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Chapter 11
楚钰并不想三天兩頭的打架，給他叔一個他就知道惹事的不良少年形象，但是被惹到頭上，楚钰又不想忍氣吞聲。
晚自習結束，戴天明又來找楚钰去吃宵夜。
半大的少年，還長身體，又是學習用功的時候，晚上不吃點東西，确實有點虛得慌。楚钰便答應了，不過還帶了個同桌徐锴。
聽說要去吃宵夜，徐锴立馬舉手，比上課還積極：“我也去我也去，一起一起。”
戴天明也自來熟，又對徐锴很好奇：“行啊，來啊，你就是那個傳說中的徐锴吧？”
徐锴還臭不要臉承認了：“是啊，沒錯，我就是那個傳說中的徐锴。”
“诶，我有件事很好奇，”戴天明哥倆好的搭着他肩，“不知道能不能問？”
“想問什麽随便問，我這人除了一桌子的漫畫雜志沒有秘密。”
戴天明：“……其實我就想問，你高二轉過來那學期怎麽會考倒數第十。”
“孤陋寡聞了啊，我生病了，曠了兩門考試，還是我最能拿分的數學和物理。那時候為了應付會考，不是還要學文科嗎，我文科就沒背過，瞎幾把考考。其實去掉政史地，我也沒考得那麽糟糕，理科年級排名也有五百多呢。”
戴天明：“哈哈哈，厲害厲害。”
倆人嘻嘻哈哈互吹了一波，到了校外，吃了幾串烤串，加上了微信，正要邊吃邊打游戲，就被人堵了燒烤攤子。
楚钰放下手機擡眼，對上唐旭和另一個高大男生的目光。
那高大男生染着一頭奶奶灰，一腳踩到凳子上：“就他，這小白臉？”
楚钰還沒說話，戴天明已經嚷開了：“你他媽說誰小白臉呢？”
高大男生：“說你了嗎，你這麽激動。”
他看向楚钰：“就是你打我弟了？”
徐锴也想說話，被楚钰攔了一下，塞了串掌中寶：“你應該搞錯了。”
“我搞錯了？”男生冷笑了一聲。
“是你搞錯了，不是我打了你弟，是你弟和人群毆我，只不過沒有毆過而已。”楚钰淡定地拿出手機。
男生：“……”
身邊還跟着人，周圍還有人時不時警惕地遞來兩眼，唐旭臉面上挂不住：“你他媽說什麽呢？”
男生：“你給我過來？”
“要打架嗎？”
“不揍你一頓，難道老子今天還是來請你吃宵夜的？”
眼見氣氛緊張起來，旁邊燒烤攤老板過來怯怯插話：“同學……”
“滾開！”
“不滾我砸了你的攤子。”
眼見他真要砸人家攤子，楚钰只好制止：“行吧，我們去那邊打，別在這打。”他一副好商好量的語氣，好像在跟朋友說，今天去東家吃燒烤還是去西家吃火鍋。
男生：“……”
楚钰率先站了起來。
男生一眼瞥到他手機上的數字，110，揚手打了過去。
“你他媽還報警？”
手機被狠狠打落在地上，屏幕四分五裂。
戴天明怒罵一聲，連忙過去撿了起來。
楚钰看一眼手機又看一眼這男生。
“怎麽？”男生大概是唐旭的親兄弟，豎起手指也想來戳楚钰。
楚钰擋開他的手，盡量平和：“希望你能賠我手機。”
“我賠你媽！”
被擋了一下，男生誤以為楚钰動手了，握拳就要揍楚钰。
但是楚钰的動作比他更快，他被狠狠一拳打得臉偏到一邊，剛摸了下嘴角，就被楚钰拎着衣領，從燒烤攤拖到了馬路正中。
小心圍觀的吃瓜群衆作鳥獸散，空出一大片地。
楚钰沒給這混混還手的機會，再次一拳把人揍倒在地，揪着他衣領，扣住他染成奶奶灰的非主流頭發往地上摁：“還不還？嗯？”
奶奶灰竭力掙紮卻絕望地發現自己根本掙不動，小白臉看着不堪一擊，卻莫名有神力。
“我操……”
“小心！”
戴天明和徐锴幾乎同時出聲，倆人大驚失色往這邊沖過來，但是還是慢了一步，唐旭拎着不知道從哪抄來的木凳往楚钰身上砸去。
楚钰下意識擡手擋了一下，被木凳腳上包的鐵皮刮破了小臂，血瞬間溢出，順着手臂淌得手背鮮紅。
戴天明眼睛都紅了：“我草你媽，你傷我兄弟！”
他和徐锴同時沖上去，一拳把人揍翻。
徐锴抱着唐旭：“別打了別打了，人打壞了怎麽辦……诶诶，別打臉，打肚子，留下證據不好說。”
戴天明左右開弓，把氣急敗壞又動彈不得的唐旭又揍了一頓。
老師和警察同時到的現場。
圍觀群衆裏還有322班的人，看到警察一來，當即警醒喊道：“警察來了，锴子！”
正當衆人驚慌的時候，徐锴猛地一推唐旭，抓住戴天明和楚钰往旁邊一縮，抱住楚钰，瘋狂擠眼，看得楚钰和戴天明莫名其妙。
警察和老師過來後，就見徐锴淚流滿面，抱着楚钰的胳臂：“嗚嗚嗚，楚钰，我們怎麽這麽倒黴，出門吃個宵夜都能遇到小混混打人嗚嗚嗚……你傷成這樣可怎麽辦啊。”
楚钰：“……”
警察：“誰在這聚衆鬥毆？”
徐锴一指那邊：“他們跑了，他們打了我們就跑了。”
圍觀群衆：“對對對，警察叔叔，那個灰色頭發是職高的混混，專門欺負人。”
一個老師：“他們為什麽打你們？怎麽傷成這樣？”
“因為他們想要我們的燒烤位，我們先到的不願意讓，他們就打我們。”徐锴搶答。
警察看他們一眼，将信将疑，其中兩個出去追人了，剩下一個過來，看一眼楚钰手臂：“先去處理傷口，怎麽傷得這麽嚴重？”
“他們拿凳子砸我們。”
、
等傅正銘趕到三中附近的醫院，楚钰的手臂已經縫過針了，戴天明和徐锴不在，只有徐老師陪着。
“怎麽回事？”傅正銘看到楚钰手臂包紮的情況，眉頭緊鎖，“疼不疼，怎麽傷成這樣？”
楚钰靠着椅子，臉色發白，抿了抿唇，沒有回答。
徐老師臉色也有點不太好看，道：“是職高的人，不知道怎麽突然跑來三中這邊找事，據說是搶燒烤攤的座位，楚钰他們先到的不願意讓，起了口角，就打起來了。警察已經把人抓去派出所了。”
楚钰補充道：“天明跟去派出所了。”
“醫生怎麽說？”
徐老師忙道：“縫了四針，打了破傷風，受傷的手要多注意，不要多動，現在天氣熱，兩天拆一次紗布換藥透氣，忌辛辣刺激易過敏的食物……”
徐老師說了很多，确實很上心。
傅正銘道了謝，知道醫藥費是她出的，便補給了她，對楚钰道：“回家吧。”
出醫院的時候，楚钰一直低着頭，跟在傅正銘身後。
派出所裏還有徐锴，雖然有何主任在，徐老師還是急急忙忙先走了。
到了車邊，傅正銘拉開車門，像個門童一樣，等楚钰上車。
楚钰擡頭悄悄看了他一眼。
傅正銘沒什麽表情，只道：“上去吧。”
一路沉默地回到家裏，進門的時候，傅正銘停了下來：“輸入指紋。”
楚钰看着他操作，乖乖擡手。
他表現得太乖巧了，低着頭委屈的樣子讓人不忍心苛責。傅正銘心裏嘆了口氣，摸了摸他腦袋。
“以後住家裏吧，”傅正銘軟下聲來，帶着些哄的意味，“叔叔一開始就不想你住校，不過你想去體驗，就沒攔着你。現在手受傷了，住家裏方便照顧你，好不好？”
一頓又補充：“中午可以在學校宿舍午休，床位就不退了。”
才去學校住了一晚就回來了，開學兩天打了兩架，楚钰完全沒有底氣說出拒絕的話，紅着眼眶，點了下頭，想了想，又輕輕應了聲。
“嗯。”
有些沙啞。
、
傅正銘幫楚钰擠牙膏，拿起杯子接了水，看過去：“要不要我幫你刷？”
他傷的是右手，确實不方便。
楚钰從紅着眼眶到紅了臉，默默接過水杯放到一旁，又拿過傅正銘手裏的牙刷，左手刷牙：“我自己來……”
傅正銘笑了聲，出了門。
他才出去，手機叮咚響了聲。
戴天明：“傅叔，老師說你把楚钰接走了，楚钰傷得不重吧？”
“縫了四針。”
“我操他媽的！”戴天明憤憤發了條語音過來，“現在只有髒話才能表達我的憤怒。”
“晚上是怎麽回事？”
“嗨，其實就是那個狗日的唐旭，找了人來報仇。不過傅叔你放心，我和楚钰的同桌已經把他和他找來的那混混按在派出所了，沒幾天出不來。”
“對了，傅叔，楚钰手機還在我這，屏幕壞了，我試着開機也沒開成，估計是徹底報廢了，你跟楚钰說一聲，讓他換個手機吧，我明天再把這舊手機給他。”
“好，麻煩你了。”
“小事小事。”
、
在家裏确實比在學校方便，他手受了傷，住上鋪，可能都爬不上去。可住傅叔叔這裏，傅叔叔就差幫他洗澡了。洗漱完直接躺上床，燈也不用他自己關。
楚钰全程臉是紅的，一半羞愧，一半害臊。
早上林阿姨過來，哎呀哎呀地抱着楚钰手臂很是心疼地看了會，叮囑他早上別自己吃了，阿姨給送。
這天早上傅正銘親自把楚钰送去學校，到了校門口遞給他一個手機。
“戴天明說你的手機摔壞了，這是我用過的手機，你先暫時用一下，把自己的卡上進去，方便聯系。”
楚钰應了好，接過來：“戴天明給你發消息了嗎？”
“嗯。”傅正銘俯身過去。
嗅到傅正銘身上清爽的氣息，楚钰莫名又紅了紅臉，有些無措。
幫他解開安全帶，傅正銘低眸看了眼楚钰的右手：“少用手知道嗎？”
“知道了。”
傅正銘又揉了下他頭，才笑起來：“去吧。”
楚钰很想說，叔你能不能別揉我的頭了。但是沒膽子，只紅着臉下了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