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陰謀

與另外三人相反的是這邊的男女搭配幹活不累四人小組,勤勤懇懇任勞任怨一家一家小心謹慎地轉過去, 唯一收獲竟然是一捧仙女棒。

“給貓兒帶去玩?”瘦猴躲在店面最裏試着點燃一根, 噼裏啪啦的金色火花四濺, 他故意送到小魚面前惹得人慌張躲閃,這才心滿意足地扔到腳底下踩滅。

太陽已經西斜, 餘晖收攏,飛鳥寂靜後喪屍隐隐的叫喊聲反而愈加頻繁, 猛地咆哮一聲能把人魂都吓出來。

“不知道隊長那邊怎麽樣了。”榆木抹去額頭因為精神高度集中滲出的冷汗,他們走的西邊這條路遇到的喪屍數量較少, 撕心裂肺的叫喊聽聲音源全部自東面而來,四人都很擔心另一組的情況。

然而被關心的三個人正踏在無數屍骸頂上喘息,蕭栖簡單擦幹靜手上髒污的粘液, 踹裂壓在磚塊底下猶然掙紮的一條幹枯小腿, “12。”

“12。”西斯延拔出沾滿喪屍腦漿的箭矢, 嫌惡地甩了甩血肉,拎在手心裏,荀天頓了頓, 正直道:“14。”

“騙鬼吧你。”

荀天無語地推蕭栖一把, “別煩,這後面是倉庫嗎?”

“不知道, 但這裏有人。”蕭栖說着用鞋底踢開濺滿血液膿漿的鐵門,成堆的喪屍屍體擋住門框,他們只能側身從縫裏艱難擠進去,衣服早已污穢不堪, 黏在身上散發出一股惡臭。

從北門出來,最近的是一棟破破爛爛的小樓,三樓走廊晾着一排洗淨的棉服,有男有女顏色各異。

小樓側邊巷道中還窩着兩只喪屍,身形矮小,跪在地面上拿一些沾着泥土碎石子的腐爛碎肉直往嘴裏塞,他們的腳邊橫陳着幾具剔淨筋肉的腿骨,關節處還殘留些許未啃光的血絲。

喪屍見到活人都放下手裏的食物,它們整張嘴被人體斷裂的骨頭磨傷,兩腮戳得好幾個洞,邊咀嚼邊往外掉血沫肉渣,下颚則塗滿了凝固的血塊和泥濘,荀天走上前,揚起手裏的唐刀,這兩只喪屍變異前都僅僅是剛及成人腰高的孩子,想必連吃人都搶不過其他喪屍。

西斯延關注着其他方位的動靜,他似乎發現了什麽異常,上前兩步端起弩,單眼透過瞄準鏡朝遠處看,過了幾秒他又疑惑地正起腦袋,蹙眉道:“我看見……”

他似乎都不敢相信自己親眼所見的東西,“三只被豢養的喪屍……”

小樓正門把手上系着三根粗皮繩,每一根繩子前端都拴着一只喪屍的脖子,勒緊到幾乎要把頸項折斷的地步,它們的雙手都被截肢,光禿禿的兩根棍一樣的手臂插在軀幹裏,牙齒也盡數被敲掉,有一只甚至半個下巴都被拆卸,留下一道猙獰的傷口和小段舌根。

喪屍們即使被綁在門上依舊克制不住對活人的渴望,徒勞地向三人的方向邁動腳步,除了面容恐怖外這些喪屍已經毫無威脅性,蕭栖繞過它們上前敲了敲門,朗聲問:“有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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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他的只有喪屍嘶啞難聽的吼叫聲,蕭栖真的非常想上前結果掉這三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但想到住在此處的人大概就是憑借這種方式掩蓋活人氣味,只好按耐住厭惡的情緒忍受聲音折磨。

約摸過了五分鐘,門內依舊毫無動靜,荀天奇怪道:“是不是出門了?”

“他們出去應該會帶着走。”西斯延指的是把手上挂着的這三只看門喪屍,蕭栖拔出手/槍,特別無賴地建議:“要不破門吧?”

正在這時,房門悄無聲息地打開一條細小的縫,有一道怯弱的女孩聲音從裏面傳出,“誰?”

蕭栖瞬間收起槍,聲音柔和得能掐出水來,“你好,我們是來問路的,打聽一下煙花倉庫在哪啊?”

“啊?”女孩因他的話中內容流露出驚詫的情緒,她頓了一秒解開勾在門的防盜鏈,敞開房門露出自己雜亂的頭發和隐藏其中瘦弱黝黑的臉蛋,“煙花倉庫?”

“這裏不是煙花爆竹集市嗎?我看見地圖上寫着有總儲備倉庫。”荀天也走上前解釋,女孩因為兩位陌生成年男性的靠近有些畏懼,支吾兩聲忽然朝後喊:“哥哥,他們是問路的!”

蕭栖擡頭,看見女孩身後還站着不少男男女女,手上都拿着棍棒或者菜刀,全副武裝地警惕着外來人。

“我們沒有惡意,就是問下哪裏有保質期內可以燃放的煙花。”

“要煙花做什麽?過節?”

“是啊,過節。”既然安全區內物質文明正在建設中,那精神文明也絕不能落後。

被叫哥哥的男人本是諷刺他們借口太假,但被荀天理直氣壯的回複搞得表情更加詭異,他拿懷疑的眼神掃過荀天和蕭栖,質問道:“你們怎麽進來的?最近這周圍都是喪屍,就連我們都出不去。”

“還好吧,也就十來只,我們有七個人,分散引誘着殺很快的。”蕭栖一貫撒謊臉不紅氣不喘,男人聽完話往外掃視一圈,只看了不遠處站姿挺拔如松的西斯延。

“怎麽就三個,其他人呢?”

西斯延真心覺得這個人的問題太多了,他冷淡道:“我們只想知道倉庫的方位。”

男人臉色一沉,眼神中再次充滿敵意,似乎下一秒就要将衆人拒之門外,蕭栖急忙挽回道:“那四個去另一邊找煙花儲備去了。”

他說完還對男人身後的小女孩溫和地笑了笑,從口袋裏掏出兩顆牛肉粒,“不好意思讓你妹妹受驚了。”

女孩子眼睛一亮,攥着男人肘彎的手都握緊了許多,男人嚴厲地瞪她一眼,沒有接過蕭栖手裏的食物,但松口說自己并不清楚,可以幫他問問房內的其他人。

房門再次合上,屋外的三個人和三只喪屍面面相觑,喪屍們身殘志堅奮鬥在無聲嚎叫,無爪瞎撓第一陣線,而人類陣營荀天率先打了個響指,這是他在思考時的習慣動作,蕭栖看了他一眼,“你也覺得不對勁?”

“非常不對勁。”荀天擡眸對上他的視線,面色凝重,“問題太多是一點,還有牆角那裏堆積的屍骨,以及北門入口死亡的那兩個男人。”

西斯延默不作聲地拿軟布擦拭箭簇,他再厲害也只是個普通研究生,在這方面是外行,分辨陌生人威脅性程度全憑直覺。

夕陽逐漸隐沒進高矮不一的建築物中,夜晚黑幕降臨,蕭栖打開手電筒,随意地晃了晃,還在光線底下比個枝桠上小鳥的手影,西斯延頗有興趣地貼着他蹲下,把弩靠在腿邊跟着比個小蛇,荀天吐槽你們兩個無不無聊,過了三秒彎下腰雙手合攏比小狗。

男人再次打開門時就看見三個童心未泯的大傻帽在做手影戲,他汗顏地呃了一聲,“嚴叔認得路,但是天黑了現在去非常危險,這樣吧,我們給你們空兩個房間,明天再帶你們去。”

“不用了,大概說一下方位就行。”西斯延依舊冷漠,他盡職盡責地扮演着不通人情有話直說的外國人形象,以此襯托蕭栖的和藹可親,果不其然蕭栖立刻捏住西斯延的肩膀,按下他之後的話溫和道:“非常感謝,但我們很急,能不能畫個簡易地圖之類的?”

男人露出非常為難的表情,他推開房門讓開身位,“你們自己來看……”蕭栖和西斯延對視一眼,又與荀天交換過眼神,他喜悅地點點頭,“謝謝!”

客廳內的人數目不少,除了之前的小女孩和她哥哥,還有四名男人兩名女性,和一個坐在最靠內座椅上的老人。

哥哥恭敬地對老人喊了聲叔,眼神示意自己背後的三名陌生男性,老人牙齒黑黃,耳朵也不太好用,啊了一聲雞同鴨講地吼了句:“天黑了,不去不去。”

“不用您親自去。”蕭栖微曲着背,“給我們簡單說一下怎麽走就好。”

“走?我會走,我認得路。”

“……”蕭栖擡起頭看向其他人,男人聳聳肩膀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女孩則是始終盯着他剛剛掏出牛肉粒的衣服口袋。

西斯延隐晦地笑笑,雙手環胸靠在牆邊,忽視掉無數好奇瞥他的目光,卻被二樓一連串砸摔物品的聲音引去注意力。

有個男人低咒一聲賤貨,聲音略失控被在場所有人都聽進耳中,荀天立刻抓住機會問道:“這是……?”

“哦。”哥哥蹙緊眉頭解釋:“我們這兒關着一個老公被喪屍咬死,受不了精神崩潰的瘋女人。”

“你們人可真好,精神都不清醒了還養着她。”蕭栖贊嘆道:“還有這位老人也是患有老年癡呆症吧,即使如此看你們對他仍舊畢恭畢敬。末世後人性淪喪道德敗壞,很難得見到你們這樣無私溫暖的大家庭了。”

一段溢美之詞講完,衆人都有些不好意思,哥哥跟着笑道:“越是困難的時刻就越要團結,這樣才能好好活下去。”

荀天就差給他們倆鼓掌喝彩,旁觀西斯延淡定地都開始打哈欠,“那就……不好意思叨擾了?”

“沒事沒事。”一個女人熱情地走上樓梯要給他們帶路,荀天搖搖手說:“我們先去把另外四個人帶過來。”

“小心點啊。”女孩怯怯地躲在兄長身後囑咐一句,蕭栖把牛肉粒放到桌上,這才跟着前方二人走出小樓。

“你們很自信?”西斯延問,蕭栖否認,又接着說:“但他們已經明确地表明要我們留下,還能怎麽辦呢?”

作者有話要說: 寫到最後神志不清,天一冷無論何時何地都想睡覺……這就是冬眠的征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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