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七只咩
屋裏冷氣極速蔓延開, 本來氣溫就冷, 這時候多了一個枉死的厲鬼, 氣溫更低了,骁柏兩手握'在一起, 指骨都開始發冷。
面前的黃朝幽冷鬼瞳盯着他,等着他的答複。
骁柏眼簾眨了眨,随後語氣平穩, 甚至隐約有點笑意:“燕臨心中有顆朱砂痣不假, 不過似乎要讓你失望了,那人并不是我。”
他沒有直接搖頭拒絕, 而是将問題的關鍵點提出來。
雖然過往的經歷裏,沒有和鬼魂滾過床單,但他對此沒有畏懼,更沒有抵觸,想要達到目的, 總要付出一些代價, 一切代價他都付得起,身體, 亦或者是生命。
“你想從我這裏獲取一點心理上的滿足, 恐怕不能實現了。”
骁柏随後将這句話補充完。
的确,骁柏說的不是謊言, 作為燕臨曾經好友的一員,黃朝如何會不知,燕臨心裏另有其人, 但就算這樣,同他的條件并不沖突。
燕臨對他面前的這個人有情,不然也不至于現在還讓對方活着。
至于嚴昕那裏,他到是清楚,嚴昕身上有些特別的東西,例如送給他的佛珠。
“你的條件就是這個,你要麽點頭,要麽搖頭,沒有其他選項。”黃朝聲線沉了一度。
骁柏看他這麽執着,明白自己剛才說的對方不放在心上,看得出是打定主意要睡他一睡了。
“和鬼魂上'床,我應該不會死吧?”因為過去沒有這種情況,所以骁柏存在着疑慮。
“不會。”96直言。
“那就好。”有了96的保證,骁柏當即就放下心來。
“可以啊,只要你不介意的話。”骁柏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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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意?”這話讓放黃朝感到奇怪。
骁柏唇角微勾了一點起來,然後在黃朝的注目下,擡起手,将領口扣着的幾顆扣子徐徐解開。
屋裏開着燈,燈光明亮,因此黃朝看得非常清楚,在骁柏脖子還有鎖骨上,尤其是鎖骨處,有許多深淺不一的紅痕。
那不是過敏産生的,一些是明顯的咬'痕。
骁柏身體往後揚了一點,靠在畫桌邊,他挑着眉看高處視線落在他脖子上的黃朝。
“嚴昕?”這個名字直接從黃朝嘴裏冒出來,他因從燕臨那裏得知到骁柏這段時間都和嚴昕住在一起。
幾乎都沒怎麽想,目标就定到了嚴昕那裏。
而事實證明,他的猜測沒有錯,骁柏點了頭,表示這些痕跡就是嚴昕弄上去的。
“你和他……”這個發展令黃朝覺得驚訝。
“他喜歡我。”骁柏道。
“他逼你的?”
這問題骁柏就沒回答了,夜深露中,他已經有點困意了。
“現在選擇在你那裏,你如果要做,就趕快,不做的話,我困了,想睡覺了。”像是為了證明确實困了,骁柏打了個哈欠。
那邊黃朝第一次被人輕視得這麽徹底,他直接一步踏上去,抓着骁柏手臂,把人從凳子上拽了起來,骁柏睜着看他,眼眸底的光像是在質疑黃朝的決心,黃朝一把摟住骁柏身體,直接撩開他背後的衣擺,探到褲沿下,褲子是休閑褲,沒有皮帶,因而黃朝幾乎毫無阻礙。
“你會為你剛才的态度後悔。”黃朝低聲語氣威脅。
骁柏搖頭:“我這人做事,從來不後悔。”
“好,那千萬別松口。”黃朝猛地一動手,畫桌裏床鋪不遠,骁柏身體就在大力之下,跌跌撞撞裏,倒在了床鋪上。
不等他撐起身,一個冰冷的身體傾了下來。
第二天黃朝是被懷裏滾燙的身體給驚醒的,說起來,其實他對自己死亡時的記憶并不完全清晰,那時有鬼魂附在他身上,導致他和謝園一起墜下懸崖,墜落進湍急的河流裏。
具體什麽時候死的,他不怎麽記得,睜開眼自己就是魂魄狀态,死亡于他而言,并不鮮明,加之燕臨對他們魂體動過禁術,導致只要他願意,可以碰觸現世的人或者物。
懷抱裏身體滾燙,就是左右,摟在懷裏溫暖柔軟,給黃朝一種直觀的生命感。
他是死了,這點不假,但除此以外,他的生活其實沒有太大變化,父母親人不在本省,彼此感情疏遠,頂多逢年過節偶爾回去一趟,要不是有那層血緣關系,他根本不會和他們有接觸,現在他這麽一死,身體歸于塵土,曾經的血緣羁絆,就真的蕩然無存。
那個他該叫做父親的男人,情'婦五根手指頭都數不過來,他雖沒遺傳到他的濫情,但遺傳到對方性格裏的一點。
人生苦短,需及時行樂。
死亡,從來不是終點。
起身下地,因為是鬼魂狀态,身上哪怕有再深的污漬,都會自發消散。
黃朝手臂往空中一撈,原本落在地上的衣服飛了起來,下一刻他手腳都沒動,衣服就整齊套在了他身上。
床鋪裏棉被蓋着的人這會滿臉燒得通紅,但奇怪,生活氣息不僅沒消減分毫,反而更加濃烈。
穿戴好衣服的黃朝側眼盯着睡夢裏都擰着眉頭,看起來表情難受的骁柏。
昨夜的種種記憶深刻,不可否認的事,那的确是一場不管是身體還是精神,都極致美妙的享受。
在燕臨沒對他下達下一個指示之前,他都得待在骁柏這裏,對他24小時監看,怎麽說都是他睡過的人,以前沒死時,銀貨兩乞,現在,他們進行合作交易,他提前收點利息,過後再慢慢還本金。
由着人這麽睡下去,也許體質弱點,燒成肺炎,可就不大好了。
黃朝掀開被子,把一身痕跡斑駁的人打橫抱了起來,抱到浴室,還是第一次給人清理,手法自然輕重拿捏不準,有時候重的,會讓昏睡的人掙紮,黃朝随即就放松力道。
不經意裏流露出來的溫柔,黃朝自己是沒察覺到的。
把人裏裏外外清洗幹淨,用浴巾包裹着,抱回床'上,只是床單也早已一片狼藉,就暫時放椅子上,黃朝轉目看向窗戶外,陽光從天穹傾瀉下來,在地磚上投出明亮灼目的光團,黃朝提腳走過去,手臂緩慢伸到陽光下,指尖觸到光芒的一瞬,灼燙的撕裂感蔓延到身體各處,他猛地收回手。
往虛空裏打了個響指,地磚忽然扭曲起來,緊接着有幾個鬼魂腦袋浮了出來。
“收拾幹淨。”黃朝命令道。
燕臨給了他可以操控這些鬼魂的力量,他用來指示鬼魂整理床鋪。
新的幹淨床單已經從衣櫃找出來,放在床頭,黃朝站一邊,看着鬼魂們快速把贓的換下,換上新的。
把鬼魂給揮開退出房間,黃朝到椅子邊抱着還沒醒過來的骁柏去了床'上。
到午時對方還沒醒,觸手間滾燙,眼角都沾着淚水,黃朝在屋裏找了找,找到骁柏手機,聯系燕臨,讓他安排一個家庭醫生來這裏給骁柏看看。
接到電話時,燕臨還以為是骁柏打給他的,結果對方就給他說了這麽一件事。
“曲游生病了,什麽病?”燕臨發現自己似乎對骁柏有着一種莫名的執着,想讓骁柏死在他手裏,他想親眼看着對方鮮活的生命一點點暗淡枯萎下去。
“渾身很燙,感冒發燒。”黃朝在電話這頭簡而言之。
燕臨不疑有他,他用血飼養黃朝和謝園他們,他們身上有他設下的禁制,所以他不怕他們任何一個會背叛他,因而黃朝聯系他,說了骁柏的事,挂斷電話後,燕臨就聯系了一私人診所的醫生,讓他去骁柏家給他看病。
醫生很快就驅車趕到骁柏家,站在門口,門關着沒打開,走廊盡頭就是一扇洞開的窗戶,樓層低矮,高處聲控燈熄滅,走廊灰暗,一陣冷風突兀襲來,醫生打了個激烈的寒顫。
将衣領往中間攏了攏,醫生擡手敲門。
剛敲了一下,門無聲從裏打開,一個高大的人影出現在面前,醫生心中沒有緣由地驚了一瞬,男人目光死氣沉沉,盯着他像在盯一個死人,屋裏明明沒風,醫生卻覺得似乎不斷有冷氣往他身上蹿。
男人側身,給醫生讓開到,醫生禮貌微笑往屋裏走,房門在醫生身後砰一聲關上,像是個鐵錘,砸得醫生心髒都猛地跳起來。
“人在那間卧室。”跟在醫生身後,黃朝兩只眼珠子冷幽幽的,如同鋒利的冰刃,另同他目光對視的醫生覺得寒氣逼入到肺腑裏。
“……病人具體是哪裏不舒服?”醫生往黃朝指向的房間走,主動提出問題。
“渾身滾燙,從昨夜一直睡到現在,應該是着涼了。”黃朝說到最後一句,嘴角的笑容難以琢磨。
醫生斜了黃朝一眼,快速移開視線,推開裏間的物,窗戶半開,屋裏空氣流動并不暢,幾乎是立刻的,醫生嗅到空氣裏浮蕩着的異樣氣味。
他再往床'上看,本以為會看到一名女性,卻沒想,躺在棉被下的,是一個臉色緋紅細碎短發的年輕男子。
男子眉宇間緊緊皺着,脖子露了一半,可上面印着的那些深淺不一的痕跡,足夠醫生瞬間明了,這屋裏不久前具體發生了什麽。
心下驚訝,不過面上控制着表情,沒有表示出來,性向如何,是每個人的權利,他人無權站在高處來指手畫腳,他的本職是救人。
醫生走到床頭,給病人檢查身體看病。
正抓了一邊被角要掀開,原本睡着的人忽然睜眼醒了。
骁柏眼珠子先是四周轉了一圈,最後緩緩落到屋裏站着的兩人身上,兩人視線都盯着他,一張熟點的面孔,一張陌生的。
後來骁柏從黃朝嘴裏得知到這個陌生的面孔是個醫生,就沒有其他過激的行為。
不過在全身檢查之前,骁柏請黃朝暫時出去,黃朝盯着骁柏,骁柏臉龐泛着熱氣,但眸底冷意慢慢浮出來。
簡單檢查了一番,身體的痕跡看起來挺吓人,不過沒有過于傷到根本,醫生留了點藥,叮囑了一些事情,随後沒敢多留,屋裏陰冷得像是冰窟,醫生逃一樣離開屋子。
走出屋子,瞬間覺得空氣都緩慢流動,不似屋裏那麽沉悶,令人窒息。
醫生給燕臨去過電話,沒敢多說什麽,燕臨他不敢得罪,屋裏那個話不多,周身都泛着冰冷死氣的男人,他同樣不敢得罪。
“不該說的話,千萬別亂說,小心丢了命。”
這是醫生拉開房門,提了只腳跨到門外時,身後忽然響起的冷厲聲音。
醫生當時就有一種感覺,若是他當時有任何不合适的行為,興許就走不出那間屋了。
骁柏身體發燒緣故,整個腦袋都暈沉沉的,上個廁所,都得手抓着牆壁,才不至于軟倒下去。
黃朝沒在屋裏,隐沒在了暗處,骁柏也沒去找他,從廁所回來,又窩回床'上。
被子蓋到脖子下,身體裏像是有個火爐,燒得他周身乏力,什麽都不想做,就想躺着。
他這一躺,從早上躺到了下午。
沒吃過任何東西,除了醫生開的一點退燒藥。
到肚子實在餓得厲害,骁柏掙紮着起來,腳落下地,往廚房走。冰箱裏有一些冷凍的餃子,只需要蒸好就可以吃。
骁柏走到客廳,忽的,他身形微微一頓,然後脖子朝左邊方向扭擰。
以為不會這麽快出現的鬼魂,意外又冒了出來。
“……不在床上躺着養病,起來做什麽?”黃朝眼睛半眯着,一動不動瞧着骁柏。
“一天沒吃東西,我餓了。”骁柏道。
“想吃什麽?”黃朝身體一動,随後邁動長腿走向骁柏。
骁柏暗裏審度黃朝的神情,看不出什麽異常來。
“冰箱裏有速凍餃,我準備煮點,我不是你,需要吃東西果腹。”
“回屋去。”黃朝眸一沉,不假思索,就直接道。
骁柏一怔,随後胳膊上冰冷的寒意襲來,黃朝伸手抓住了他手臂,身體被對方往卧室方向推了一下。
胳膊上的手松開,骁柏心中驚詫,擡眼去看黃朝,青年已經轉過了身,走向廚房。
幽冷的聲音從前方傳來。
“我來煮。”
黑色的人影拐過角,被冷硬的牆壁給遮掩。
骁柏眼眸凝視着廚房入口,在原地靜默了數秒時間,嘴角一揚,一絲笑意轉瞬即逝。
返回屋裏,骁柏拿過放在床櫃上的手機,發了條信息出去,将黃朝在他這裏的情況給嚴昕說了。
沒過兩分鐘,手機鈴聲響起,骁柏接了電話。
房門雖關着,但沒反鎖,骁柏并不擔心黃朝會聽到。
“他在你那裏?他……成了鬼魂?”這其實是事實了,不過嚴昕還是覺得震驚。
“對,昨天晚上來的。”骁柏靠坐在床頭,呼吸明顯沉重。
那邊嚴昕聽到他異樣的呼吸,詢問他怎麽了。
“沒什麽,就是有點感冒。”骁柏暫時還不打算把昨夜的事攤開給嚴昕。
嚴昕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想到,黃朝和骁柏間發生的狀況。
“看過醫生了嗎?”嚴昕話裏都是關心擔憂。
“醫生來過,開了點藥,估計明天就能好。”
“關于黃朝,他有沒有傷害你?”嚴昕回到剛才的問題上。
骁柏依舊是撒了謊:“沒有,他人挺好的,這會給我煮餃子呢。”
骁柏笑了起來,笑聲透過話筒,傳遞到嚴昕那裏。
“看起來他只是受燕臨的指派,過來監守我。”
嚴昕不在現場,一切消息的來源都是骁柏的告知,聽到骁柏的敘述,嚴昕不說完全安心,但也不至于太擔心。
“可以的話,讓我和黃朝說幾句話。”
骁柏沒有拒絕的理由:“行啊……他來了。”
幾乎是話音剛落,房門就由外往裏推開,一個陽光好像不會逗留的高大身影站在門口正中間。
那人視線一瞬間就破開空氣,筆直射到骁柏臉上。
無形的壓力擴散開,但凡換個人,這會估計被震得直接連話都說不了,然而骁柏似乎毫無察覺來自黃朝那裏的逼迫力,他擡目直視着黃朝。
“嚴昕的電話,他想和你聊幾句。”骁柏臉上帶着柔軟至極的笑,态度從容又淡然,似乎從來沒有任何事發生在他身上,主導權始終在他那裏。
黃朝面無表情,骁柏手臂停頓在半空中,還沒有挂斷的電話那頭的人聽着這邊忽然而來的沉默,沒有立馬就出聲。
不一會嚴昕隐約聽到有腳步聲靠攏,再接着,一把雖熟悉,但同時冷漠之意也明顯的嗓音。
接過手機,黃朝轉身出了屋,順手拉好門,走到客廳落地窗戶邊,眼眸盯着樓底下方灑落在林木間的陽光。
兩人在電話裏談了些事,黃朝聲音都放得低,然而每句話,骁柏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就這樣和幾個鬼魂在一間屋裏待了兩天,身體溫度在當天就降了下去,骁柏在隔天早上給燕臨打了個電話過去。
單刀直入,沒有任何虛以委蛇,約他有空出來見一面。
燕臨最近在着手練一個禁忌的法術,還有最後一個步驟,不過中途遇到瓶頸,一直都突破不過去,既然骁柏約他,正好他也有這個打算,因而将時間定在了當周的周六。
那天來的很快,骁柏事先就和嚴昕他們通了信,把具體約見的地點定在一家露天的咖啡廳。
不過當天天公不作美,骁柏還沒出門,傾盆大雨就從天穹淅淅瀝瀝墜落下來。
燕臨是這個世界的男主,整個世界都是以他為中心存在,骁柏心中其實非常他們現在做的一切,嚴格意義上來說,只是臨死前的不甘掙紮而已。
大結局不會變。
雖說如此,該有的反抗還是要有。
拿了雨傘骁柏出門下樓,黃朝沒跟着他一起,在他出門那會魂體就直接從骁柏面前消失。
知道他這是回去燕臨那裏,骁柏沉默地看着他隐沒,然後調頭便走。
打了個車,給司機報了地址,骁柏趕去同燕臨會面。
到的時候,意外裏燕臨比他早飯,汽車停在咖啡廳外面,骁柏視線稍一轉,看到透明玻璃後那個多日不見的男人。。
付了車錢骁柏推門下車,沒撐開雨傘,快速踏上臺階,頭上淋了些雨,冰冷雨水滾進後頸,他條件反射地縮了縮脖子。
推開玻璃門,門口挂着的風鈴叮鈴鈴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骁柏直接快速走到燕臨面前,坐在他對面的椅子上。
骁柏一進來,就有服務生看到他了,服務生在骁柏剛一落座,還沒和燕臨說上一句話,對方速度走到了他面前。
“先生要喝點什麽?”
“一杯拿鐵,謝謝。”骁柏看向服務生,淺笑了一下。
“好的,稍等。”服務生神情變化了一瞬,及時收整好表情,轉身走開。
骁柏視線從服務生那裏收回來,重新落至燕臨那裏。
“……有多少天沒見了?”
“半個月。”燕臨眸光深暗,天空黑沉,到處一片暗色,咖啡廳裏開着暖色系的橙燈,只是光芒好像照不到燕臨身上。
他身體周圍的光都在躲避他。
“14天12個小時。”骁柏把手機打開,看了眼上面的時間,脫口而出這個精準的數字。
“……你見過黃朝了。”燕臨畫風轉到一個奇怪的方向。
骁柏眸色沉穩,不見驚訝,靜等着燕臨的下言。
“這個世界不只有人類,還有其他的存在,而死亡,也并不是什麽終點,你來我身邊,我可以讓你擁有比人類更長更有趣的生命。”燕臨聲線放沉,語氣裏有着一絲蠱惑的意味。
骁柏看着他微笑,然後玫瑰色的唇開合:“我拒絕。”
燕臨臉驀地一冷,正要說的什麽,服務生端了咖啡過來,放在骁柏面前。
“請慢用。”
空氣裏隐隐約約有着劍拔弩張的緊張感,服務生走開後,往骁柏和燕臨那裏好奇看了數眼。
“你沒有拒絕的權利。”燕臨目光鎖着骁柏。
骁柏身體往前靠,挨到了咖啡桌。
“那你要做什麽,殺了我,還是把我囚'禁起來?”
骁柏挑着眉頭,似乎這時候燕臨才後知後覺面前這人不像是他過去熟知的那個,因為看到了自己的真實面目,所以也跟着改變,不再對他絕對依戀,那雙眼眸裏,也沒了過去飽含的情意。
“都會。”燕臨簡單吐了兩個字。
完整的該是,殺了你還有囚'禁你,我都會做。
骁柏愣了一瞬,跟着像是聽到什麽好笑的笑話,他肩膀抖動,低聲笑了出來。
笑聲克制,沒有全然放開,笑得也不久。
“……我知道哦。”骁柏兩手都放上桌,捂着溫熱的咖啡杯。
“我知道燕臨你心底真正喜歡的人是誰,嚴昕,對不對?”
骁柏話一出,他對面的燕臨眼簾就眨了一眨,不用對方點頭或說什麽,他的反應就足以說明骁柏的猜測沒錯。
“這裏有個事,你想不想聽?”骁柏眼眸發亮,盯着燕臨,一副迫不及待要分享秘密的模樣。
不知道為何,從骁柏那副異樣興奮的表情裏,燕臨有種他即将要說的事,是他絕對不想聽到的。
可同時,他又想知道那是什麽。
“我和他發生了關'系,就在你開車來接我的那天,後來我們到了唐邑家,在那裏,我把你心裏的朱砂痣給睡了。”
“燕臨,你處心積慮要殺死我們,但根本上,你最想殺的是嚴昕。”
“因為只有殺了他,他才有可能屬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