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啊?”

孟越被這人不分場合的戲弄羞紅了臉,看着面前的男人,和曲平青有幾分相似,輪廓處棱角滄桑又不失威凜,正一瞬不瞬打量過來,他趕緊禮貌叫道:“叔叔好。”

曲單國倒是對孟越沒什麽表示,随意點點頭,不鹹不淡問了幾句,就沒再說話。

晚間曲平青替老爺子請了個護工,等人休息了他才帶着小家夥離開,到家時周姨兩口子已經睡下,只有夜燈掌明。

孟越白天和同學燒烤,下午回家又來了一場體力活,早在車上眼皮子就開始打架,累得扛不住去見周公,曲平青抱着人上樓,輕放在床上,躺下睡覺前掏出手機打開一看,頓了一下。

上面顯示有一個未接來電,是他安插的暗線打來的,至于是誰身邊……

替孟越搭好薄被,走到陽臺,回電。

“什麽事?”

“老板,嚴楓那邊有動靜了。”

嚴楓算個人物,卻算不上大人物,父母都在政府當官,是個妥妥的官二代,官場商場春風得意,貴在交友圈子比較廣泛,什麽人都敢結交,譬如衛淩,譬如沈淄。

嚴楓與沈淄還是有些緣分的,高中恰好同校,因為班級籃球賽相識,後來因為交際重疊,私下約出來打過幾場,一來二去的漸漸熟悉,列在朋友裏也還排得上號。上大學後聯系少了,反而到了社會這一層交集頗深。

沈淄跌進賭場,嚴楓實在功不可沒,只不過嚴楓從小就極為小心自律,能做到潔身自好,沈淄就不一樣了。就好像從來沒有玩游戲的小孩碰到游戲突然愛不釋手,就連嚴楓自己也沒想到,沈淄能在淤泥裏深陷,爬不上來,洗不幹淨。

當然沈淄一身污水是濺不到嚴楓身上的,頂多當個旁觀者,或者站邊牽個引子。

在得知沈淄關禁閉足不出戶時,嚴楓心裏有些觸動,他負責把人拉進去,卻沒做到把人拉出來,也不知道沈淄的下場對他來說是個什麽結果,到底是愧疚多一些,還是看好戲的姿态多一些。

撥弄情緒的弦上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所以在衛淩的接風宴上見到只見過一面的孟越,才會表現出似有若無的敵意,哪怕面對身份懸殊的曲平青,同樣面不改色,也會在沈淄被放出來時第一時間,想到約出來見個面,問個底。

“怎麽樣,手還癢不癢?”嚴楓問道,對面的人萎靡不少,他自然能想到這一月經歷了怎樣的心力交瘁。

沈淄在這件事上沒有想過該去怪嚴楓或者誰,他被關了一個月,每天都在家裏悶着,戒賭和戒毒一樣,剛開始不碰不摸就會發狂,想在手機上過瘾,只是在賭場玩過大的,手裏這些小東西小游戲激不起浪也入不了眼。那時候他被背上的鞭痕折磨,整日趴在床上很少動彈,何況沈代軍凍結了他所有資金卡,手機都很少讓他碰,專門找人監督他。

腦子沒日沒夜的昏沉,他也沒臉再煩那些朋友,一沒場子二沒錢,熬過前面那段時間,那種心癢癢的感覺就都淡下來了,偶爾也會以不同角度對着鏡子審視自己,正義的價值感沖突上來,把自己從爛皮囊看透到骨子裏。

“不癢了,戒了。”

輕描淡寫一句話,卻仍然帶了些戾氣,是不是真的戒了還是只有他自己知道,嚴楓沒再打聽,眉開眼笑:“那就好。”

沈淄瞥了眼不遠處:“你找我有什麽事?”沈代軍不放心他單獨出來,派了兩個人跟着,正不錯眼地盯着這邊。

嚴楓默了默,不确定該不該說,沈淄的模樣很不耐煩,話到嘴邊他索性試探一二:“你那小未婚夫呢?”

沈淄皺眉:“你說孟越?”

自上次把人送出去,他們就沒有見過面:“不知道,我和他沒那層關系了,他不是我未婚夫。”

嚴楓一頓:“難怪,前些日子我看見他和曲氏的老板舉止親密,形同戀人,被人抱在懷裏甜膩得很,我還以為你出了事,他就背着你……”

曲氏的老板,不就是曲平青嗎。

聽到這裏沈淄驀地有些不甘心,當初他把孟越送到曲平青身邊,以為能睡個踏實覺,費了那麽大精力壓下的蹤跡結果在人送出去一個月不到就被掀開得天翻地覆,現在人也沒了,早知道會暴露,還不如當初玩一玩,想着那水嫩的小臉兒,嘗個滋味也好。

嚴楓沒繼續說下去,沈淄也知道他什麽意思,哼了一聲:“沒事我先走了,家裏的老頭子現在不相信我。”

嚴楓盯着他笑了一下,眼角的淚痣活隐活現。

沈淄無暇欣賞,不過多停留,起身離開。

他只知道沈代軍派人明目張膽跟着,卻至始至終沒察覺另一頭的暗處,一個人拿出手機飛快打了個電話。

自上次盯上嚴楓這個人,曲平青就沒打算罷手,所以當聽見嚴楓有了動靜,他一點也不意外。

意外的是,他竟然和沈淄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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