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配
他以為夏岳不是這樣的人。
當年他泡夏岳的時候,夏岳正在追求系花。後來他泡到了夏岳,本來只是想端幾天架子就答應的系花姑娘發現夏岳突然不理她了,大約承受不了失落,在某個深夜打給夏岳,梨花帶雨地問,怎麽不找她玩了?
他記得夏岳對系花說:“因為我有更好玩的事啊。”
挂了系花的電話,夏岳就蹭過來要繼續接吻。
這很夏岳。夏岳就是個愛玩、充滿好奇心的boy,什麽都想試試,學過油畫,會玩滑板,馬術不錯,喜歡滑雪,還在校園藝術節上演過舞臺劇。
他覺得夏岳會答應和他在一起,就是因為對搞基産生了好奇,想試試看。
他以為夏岳玩得起,對他的興趣也不會持續太久。
所以後來夏岳冷不丁說要出櫃的時候,他才被吓得火速撤離。
他本以為,等夏岳玩夠了,他才是被甩的那個。
那幾年,他是個四肢發達、腦袋空空、荷爾蒙過剩的退役運動員。
對知識不感興趣,一看書就腦袋大,和導師也不常見面。夏教授看在他為國争過光的份上,對他平日的懶散一向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直到有一天他把拖延了好幾個月的論文開題報告發給了夏教授。夏教授教書幾十年,從來都沒見過這麽爛的開題報告,致電叫他去辦公室談一談。
那是他第一次見到夏岳。
在那之前,他已然聽說過夏教授有個叫夏岳的兒子在本校讀大三,他見教授的次數都有限,更不可能見過教授的兒子。
夏教授對遲立冬說了句:“來了?坐。”
坐在窗邊看書的男孩聞聲,擡起頭,他穿了很普通的白T恤和藍牛仔褲,年輕貌美,青春逼人,坐在窗沿上看書,兩只腳一晃一晃,四肢修長,手臂上有點小肌肉,是個運動型男孩。
他對遲立冬露出禮貌一笑,遲立冬的心口中了一槍,窗外再燦爛的陽光都比不上這個人的閃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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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太像了。
後來他們戀愛了。夏岳有次提起初見那天,還得意的問過遲立冬,你是不是對我一見鐘情?
當然不是。但遲立冬沒說實話。到後來分手,他也沒說出真相。
真相何其難堪。
遲立冬沒能對他産生愛情,但始終有喜歡和欣賞。
這些年他杳無音信,遲立冬一直以為,他一定在遠方開始了嶄新的生活,遇到了更多好玩有趣的事,能讓他繼續去嘗試去探索。
他從來都是天之驕子,有好看的外表和有趣的靈魂,聰明好學,坦蕩熱情,二十歲時就足夠耀眼,三十二歲的現在,更是引人注目,充滿魅力。他的優秀,足以配得上這世上任何一個人。
遲立冬不配。
他替夏岳的長情,感到不值。
他更希望對夏岳“長情”的判斷,只是他的錯覺。
過了幾天的一個晚上,他準備睡覺前,夏岳打了過來。
他一瞬間有點緊張,等接起來,那邊的聲音卻不是夏岳。
陌生人,叫他去某個餐廳接夏岳,說是應酬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