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如韓笑所料。
沒幾天林烨就帶自己去了游樂場。
和小朋友一起争坐旋轉木馬, 用蹦蹦車互相追逐, 雲霄飛車倒過來的那一刻韓笑尖叫着往林烨懷裏躲。
雖然有害怕, 但內心的欣喜，和林烨帶來的安全感遠遠戰勝了韓笑心裏那一點點的恐懼。
還有一點就是，林烨的小動作越來越多了。
有時候會莫名其妙連名帶姓叫她的名字，害的一時緊張去問怎麽了，林烨卻是雙手畫心眼睛放電的說：“愛你喲。”
各種不同頻道不同方式的“愛你”宣言，和花式比心手法, 短短幾日韓笑全都在線接受了個遍。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韓笑的錯覺。
這幾日和林烨的相處，也和以前大有改變。
少了成人的流氓黃.腔，多了幾分暧昧寵溺。
韓笑在林烨面前，不是個很能控制住自己的人。可有時就連她都快情不自禁了，林烨也仍是用深情款款的眼神看着她, 就連接吻也開始變得克制，就算有了沖動也只是緊緊抱着她, 林烨自己慢慢冷靜。
這讓......韓笑略微有那麽點不适應......
她無比清楚, 自己多麽想要和林烨親近。
但現在這感覺, 就好像兩人都還沒有長大, 林烨還是那個陪自己學音樂的林烨，只是這會偷偷帶着自己出來玩。
在游樂場玩了一整天也不覺得累。
看着時間越來越晚，韓笑再次有了不想回家的想法。
Advertisement
林烨能感覺得出韓笑心情越來越低沉，回想了一下韓笑這幾天對他的那黏糊勁，沉思片刻後, 輕輕咳嗽了一聲。
韓笑轉頭看過來，眼裏帶着疑惑。
“現在時間還有點早......”林烨不确定的說。
而韓笑，眼裏原本的失落迅速轉換成了欣喜，亮着微光。
林烨笑了：“去吃個夜宵？”
韓笑愣了片刻，點頭。
韓笑幾乎沒有在外面吃過夜宵，因為到點家裏就有夜宵出鍋。
要麽是熬好的湯，要麽是水餃，要麽是小面。
韓笑每次都只吃一點，怕胖。
但林烨不一樣，他既然想帶韓笑去吃夜宵，就要去吃他覺得最地道味道最好韓笑也一定會喜歡的。
停車的時候韓笑以為到了，沒想被林烨牽着手又走了好遠。
一直走到異常熱鬧的一帶，兩邊的店鋪都是各種燒烤，小吃。店裏全是桌椅，烤架都在店門外。
這裏人太多，林烨牽着韓笑的手改為摟着她的肩。
進了一家不太起眼的小店，然後上了二樓點單。
這裏，跟韓笑平時吃飯的地方，檔次相差甚遠。
老板娘熱情跟上來遞了菜單，林烨一邊拿着紙巾擦凳子，一邊接過遞給韓笑：“你看看想吃什麽，這個季節蟹不錯，我知道你還挺喜歡吃辣，香辣蟹可以來一份。然後，這家老板自己坐的土豆粉也挺香的。”
說完，剛好凳子也擦了幹淨，拍了拍凳子讓韓笑來坐。
韓笑看着菜單坐下，除了林烨說的兩樣，就又點了兩個涼拌小菜。
老板娘正要下樓，林烨叫住她：“老板娘，來兩瓶酒。”
韓笑下意識出聲：“你等下還要開車，又叫代駕嗎？”
林烨笑着搖頭：“車就停那吧，等下我們打車回去。”
涼拌和土豆粉上的很快，韓笑本來不餓，但是這味道真的極好，又有林烨逗趣，三兩下光了盤，兩瓶啤酒也不知不覺見了底。
韓笑注意到，自己的酒杯一旦空了，林烨就給續上。
一邊進食一邊喝酒，韓笑上頭的很慢，但喝完第三瓶時，韓笑全身已經進入了那熟悉的興奮。
見林烨又打開第四瓶啤酒，韓笑臉已紅透：“你今天，為什麽要一直讓我喝酒啊？”
林烨給韓笑續上後，再給自己倒：“因為，我想問你一件事。”
韓笑很好奇，一喝酒她的動作比大腦快，湊上前笑着問：“你要問什麽啊？”
林烨觀察着韓笑的神色，此刻的韓笑高興的就像個小孩。
他愛惜的摸着韓笑的頭發，又替韓笑整理了下碎發：“笑，你什麽時候，開始喜歡我的？”
韓笑的笑容僵住，眼裏的笑意慢慢退散，嘴角落下的那一刻，韓笑好像又回到了戀愛之前的韓笑。
林烨湊上前，看着韓笑的眼睛：“告訴我，好不好？”
韓笑咬了咬下唇，轉頭：“不要，好丢臉。”
林烨輕聲哄着：“怎麽會，這一點也不丢臉的。告訴我沒事的，我特別想知道。”
“就是很丢臉。”韓笑撥開了林烨的手，看着桌面上的殘羹發呆。
恰巧這時，老板娘端着香辣蟹上來。
老板娘是真熱情，問兩人吃着開不開心，需不需要再點單。
林烨想說不用了，韓笑卻又要了兩瓶酒。
很快，桌面上又多了兩瓶酒。
韓笑拿過林烨已經打開了的那瓶啤酒，對着瓶口喝了一大口後，一低下頭後眼淚就開始往外掉：“在你沒有喜歡我的時候喜歡你，好丢臉。所有人都說你是我的，你卻跟別的女孩越走越近，很丢臉。你說把我當妹妹，跟我在一起就是道德問題，更丢臉。更過分的是，發生這麽多之後，我還是希望你是我的，超級丢臉。”
韓笑抓着酒瓶的手太過用力，開始顫抖。
林烨握住那只手，一點一點安慰，再慢慢抓進手心。
“對不起 ，我......”林烨沒想到，韓笑的感情，幾乎是一開始。
這種失而複得，得後再失，再失再得的感覺。
要換成他，恐怕也得崩潰。
“你有什麽好道歉的，你又什麽都不知道。你自己說的，不知者不罪。”韓笑抽回自己的手，也不擦眼淚，仰頭又是灌了一大口，任由那啤酒的苦澀充斥了自己的所有味覺，才慢慢咽下。
林烨從來沒有這麽心痛過，呼吸一口，心連着肝一起痛。
他恨不得，把自己的心肝挖出來，交到韓笑手上。
一句不知道，原來可以這麽殘忍。
韓笑擦了擦臉上的淚，迅速裝成什麽都沒有發生的樣子，開始吃香辣蟹。
看着韓笑倔強的模樣，林烨仿佛有看到一個小韓笑，流着淚坐在鋼琴前練習。
哪怕不方便，哪怕韓笑手裏還有香辣蟹的油漬。
林烨傾身上前，不給韓笑拒絕的機會，緊緊的抱住了韓笑。
韓笑吸了下鼻子：“你這是幹嘛？知道自己是個妥妥的渣男後，給個安慰嗎？”
林烨閉上眼睛：“你怎麽想都行，我突然抱你，只是因為此刻很想抱你。”
韓笑再次酸紅了眼。
這個擁抱，要是在那麽多次她偷偷躲起來哭時來一個，多好。
所有人都說她是個聰明小孩，天生的藝術家，完美的不像話。
可其實，她也是個會因為心上人不喜歡自己而哭的小姑娘。
想到這，林烨的心真是抽一般的疼。
後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韓笑又喝下一瓶半酒的原因，香辣蟹還沒吃完，韓笑就哭的泣不成聲。
林烨知道韓笑是想到以前那些事了，不阻止韓笑喝酒，讓韓笑放肆的哭。
她壓抑的太久了。
他要做的，就是陪着韓笑。
一直陪着。
韓笑這次真的哭了很久，哭到夜宵店打烊。
應該是哭累了，打車回去的路上，趴在林烨的腿上幾乎睡着。
但哪怕沒了意識，身子也在下意識抽噎。
林烨看的心裏真不是滋味。
到家前韓笑自己醒過來了，開始一下又一下的打着酒嗝。
林烨把韓笑送回家時，韓笑還在打酒嗝。
這當然免不了韓母一番責怪，林烨只能受着。
從韓家出來後，林烨第一次希望現在立刻，韓笑就是自己媳婦兒。
那樣她哭着傷心着的時候，自己能寸步不離的陪着她。
一回到自己房間，林烨就撥打了韓笑的電話。
大概過了半分鐘，韓笑才接：“你......呃......你幹嘛？”
林烨站在陽臺上，手撐着欄杆，看着韓笑的房間：“你出來，去陽臺上，我想看看你，順便......說句話。”
韓笑推開了陽臺門，果然看到了對面的林烨：“說什麽？”
電話那邊，林烨重重嘆出一口氣：“今夜很有靈感，我想給你念我的檢讨。”
韓笑：“你這是......呃......現編？”
“不是，打了好幾個草稿都不滿意，感覺不夠。”林烨說。
韓笑：“......”
“聽嗎？”林烨問。
韓笑把手機拿開耳旁，點了點屏幕，又放到耳邊：“我錄音了，你說吧。”
她看到，林烨微微笑着，溫柔的聲音從通過手機傳過來。
“檢讨書，在我心尖尖上跳來跳去的韓笑，你好。抱歉我這麽晚才知道你對我的感情，雖然說這話可能你還是覺得我是在得瑟，但我還是得說。因為，沒有在你喜歡我之前喜歡你，就是我的錯。”
韓笑嘟起嘴，眼淚再次從眼眶滑落。
“其實我一直都知道，你在我心裏的位置無可替代，也許是從小想要個妹妹的想法太急切，把你錯認為了自己妹妹，很不好意思。那時候我只希望自己可以保護你，哪怕到現在也仍有這個想法。我一直沒有跟你說，其實你跟王瀾接觸的那幾天，我每天幾乎嫉妒到發狂。我甚至差點以為自己是變态，不然怎麽會對自己的妹妹感興趣。”
“這就算了，發現你喜歡我後，還洋洋自得覺得，天底下只有我和你相配。還因此，理所當然占你各種便宜，嘴上說着追你等你點頭，其實心裏根本覺得這就是水到渠成的事......”
“你個混蛋。”韓笑氣哭了。
“對，我是個混蛋......就想着自己，仗着你喜歡我，忽略了你的感受。我欠你一份單純的戀愛，一份只希望你開心的戀愛，我給你。我欠你一個只喜歡你的林烨，我給你。我還欠你一段回不去的少年時光，請讓我用餘生補給你。”
“天知道你今晚在我面前哭的時候，我多麽心痛和無奈，甚至還覺得自己很無能。我想把我的一切給你，但我除了告訴你我還在，我什麽都不能做。就像現在知道你在哭，也不能過去替你擦眼淚，抱着安慰你，只能隔着一條馬路看着你......前幾天，我媽問我，她是不是快抱孫子了。我說，早得很，戀愛才剛剛開始。”
“但我現在後悔了，我現在就想娶你。我想讓你在我懷裏哭，誰都不能把你拉開。以後你笑也好，哭也好，笑着哭也好，哭着笑也好，我都陪着你。”
“韓笑，你聽着，我想娶你。我這輩子，最想娶的人，就是你。”
“你要是不想嫁沒關系，我不會帶動爸媽們來說服你。你也可以拒絕我的求婚，甚至可以拒絕一百次。但你要知道，我的求婚，永遠會比你的拒絕多一次。直到，你點頭為止。”
“所以韓笑，現在你可以拒絕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