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警察來的很快, 打完報警電話沒多會兒他們便開着警車來了。
乞丐還沒醒, 直接被拖到車裏拉進了局子, 秦墨如跟艾巧也順便去了一趟按照警方要求錄了口供。
直到都已經從警局裏出來了, 秦墨如依舊是一臉迷茫。
“艾老師。”她握着艾巧的手輕輕地搖了幾下，“你告訴我, 事情徹底結束了對吧？”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嗓子依舊是啞的，眼睛也紅的可怕, 艾巧看在眼裏, 心中泛起了一陣心疼。
“結束了, 全都結束了。”她拍着秦墨如的背輕聲說道。
秦墨如沒有說話，只是揚起嘴角來笑了笑, 深深地松了口氣。
“艾老師咱們接下來去哪？”沉默着跟艾巧走了一會, 秦墨如突然開口問道。
“醫院。”艾巧指了指自己的額頭，又往秦墨如的額頭上碰了兩下，“咱們兩個現在這副模樣也去不了哪。”
“啊, 對哈。”秦墨如大概是被之前的憤怒和恐懼蒙住了眼睛，大腦一直處于當機狀态, 直到艾巧摸上她額頭的那一刻她才意識到自己原來傷的也挺嚴重的。
就這麽輕輕碰一下都疼得厲害。
“我可能是傻了。”秦墨如搖搖頭, 輕輕地嘆了口氣。
“傻就傻了吧, 反正有我在呢你也丢不了。”艾巧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秦墨如偏過頭來看她，原本一直提不起來的精神突然就好了不少，連嘴角都不自覺地翹了起來。
而且她還注意到了一件事情，自從離開警局之後，她倆的手就一直牽在一起, 久久沒有分開過。
她倆這次……也算是共同經歷了一場生死吧，秦墨如總覺得有什麽東西開始變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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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能拉近她和艾巧之間關系的東西。
秦墨如和艾巧手牽手到醫院的時候有不少人都在盯着她們看，不知道的估計還得以為是她倆剛打了一架。
你看，連傷口都是一個德行。
給艾巧包紮的時候醫生沒說什麽，就告訴她記得按時過來換藥，注意傷口不要沾水之類的。
艾巧點點頭笑着一一答應了。
可到了秦墨如這邊醫生卻連着兇了她好幾句。
“你這腦袋前不久剛傷過吧？！”醫生問她。
“啊，跟人打架的時候被板磚拍了。”秦墨如啞着嗓子說。
“行，嘿，你可是挺厲害。”醫生撇了撇嘴，“後邊傷的還不夠，還不算疼是不是，前邊還得再來幾下，追求個對稱美。”
秦墨如被她說的無語，只能咧着嘴笑了兩聲。
等包紮完了之後秦墨如趕緊打開手機照了照鏡子，差點沒吓得哭出來，她的大半個腦袋直接全被包上了，就跟戴了個白色的帽子一樣。
艾巧在一旁憋着笑。
“艾老師。”秦墨如非常嚴肅地轉過頭來盯着艾巧看，與此同時還伸出手來往自己的腦袋上指了指，“很……很醜嗎？”
“不醜，蠻拉風的。”艾巧回答。
“那你……笑什麽？”秦墨如抽了抽嘴角。
“我吃錯藥了。”艾巧說。
秦墨如嘆了口氣，表示自己非常的絕望。
她跟艾巧是打車來的醫院，摩托車還被她扔在那個倉庫前邊，秦墨如合計了一下，今天的這個聖誕節也算是完蛋了。
艾老師累了，秦墨如也沒有心情再去做點什麽，給艾巧打了個出租車将她送回家後秦墨如去了趟工廠，将自己的那輛摩托車推了出來。
當時她停的急，幾乎是把車一把甩在地上的，等她平靜下來再去看的時候才發現摩托車側面的漆被刮掉好大一塊。
這回行了，一個醜不啦唧的病號騎着一個醜不啦唧的車，穿梭在這醜不啦唧的城市裏，活脫脫的像是個傻逼。
“诶我也是操了！”秦墨如非常不爽地罵了一句。
罵完之後她又沒忍住地笑了出來，跟吃了興奮劑似的半天停不住，到最後實在是笑得沒勁了秦墨如只好往腿上撓了一把，勉強停住了笑聲。
之後她發動摩托車，向着家的方向騎去。
艾巧到家的時候發現柳夢竟然在家，身邊還坐着個也就差不多剛成年的小姑娘，此時的她正一手拎着牛奶一手吃着鍋巴，模樣看起來有點蠢，吃的滿臉都是渣子。
而且這孩子不知道是不是太過怕生，見到艾巧之後也就悄咪咪地看了一眼，連話都沒說。
“這是……”艾巧還沒來得及問，柳夢就已經從沙發上猛地跳了起來，快步沖到了她面前。
“頭怎麽了？”柳夢問她。
“我……”
“你跟學生大聖誕節的出去打架了？”柳夢又問。
“沒。”艾巧哭笑不得，伸手在她肩膀上拍了拍，“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被綁架了。”
“綁架？！”柳夢扯着嗓子嚎了一句。
“嗯，被一個乞丐，估計是有些精神問題。”艾巧搖了搖頭，示意不想再說這事，之後她也坐到了沙發上，看着眼前的小姑娘笑了笑，“這位是誰啊？”
“我一個特別特別遠房的表妹。”柳夢說，“這段時間家裏出了點事，我老家那邊也沒有人能照顧她，只能先上咱們這裏住幾天。”
“啊對了，你不介意吧？”柳夢趴在她耳邊小心翼翼地問。
“不。”艾巧笑着搖頭，“多一個人不是更熱鬧點嘛。”
“親愛的你真是個天使！”柳夢一把攬住艾巧的脖子往她臉上蹭了蹭。
那個小姑娘停下了吃東西的動作，往她們這邊看了一眼。
“行了，行了你。”艾巧把柳夢往旁邊推了推，這才再次開口道，“這小姑娘叫什麽啊？”
“唐菡。”這次沒用柳夢介紹，小姑娘直接自己開了口。
“我叫艾巧。”艾巧對她笑了笑，往前伸出一只手去。
叫做唐菡的小姑娘跟不知道她是要幹什麽似的愣了一會兒，之後才慢吞吞地把手伸了過去，用沾滿渣子的手握住了艾巧的手。
“我的老天！”柳夢也沒想到她會這樣做，直接就撲過去把唐菡的手從艾巧的手中抽了出來，之後飛快地抽了兩張紙拍在了她的手上。
“擦幹淨！”柳夢兇她。
唐菡愣了愣，沉默了片刻舉起紙巾來在手上來回擦拭了幾下。
“這孩子……”柳夢嘆了口氣，湊到艾巧跟前輕聲說了一句，“她腦子不太好使。”
“哦。”艾巧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麽。
唐菡又在往她們這邊看，眼睛中帶着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晚飯是柳夢訂的外賣，今天艾巧受了傷，柳夢拿她當大熊貓保護起來都來不及，更不會讓她做飯了。
三菜一湯，還有幾張餅，三個人竟然差不多全都吃幹淨了。
吃飯的時候艾巧一直在默默的觀察着唐菡，發現她好像确實是不太愛說話，做什麽事也像按了暫停鍵一樣一直慢悠悠的。
不知道為什麽，艾巧突然有點心疼她，總覺得這麽大個漂亮姑娘變成這樣有點可惜。
“她是一直都這樣嗎，從出生開始？”吃過飯後艾巧把唐菡安頓在沙發上看電視，之後她走到柳夢面前輕聲問了一句。
“也不是吧……”柳夢思考了一會兒，有些苦惱地抓了抓頭發，“我記得我小時候見過她一次，那時候這小姑娘還挺正常的呢。”
“後天造成的啊。”艾巧嘆了口氣，“還能治嗎？”
“不知道。”柳夢搖了搖頭，“她家那邊的人都懶得管她，哪可能帶她去醫院看。”
“要不咱們……”
“算了吧。”柳夢聳肩，“我知道你要說什麽，但她父母都不在乎，咱們兩個外人還能做什麽，你還真給她拉到醫院裏治去啊，你錢大風刮來的？”
“我……”艾巧沉默了片刻，最後輕輕地嘆了口氣，“我只是覺得可惜。”
“可惜的事情多了。”柳夢說，“見都見不過來，管也管不完。”
艾巧沒再說話。
收拾完東西又去洗手間洗漱完畢之後艾巧一早就上了床，今天的經歷對她來說宛如一場噩夢一般，她需要時間來緩解一下。
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時間，艾巧覺得秦墨如這會兒應該還沒睡，便打算給她發個消息過去。
正想着，手機振動了一下，秦墨如正好也發了一條消息過來。
艾巧有些吃驚地笑了笑，将信息打開了。
“艾老師，現在我這裏有兩件事情想要告訴你，你想先聽哪個？”
艾巧回複了一個“好消息”過去。
“好消息就是元旦晚會我的節目已經全部準備好了。”
“恭喜恭喜！”艾巧在屏幕上打下了這幾個字，之後又問道，“那壞消息呢？”
“壞消息是我的嗓子完蛋了，現在我發不出絲毫聲音。”那邊的消息馬上回複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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