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佳婿

——

耳畔是傅湛淺緩灼熱的呼吸,撓得臉頰癢癢的。

沈妩傻傻看着自己握着魚竿的手,眸中滿是無措。見那雙大手覆在她的手背上,一時更是心緒紊亂,不知該如何作答。說實話,她一點兒都不喜歡他的霸道,甚至可以說是讨厭他的強勢——分明幾天前還冷冰冰的喚她“沈六姑娘”,眼下卻親密的擁着她,一口一個“阿眠”。

沈妩沒有說話。

傅湛卻是摩挲着她的青蔥纖指,似在把玩。小姑娘的指甲瑩潤飽滿,透着淡淡的粉色,尤為好看。他彎了彎唇道:“你看,你沒有想好送給誰,眼下本王低聲下氣問你讨了,你為什麽就不肯呢?”

沈妩可一點兒都看不出他的低聲下氣體現在什麽地方。

而且,姑娘家的荷包本來就是極為重要的物什。憑什麽他想要,她就要給他?而現下她不肯給,倒成了她的錯了。

傅湛忍不住咬了一口她白|嫩的臉頰,引得懷裏的小姑娘身子一顫,差點叫出聲。沈妩真是怕極了他這副登徒子的樣子,忙道:“你別這樣……”

傅湛笑了,一字一句道:“方才是誰氣惱的直呼本王名諱?”

沈妩覺得傅湛不僅強勢,而且愛計較。

方才不是因為他突然出現将她吓到了嗎?沈妩咬了咬唇,心裏已經暗罵傅湛好幾遍了。哪知傅湛卻是将下巴擱到她的肩頭,握着魚竿的手也緊了緊,語氣溫和似是商量道:“要不這樣,若是半刻鐘內釣上來一條魚,你就把荷包送還給我。”

沈妩覺得,傅湛的語氣根本就沒有商量的餘地。

哪知傅湛又道:“倘若你不答應,那本王不介意再救你一次,到時候咱們渾身濕透抱在一起,你……”

“傅湛!”沈妩忍不住喝了一聲,然後深吸一口氣妥協道,“……我答應還不成嗎?”

這語氣還頗有幾分撒嬌的意味。

其實她心裏知道傅湛不會這麽無恥,可這會兒這般威脅她,也算是相當的卑鄙無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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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沈妩應了,傅湛眉眼舒緩,只道現在的小姑娘真是吃硬不吃軟。可他明知硬的有效,卻也不敢太過強迫她。她自己倒是沒心沒肺,連他的死活也不顧,卻不見得旁人也同她一樣。只不過,就這麽安安靜靜的抱上半刻鐘,這趟明遠山莊的守株待兔也算是不虛此行。

傅湛幹脆閉上了眼睛,安靜的靠在沈妩的肩頭小憩。

沈妩卻是萬分警惕,害怕傅湛對她毛手毛腳。可偏偏今日傅湛倒是沒有做出唐突之舉,可饒是單單這般擁着她,也令沈妩不敢亂動,更加不敢大聲喘息,只雙眸一眨不眨看着手裏的魚竿和碧波粼粼蕩着漣漪的湖面。

半刻鐘就想釣上一條魚,這傅湛也太自負了吧。

而且,魚竿在她的手上,只要她動動手腳,哪裏會釣上來什麽魚啊?沈妩彎了彎唇,努力忽略傅湛的存在,可是耳畔傅湛的呼吸卻是越來越灼熱,沈妩察覺到有些異樣,耳根子和臉頰都是火辣辣的,跟燒起來似的。

他倆這般,若是被人瞧了去……

“你放心,這兒只有我們兩人。”傅湛早就看穿了她的顧慮。

沈妩又羞又惱。

對于傅湛,她可是一點兒辦法都沒有。這會兒她也不說話,只瞧着湖面,努力平靜心情。

只不過擱在沈妩肩頭享受軟玉溫香的傅湛心情卻是大不一樣。他雙眸含笑,覺得這小姑娘真是傻得可愛。他身為王爺,府中并無妻室,樣貌上乘,品行端正,成親之後也會對她疼寵有加,可她為何偏偏不領他的情,多次拒絕他?起初他只道是小姑娘害羞,而自己的舉止太過唐突,可眼下,她分明對自己并不是半點情義都沒有。

她是動心的。他看得很清楚。

傅湛瞧着小姑娘白皙的臉頰,嫩生生的,紅撲撲的,膚若凝脂,豔若桃李。小巧瑩潤的耳垂更是精致可愛。他又去看她的眼睫,撲閃撲閃像兩把小扇子。見她模樣認真的盯着湖面,神情專注,可這身子卻是緊張的不得了。

他唇角翹了翹,眼睫稍稍一垂。

小姑娘今日穿着一身淺碧色滾雪細紗齊胸瑞錦襦裙襦裙。從他的位置可以看到領口微微敞開着,露出杏色繡海棠花絲制抹胸,小姑娘的酥胸已呈現相當可觀的形狀,像揣着兩個鼓鼓的小包子。

皆道是“情人眼裏出西施”,眼下傅湛才真正明白這句話。

——無論怎麽瞧,她的身上每一處都是好的。

傅湛感受着她的緊張,覆着她手背的手緊了緊,似是随意聊道:“等以後成親了,咱們也這樣釣魚,你說好不好?”

誰要和他成親!沈妩心裏暗暗啐了一口。

正惱着,卻發覺持着的魚竿動了動。沈妩一愣,沒想到這麽快就有魚兒上鈎了,卻見傅湛已經握住她的手,将那魚竿提了起來。

沈妩瞧着吃着魚鈎的金色大鯉魚,心道:她釣了這麽久,還沒釣到這般大的。

魚兒“噗通”一聲落在了木桶裏。

傅湛松了手,領着沈妩去木桶旁看魚。沈妩瞧着桶中兩條鯉魚,一大一小,雖然被困在這小小的木桶裏,卻相處的十分和諧。沈妩尚未擡頭,卻聽得傅湛道,“明日未時,我在一品居等你,若你不便親自來,就讓你的丫鬟送來。”

沈妩一時沒話說。

不過她也沒有想到這麽快就能釣上魚來。

傅湛又道:“若是你想見我,親自來最好。”

沈妩擡頭狠狠瞪了他一眼,想得美!

傅湛被她這副氣鼓鼓的樣子逗樂了,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含笑嘆息道:“平日多吃點飯,瞧瞧,渾身上下一點兒肉都沒有。”

沈妩覺得傅湛太過愛管閑事,因為這不是他頭一回嫌棄自己身上沒肉了。可是她覺得姑娘家瘦一些才好看。傅湛此刻雖是這麽說,可若是等她變胖了,估計又該嫌棄了。她不接話,只催促他快些離開這裏。

今日傅湛占了便宜,自是心裏知足,也沒再怎麽欺負他。畢竟小姑娘臉皮薄,他該循序漸進。

瞧着傅湛走了,沈妩才松了一口氣。少頃,方才消失不見的立夏急匆匆走來。立夏打量一番,瞧着自家姑娘安然無恙,可心裏到底是明白了幾分,便如實道:“方才祁王身邊的侍從将奴婢引開,所以……姑娘沒事兒吧?”那日翠珍軒就讓她吓了一大跳,而今日又這般過分。這祁王又是個陰魂不散的,委實有些難纏。

沈妩自然知道傅湛的能耐,。

別說今日身邊只有立夏一個丫鬟,就算四個丫鬟都在,估摸着他也有法子引開。沈妩道了一聲“沒事”,可又想着傅湛的話,便若無其事拿起魚竿,對着立夏道:“明日你替我去一品居送一樣東西,切記別讓其他人瞧見。”

未出閣的姑娘私下送荷包給陌生男子,本是于理不合,可她知道若自己不這麽做,估計傅湛一直會纏着她。一想到傅湛的毛手毛腳,沈妩就覺得渾身發顫。

等過了年她就十四了,到時候爹娘肯定會開始替她留意親事,若是到了那會兒傅湛還不死心,估計就麻煩了。

沈妩正煩惱着,卻聽立夏驚訝了一聲,問道:“姑娘,你的耳墜子呢?”

耳墜子?沈妩下意識摸了摸耳垂,發現左邊的紅寶石耳墜子沒了。想着方才傅湛一直抵在她的左肩,定是他順手牽羊拿去了。若說之前她尚且心存愧疚,那麽此刻哪裏還有什麽愧疚之言,她淡淡道:“大抵是不小心丢了,不用找了。”

說着,沈妩便将另一只耳墜子摘了下來讓立夏收好。

在明遠山莊用了午飯之後,沈妩又跟着自家二舅舅釣了一下午的魚。至于溫月蓁,她畢竟是客,韓明淵看在自家外甥女的份上送了一幅畫作為薄禮。溫月蓁知道韓明淵的畫價值千金,她雖然心中激動,可到底不是沒見過世面之人,遂含笑收下,對着韓明淵亦是溫婉有禮。

這副淡然之色,瞧着比晏城那些自小就學習禮儀的世家女也不遑多讓。

可習畫之人最善于捕捉表情。韓明淵見這位溫姑娘雖然端莊有禮,可這雙眼睛裏含着的笑意卻是不大真切。他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外甥女,也不知以她單純的性子有沒有看出這位溫姑娘的不妥。只是今日他這外甥女有些心不在焉,韓明淵便讓她早些回去。

兩人上了馬車,溫月蓁手上拿着韓明淵的畫,細細摩挲畫軸,有些愛不釋手。

溫月蓁想:想着若是她能入了韓先生的門下,這晏城之人自然也不會看不起她。

她側過頭看了一眼沈妩。這次老祖宗讓沈妩照看自己,今日還帶她來了莊子,若是她說出心裏的想法,多半也會應承。而方才韓先生對沈妩這位外甥女偏疼的緊,只要沈妩開口,想來韓先生也不會拒絕。

如此,溫月蓁便說出了心裏話。

沈妩本就心煩意亂,今日帶溫月蓁來也不過是看在老祖宗的面子,可這會兒見溫月蓁得寸進尺,沈妩便蹙了蹙眉,神色淡淡道:“我二舅舅說過,除我之外不會在收任何弟子,這事恐怕要讓蓁表姐失望了。”

見沈妩想也沒想就拒絕了,溫月蓁一時臉色極不好看。

她擡頭打量着沈妩,見她今日心情不大好,可此刻毫不留情的拒絕,卻是有些過分。想來是沈妩怕自己入了韓先生門下蓋過她的名頭。畢竟她自小學習琴棋書畫,學起畫來自是比沈妩要快得多。

到時候她這個晚入門的反倒蓋過了她,以沈妩這般的天之驕女如何能忍?

溫月蓁決口不提。她靜靜垂眸,想起方才溫潤矜貴的白袍男子,她借着賞花之由四處轉了轉,才從那青衣小童的口中得知——那位竟然是祁王傅湛。

這讓她有些怔住。

她來晏城之前,就了解了晏城的事情,對于這位祁王可是知之甚詳,如今卻不料會在這裏遇上。祁王生得俊美,氣質金矜貴,如此芝蘭玉樹,只消一眼,便讓她有些心跳如鼓。可她知以祁王這般豐神俊朗又身份尊貴的男子,恐怕早就見慣了姑娘家愛慕的眼神。

所以她才看了一眼之後就故作鎮定的垂眸不看。

這般,興許祁王會發現她的與衆不同。

雖然最後祁王并未看自己,可也沒有看身側的沈妩,就說明這祁王不是一個貪圖美色之人。如此與衆不同又身份尊貴的男子,她會動心也極為正常。可她明白,以祁王的身份,怎麽可能讓一個寄人籬下之人當他的王妃?可是她溫月蓁也不甘心當一個妾室,如此一來,她更是要努力了。

今日沈妩不願幫她,那她自然也不會熱臉貼冷屁|股。

一路無言,兩人回了定國公府。

·

連着好幾日,溫月蓁再也沒有來過沈妩的明瀾小築。

只不過每次去存善居的時候,溫月蓁總是早早的坐在了老太太的身邊。

溫月蓁畢竟是個寄人籬下的孤女,衆人都是看在老太太的面兒上才喚她一聲“溫姑娘”,心裏大多是瞧不起她的。可偏偏這溫月蓁懂得為人處事,只要沈妩他們一來,她就乖乖站在老太太貼身丫鬟如意的身邊一聲不吭。

這溫月蓁的确是個會做人的。

沒來定國公府幾日,便博得了她大伯母蔣氏的喜歡。蔣氏是定國公府的主母,眼下這般喜歡溫月蓁,那麽這溫月蓁的位置自然也相對應的擡了一截,至少下人們不會因為她是遠房的表姑娘而苛待她。

只是溫月蓁在人前對沈妩客客氣氣,可定國公府個個都是明眼人,知道這幾日溫姑娘沒有去六姑娘的明瀾小築,而是經常去四姑娘的尋梅軒和五姑娘的踏雪居,可見這位溫姑娘同六姑娘的關系不大好。只不過這位溫姑娘生得性子溫婉,待府中的下人也是客客氣氣的,又怎麽可能惹到六姑娘?

這六姑娘可是老祖宗的心尖尖兒上的寶貝疙瘩。

之前老祖宗可是親口說過——以後這定國公府,就許六姑娘橫着走。眼下這位溫姑娘來了,日日往存善居跑得勤,興許六姑娘是擔心溫姑娘搶了老祖宗的寵愛,這才心生不滿,所以才惱了矛盾。

畢竟這位溫姑娘是個會做人的,不可能一來這定國公府,就傻到得罪六姑娘這個小祖宗。

聽到這些,谷雨可是氣壞了。

枉她之前還以為這位溫姑娘是個溫婉可人的,卻不料害得她家姑娘弄出這般的名頭。不知道的人還真的以為是姑娘被嬌縱慣了,欺負剛來府中的表姑娘。

只不過這些話沈妩并未放在心上。

那溫月蓁自己要裝小白花,也就由她去,只要別鬧出什麽事端便是。畢竟她的大伯和大伯母都是明眼人,若這溫月蓁真的鬧出事情,恐怕也不會心軟。畢竟這定國公府最容不得那些個腌臜事。

至于老祖宗那邊,她更是不用擔心了——老祖宗最疼愛的是她,若是因為這溫月蓁連着幾日噓寒問暖,便取代了自己在老祖宗心裏的位置,那也太小瞧老祖宗了,也太小看她了。

她這位祖母可是精得很,溫月蓁這點道行在她面前可是不夠用的。

所以沈妩這日子還是照常過,絲毫沒有受到影響。

也不知是怎麽回事,老太太也聽到了一些風聲。

沈妩請安之後,老太太便特意留她一人。老太太心疼這個孫女,自然是怕她多想。哪知沈妩聽了之後,只沖着老太太笑了笑,一雙好看的桃花眼水亮亮的像是能沁出水來。

沈妩坐在老太太的身側,抱着老太太的胳膊道:“蓁表姐是姨婆托付給老祖宗的,老祖宗自然有責任,難得蓁表姐這般伺候老祖宗,孫女開心還來不及,又怎麽會生氣呢?”末了又嬌氣的撅了撅嘴,“難不成孫女在老祖宗的眼裏就這般小家子氣嗎?”

瞧瞧,竟然還責怪起她來了?老太太一臉笑意,看着孫女俏生生的小臉,可是越看越歡喜,忙道:“是我老婆子糊塗了,咱們阿眠可是大度之人。”

這孫女雖然自小被嬌寵,可到底沒有養成什麽嬌縱的性子。說孫女不待見蓁姐兒,她老婆子可是頭一個不信。這寶貝孫女眼睛晶晶亮的,待人坦誠,這副大大咧咧的性子,她還擔心日後會吃虧呢。

沈妩抱着老太太的手臂,繼續道:“可是,老祖宗若是真喜歡蓁表姐超過了孫女,孫女心裏也是會吃味的,所以老祖宗要答應孫女,最疼孫女才行。。”

這番話說得孩子氣,可偏偏哄得老太太相當歡喜。

有老太太親自出馬,這定國公府誰還敢亂嚼舌根?一時關于六姑娘脾氣嬌縱之事無人敢提,連帶着這位溫姑娘也沒人敢議論。

而明日是康王府老王妃七十大壽。

老太太與這老王妃的交情不錯,而且兩家也時常往來,加之近些年康王府在晏城貴族圏的地位也是節節高升,自然是多走動走動才好。老王妃喜歡熱鬧,老太太便想着将兩個嫡孫女帶上,又斟酌了一番,順道捎上了溫月蓁。

眼下康王府門庭若市,明日前去祝壽的人家自是極多。她便尋思着讓這蓁姐兒露露臉,畢竟以蓁姐兒的容貌氣度,不會輸給晏城的世家女。

沈妩是康王府的常客,只不過自打玉璇郡主有了玉茗山莊之後,一些聚會都到莊子裏去,這康王府去得次數也少了。只是康王府離定國公府不過隔着兩條街,小時候她可是經常去串門,這次陪着老太太一道去,自是相當的樂意。

至于溫月蓁,沈妩自然明白老太太的心思。

·

知道明日女兒要去康王府,韓氏則是有些想法,在榻上對自家夫君亦是敷衍了一些。沈仲欽雖然不滿,卻知妻子肯定有心事,便幹脆摟着妻子說會兒話。

韓氏這才将心裏想的說了出來。

這霍承修是個極好的女婿人選,自小便品性不錯,更重要的是護得住女兒。而且康王府也是權貴世家,讓女兒嫁入這般的人家,是一點兒都不吃虧的。

聽了韓氏的話,沈仲欽也點了點頭,道了一句:“康王府那位,的确不錯。”他自己碌碌無為,卻希望女婿是個有前途的,這樣女兒嫁過去也體面。不過體面歸體面,最重要的還是要對女兒好。可若是能兩全其美,當然是最好的。

夫妻倆意見一致,韓氏的眉眼也舒展了開來。

見妻子開心了,沈仲欽也心中歡喜。他瞧着妻子眉眼柔媚,頓時重整旗鼓,一個側身就壓了上去,便是“風緊嫩柳豈勝擺,春深錦箨疊次抽”,又道“顧不得鬓亂釵橫,紅绫被翻波滾浪”。

一時這芙蓉帳,鴛鴦錦,堪堪一派好春|光。

·

次日沈妩坐在妝奁前裝扮,準備去存善居同老太太一道出門,卻見韓氏早早來了。

沈妩還以為自家娘親是來叮囑她要端出一派淑女風範,卻見娘親從妝奁裏選出一對最好看的赤金纏珍珠墜子,又在她的髻上戴上精致的镂空蘭花珠釵,還吩咐谷雨将前幾日錦繡坊剛送來的那件芙蓉色疊紗粉霞襦裙拿過來。

沈妩有些詫異。

因她自小樣貌生得出挑,她娘親雖然愛拾掇她,卻也不會将她打扮得太過耀眼,今日委實有些奇怪,而且還是一大早就過來替她精心裝扮。

沈妩抿了抿唇,她擡眼看着鏡中自己的臉頰,心裏頭想了許久,才恍然大悟:娘莫不是中意霍将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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