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易相
時十月底，秋風乍起，王胖子登基月餘每日上朝，然不服者衆多，刁難者屢見不鮮，這一日趙高李斯雙雙觐見，見李斯曰：“臣自從龍祖登基殚精竭慮，小疾大病終是不曾斷，今二世為帝本該竭力輔之，然老夫年事已高，縱有萬般能力亦不能施展，身居高位不能為皇帝分憂乃臣之大罪，肯請陛下恩準老夫告老。“說完還很恭敬的給王胖子下跪。王胖子有些奇怪的看了兩人一眼，沉吟道：“李丞相為國操勞實乃國之棟梁，如今棄朕而去，可是朕德行有虧怠慢良臣呼？”
李斯再拜，也不多話苦澀道：“請陛下恩準。”倒是一旁的趙高出列拜見道：“陛下有所不知，李丞相多年前便患有背疾，伏于案而不能下彎，其曾有二子，大兒死于天夭，次子亡與他人迫害，不日前老來得子欣喜不已，欲享天倫之樂，所以來此告老還鄉，望陛下開恩。”
王胖子點點頭表示能理解：“唉……準之，李相此去倒是享福奈何國事紛多，棟梁一失這朝堂其不又是一團亂麻。”
李斯與趙高對視一眼，高聲道：“臣倒是有一人選，可為陛下分憂。”王胖子心中暗笑，你們這是來給朕唱雙簧呢，鬼都知道你是來給趙高演戲的，莫不是趙高已經急不可耐要篡權了，看樣子李斯定有些把柄落在了趙高的手裏，被迫要交出手中大權啊，這是一個不好的苗頭。
王胖子明知故問驚訝道：“哦？說來與朕聽聽，是何等的良才可為朕分憂。”
李斯道：“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王胖子假裝愣了一愣，看着一直咳嗽表示自己存在的趙高說道：“莫不是指趙愛卿。”趙高聞言大點其頭，一臉就是我啊，就是我啊的欠扁表情笑着擺手謙虛道：“不敢不敢，與李相相比，小人是螢火比之皓月，李相謬贊了嘿嘿。”王胖子順杆往上道：“唉，趙愛卿太過謙虛，雖然比不上李相大才，還是可堪一用的，只是這易相之事幹系頗大，朕豈能一言定之，待明日上朝商議吧。”
趙高想都沒想笑着道：“臣幸不辱命，必當做好宰相……額……”話一出口才發現不對，心下吐出一口老血，這胖子怎麽不按套路出牌，不是要加封我為宰相嘛，這會兒又變再議了，小皇帝你在坑隊友知道嗎？看着李斯抽搐的面色，也不知道怎麽接話，就那樣杵在哪邊發懵。
王胖子心中暗笑，你大爺的給我玩套路是吧，真當本爺是木偶嘛，想幹嘛就幹嘛，哈哈一笑道：“哦，趙愛卿志向不錯，不過還是那句話，說到底朕剛繼位人心不齊，滿朝文武輕之，趙大人的能力朕是知道的，對趙大人為相也沒有異議，怕只怕文武百官不許，落得個剛愎自用的昏君名聲，此事還需三思，容朕想想，倘若無它事，你們先行便退下吧，若有決定再傳不遲。”
“這……”趙高不樂意了，李斯拉了拉趙高的手兩人才跪拜退去。等兩人走遠，王胖子哈哈一笑來到了偏殿，偏殿公孫輸正與紅袖兩人對坐着，矮幾上溫了一壺茶，按王胖子的要求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沒加，就拿着新鮮的茶葉泡着，公孫輸對此頗感興趣，正在與自己的妹子讨教呢。
紅袖對着門口而坐，王胖子一來便看到了，高興得将王胖子領入茶室，動作優雅的給王胖子泡了一杯茶水，王胖子笑着接過，嘗了一口對公孫輸道：“紅袖越來越厲害了，昨個與她一講泡新茶的流程，今日已融會貫通，泡的有模有樣，茶好，人更好。”這話對着公孫輸說的，公孫輸飲了一口茶聽聞胖子大贊其妹自然也是高興回道：“吾妹自小便有七竅玲珑心思，學什麽都比我快，小時候爹爹還常可惜她身為女子不能将家族托付于她，搞的我這個哥哥甚為狼狽。”
“哥哥……莫要亂說，公子才是大才，那炒茶之法我已教天香妹妹去辦，今日一批新茶，一來為讓公子指正，二來也是讓紅袖練練這泡茶之道。”紅袖紅着臉羞道。
“不錯不錯，天香丫頭對吃喝總有獨到的見解，讓她去弄吧省的每日跟在你後面一張臉板得好像人人都欠她錢似的。”
紅袖撲哧一笑：“哪有公子這麽背後編排人的，宮裏規矩自然不能随便，我怕那丫頭年紀小不懂事，惹的公子難做所以告誡了幾句，小丫頭聽的進去才這般模樣嘛。“
王胖子将茶喝盡：“我說呢，原來是你教的，怕什麽，萬事有朕頂着，就是天塌下來是先砸到高個子不是。“
“陛下初登大寶已有月餘，感覺如何？“公孫輸也飲盡，紅袖為兩人添茶水，笑着不說話，而是仔細聆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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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朕要說無聊你會不會罵我呢，滿朝文武上朝便是奏些細碎之事，萬事都要朕這皇帝點頭才敢大膽施行，說句不好聽的話養這些人不如養些雞鴨，來年還能給你下個蛋什麽，皆是些屍位素餐之輩。“
“集權于一身才能執掌乾坤，這有何不妥？“倒是這位大舅哥有些不理解了，王胖子又是一笑回答：”人力有限，怎麽能做到事事巨細事必躬親，這樣當皇帝跟當奴隸有何區別，早晚得累死。“
“豈非昏君之道。“
“不然，只求抓住要點，朕聽聞打蛇拿七寸，便是此理，萬事抓取重點才能把握走向，旁枝末節自有下人為之奔走，事事操心豈不心力交瘁。“
“那下人不行政令欺上瞞下則何如？“
“唉……水至清則無魚，若無名利怎叫人趨之若鹜，眼光放大點，朕在意的整個江山社稷，不是一關一城。“
“陛下英明，輸，拜服。“王胖子裝逼結束連忙将人扶起道：”公孫兄胸藏萬卷，若朕理順朝堂必有你一展抱負之時，你我還得靜待時機啊。“
“陛下隆恩，輸感激涕零。“
“嗨，別虛了，都是自家人，說話這麽累幹嘛，來來來，幫朕拿拿主意，剛剛李斯和趙高來見朕……“王胖子将正廳之見聞一一訴說給公孫輸聽不漏片語，公孫輸聽後反而大搖其頭說胖子做的不對。王胖子問為啥，公孫輸一五一十說道：”陛下應該答應趙高其求，一來示弱與敵減少趙高老賊之戒心，二來趙高既然敢來求必有所持，若不出所料李丞相必有把柄落入他手，而如今陛下否絕，怕會使其起疑，不消幾日陛下身邊遍是其眼線，當之如何？“
“對啊，是朕考慮不周了！“王胖子一拍腦袋露出懊悔之色，公孫輸寬慰道：”好在陛下沒有直面拒之，事情還有周旋的餘地，明日發诏如他所願便可，如今大敵非是趙高，而是公子扶蘇代表的軍方，扶蘇公子威望頗巨，若其不顧兵符擎制登高反秦帶兵入鹹陽，十萬大軍兵臨城下則萬事休矣。“
看着王胖子露着思索的表情公孫輸又道：“如今可使驅狼吞虎之計，陛下明面下旨封趙高為相，暗地傳他口谕就說陛下年少衆臣不服，封其為相乃是力排衆議陛下一意孤行之意，然則許其大權糾察官吏，趙高為人殘暴又貪婪成性必會借此排除異己，接過陛下屠刀落得個奸佞之名，然後……“王胖子心頭大震，古代人都這麽毒嘛，好一招借刀殺人，果然書讀的越多人越壞啊，此時倒是暗自慶幸還好我三流大學畢業的。
“如此，公孫兄煩勞捉筆了。“
“不敢，甘為陛下服勞。“
另一頭，趙高剛出得宮門五官都扭曲起來，心道好個小皇帝，雜家費勁心機保你登上九五之尊，倒頭來沒有一絲好處，這事情可以不提，關鍵連雜家的話也敢不聽了？心下懷疑這位小皇帝有些脫離掌控了，要不要将其……随即想到小皇帝還沒有當面拒絕只是回答要考慮考慮，看來這位小皇帝也不傻嘛，得長些心眼，明日砸些錢財把內宮的細作培養起來，有個風吹草動也好心下有數。
見李斯在一旁不說話于是整頓了一下表情客氣道：“哈哈，李老丞相能得陛下準老，實在可喜可賀啊。“
聰明人是不需要多言的，李斯尴尬一笑回道：“在下已是布衣，只求家人團圓，望趙公成全。“
“哎喲喲，這說的哪裏話，好似雜家擄去了李相一家子已作威脅似的，放心吧，只要陛下升我為相，李家老小必然不缺一根毫毛。“
“但願如此，民告罪！“李斯苦澀一禮心事滿懷的跳上馬車走了，只留下臉上露着似笑非笑表情的趙高在宮門前放聲大笑。
次日，在家中發了一天脾氣的趙高突然見到公孫輸登門，現在誰不知道公孫輸是皇帝身邊的大紅人，自然趙高也是笑臉相迎，見這位瘦弱書生給自己帶來了好消息後更是笑得合不攏嘴，好酒好菜擺了一桌，還叫了一群妓女獻藝助興，期間推杯換盞好不熱鬧，公孫輸在酒席間為小皇帝說了許多好話，又贊美了趙高的才能與品德，馬屁拍得趙高大喊得遇知己，最後隐晦得透露皇帝為難之處，讓趙高大是感激當然也少不得對朝堂文武們的痛罵，公孫輸見計成便起身告辭，臨走時興高采烈的趙高還送了兩匹玉馬，珠寶若幹美姬一名倒又讓王胖子羨慕嫉妒恨了十秒，為啥是十秒？因為紅袖的天魔解體大法極是厲害，按照紅袖的說法，哥哥為公孫家開枝散葉，嫂嫂越多越好，至于王胖子嘛，哼哼！王胖子直呼上天不公，人與人之間的差距咋就這麽大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