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夢中那種恐慌，即使明知道那是夢境，也無法減輕。秦墨晗捂了捂胸口，有些難受。如果之前她還可以說那只是小說，可如今她活在了這個世界上，蘇梓凝也活生生站在她面前，她怎麽能不在意。也許……也許這一切都是那個執墨，曾經經歷過的。

回想着夢境，那個救了蘇梓凝的男人，秦墨晗覺得有些慶幸也有些莫名的不安，她嘆了口氣，起身出門。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大半夜的跑出去有些傻，可她還是出現在蘇梓凝住的院子附近，即使知道看不到人，可也能清楚明白她就在那裏。

她眸子有暗淡，點點星光落在其中又增添了一絲微光，片刻後她突然轉頭看了看後山，那兒的星星似乎有點不對，她仔細看了看，又沒有什麽異樣，想了想，她擡腳朝那邊走去。

腳下剛越過林子，她眸子一沉，有人布了陣。顯然，她有些大意觸動了陣法，怕是驚動了那裏的人。思索片刻，她擡腳繼續走了幾步，陣法依舊在，中央一股極為精純的靈力讓秦墨晗都忍不住想調動靈力納為己用。

看樣子是有人在這修煉，可是為何半夜三更到這個地方，方才那星辰的變化，是和這個有關？

不知對方目的和意圖，秦墨晗覺得有絲危險，謹慎起見，裝作若無其事地離開。而借助乾坤扇隐匿在暗處的蘇梓凝，手中靈力凝聚成一股劍束，随時準備發出去，在看到來者是秦墨晗時，眸子微微一縮。手指顫了顫，片刻後還是猛然捏碎了，可是她臉色卻不大好看。

她對別人的信任被早已消耗殆盡，因此這個時候，她見到秦墨晗出現在這裏，第一反應便是秦墨晗不懷好意。秦墨晗性子淡，在無極宗除了她，幾乎不大和別人往來，因此她找不到其他讓秦墨晗半夜三更跑到她院子旁邊的理由。可如果她是沖着自己過來的，也不必半夜三更，除非有什麽見不得人的目的。

一旦懷疑的種子埋下，思緒便不斷朝最糟糕的地方去，也許，秦墨晗不但知道她有仙級法器，還知道她修為絕不止看起來的水平，因此是想來探她的底。有些擔憂方才那靈力波動讓秦墨晗發現端倪，蘇梓凝一雙魅人的眸子裏閃過一絲冷芒，也越發懊惱自己差點對秦墨晗再開先例。

蘇梓凝，你安逸久了，你就忘了那些教訓嗎？她和那個人是一樣的，待你好，不過是為了将你壓榨得更徹底！

一夜無眠，第二天似乎一切都照舊，甚至秦墨晗覺得蘇梓凝在她面前越發嬌俏。自己教她心法時學得認真，一起坐着聊天時，她那漂亮勾人的眸子裏帶着光芒，又乖又聽話，偶爾還會逗她。秦墨晗雖然覺得有些不對勁，可是想着給她帶吃的時，她還是那開心滿足的模樣，心裏也是高興，便也忽略了。

下午照舊看她吃完東西，秦墨晗想起什麽，随口問一句：“昨夜休息的好嗎？”她有點擔心昨夜那人不懷好意，畢竟正常來說這般修為的弟子，不會在灰衣弟子院落旁修煉。

蘇梓凝眸子一冷，這是準備試探她了。随即不着痕跡地笑道：“很好啊，昨天吃的好，回去又不會同以往一樣累。不過，我沒偷懶，都是打坐運功，熟練了你教我的，我才休息的。”

秦墨晗點了點頭，片刻後開口道：“還有五個月，無極宗要舉行門內大賽，今年新入的弟子，乃至灰衣弟子靈力充沛的也可以參加，而且若成績好，可以轉為白衣弟子。雖說我可以教你，可遠比不上他們正兒八經地指導，你願不願試一試？”

蘇梓凝垂下眸子，有些猶疑道：“我可以嗎？灰衣弟子中基本都是五靈根，可還有一批是靈根品質不好的四靈根，比我厲害……”

“梓凝。”秦墨晗站起身，認真看着她：“你和他們不一樣，我能感覺到，你絕不是他們那樣的資質。五靈根又如何，你悟性很好，又肯吃苦，我同你說的那些，其實我自己都不确定說清楚了，可你卻參悟的很好。我相信，你可以的。”

她語氣認真，嗓音卻是柔和中，帶着鼓勵和肯定，蘇梓凝定定看着她，心裏卻想了很多。灰衣弟子甚至連參加試煉的機會都沒有，資源就更不必說。雖然她可以繼續利用秦墨晗，可也不能全寄希望于她，而且既然是她希望的，那麽她也該答應。

她抿了抿嘴，顯得有些緊張，才堅定道：“好。”

秦墨晗臉上露出一絲淡笑，她有點擔心，她幫了蘇梓凝避開了苦難，卻同樣壞了她的機遇，她怕蘇梓凝這輩子就這般守着一個不敢顯露的仙器過一輩子。雖然她想保護她，可也更想她自己便可以淩駕于其他人之上，不被這世界束縛。在這個肉弱強食的世界，她更想她可以随心所欲，不必僞裝，不必強顏歡笑，恣意縱情，潇灑快活。

等到她成為白衣弟子，她就可以陪她去闖蕩，尋找她的機遇，而不是只能從自己這得到一點饋贈。

接下來幾個月，蘇梓凝下了一番苦功夫，秦墨晗雖說也要參加門內大賽，可還是分了許多精力給蘇梓凝。最讓她頭疼的是顏肖，每次去落日峰，都會遇見他。他是大師兄，秦墨晗不能太直接，只能盡量避開，也多虧大比逼近，雙方都忙碌起來，不然真是難辦。

洛淵對她要求日益嚴格，紫雲閣內的藏書，基本都被她看了個遍。看地越多，秦墨晗那種古怪的感覺越強烈，據師姐說十分晦澀難懂的口訣，在她看來卻十分明了，仿佛她很早就知曉，再認真去想，卻又沒有頭緒。

藍軒同樣也有些忙碌，因為身紫雲峰弟子，他們五峰弟子，除了新入門的弟子，各峰入室弟子也要舉行比試。這場比試三年一輪，不但關系到峰內的名望，同樣也決定了資源分配的多少，勝出前三，宗主會親自賜于賞賜。今年乃是天階上品的一把玄光劍，以及金丹期五品靈藥，七階的朱果，藍軒有些心動。

只是如今各峰入室弟子一共有二十三人，成功結丹有九人。其中修為比他高的有四人，樂繁，顏肖，明耀，付諸。所以要想進前三很難，再者其他五人步入金丹初期的時間也不比他短。思及至此，藍軒就有些煩悶，他今年已經一百八十多歲了，已經結丹四十多年，他一直沒能突破，大師兄辰天在金丹初期停留了近百年，因此這十幾一直閉關不出。

他自認為天賦不錯，只是師尊太過于偏愛樂繁，至今，許多功法都不曾傳給他，導致原本比樂繁大的他，修為比不上她。

大比如約而至，無極宗最大的練武場，一共有八個擂臺，此次按照等級分為四批，即金丹期弟子，築基期的弟子，新入門的門內弟子，還有灰衣弟子挑戰賽。

灰衣弟子中挑戰各峰排名在後百分之十的弟子，獲勝者可以取而代之。

同時新入門的門內弟子前十者，可以挑戰築基弟子，獎賞十分豐厚。

比賽之日，看臺周邊的人數泾渭分明，金丹期和築基弟子那邊人山人海，而新入門弟子擂臺就門可羅雀，除了偶爾有一些看好自己徒弟的長老，基本無人問津。畢竟，許多才進去練氣階段，築基的也少之又少，同凡人比武也差不多。

前三日挑戰賽是沒有的，蘇梓凝她們需得等白衣弟子排名出來，才能進行，所以她一直在旁邊看秦墨晗比賽。

此次無極門入門弟子一共八十人，其中白衣弟子六十三人，入室弟子十七人，五位峰主除了青岩峰峰主收了兩人，其他各有一名弟子，其他十一人也是一些長老和副峰主的入室弟子。

洛淵對秦墨晗寄以厚望，就等着她給自己長臉，一點也不嫌煩，只要秦墨晗上場他必然會看。藍軒比賽時，看着他一直笑眯眯看着東邊擂臺，心裏更是不是滋味。

蘇梓凝在下面看着幾乎一招就将那些白衣弟子送下臺的秦墨晗，搖了搖頭，這人的确很不錯。秦墨晗此前也不知是生活在哪裏，起初根本對修煉一竅不通。如今半年了，已經熟練無比了，雖說是仗着林輕塵築基的根基，可也很難得了。

賽制實行抽簽分組比賽，采取淘汰賽，一共四組，勝者再比，以此類推，所以除了實力也看運氣。

一天比賽結束，秦墨晗已經進入第二輪，此刻新弟子只剩下二十人了，除了三個入室弟子倒黴遇到秦墨晗和落日峰副峰主的弟子杜浔外，其他十四人全部在列。這也表明，天賦和資源的優勢，是努力也無法彌補的。

接下來的比賽便不像此前那般簡單了，能被收為入室弟子，必然有其過人之處，十四人中不乏成功築基的，其中杜浔更是因為得了機緣成功在二十三歲時步入築基中期，也是這批弟子中最為受重視的一個。而落日峰另一個弟子木栖桐，同樣十八歲築基，也是一個勁敵，然而很不巧，第一場秦墨晗就抽到了木栖桐。

同樣是天之驕子，木栖桐也是深受宗主無塵子的喜歡，兩人上臺時，當下洛淵和無塵子都笑得意味深長，互相對視了一眼。

擂臺下了禁制，一旦出現傷及性命的殺招，禁制便會強制抵消，所以基本不會損及性命。

蘇梓凝能感覺到木栖桐的厲害，她亦是自小得家裏全力培養，主峰資源豐厚，她身上不知耗了多少靈丹寶物，比起還要将好東西分給她的秦墨晗而言，她更有優勢。

兩人皆是一身藍白相間的練武服，秦墨晗淡然有禮，木栖桐冷然傲氣，兩個人都是難得的美人，此刻站在擂臺上，衣衫皆是無風自動，十分養眼。

底下一些弟子議論紛紛，暗自讨論誰會贏，一時間觀戰者還不在少數。

“木師姐，請。”秦墨晗比她小，木栖桐又是主峰弟子，所以秦墨晗喚她一聲師姐。

木栖桐點了點頭，毫不客氣，直接祭出一把暗紅色的長劍，随即靈力灌注其中，原本暗色的劍身，瞬間通體發赤！

作者有話要說：

秦墨晗：媳婦戲太多，寶寶心裏苦，一朝回到解放前

蘇梓凝其實戒備心很強，走了極端，看起來有些被害妄想，不過也可以理解。放心吧，最後都會被徹底征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