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9只咩
徐淩安先讓骁柏上馬車, 而後自己才登上去, 車輪滾動, 車裏原本閉眼躺着的尹澄在搖搖晃晃裏睜開眼睛,卻是目光一片茫然, 掃視了車內片刻,下一瞬脖子一歪,又閉眼睡了過去。
一路将尹澄送到國舅府, 徐淩安沒下車, 車夫跳下去,小跑着到關合的大鐵門前拍了數下門, 很快就有人從裏面出來。
車夫同那人低語了幾句,兩人一同跑回馬車方向。
車夫撩起簾子,站在馬車邊的國舅府的下人離得很近,因此一瞬間就看到整個車內的狀況,在看到徐淩安時恭敬喚了一聲, 随後視線下意識往另一側看, 那一看,心髒都幾乎漏跳一拍。
及時收回視線, 雖不知那人身份, 但既然能坐在馬車,想來也不是什麽普通人。
馬夫把醉酒睡過去, 又被徐淩安叫醒的尹澄扶下車,交到國舅府仆人手上。
尹澄半眯着眼,身體軟成了一灘, 在仆人懷裏撲騰,嘴裏不停地低聲嚷嚷。
“放開,別攔我,我還能喝,給我酒,淩安……你幫我把酒拿過來……”
“二公子,哎,小心,前面是臺階……”仆人抓住尹澄胡亂揮動的手,一邊提醒他腳下。
等人進了大門,馬車方再次出發,沒了尹澄,車裏氛圍陡然就沉暗了起來,徐淩安定睛看着正對面的骁柏,後者沒有看他,而是透過被風掀起的車簾,凝視着外面。
人現在重新回到他身邊,徐淩安反而意外裏,有種不太真實的感覺,做過的那些謀劃,一樣都沒能用上,直接同謝鴻遠挑明,對方沒有任何的阻攔,就把人還給了他。
是不是就可以說明,謝鴻遠同骁柏之間沒人什麽事發生,骁柏于對方而言,是不重要的存在。
這個想法,讓徐淩安心情瞬間就好了不少,一想到若是謝鴻遠在此期間碰過骁柏,他就有種無法控制的暴戾感,幸而那樣的狀況沒有發生。
徐淩安緩緩呼了口氣,然後出了聲:“明日我就進宮,向陛下上書返回邺城。”
“到時你與我一同離開,你盡可安心,我定會護你安全。”
骁柏眸光忽地一晃,他轉目看向徐淩安,男人已經将後路都想好了,不知道若這個時候他出言表示,他喜歡的是三皇子,根本不是他,寧願死也不會離開京城,男人面上會有什麽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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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會特別失望,本來以為到手的人,其實根本就不可能屬于他,大概會難過好一陣子。
要不要那樣說?
骁柏斟酌了片刻,然後對徐淩安點了頭:“我信你。”
還是不要了,難得被這麽一個即帥氣又優秀的人喜歡,就再陪對方一段時間。
想必這會他離開将軍府的消息已經有人傳到三皇子楚鳳楦那裏,那人必定不會就這麽看着徐淩安把他帶走,一定會有所行動。
骁柏他自己,其實只需要安靜等着,看接下來的各個戲幕就行了。
理論上應該這麽,不過實際上,骁柏不可能什麽都不做。
既然答應和徐淩安走,那麽也許還提醒對方一兩句話。
“三殿下那裏……他不會就這麽讓我走的,我們……”骁柏臉上有掙紮和糾結的神色浮出來。
“最近刑部出了個案子,牽連範圍頗光,又因涉及皇親國戚。因而陛下把此時交由三殿下全權處理,他近段時間都不會有太多空。”
潛臺詞就是,三皇子多半顧及不到他們這裏,何況他的打算是一得到陛下允許,就連夜離京,需要攜帶的東西不多,已經從前幾日就開始慢慢往府外轉移。
“侯爺……”骁柏忽然正了臉色,然後鄭重地道,“謝謝你。”
徐淩安先是一愣,然後正要說的什麽,馬車停了下來,已經到侯府,車夫一躍下車,告知車裏的人到了。
徐淩安便将準備要說的話給咽回了喉嚨裏。
再次走進侯府。骁柏的心态發生了一點轉變,餘光瞥着走在身旁的徐淩安,若沒有,他該有安穩平靜的生活,說起來他好像可以肆意作為,其實卻不完全是,這個世界就是巨大的牢籠,束縛着身陷裏面的每個人,即便是他這個外來者,也是受到各種限制的。
這就是生命,從來就沒有絕對的自由。
骁柏的重新歸來,讓徐淩安整個氣息都似乎變了不少,不再那麽總是冷沉着一張臉,吓人們都很明顯發現,他雖表情依舊不多,可眉宇間的寒冽,已消散了許多。
是夜,二人吃過飯,洗漱後就寝,骁柏理所當然是住在徐淩安的房屋裏,二人同睡一張榻,燭火搖晃,照耀相擁着,仿佛融為一體的兩個身影。
一如徐淩安昨日所言,第二天清晨在和骁柏一同用過早飯後,他就騎馬趕往皇宮,馬車速度太慢,多待一刻鐘就有一刻的危險,更是只帶了一名護衛,匆匆離府。
因近期來皇帝陛下身體欠安,早朝都臨時取消,各部有事有直接去他殿裏商讨,恰巧不巧,徐淩安去的時候,被告知三皇子先到一步,正在裏面與陛下商讨着事,徐淩安候在殿門外,一等就是半個多時辰,到三皇子出來,他避開藏身在一暗處,等人走了,身影消失在視野中,才抽身出去。
“侯爺,可以進去了。”
“多謝公公。”徐淩安從衣袖了那個和小荷包,交給替他傳話的太監總管。
總管接過頗有些重量的荷包,臉上笑開了花似的:“侯爺嚴重了,咋家也不過是盡自己的本分而已。”
徐淩安不置可否,唇邊噙着抹淺笑,微點了頭,随即邁開步子,走進了面前高大巍峨的宮殿。
一切都很順利,陛下雖挽留了徐淩安幾句,但徐淩安态度堅決,只說母親亡魂夜裏托夢,希望他能返回故城,他向來不會違背母親的要求,所以懇請陛下讓他離開。
陛下想讓人送徐淩安一程,也被徐淩安婉拒,說不用或許興師動衆。
徐淩安從皇宮出來,快速往府裏趕,昨夜回來時就已通知上下,做好随時離開的準備。
一把拉住缰繩,馬兒發出一聲鳴叫,徐淩安翻身下馬,三步并做兩步,鐵門還沒完全打開,他就已經走了進去。
徐淩安回來的消息由96同步告知骁柏,骁柏從屋裏走出來,剛走到院門口,遠遠的就瞧見一個疾走而來的身影。
男人一走到骁柏面前,忽然伸手八人給拽進了懷裏,兩臂緊緊摟着骁柏的後背,骁柏臉貼着徐淩安的胸膛,感受到對方強力跳動的心跳,他掀起眼簾去看徐淩安,不知道是角度問題還是什麽原因,竟是有種奇怪的熟悉感,像是曾經在哪裏見過徐淩安,不是這個世界,而是曾經的某個世界。
“……陛下已經同意了?”骁柏擡眸看着近在咫尺間男人那張英俊的側臉,看他眼眸底隐隐都有着明亮的光芒閃爍,知道事情多半進行的很順利。
徐淩安臂膀上的力道緩了一些:“是,陛下準許我返回家鄉。”
“那太好了。”骁柏露出淺淡的微笑,只是瞳眸低,似乎有着一層擔憂。
徐淩安感覺到骁柏其實不想表面上開心,知他心底的顧慮:“我們今天晚上離開。”
徐淩安緊握着骁柏的肩膀。
然而這個事,徐淩安卻是沒有立刻通知下去,只告訴了管家,讓他将侯府前後的門都給關上,在天色黑下來之前,不允許侯府裏的任何人出去。
他則同骁柏去了書房,表現一種不是立馬要遠行的跡象。
很快,天色暗沉下來,馬車在後門等着,徐淩安同骁柏快速趕至後門,帶了四名貼身護衛,登上馬車,就快馬加鞭,朝城門方向行去。
至于管家,則留在府裏,等明天天明,再随後離府。
徐淩安料想楚鳳楦不會大張旗鼓地前來攔人,他的一舉一動,自由另外一個和他有着競争關系的人在盯着,這事若真鬧大,甚至上宮殿裏的那位知道,對三皇子沒有任何好處。
而這其中,三皇子也許會為了保全自己的名聲,說不定會來個滅口,滅自然是滅骁柏的口。
徐淩安和骁柏坐一處,他緊握着骁柏的手,是他把人要到身邊來,那麽他在心裏對自己起誓,不管發生什麽事,都絕對要保護好骁柏。
很快抵達城門,城門守衛得知到馬車裏坐着的是徐淩安,加之又有當今聖上的聖谕,沒有查看車裏什麽情況,直接放了行。
這夜天空月朗星稀,将道路都照得猶如白晝般明亮,馬車出了城,随即進去到一條林蔭道裏。
城外的路不如城內平坦,馬車颠簸不已,即是離了城,危機便是接觸一半,徐淩安随即吩咐擔任車夫的貼身護衛将速度減下來。
颠簸程度瞬間降了大半,骁柏靠在徐淩安懷裏,眯着眼休息。
徐淩安垂裏,看到骁柏似是已經睡着,就那麽沉默無聲地凝視着骁柏,看着這個幾乎是一瞬間,就進到他心裏的人。
他不信神佛,卻是在這個時候,忽然想求一求佛祖,求他保佑他們,他所求如此簡單,和心愛之人過簡單平靜的生活,不求榮華富貴,不求長生不老,只求相伴一生。
徐淩安低下頭,在骁柏額頭輕輕落了一個吻,極其珍重極其憐愛。
而其實骁柏并沒有睡着,因而徐淩安忽然親他,他是知道的,但他沒有睜眼,這份安寧馬上就會被打碎。
他原本以為三皇子那裏會有動作,可結果,對方沒有,來的反而另一個他從來就沒有想到過的人。
馬車往一個坡度較陡的山坡上走,卻是在剛爬上最高處的時候,忽然來了個急停。
僵繩繃着馬的脖子,兩只馬匹頓時前腳都離地,發出一聲聲嘶叫。
這個變故令馬車都劇烈搖晃一瞬,将徐淩安給驚到,也把骁柏給驚醒。
徐淩安把骁柏身體扶正,靠着車壁,傾身往前,想詢問個究竟,車簾随即就被人從外面撩開,趕馬車的護衛面色有異,壓低了聲音,對徐淩安道。
“侯爺,是二皇子。”
“二皇子?”徐淩安以為護衛說岔了,舉目朝前方望去,就見到五六米開外,不知道何時站了一群人。
為首的那人身邊有人提着明亮的燈籠,将那人臉上所有表情都照得一清二楚,戲谑中又有一絲玩味。
二皇子相貌方面同三皇子有極大差別,三皇子一身淩然氣息,而二皇子,有着一張偏陰柔的臉,下颚尖瘦,哪怕他在笑,可給人的只是一種不寒而栗的不舒适感。
徐淩安自來同二皇子交情不深,這人深夜不在自己王府裏,卻是領着一隊人來到荒郊野外,徐淩安不認為對方這是來給他送行,他們間的交情,怎麽都談不上這個。
雖不明白對方為何而來,但楚衍絕對比三皇子還難對付,徐淩安從馬車上下去,下車後随後将車簾給放上。
往前走,走到楚衍面前,徐淩安迎着二皇子饒有趣味的眼,稱呼道:“二殿下。”
“徐侯爺,本王聽宮裏人說,你向陛下請旨回自己封地,怎麽?有什麽特別的急事發生,需要今天晚上就趕過去?”楚衍往前行了兩步,他視線由徐淩安面上忽然一轉,轉到了後面安靜停放的馬車上。
“本王剛剛隐約看到車裏好像還有個人,是誰,難道身份比本王還高?總不至于是當今陛下吧?”楚衍語氣随意,卻說着令人心驚的話。
徐淩安頓時臉色都巨變,解釋說:“自然不是,是我一朋友。”
“侯爺的朋友,想必同侯爺一樣,也是青年才俊,不知道本王有沒有這個榮幸,可以見對方一面?”話說到這份上,看着像是請求,實則卻暗含着威脅。
徐淩安原就設想過,或許有骁柏的可能在裏面,現在情況,真的是因為骁柏。
可具他所知道的,骁柏沒有同二皇子有過任何接觸,便是三皇子楚鳳楦那裏,也應該不會讓這種情況發生。
徐淩安轉身,向護衛使了個眼色,護衛到馬車邊,掀開簾子,請骁柏下車。
骁柏在車裏将外面的一切談話聲都聽得一清二楚,被二皇子點明要見,一臉的錯愕。
他到徐淩安身邊,落後了半步,朝二皇子施禮。
楚衍在骁柏下了馬車後,眼睛就盯着骁柏,幾乎沒移動過,等人到眼前,距離變得近了,也使得他将骁柏看得更加清楚,月光如銀,從樹枝縫隙灑落下來,籠罩着男孩。
給他周身仿佛都暈出一層薄薄的光暈,楚衍見過的殊色很多,皇宮裏後宮佳麗三千,清純妩媚妖嬈誘惑的,各種類型的都有。
他自認已經見慣世間美色,卻在這一刻,看到骁柏時,被他容貌給瞬間吸引。
然後他感嘆,難怪楚鳳楦會把人從風月場子裏給贖出來,便是他,若早知有這樣人,也必會如楚鳳楦一般,将人收攏到自己身邊,到不會像楚鳳楦那樣,将這麽一個美妙的人送去給別人肆意亵玩,着實暴殄天物,明明美好的東西,該留着給自己才是。
“侯爺,本王對你這朋友一見如故,想請他到本王府上一坐,不知可行否?”楚衍話是這麽說,手已經虛擡了起來,他身後的幾名王府随從走了上來,幾人的手都按着自己腰間的佩刀上。
徐淩安的護衛看此狀況,也瞬間聚了上來,空氣剎那裏凝固,只有林間徐徐吹過的冷風,鼓動起衆人的衣袂。
“本侯此次離京,有皇上的聖谕,殿下如今出來要将我的人帶走,我倒是要問一句,憑什麽?”
楚衍被徐淩安的話給逗笑了:“侯爺不肯舍愛,倒也是常理,這麽個玲珑精致的人擺在身邊,也确實惹人憐愛。不過侯爺是不是搞錯了,這人根本不屬于你吧。”
“你悄悄将人帶走,問過本王三弟的了嗎?”
“還是說,你根本就是瞞着他,将人秘密帶出今,好據為己有。”
楚衍一句一句地說着,而他每說一句,徐淩安的臉色就沉一分。
“你都知道?”到這裏,其實已經毫無懸念,徐淩安已經無法不震驚。
“當然知道,畢竟這是本王三弟重視的人,做為長兄的,自然要将他的人給他帶回去。”楚衍擡手,往前輕輕一揮,他的随從相繼拔出刀,并以迅疾的速度,将徐淩安等人給團團包圍了起來。
徐淩安毫無懼意,同楚衍對峙着,眼看着一場激戰即将要爆發。
一道意外的聲音忽然冒出,将所有人的目光都給吸引了過去。
“我跟二殿下您走,請放過侯爺。”骁柏目光堅定,直視着正對面的楚衍。
他旁邊的徐淩安盯着他的側臉,在骁柏說了這話後,伸手去拉骁柏,骁柏似乎早就有所準備,直接往右邊一避,避到了徐淩安手指觸及不到的距離之外。
“侯爺對我的情意我無以為報,只希望侯爺能夠平平安安,這便是我最大的心願了。”
“我不會讓他帶走你的。”他已經失去過骁柏一次,若是這裏再和對方分離,徐淩安這輩子估計都無法再原諒自己。
語畢徐淩安轉手一抜,就抜出了護衛身上的一把刀,朝二皇子攻去。
二皇子兩手垂落身側,沒有任何反抗的行動,但緊跟着,旁邊有随從擋在他面前,舉起手中的刀刃,就截住了徐淩安的攻擊。
激戰一觸即發,到處都是刀劍激烈碰撞的聲音,整個混亂的戰鬥力,有兩個人相對突兀,都站在原地沒有動彈,二皇子楚衍,還有骁柏。
對方的人都沒有攻擊兩人,仿佛當他們不存在一樣。
徐淩安一邊揮舞着武器,一邊靠近骁柏,他抓着骁柏的手,然後帶着人往馬車上跑。
楚衍看着離自己越來越遠的兩人,朝後忽然擡起手,随即就有人遞了把弓箭過來。
搭箭拉弓,箭頭在遠處兩個人身上來回移了移,而後定格在拿着刀的那人背上。
弓完全拉滿,準備要射出,被指着的對象忽然換了人,楚衍及時停下動作,而另外一邊,已經有他的随從趕過去,将徐淩安和骁柏和攔住,骁柏手裏沒武器,那副脆弱的身軀,也根本不是任何誰的對手,徐淩安要護着他,不讓他被拉走,自己将身體給主動暴露出去,有人刀子落下來,砍傷了徐淩安的手臂。
之後沒再對戰多會,以徐淩安的被俘虜,戰鬥結束。
楚衍排開人群,走向被骁柏攙扶着的徐淩安,徐侯爺一條胳膊鮮血淋漓,身上其他地方,也多有傷痕。
楚衍伸出手,一把拉了骁柏過來,然後捏着他下颚,仔細看對方的臉。指腹輕輕摩挲,像撫着一塊觸感極好的美玉,令人愛不釋手。
嘴角一揚,楚衍笑得暢意,仿佛得到一件世間珍寶般,笑容浸染眼眸。
忽的,面前一道烈光閃現,随後楚衍脖子上就感覺到一股涼意。
緩慢低頭下去,楚衍看到一把短匕被一只漂亮的手給握着,正抵在他喉嚨上。
被美色所誤,所以一時間竟是忘了戒備,骁柏這樣的行為,不但沒有令楚衍覺得被觸犯到,反而堅定而來他今天把人弄到手的決心。
楚衍沒反抗,他到是想看看,骁柏拿刀比着他具體想做什麽。
“叫你的人停下,請殿下讓你的人全部住手。”骁柏把刀收緊,刀刃瞬間割裂楚衍的脖子,一點猩紅冒了出來。
楚衍眉頭微微一皺,擡手叫了停。
“都停下。”楚衍的人齊齊止住動作。
“再叫他們退後一百米。”骁柏瞳孔緊縮着,額頭上隐隐有冷汗跌落到鬓角裏。
楚衍嘴唇微動了一瞬,那不是受制于人會有的神色,不過消散得太快,骁柏并沒有看到。
楚衍對着骁柏微笑,重複骁柏的話:“都退後百米。”
因楚衍被骁柏所擒,他的屬下們不敢有異動,自是楚衍說什麽,他們做什麽。
快速退到了坡坎下。
骁柏一手抓着楚衍的肩膀,把人帶着往徐淩安那裏走:“刀子你拿着。”
骁柏對徐淩安說,跟着他脫了外裳用力咬碎,撕拉出一條,給徐淩安受傷的胳膊綁上,暫時止血,随後示意徐淩安将楚衍給弄上'車。
待二人進去後,骁柏一把坐上馬車邊緣,抓着僵繩就是猛地一揮。
“駕。”
其餘的護衛則兩人合騎一匹馬,跟在兩側。
可沒跑多遠,變故陡生,兩邊相繼傳來砰砰砰重物忽然墜地的聲音,骁柏心中一緊,跟着兩邊的馬匹就躍過馬車,奔向了前方,馬匹上卻是意外的空無一人。
猛拉僵繩,骁柏沒去查看車後什麽狀況,他更在意車裏的情形,而當他一掀開車簾,就被裏面的一幕給驚得呼吸都瞬間一停。
“掉頭,回京,當然,你也可以繼續往前走,不過就是要給你的徐侯爺收屍了,選擇權在你手裏。”本該橫在楚衍脖子上的匕'首,不知道何時轉了向,被楚衍握着,反抵在了徐淩安頸部。
且徐淩安此時已經閉上了眼,看起來像是沒有了呼吸一樣。
骁柏下嘴唇顫抖,眼眸也波動不已。
“他沒死,就是中了點毒,解藥在本王府裏。”楚衍移開手,将短匕拿在掌中把玩,玩味的目光盯着骁柏不放。
骁柏嘴唇張了張,卻是不知道能說什麽,嗓子發澀,聲音吐不出來。
緩緩落下手臂,車簾也同時掩住了車裏的兩人。
一個多時辰前離城而去的馬車,轉眼就回了京城,駛向的方向為二皇子楚衍的府上。
馬車停靠在府門外,返程裏碰到了尋過來的楚衍的随從,一群人站在王府外。
楚衍從車裏出來,骁柏站在馬匹旁邊,楚衍斜了他一眼。
“随本王進府拿解藥。”
走了兩步,發現身後的人沒跟上,楚衍暫停下,轉身看着骁柏,後者正以一種懷疑不信的目光看着他,像是不相信他會這麽輕易就把解藥給交出來。
他的目的只是骁柏,打一開始就沒有徐淩安,對方侯爺的身份還擺在這裏,他不可能真把對方怎麽樣。
但這個他沒必要解釋,楚衍給了骁柏一個冷邪的笑,轉身快步入府。
骁柏猶豫不決了片刻,主動權在楚衍那裏,他沒有選擇。
跟随着進到王府,拐了幾個彎,來到了一間屋,楚衍推門而進,屋裏擺放着各種玉器畫作,都是共觀賞的物件。楚衍到一個木架前,拿了一個黑色小盒子下來。
随即遞給了骁柏。
骁柏伸手接過盒子,詫異地看向楚衍。
“給徐侯爺送去吧。”忽然裏,楚衍好似變了一個人,眉目裏都是溫和之意,連帶着語氣,好像都瞬間柔和不少。
骁柏轉身走了兩步,回頭看楚衍,楚衍沒有阻止他,骁柏又走了幾步,然後直接用跑的。
飛奔出王府,骁柏爬上了車,打開盒子,将裏面的解藥喂給昏迷過去的徐淩安。
見徐淩安順利呑服咽下,骁柏像驟然間失去力量一樣,癱靠在車壁上。
而沒過多大會,馬車外突然有人出聲。
“扶公子,二殿下有請。”#一把三q五的小輪椅,且看且珍惜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