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貓吃魚?
猶豫了半晌,王道姝将手負在身後,略略踱了幾步,驕矜地點點頭,“那好吧,看在它們這麽可愛的份上,我就勉強養一只最好看的!!”
崔茲白死乞白賴的磨了許久,終于讨到了一只小奶貓,歡喜的恨不得跳起來。
王青繁斜眼看着她倆挑選,心裏是萬分嫌棄,太子送的東西能是什麽好的?
王道姝選了一只後還覺得不夠,咬着手指想了半天,撺掇着王青繁和王聖予也要一只,她說的理直氣壯:“這樣就可以讓它們在一起玩啦,分開多傷心呀。”
說完後,她就直勾勾的看着王青繁,把她看到沒辦法了。而王聖予本就有點喜歡,只是不太好意思說,見崔介衡不反對,便也歡歡喜喜的挑了一只最瘦弱的。
王道姝擡頭看向崔介衡,問道:“赤熊哥哥,你怎麽在這裏呀?”崔介衡已有九歲,崔育對他管束極嚴,課業愈發繁重,這個時間他應該正在上課才對。
崔介衡往她頭上插了一支杏花,回道:“蕭師傅今日臨時告假了,所以我這會不用上課。”
王道姝疑惑的看着他,給太子上課的又不止東宮三師、三少,他們中有人告假了,難道就沒有別人頂上?
她的小臉上寫滿了“我不相信”,崔介衡輕笑一聲,“本來阿耶說下午親自給我上課的,不過平盧節度使今日回京,便沒空理我了。”
平盧在哪兒王道姝也不知道,便幹巴巴的應了一聲:“哦。”
崔介衡又手癢的揉了揉王道姝細軟的發絲,牽着她站了起來,“走吧,我們去長信宮。”
幾人一面往長信宮緩步走着,一面禍害道路上的花草。
王道姝先折了幾支嬌豔欲滴的桃花,她抱不下,便讓崔介衡給她抱着。走着走着又折了一根柳條,剝了皮問他們幾個好不好聞。時而還要回頭看看,關心關心自己的魚。
崔茲白昂首闊步而行,她沒有魚,乳母又不許她碰小貓,因此最為潇灑,都恨不得蹦着走了。
走到一株梧桐樹下,崔茲白突然跑到王道姝身邊,神神秘秘的問:“阿玄,你去過東市嗎?”
王道姝不知道她怎麽突然提起這個,還是老老實實的答道:“去過,不過只是随便走了走。”她東西市都去過幾次,要麽是王偃、要麽是楚王世子崔琳這幾個人帶着,生怕她出什麽意外,一路上緊緊地抱着,也不許她吃外頭的東西,一些小玩意更是要他們确認過才能買,沒意思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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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茲白搖了搖頭,“可惜呀,我還以為你很了解呢。”她頓了頓,聲音壓得更低了,“昨天我大姐姐跟我說她去了一趟東市,買了好多小玩意回來呢!她還跟我說以後我的零花錢也可以攢着去東市買這些。”
崔茲白私庫頗豐,尋常公主都要到了出嫁的時候才能拿到實封,就像公主之位也要經過正式冊封才能有一樣。平時宮裏的幾個公主因是帝女,才籠統的稱為公主,實際上并無封號,也非公主,一般到了快出嫁時才進行冊封。
而崔茲白不同,她出生便封了蘭陵公主,食邑兩千戶,比一些長公主還多,從小就拿實封,盧皇後也不管她的錢,就讓她自己攢着。她在宮裏長大,又才這麽點,出宮也都是去親眷家,哪裏有花錢的地方?
她算術還不錯,但是從未花過錢,也沒人跟她提過多少錢可以買多少東西,所以對錢沒有多少概念,不過她還是知道自己的錢可以買很多很多東西的!
王道姝很是不解,“竟陵公主怎麽去的呀?”大公主不愛湊熱鬧,宮外有什麽宴會她都很少去的。
崔茲白眨了眨眼睛,“就是跟那個李五郎呀,範陽侯家的那個哦。”
王道姝想了一會才反應過來,竟陵公主年初剛剛定親,即将要下降的對象就是範陽侯的嫡次子李五郎。
說來李五郎和她家還有點親戚關系,二叔祖母李夫人同範陽侯同出隴西李氏,并且李夫人的父親和範陽侯的祖父是親兄弟,李五郎小時候偶爾會來王家玩,王道姝等人見到他也是要喚一聲表兄的。
見王道姝不答,崔茲白又自顧自的說了起來,“她買了好多東西呢,什麽小零食呀,胭脂水粉呀,和有一些首飾。對了,她還給自己的馬買了一副鞍鞯,可好看了!”言語間向往的很。
王道姝問:“那你見到那些東西了麽?”大公主這是跑來找妹妹們炫耀了?不像她的風格呀。
“見到啦,大姐姐還給了我兩盒酥餅呢。”崔茲白臉上的笑意怎麽都藏不住,“不過呢,好像這些都是李五郎買給她的,她還跟我說她去了馬行看馬呢,不過她沒有瞧中的。”崔茲白很喜歡騎馬,自己就養了一大兩小三匹寶馬。
原來不是炫耀啊,是秀恩愛來了。
王青繁點點頭,“馬行哪能有什麽好馬,宮裏的還不夠你挑的麽?”她年紀大些,去東西市的次數也多一些,哪裏賣什麽她都知道。
崔茲白不服氣,“說不定那裏就有一匹千裏馬等着我去解救呢!它可能只是恰巧沒有碰到懂它的人。”
王青繁見說不通她,便笑而不語。崔茲白現在正在興頭上,是怎麽都不願聽別人說的了,只能讓她自己親自失望一次才行。她曾經也堅信馬行有寶馬等着她去發現,現在還不是老老實實騎家裏養的?
崔茲白又道:“不如我們過幾天去西市玩玩吧?我還沒去過哩!”她說了這麽多的目的其實就是這個。
王道姝也很想去,不過她想的更多一些,“可是讓誰帶我們去呢。”王青繁有時會跟一群同齡的小貴女們出去玩,不過那些姐姐們才不樂意帶她們這些小孩子呢。
王青繁提議道:“讓大哥帶我們去?”
“算了吧。”王道姝連連擺手,“他什麽都不給我買,我要吃一塊綠豆糕都不行。”
幾人又商讨了幾個人選,最後都被一一否定了,一個個唉聲嘆氣的。
崔介衡好笑的望着王道姝因內心糾結而擰成一團的眉宇,“去東市有什麽難的,我帶你去不就好了。”
王道姝既驚又喜,不确定的擡頭看他,“你可以去嗎?”他是太子,年紀也不大,哪裏能随意出門呢?
“多帶些侍從不就好了。”崔介衡順手把王道姝往上提了提,幫她跨過長信宮大門的門檻。
王道姝急了:“那怎麽行——”那麽多人跟着他們是去當猴子的?
崔介衡眼底劃過一抹無奈,“知道知道,只讓部分人跟着,大部分人都扮作在那游玩的人,還有一些人假裝是和我們一起出來玩的,這樣不就好了嗎?”他也不喜歡出個門還要被人頻頻注視呢。
“那把我也要帶上哦!”崔茲白鄭重的表示。
崔介衡:“呵呵,我就不帶你。”
“你你你!”
“你去告狀啊。”崔介衡毫不在意。
崔茲白甩了甩袖子,“哼!我才不告狀呢。”她仰頭看向崔介衡,“你要是不帶我,我就讓阿玄也不跟你一起去,我去問問二哥哥帶不帶我們,他比你還大呢。”
崔介衡臉色一沉,陰恻恻的看着崔茲白,“好啊,我帶你,到時候可別哭着說要回宮。”他信的,王道姝那壞丫頭真有可能就被崔茲白撺掇的不跟他去了。
王道姝:心好累啊,別老是扯上我呀,我就是個吃瓜的!
楊太後看着幾人歡快的走進來,身後的侍從還拎着魚簍,便問道:“可有釣上魚來?”
小姑娘們叽叽喳喳的回着話,熱鬧極了。楊太後又分別問釣了幾條魚,到崔茲白時,她支支吾吾的答不上來,臉頰上泛起一團紅暈。
數了半天,最後竟是王道姝的魚最多。因為她最不要面子,又不會弄,宮侍幫她把大半的工作都給做了;而王青繁已經不小了,也想試試自己釣魚的樂趣,宮侍的幫助便少了許多。
王聖予就更不一樣了,婢女也就在一旁給她一些指點,她做不了的事幫幫忙而已,所以釣上來的魚最少,只有兩條小的,但是卻是她自己完成的,令她驕傲不已。
楊太後命人把她們釣上來的魚拿下去做,笑道:“今天就來嘗嘗你們親自捕的魚有什麽不一樣的。”
王道姝脆聲道:“那肯定是特別好吃,要多吃一碗飯那種!”
幾人也都覺得自己釣的不一樣,楊太後樂得合不攏嘴。崔茲白在一旁捏了捏拳頭,發誓下次一定至少要釣一條魚上來!
不多時,宮娥魚貫而入,一盤盤菜肴擺到了衆人面前的桌案上,每個人的案上都有一條紅燒鯉魚,金黃色的醬汁濃稠鮮美,魚肉嫩滑,令人贊不絕口。
比起鯉魚,王道姝更愛吃鲈魚這類沒有小刺的魚一些,不過太液池養的泰半都是鯉魚,她吃了幾口魚肚子便不肯再吃了。
楊太後贊揚的看向幾個小姑娘,別家的許多像她們這麽大的小貴女,還要被乳母抱着喂飯呢,她們幾個卻都是早早地就自己吃飯了。
王道姝本就不習慣別人喂,畢竟想吃什麽、什麽時候咽下這口可以吃第二口、還想不想接着吃這些事別人并不能完全掌握,所以她能拿穩勺子開始便漸漸地不需要人喂。崔茲白見妹妹都自己吃了,也不肯再要婢女乳母喂。王聖予則是她姐姐的小跟班,姐姐怎麽做她就怎麽做。
崔介衡心知王道姝不想挑刺,便拿過一個幹淨的碗,又拿了布菜用的食箸,親自給王道姝挑了小半碗魚肉。
看着面前鮮美誘人的魚肉,王道姝的桃花眸彎成了一對月牙兒,“謝謝赤熊哥哥!”
得了她的道謝,崔介衡覺得身心舒暢的很,挑魚刺的速度都快了許多。
作者有話要說: 小時候覺得,過了臘月二十,年味就越來越濃了,路燈上都挂着大燈籠,很好看。
現在……濃你妹啊濃,我特麽要上班上到臘月二十九!!!我qtm。這幾天還特別累,家教的學生放假了,于是……白天上班晚上做家教,昨天晚上坐公交去做家教,看着路燈上的燈籠覺得自己太苦了。
不過我今天完了就請假了,明天去博物館看宋瓷嘻嘻(反正我只是個實習d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