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四只咩(捉蟲)
一切都發生得過快, 令骁柏他們完全來不及做任何反應, 就只能那麽眼睜睜看着謝園他們墜落下湍急的河水裏, 身體被快速卷走。
下意識得往身份攙扶着他燕臨那裏看,看到他神情裏都是麻木冷漠, 似乎一點都不趕到震驚。
骁柏緩慢拿開燕臨扶着他腰肢的手,對方這時還冷目看着河水下,沒注意到骁柏這裏。
從燕臨身邊搖晃着走開, 骁柏朝兩三米前的嚴昕那裏靠近。
嚴昕盯着河水瞧了一會, 視線收回來,瞧見骁柏臉色驚慌地跌跌撞撞走向他。
嚴昕心髒猛地一緊, 躍過骁柏肩頭,果不其然,發現燕臨表情和不久前如出一轍。
夥伴就這麽死在他面前,他卻是沒有任何的震驚和難受,相當平靜地接受這一切。
唯一可以拿來做解釋的, 就是燕臨再次被鬼魂上身。
嚴昕幾步上前, 接住骁柏搖搖欲墜的身軀。
骁柏撲到嚴昕懷裏,一如昨天夜裏, 整個人都因為驚懼而身體努力縮着, 眸光更是晃動得厲害。
“燕臨他……”骁柏害怕那個樣子的燕臨,太過陌生。
嚴昕抓住骁柏手臂, 正要說點什麽的時候,那邊燕臨忽然擡起手,兩手都握着獵'槍。
而槍口眼看着就對準骁柏的後背。
“走。”嚴昕一道急聲, 沒告訴骁柏具體什麽情況,拽着骁柏就快速往旁邊一撲。
嘭,一道巨響,子彈從嚴昕上臂邊擦過去。
他帶着骁柏撲到旁邊一叢密室的灌木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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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昕,把曲游交出來,我就不殺你。”燕臨将子彈上膛,皮靴踩斷枯枝,發出咔的聲響。
嚴昕和骁柏都摔到了地上,但兩人迅速爬起來,跟着就飛快蹿進灌木中。
骁柏被嚴昕拉着跑,轉回頭去看燕臨,視線被灌木給遮掩了不少,朦朦胧胧裏,看到了一把舉起來的獵'槍。
兩人拼命狂奔。
燕臨看起來走得不快,然後身形不管是坡坎還是崎岖不平的道,對他都沒有阻礙,他一個跳躍,就能跳數米遠。
骁柏和嚴昕在密林裏奔跑,燕臨後面緊追不舍。
彼此間距離,就沒長過五十米。
在跑過一條小的平靜溪流時,骁柏兩手用力拽住嚴昕。
嚴昕暫停了下來,他側目去看骁柏,骁柏一只手正在試圖去掰開他的手指。
嚴昕随即就抓得更緊。
“你逃,我留下,燕臨要的是我,這麽下去,也許我們兩都活不了,我不能害你。”骁柏急得眼淚都快流出來,眼睛紅紅的。
聽到燕臨說那話時,嚴昕真的有考慮過自己逃,把骁柏給留下,然而這個念頭剛起,就讓他給圧了下去。
附身在燕臨身上的厲鬼,哪怕燕臨還有一定的意識在,可是肯定抵不過厲鬼的。
說是交出骁柏就放過他,嚴昕沒那麽天真,何況這些厲鬼已經前後殺了他們這裏的四個人。
沒道理會單獨放過他。
要他親手推人去死,這樣的事嚴昕怎麽樣都不會去做。
“別說這些話,我不會放開你的。”抛開骁柏是燕臨情人這一點,單就他這個人,嚴昕清楚,自己對他是有一點好感的。
他喜歡這樣純淨潔白的人,像一張幹淨的白紙,可以随意往上面添加色彩。
嚴昕不顧骁柏的掙紮,拉着骁柏複又狂奔起來。
跑着跑着,忽然他腳下猛地剎住,不只他表情陡然異常,就是骁柏也同樣看到了嚴昕看到的東西。
嚴昕餘光注意到骁柏表情的變化,像是後知後覺,他回想先前夜裏,在他的帳篷裏,骁柏也是這樣,可以看見鬼魂。
現在鬼魂無處不在的情況下,理論上他們應該選擇體弱的人附身,結果都附了燕臨的身,卻是沒有動骁柏。
為什麽?
嚴昕一瞬間奇怪起來。
因為嚴昕拉着骁柏,所以鬼魂只能在外圈圍着,沒有立馬撲上來。
骁柏沒注意到嚴昕古怪的表情,一雙瞪大的眼,直直盯着幾米開外,沒有黑色瞳仁,只有猩紅眼白的鬼魂們。
意識無法控制自己的眼睛,明知道該挪開視線的,可是視線動不了。
肩膀上的血手臂流到指尖,滴答到地上灰暗色的枯草上。
背後亦同樣有鬼魂圍上來,看情況是準備将他們困在這裏,然後等着後面燕臨的到來。
若真的到了那個死後,他和骁柏必然是兇多吉少。
怎麽辦怎麽辦,嚴昕拳頭緊緊捏着,獵'槍他還帶在手上,要麽讓燕臨殺了他,要麽他殺了燕臨。
不對,錯了,他能殺死燕臨,但殺不死附身在燕臨體內的鬼魂。
這把獵'槍完全就是累贅。
嚴昕心下無計可施之餘,一把就扔了獵'槍。
束手就擒,他又絕對不願意。
剩下的法子就是他用脖子上的符器将面前的鬼魂給震開,跟着從縫隙裏逃走。
不過這樣一來,又有一個問題,沒有符器的他,就變得和燕臨一樣,指不定下一刻就被厲鬼給附上身。
到時候他和骁柏也難逃一死。
就在嚴昕陷入進退維谷的境地裏時,嘭,耳邊一道炸響。
身體更是被人撞得後退了半步。
在他思索的途中,骁柏撿起來地上的獵'槍,朝着對面的鬼魂們開了一槍。
被子彈擊中的鬼魂發出無聲的慘叫,身體爆炸開,直接魂飛魄散。
嚴昕看向骁柏,難以相信。
骁柏兩手執槍,掌心的血糊到槍身上。
嚴昕在聽到槍聲那會,就松開了骁柏的手。
骁柏舉着槍,臉上驚懼依舊在,但更多的是一種堅定,眸光璀璨,使得這個灰暗沉悶的密林,好像都因此明亮了不少。
嚴昕看着從他身邊擦過去,往前走去的骁柏,看着他兩手握槍,一槍又一槍的射出子彈。
子彈擊中哪個鬼魂的身體,對方就慘烈嚎叫,随後魂飛魄散。
肩膀受了傷,骁柏前行了幾米遠,手臂就越發抖得厲害。
三發子彈,有兩發都打不中鬼魂。
鬼魂們顧忌嚴昕,但不顧忌骁柏,被他徹底激怒,猩紅着眼,裂開滿口尖銳獠牙的大嘴,瘋狂湧向骁柏。
骁柏氣喘喘噓噓,手臂握不住槍,身體單薄得随時要倒下去。
忽的,身後伸過來一只手臂,穩穩扶住了骁柏的身體。
雖然不知道骁柏這裏具體什麽情況,但他多半和他一樣,或許比他認為的還要厲害一點,他的血液,使得子彈能夠擊碎鬼魂。
嚴昕扯下自己脖子上的符器,交到骁柏手裏。
這是一個轉機,他向來喜歡置之死地而後生,也喜歡一賭,就直接圧上所有家底。
從骁柏手裏奪過獵'槍,嚴昕對骁柏道了句‘跟上我’,擡起槍,彈無須發,每一顆子彈都準确無誤地穿透一個鬼魂的身體。
嚴昕在前面開路,骁柏緊随其後。
兩人速度一點點加快,打出一個缺口,嚴昕和骁柏跑出鬼魂圈。
鬼魂雖說沒有靈智,但似乎也知道被子彈大打中會有什麽後果,剩下的有半數都生了怯意,沒追那麽緊。
嚴昕一手拉着骁柏,一手拿獵'槍,跑出密林,視線裏出現他們停靠在路邊的車輛。
嚴昕給骁柏拉開車門,快跑到另一邊,自己上了駕駛位,極速發動引擎,一腳踩死油門。
轟隆聲裏,龐大如野獸的漆黑越野車沖出道路,奔向了前方。
嚴昕餘光看向骁柏:“還好嗎?”
骁柏連開了數槍,獵'槍後座力相當大,現在兩條手臂都發麻,尤其是本來就受傷的那條,完全已經僵麻了。
他咬着唇點頭。
嚴昕其實從骁柏額頭浸出的冷汗知道他這會咬牙忍着,但沒直接點破。
“看下手機,有沒有信號。”嚴昕道。
骁柏用還能勉強活動的那只手臂去兜裏拿手機,打開頻幕亮起,信號那裏顯示着三個信號。
“有信號。”
“打這個號碼,158****”嚴昕報了一竄數字。
骁柏輸入數字。
“開免提。”
電話接通,傳來嘟嘟的聲響。
嚴昕将自己這邊的狀況朝對面的人簡單敘述了一遍,對方表示立馬派人過來接他。
電話挂斷,嚴昕操控汽車,轉過一個險峻的彎道。
骁柏捏着電話,手臂停滞在半空中。
嚴昕想提醒他,發現骁柏眼睛發直地死死盯着窗外一個地方。
嚴昕只覺奇怪,順着骁柏視線望過去。
看到對面山的半山腰此時立了一個人。
臉部模糊,看不清,但身形還有衣服,一瞬間,嚴昕就知道那是誰。
纏在舌尖的話,自發咽了回去,嚴昕沒對骁柏說什麽安慰性質的話,沉默了下去。
汽車飛速行駛,轉眼裏,燕臨的身影就被疊起的山巒給掩埋了。
骁柏偏過頭,看着車窗外極速倒退的幕幕場景,一滴淚從左眼無聲無息墜落下去,滑過他臉龐,隐沒在衣服裏。
他兩手交叉,抓着身上穿着的外套,指骨卷曲,用力到發白。
衣服是燕臨裏,似乎隐約裏還能嗅到男人的一絲味道。
骁柏低垂下頭,淚水斷了線,一顆顆砸下去,很快褲子上就一片暈濕。
嚴昕見過不少人流淚,各有各的原因,但卻是第一次見到骁柏這樣的。
那份悲痛欲絕,讓身處在骁柏旁邊的他,清晰地感受到,恍然裏,他像是能感同身受,感覺到骁柏的心痛,體會到他的絕望。
手比意識先行,嚴昕一手握住骁柏的手。
将自己的力量傳遞給他。
“已經沒事了,至于燕臨那裏……鬼魂是一種有執念的存在,我們兩安全逃開,說不定他會繼續追過來,我已經聯系上一些有法術的人,只要燕臨出現,就能救下他。”這話有安慰的成分,但也的确是建立在一定事實上的。
嚴昕有種預感,雖然不知道預感怎麽來的,他就是覺得燕臨不會這麽輕易就死。
似乎他們死了,那人都不會死。
很奇怪的感覺。
“我隐約知道一點。”骁柏将手給抽開,兩手緊緊絞纏着。
嚴昕看了一眼話說一半就停下的骁柏。
骁柏擡眸,露出一抹慘然的笑。
“我知道燕臨在養鬼,我看得見鬼,曾經有一次我到過他家,很奇怪,屋裏一絲陽光都透不進去,大白天都需要開燈,不然陰沉沉的,像是傍晚。”
“我因為一次生病,病好後,就意外能見鬼,曾經一度家裏人以為我精神錯亂,将我送去治療過。後來我學乖了,不會對他們說我能見到鬼魂。它們也沒有攻擊過我,好像還挺怕我的,但怎麽說,我也怕它們,每次看到它們,我都會有種感覺,也許下一刻我就會死去,就會變得和它們一樣,與其那麽活着,我覺得也許魂飛魄散更好一點。”
“燕臨……”嚴昕及時打住骁柏的回憶,他說這些話時,悲傷的情緒更濃,嚴昕把車開上了高速路,街邊有其他車輛呼嘯而過。
離開了山林,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是一場可怕的夢魇,讓人覺得相當不真實。
“對,燕臨,他家裏養了小鬼,他不知道我能見鬼,所以沒有怎麽避着我,養了還不只一只。”
“就昨天夜裏的那只,其實我之前在燕臨那裏見過,開始就覺得熟悉,後來想了起來。我不想去惡意揣測燕臨,可是怎麽辦,我心底有個聲音,它一直在不停的循環。”
“是燕臨做的,他故意帶你們來山林,準備在這裏把你們都殺死,他是魔鬼,是殺人狂,他要将你們都煉制成他的傀儡,都是他幹的。”
“嚴昕你告訴我,不是燕臨做的對不對,不是他,他明明是那麽好的人,還時不時捐款給需要幫助的人,這樣的他,怎麽會想殺死我們,我不信,我不信……”
骁柏搖着頭,早已淚流滿面。
一邊的嚴昕,這會全然處于震驚裏,來之前做過攻略,調查過那片山頭的狀況,沒有看到任何關于鬼怪的信息。
他也一直都以為是一些仇家,故意借這個機會,來殺害他。
結果骁柏這麽一說,事實和他預想的截然不同。
竟然會是燕臨幹的。
對于骁柏的過往,嚴昕很清楚,人生履歷,到目前可以說幹幹淨淨,沒有任何污點。
他也不認為一個有着泉水洗滌過清澈眼眸的人,會說這樣驚駭的謊言。
必定是真的,早在不久前,他就隐約覺得燕臨的行為有點異常,尤其是某些時候望向他的視線。
之前沒太過注意,大家都是多年的好友,所有從來不會去深究其中緣由。
現在這麽一回想,嚴昕覺得那些燕臨看向他的視線裏,分明隐藏着一股殺意。
是他要殺他。
然後拖了這麽多無辜者進來。
單就為這一點,嚴昕清楚,他不能就這麽放過燕臨。
燕臨和他是好友不錯,謝園和李宣他們同樣也是。
沒有誰該白死。
這樣一來,燕臨是鐵定沒有死,應該說不久後,他就會來找他們。
嚴昕開着車,到又一個分叉路口時,停了下來。
他手指卷縮起來,在裹纏着方向盤的皮質上叩了一下,發出輕微的聲音。
“……若按你剛才的說法,都是真的話,那麽燕臨肯定會想方法滅你我的口,你……這段時間,就到我那裏住。”嚴昕本來想征求一下骁柏的同意,随即轉換了語氣。
這自然是骁柏求之不得,他還擔心嚴昕不相信他的說辭,畢竟算起來,他和燕臨、嚴昕他們認識接觸的時間,連一年都沒有。
骁柏垂着眼簾,墨色的睫毛細長卷翹,呈現出一種極度安靜地模樣來。
他頭顱往下,點了一點。
得到肯定的答複,嚴昕重新發動汽車,往前行駛了不到十分鐘路程,手機響了,之前聯系的人就在前方不遠處的立交橋下。
嚴昕開車快速趕過去,同對方接上頭。
來的有兩輛車,站在中間的一人穿着和周遭都不同。
頗為複古的唐風立領服裝,白底袖口領口處,袖了一些顏色血紅的梅花,整個人神态淡漠,看起來年齡不超過25,給人的感覺,卻好像已經過古稀。
只是面上這張面皮年輕而已。
青年的聲音一如他給人的感覺,嘶啞破碎的。
“符器還在嗎?”唐裝青年見到從越野車裏下來的嚴昕,開口就問。
嚴昕同他簡述了遇到被鬼魂襲擊的事,青年似乎一點不在意那些,更是沒問嚴昕是否被傷到了,而是問符器。
嚴昕擡手去領口扯,手裏抓了個空,随後記起來符器臨時給了骁柏。
旁邊骁柏主動伸手出去,掌心攤開,裏面赫然躺着一個符器。
嚴昕好像這會才仔細看符器,發現符器表面顏色有些一些變化,原本是純淨透明的,不知道何時開始,染上了一些異樣的灰色,灰色侵入到符器內裏,看情況難以清理出來。
唐裝青年一把拿過骁柏手裏的符器,在碰到骁柏手掌時,表情詫異了一瞬。
他把符器轉到另一只手裏,返回去抓住骁柏的手。
骁柏驚了一跳,下意識往回縮手。
青年緊緊抓着,瞳孔微有擴大,低垂下盯着骁柏掌心已經半幹涸的血漬,擡頭往上,對上骁柏全然不解的眼眸。
那雙眼在經歷過這場事故後,依舊是明亮無有雜質的。
“我以為這都是傳說,原來真的有這樣的人存在。”青年松開骁柏的手,這話說的沒頭也沒尾,不只骁柏一頭蒙,連嚴昕也沒怎麽聽懂青年的潛臺詞。
青年視線轉向嚴昕,對他道:“這人體質極為特殊,是極為少見的純陰體質,按理說他這樣的人,根本活不到成年,但既然能活到現在,顯然是受庇佑的,你陽氣過剩,會招致鬼魂的注意,若是能同他中和一下,對你有一定好處。”
嚴昕現在聽懂了,順着青年的話問:“怎麽中和?”
“陰陽交合。”青年古井無波的臉上,意外有了點笑意。
這抹笑,令他有了些青年人的氣息。
嚴昕眉倏地一皺,下意識去看骁柏的臉色,卻是沒看出對方那裏有什麽變化。
“嚴昕把符器給了你,那是他的保命物,給了旁人,他就沒法再使用。看情況,應該是他救的你,你如果知道感恩的話,就該回報一下他。”這話一出,顯得青年像是隔拉皮條的了。
“高邑,閉嘴啊。”嚴昕打斷青年的話,擔心他還會說出點別的什麽來。
然而骁柏沉下了臉色,還真的在思考高邑的話。
嚴昕救了他,這是不可否認的事實。
燕臨那裏,經過這麽一遭,他比誰都清楚,他們是回不到過去,甚至其實他早就知道,燕臨心裏有一個人,他連替代品都算不上,只是燕臨用來打發時間。
之前一直都是自欺欺人,現在接二連三死了四個人,他這場夢,也該醒了。
“好。”骁柏竟是一口答應了。
高邑好像不覺得奇怪,轉身拉開車門上車。
嚴昕詫異地看這骁柏,後者對他露出美好的微笑。
“如果這樣可以幫你的話,我願意。”骁柏道。
嚴昕搖頭:“你不用聽高邑胡扯,他這人就愛開玩笑。”
“我信。”骁柏目光堅定,好像不管嚴昕說再多,他都不會再改變注意。
嚴昕扭頭瞥車裏的高邑,後者無辜地聳肩。
微吸了口氣,嚴昕轉念一想,這事也不是骁柏願意,就可以成的,他還不至于去撬哥們的牆角,他這裏不同意就行了,骁柏單方面的同意,對事情的發展,不會有影響。
高邑那邊車子駛了出去,嚴昕的越野跟在中間,另外一輛,緊随嚴昕車後。
三輛車并列往繁華的都市裏開。
這樣鬼魂作祟的事,報警不會有太多用處,多半還會徒增傷亡,回去的第二天嚴昕才打了警局電話,一天過去,他相信燕臨已經離開了那片山林。
警方出動大量警力,趕往出事地點。
李宣他們的屍體到是好找,而謝園和另一人,就相對困難些了。
河水流速快,蔓延的距離也相當長,花了兩天時間,才在下游的某個淺灘打撈到他們的屍體,或者該說是屍骨,渾身上下的皮肉都幾乎不複存在,只剩一累森白的骨頭。
一些頭發沾粘在頭皮上,讓打撈的人看到心生陣陣惡寒。
嚴昕和骁柏都到警局做了筆錄,把時間延長了一天,也刻意隐瞞了一些事實。
只說他們帶了獵槍去打獵,後來和其他人分了組,中途聽到了異常的槍聲,但信號忽然中斷,所以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麽。
屍骨傷都是野獸啃出來的牙印,嚴昕和骁柏他們的作案動機顯然不充分,因而警方繼續對屍骨做研究,放了兩人離開。
這天骁柏拿了電話給燕臨打過去,本以為對方會關機,沒想到竟是打通了。
更是在鈴響幾聲後,對方接了起來。
“曲游。”電話裏傳來一把陰冷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