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Chapter 17
晚飯後，徐锴神神秘秘抱着兩本書進了教室。
“借你一本。”
一看封面就知道是美少女漫畫，楚钰想也沒想推開：“我不看。”
“很好看的啊，我讓我初中同學給我代購的，純日漫，今天才到的。”
“都是日文，看得懂嗎？”
“需要看懂嗎，漫畫漫畫，看畫不就好了。”
楚钰竟無法反駁。
他倆聲音大了點，另一組的體育委員伸長了手：“锴子，我看我看，校霸不看我看。”
徐锴遺憾地道：“那我借他啦？”
楚钰沒有任何意見，甚至幫忙遞了過去。
體育委員美滋滋：“謝謝校霸，看完就還你啊，锴子。”
這晚是化學晚自習。化學老師是個女老師，年紀大了，有點老花，晚自習答疑喜歡在教室裏走來走去。
刷題其實是很枯燥無聊的事情，但這一晚上，楚钰看了一晚自習諜戰劇似的精彩表演。
體育委員不愧是體育委員，身手之敏捷眼神之犀利，在老師走進教室的那一刻，幾乎達到了人體極限。
他的演技，就是奧斯卡影帝來都要自嘆弗如。
漫畫光明正大往一旁一擺，另一只手握筆。一邊裝模作樣看，一邊奮筆疾書，就跟在做題似的。
化學老師老花眼果然中計，甚至還誇他：“我發現最近這段時間咱們體育委員上進不少啊，果然高三了，有壓力了。”
他同桌低頭捂嘴，身體一抖一抖，沒敢笑出聲。
體育委員嗯嗯點頭：“謝謝老師誇獎，我會繼續努力的。”
然後又翻一頁。
老師一走下來，他就自然地取過教科書壓在漫畫上面，草稿也翻過一頁，做起課後題。這一氣呵成的僞裝找不到丁點破綻。
反倒是徐锴被逮了個正着，不但被狠狠批評，還跟體育委員好好比較了一番。
徐锴有苦難言，只能認了，跟老師保證：“以後我一定跟體育委員好好學習。”
體育委員同桌終于忍不住笑出了聲，被化學老師瞪了一眼。
到底高三了，孩子們都懂事了，答完疑，化學老師一臉欣慰地離開。
下課鈴響，體育委員把漫畫扔楚钰桌角，瞥到班主任進教室，又抓過一本教科書壓住，沖徐锴得意的一揚眉：“锴子，你這技術退步了呀，都能被化學老師逮住。”
“是你技術又精進了，”徐锴一抱拳，“以後還要多多向仁兄學習。”
“哪裏哪裏。”
兩只沙雕……楚钰正要把那漫畫抽出來還給徐锴，卻被班主任叫住。
“楚钰，你出來一下。”
“徐老師怎麽回事，看上你啦？”徐锴吐槽。
楚钰踢了他凳子一腳，出了教室。
徐老師面無表情地看着他們打鬧，到了走廊上，問道：“劉老師收了一本徐锴的漫畫書，你沒跟着一起看吧？”
“沒有。”
徐老師眼神略顯得有些銳利，看起來好像不太相信：“沒看就好。你有沒有意向換個座位？徐锴情況特殊，他腦子比較聰明，上課不認真不會影響他自己的成績，但很容易影響同桌的成績。這也是之前他一直沒有同桌的原因。”
“我換個同桌……”
“那我給你換到前面來。”
楚钰淡道：“換別人和他同桌就不會影響那個人的成績了？還是換個成績不好的去和他坐，影沒影響到成績都問題不大？”
徐老師愣了一下，倉促之下竟被問倒了。
楚钰當然不是為別人着想，也不是想讓徐老師為難。
“不用換了，不會影響我成績的，謝謝老師。”
徐老師一時讪讪，幹巴地擡了下手：“那好……”
“要是被影響了，老師也給你單獨安排位置。”
徐老師最後終于想出一個合适的方案。
“當然，你情況和他不同，以後換座位還會輪到同桌的。”
楚钰無所謂。
談完回去，徐锴好奇道：“說什麽了？”
楚钰：“問我你到底藏了多少本漫畫和雜志。”
“卧槽，那你沒告訴她吧？”
“你猜。”
“那你肯定沒有，”徐锴得意洋洋，“我同桌天下最好。”
楚钰哼笑一聲。
晚自習結束，想到數學練習冊還差一個課時的題追上老師上課的進度，楚钰就把練習冊和書一股腦都帶回去了。等傅正銘幫他補課完，要是有時間，可以刷刷題。高三關鍵時候，應當努力一點。
回去後，傅正銘在窗邊打電話，穿着睡袍都擋不住挺拔的身姿，光影渲染，風度翩然。
林阿姨給楚钰做了一小碗醪糟小湯圓當宵夜，楚钰邊吃，邊忍不住往那邊偷偷瞄兩眼。
等楚钰吃完放好碗出來，傅正銘還在打電話，擡手示意楚钰先去書房。
電話裏是譚熙，之前一直在國外，最近剛回國。
“真不出來？你可以把那小孩一起帶出來嘛。”
“他高三了，晚自習回來都還要學習，哪有時間。”
提到高三，譚熙心有餘悸：“老子高三頭發都快掉光了，不是誰都跟你一樣稍微用點力那成績就蹿得離譜得跟火箭似的。你讓他也別太努力了，有這個叔叔在，随便考考。”
傅正銘好笑：“他自己努力還有打擊他積極性的，行了，你去玩吧，不說了，太晚了，還有事。”
“你都不出來，還能有什麽事，加班？”
“楚钰落了些課，給他補課。”
“你給他補課？”
譚熙吃了一大驚：“就你那講題方式，他能聽得懂？”
“他有腦子。”
傅正銘委婉得很。
“合着我沒腦子。”譚熙笑罵一聲，“行，你去吧去吧，你不出來我也懶得折騰了，哪天有空再說。”
倆人又聊了兩句，終于挂了。
傅正銘推開書房門，卻見楚钰飛快拽過一本書把什麽遮了起來。一張臉紅得跟小西紅柿似的，眼神一點慌亂一點茫然，像只誤闖迷宮的小白兔。
傅正銘笑了下，張了張嘴想問，卻見楚钰眼裏的慌亂更鮮明起來。眨眼間他好像做了個決定，把書下壓着的東西迅速抽出來，聲音還有些不易察覺的抖。
“同桌不知道什麽時候放我桌上的漫畫書，被我帶回來了。”
楚钰把漫畫三下五除二塞回書包，再擡眼，努力平複呼吸：“我們開始補課吧，叔。”
語氣竟有些僵硬。
傅正銘調侃的話也不好再說出口，點了下頭：“好，接着昨晚繼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