛黑夜中毫無預兆突然綻放的煙火。
沈默感覺心被瞬間擊中，什麽都沒有了，周圍的雪花、路上奔馳的汽車，冬天的寒冷和風，世界仿佛就只剩下這個笑容。
就在這個微笑的瞬間，沈默無比清楚的接受了這個事實。
他這輩子完了。
他這輩子栽這個人手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