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林烨漸漸意識到一件事。
韓笑, 從一開始, 就是在他心裏出媽媽外, 最重要的女人。
自從明白韓笑對自己而言不是妹妹那麽簡單後，他就想和韓笑在一起。
他堅定的認為，除了他，沒有人能照顧好韓笑。
後來，他想負責。
而現在，明白韓笑心底僞裝的所有脆弱, 都是來自于他後。
他只想給韓笑她想要的一切。
明明一起長大，卻兜兜轉轉，走了這麽多彎路。
是他明白的太晚。
都是他的錯。
察覺到手機的震動，韓笑強迫自己摸到手機關了鬧鐘。在床上坐了片刻後，黑着臉去浴室進行簡單的洗漱。
自從住進林家，她就再也沒有早起練琴。
倒不是因為每晚和林烨折騰的原因, 單純因為這床太舒服，林烨的懷抱太喜歡, 她根本起不來。
維持一星期兩三次的晨跑, 已是盡力而為。
上次碰上林烨出差, 雖然才一個晚上沒回來, 可韓笑就是在那晚失眠了。
最後忍不住，睡到林烨那邊，枕着他的枕頭抱着被子才得以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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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洗完臉，臉上的水珠還沒來得及擦拭，熟悉的懷抱從身後貼了上來, 韓笑下意識偏頭，就默契的和林烨親在了一起。
“怎麽這麽早就起了？不陪我多睡會？”林烨啞着嗓子問，胸腔一陣一陣的。
韓笑摸了摸林烨的臉：“晨跑。”
林烨一聽，松開懷抱伸了個懶腰，把韓笑推開擠到洗漱臺前：“我陪你去。”
韓笑記得林烨昨晚主持了兩個會議，披星戴月的回來時臉色都白了，有點心疼：“你再睡會。”
林烨搖頭，在電動牙刷上擠好牙膏塞嘴裏。
韓笑不再勸說，但是在出門前，看着熱身的林烨，立馬立了規矩：“先說好，跟着我的速度來。”
林烨點頭。
早上空氣是真的好，但空氣也是真的冷。
好在兩人都穿了外套，林烨還沒正式邁開腿，韓笑就放慢速度改跑為走的前進。
沒辦法，林烨也只能停下來跟着韓笑走。
走了沒一會，喊下又開始跑了，林烨稀裏糊塗的跟上。
這還是林烨第一次陪韓笑出門晨跑，出門大概有了五百米後，林烨忍着笑将慢跑換成了快步走。
韓笑第無數次停下腳步休息的時候，白了林烨一眼：“你想笑就笑呗。”
林烨真沒客氣，笑出聲：“我說你明明那麽不愛動，怎麽還晨跑......親愛的，早起散步也是一個非常好的習慣，你像我這樣快步走，流的汗不比你跑一步停下來喘兩下要少。”
韓笑沒說話，她幹脆不跑了，雙手插兜的慢慢走。
長發紮成的馬尾在後腦勺蕩啊蕩。
朝陽灑在她臉上，五官變得柔和。
這畫面，在林烨看來，和十幾歲的韓笑相差無幾。
“日出真好看啊......”林烨突然感嘆：“好久沒看到了。以前上高中趕早自習經常能看到。後來上了大學，別說日出，朝陽都跟我沒關系。”
韓笑轉頭看了看，現在已是深秋，日出的晚，有個太陽就不錯了。
“日落更好看，如果沒有雲，天空就是非常幹淨又簡單的漸變色。如果有雲，整片雲都會被照亮，到最後會跟火燒一樣燦爛，可好看了。太陽不大的時候，那些雲就會變成粉紅色，更好看！”韓笑說。
“你經常來看？”林烨問。
韓笑點頭。
“我都看不到......工作那地雖然高，但霾有點多。碰上天氣好有日落可看，我也背對着忙工作......你平時跑到這，接下來往哪走？”林烨問。
前面是分岔路，林烨想走走韓笑走過的路。
“我平時跑到這站會，休息完了就跑回去。我算過了，來回剛好一千米。”說完，韓笑還認真的點了個頭。
林烨：“......”
就這點運動量，還不如在家用跑步機。
林烨一把将韓笑插兜裏的手扯出來十指相扣：“難得我休息有時間，再走走。”
韓笑沒有抗拒。
林烨說要陪她晨跑的時候，她就猜到了這個後果。
兩人走出了很遠，在韓笑抱怨肚子餓時，剛好一個轉角有個早餐店，賣的還是廣式茶點。
韓笑吃的還挺開心，相比較在家已經吃膩的本地地道早餐，這裏的餐點造型可人，做工細膩，味道多樣。
韓笑有一種以後晨跑都走這來吃早餐的沖動。
最後韓笑摸着肚子從早餐店裏出來的時候，需要林烨拉着才能走的動。
“我好飽，估計中午我都不用吃了。”話說這麽說，但韓笑一臉滿足。
“讓你別吃那麽多，你要想吃，我以後有空就陪你過來吃。”林烨說完，摸了摸韓笑的肚子，鼓的跟剛剛顯懷的小孕婦一樣。
韓笑打掉林烨的手：“我一個人也可以過來吃。”
“你一個人走這麽遠？”
“我開車啊，我有駕照的。”
“那更不行了，就你那開一半有事不顧前後半路停下的意識，你不能一個人開車出門。”
“哼！”
“這樣，我早點起來過來買了給你帶回去，行吧？”
“有了塑料包裝味道就變了。”
“那我帶保溫杯可以吧？”
韓笑勉強同意。
兩人一邊說着一邊手牽手往回走，前方一扇鐵門突然打開，先是一位身材福氣打扮精致的富太太走出來，身後跟着一西裝白領的眼鏡仔。
“周太太，您看這房子怎麽樣？位置好，采光好，兩條街外就有地鐵站，前面就是超市。往這下去還有條河，早上起來或者晚飯後去那散散步最舒服了......”
“再看吧，這片房子都這樣，不過你這價格有點高。我是買來給我兒子當新房的，你這二手房有點舊了。”那位被稱為周太太的人說。
“哎呦，周太太，這房子舊才有人氣啊。搞個裝修，那點舊的感覺不就沒了嗎？這房子雖然有點年頭，可一牆一瓦都是挑極好的材料建的，這一片都這樣......”
“行吧，我再看看，麻煩你了。”周太太上了車，絕塵而去。
韓笑無奈的看着林烨，她本來想直接繞過兩人要走，可林烨順耳一聽這是在賣房就停下了腳步。
不用問，韓笑也知道他想幹嘛。
“你好，請問，這房子我可以進去看看嗎？”林烨客氣的問。
眼鏡仔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打量了一下林烨的行頭，忙點頭：“可以可以，先生是要買房？”
林烨笑了笑：“我先看看。”
眼鏡仔扶門，林烨拉着韓笑走進去，從大門路過小院進了客廳，這人一直在介紹這房子和周邊環境。
猜想這兩人許是新婚，還順帶介紹起不遠處的小學，剛巧就是韓笑和林烨的母校。
林烨笑着打斷：“我從小在這附近長大，你不用跟我介紹了。我就随便看看，你忙你的。”
說着，帶韓笑上了二樓。
見那人沒跟上來，韓笑才拉了拉林烨的手：“你不會真要買吧？我上次問過我媽了，我媽不願意我搬。”
林烨認真打量這房子，雖然是有點年頭，但不及自己住的那片。
畢竟那邊一期，賣空了這邊才開始建。
“可是難得有這麽近的房子啊，我覺得挺好，我們倆住剛剛好。這院子比家裏的還大，到時候在這搞BBQ，不怕沒地方折騰。”
此時林烨已經拉着韓笑進了主卧室，主卧室陽臺也很大，還是玻璃窗可封閉的那種。
低頭就是比自己家還大的院子，許久沒人打理，雜草叢生，挺野性。
韓笑見林烨已經把這當自己地盤開始規劃，嘆口氣：“跟爸媽住在一起不挺好的嗎？幹嘛要搬啊。”
“我想搬，我想了好久了。”說着，林烨把韓笑帶到走廊往下看：“看到了嗎，客廳旁邊有個小房間。那個房間我看了，到時候将外面兩面牆壁打掉換成玻璃牆，裏面就放你的鋼琴和我的小提琴。到時候要是院子搞好了，那個房間是最佳視角。”
韓笑想象了一下，好像挺不錯。
“這樓上房間也多，最大的是我們的卧室，這間房我們做衣帽間。我的鞋終于可以有位置了，到時候衣帽間放一點，專門訂制個櫃，在上樓的樓梯那擺一整面。以後來客人我就要讓他看到我的鞋。”林烨一想到家裏那些買來只能放在倉庫裏落灰的鞋，就心疼不已。
韓笑無語。
林烨曾經非常興高采烈的帶她去倉庫欣賞那些鞋子，可那是韓笑不懂的行為。
但聽着林烨這裏指揮，那裏安排的架勢，她也有點心動：“這麽多房間，我可以申請一個私人空間嗎？”
“什麽私人空間？”林烨好奇。
“就給我一間房，裏面就一張床和一架鋼琴。你說的那房間也可以，只是我不習慣在那麽敞亮的空間裏創作。我喜歡封閉幽靜的，我一直想要個房間，就床和鋼琴兩樣東西。”韓笑說。
林烨皺眉：“鋼琴我能理解，為什麽還要有張床，你不和我睡啊？”
韓笑想了一下，時至今日，好像沒有林烨，她就夜不能寐。
“偶爾休息一下嘛，你不懂，我需要私人空間的。再說了，如果這裏買下來，就是我們兩的家。憑什麽你的鞋可以霸占一面牆，我的鋼琴不能騰一個房間出來？”韓笑堅持。
這其實也是為什麽在林家韓笑沒怎麽彈琴的原因之一，那裏的環境雖然熟悉，但也陌生。想讓她完全接納啊，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
林烨靜默片刻，說：“準了，但我真的就只放鋼琴和床，再有個衣櫃什麽，你就可以待裏面不出來了。”
韓笑忍住笑：“夠了夠了。”
下樓時，林烨又嘀咕了一句：：“這裏離那早餐店也近，到時候你懶得出門，說不定還能讓老板送過來......”
離開時，林烨留下了那眼鏡仔的名片。
也沒說要還是不要，價格更是沒問。
韓笑以為，林烨打算再看看。
畢竟，買房也算是人生大事。
可過了還沒一星期，林烨突然對她說：“寶貝兒，你喜歡什麽樣的裝修風格？那房子價格談下來了，等下我們一起去過個戶，就可以開始裝修了。”
韓笑當時還吓一跳：“你就買了？都不跟爸媽說啊？”
林烨很無所謂：“過了戶再說呗，都一樣。”
商量和先斬後奏明明不一樣好嗎......
果然，晚飯時林烨提起這事，林父林母驚訝之餘确實有點不滿。這不滿，再得知韓家也不太願意後，四位家長聯合起來反對。
“就隔一條河又沒多遠，而且又不是現在馬上搬，那房子還要裝修，最起碼也得再過幾個月再住進去，就當新房嘛。我都這麽大了，還要每天被你們看着管着，你們不累......”
見林烨還要說，韓笑迅速扯了扯林烨的手。
林烨意識到自己脫口而出的話很傷人，立馬轉了話：“反正買都買了，我要搬。結婚前搬好了，到時候接親好歹還能過條河，不只是一條馬路。”
四位家長不再說話，态度最為強硬的林父也閉了嘴。
林母是最先妥協的：“行吧，随便你們了，你們年輕人總有自己的想法。家務什麽的請個阿姨就行了，早餐的話......”
“那邊有早餐店，廣式茶點，笑笑挺喜歡吃的。”林烨說。
四位家長徹底沒了意見。
那一刻，韓笑忍不住猜想，林烨會不會是因為這個，所以堅持想買下那裏。
其實仔細打聽的話，這一帶肯定還有要出的房子。
可是，只有那裏，離早餐店最近。
為了彌補林父林母的心裏創傷，隔日一大早，林烨就獨自晨跑去了河那邊買了早餐回來，然後再跑回來哄二位。
當然，韓家也有份。
一家人整整齊齊吃了頓早飯，這還是少見的。
也是在這早餐桌上，林烨再次承諾，一定照顧好韓笑。
房子的事既然解決了，林烨有空就帶着韓笑出門去看家具。
前段時間林烨為了向韓笑求婚讨她歡心，帶着她在帝都城玩了個遍。訂婚後好不容易歇了斷時間，林烨找着理由又開始帶韓笑頻繁出門。
逛完商場就算了，還要帶着韓笑逛夜市，或是和他的兄弟朋友們約着吃個夜宵什麽的。
偶爾一次兩次還好，可連續一個多星期都是零點後回家，韓笑感覺有點不對勁。
“你以前不是不樂意讓我跟你那群朋友接觸嗎？怎麽現在，這麽積極啊？”韓笑好奇的問。
韓笑心裏猜想，林烨這應該是想讓自己融入他的生活圈，可這跟之前完全不是一個态度啊。
甚至，有點反常......
林烨笑出聲：“之前不是你挺嫌棄我那些朋友的嗎？”
“那是因為你先吓我，說他們會鬧我的啊。現在接觸起來，我覺得他們挺好的。”韓笑說。
“那當然，我交的朋友能不好嗎？我是想讓你跟他們多接觸接觸，跟他們的女朋友，也能出門逛個街什麽的，別每天都待在家裏......而且不是你說，不知道我回國後私人生活怎樣的嗎？現在你知道了，就是這樣的。”林烨很坦然。
韓笑切了一聲：“就你們這感情，我問點什麽他們肯定幫着你。”
林烨一聽這話就知道韓笑又想起那事，嘆氣：“你還不肯相信我嗎？我那天晚上真的什麽都沒做，包括後來也沒有。我真的天賦異鼎！”
韓笑懶得理林烨，看着回家的街景發呆，想着什麽時候能背着林烨把車開出來玩玩。
林烨見韓笑不說話，以為韓笑生氣了，按着太陽穴想着該怎麽辦。
韓笑心裏到底怎麽想的，她自己不說，林烨不敢問也不敢說自己知道的。
經過這段時間的同居，林烨确認韓笑有點輕微的潔癖。
在吃穿用上面，林烨盡量的向韓笑靠攏，偶爾會偷個懶撒個嬌破一下韓笑的底線，韓笑也不會對他生氣到哪去。
這剛好達成一個平衡。
但是，這精神潔癖導致的問題，林烨是真不知道怎麽向韓笑證明。
雖然他确實無辜咯，但他真的難以想象，當初韓笑是多委屈自己，做了那晚那個決定。
難怪要喝那麽多酒。
難怪要說一句“你不會讓我痛吧。”
回憶那刻骨銘心的第一次，林烨忍不住猜想，當時那句“不用負責”，是不是真的不是氣話？
回到家，林烨還在想這事。
他還算是個能在心裏藏事的人，可這事，他怎麽也藏不住。
等韓笑一洗完澡，林烨就忍不住了：“寶寶，我想問你件事。”
韓笑正擦身體乳，點頭：“你問啊。”
“你把我上了那次，你為什麽說，不用我負責啊？如果，我沒有纏着你，你打算怎麽做？”林烨問。
韓笑身子一頓，僅是片刻，繼續擦身體乳：“可能出個國吧，本來想上完你出國再也不見的。”
林烨心頓時提到嗓子眼。
“但你太煩了，比我想象中還要煩......”韓笑嫌棄完，又說：“而且，我也舍不得。”
林烨松了口氣，抱着韓笑坐在腿上，韓笑自然的将沒用完的身體乳往林烨身上抹。
完了，韓笑主動去抱林烨：“你以前太壞了，本來真的想把你當人.體.按.摩.棒的......你都不知道，那時候我多讨厭稀罕你的自己。”
雖然做的時候很爽，但後來清醒過來，韓笑是真的難過。要不是林烨總在那鬧，韓笑簡直想找個沒人的地方哭一下。
太丢臉了，沒有比這更丢臉的了。
為什麽，就只能是林烨呢。
“寶寶，對不起。”林烨安慰的在韓笑臉上親了親，将韓笑抱的更緊了一點。
韓笑頭枕在林烨肩上閉着眼。
林烨越安慰，她越想哭。
以前她不這樣的，現在不知怎麽，越來越脆弱，越來越矯情。
躺床上時林烨還在哄韓笑，還講了好幾個冷笑話。
成功轉移韓笑注意力，逗得她笑了後，林烨如釋重負般的将韓笑抱進懷裏，輕輕的拍着她的背：“寶寶，我們會一直像最近這樣好的。”
韓笑點頭：“嗯。”
“寶寶，我們有自己的家了。”
“嗯。”
“寶寶，我愛你。”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