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王晚歌封了常在

似乎有腳步聲緩緩而來。

然後那一張沒多久之前見過的臉出現在眼前,從上往下,一直看着她。

王晚歌便那樣與他對視。然後漸漸地,王晚歌突然覺得這一位康熙應該是個耐看的主兒,這樣看着,似乎比那天黃昏時見到的要好看一些。

是的。康熙好像的确是個耐看的主兒。

可這與今天的事情有關嗎?是的。依王晚歌看來是沒關的。王晚歌應該第一次如此緊張。是的。王晚歌應該在打算怎麽逃跑。

臉怎麽越來越近了!就打算這樣直接來嗎?咦,為什麽又坐下來了?是爬上床來了嗎?然後王晚歌就在她覺得康熙馬上便要撲上來的那一刻說道:“皇上,我肚子疼。”

這是個什麽理由?

這一刻,王晚歌其實冷汗涔涔。她當然知道如此拒絕皇上,是要極大的風險的。來都來了,可是她偏偏在最不應該退縮的時候退縮了。

不過王晚歌冷汗涔涔的同時,她覺得皇上應該也不會把她怎麽樣,她覺得這應該不是什麽大罪。但是這種想法是建立在她不知道康熙是怎樣的脾氣之上的。

所以王晚歌繼續冷汗涔涔的等着宣判。屋子裏很靜,王晚歌甚至能聽見康熙和自己的呼吸聲。可是下一刻她卻轉頭看着康熙,又重申道:“皇上,我肚子疼。”

皇上,我肚子疼。這話不僅說錯了,而且裏面的用詞也用錯了。我,是怎麽回事?不過這事康熙意識到了,顯然王晚歌是沒有意識到的。

康熙繼續那麽半卧着看着王晚歌。然後片刻後起身,道:“來人啊,叫芝蘭進來。”

芝蘭是這寝殿裏的伺候姑姑,一應伺候這召幸嫔妃的所有。如此沒一會兒,這位芝蘭姑姑便是進來了。然後王晚歌從床榻上爬起來,道:“姑姑,我肚子疼。”

聽到王晚歌的這句話,芝蘭姑姑似乎頗為驚訝,可到底是在禦前伺候極久的人了,所以極快便是颔首道:“是,小主随我來。”

肚子疼,自然是要去方便咯!這古代的廁所王晚歌也不是第一次見識了。可以王晚歌卻在裏頭耽擱了許久。因為她在想,這一出去了,會如何?

王晚歌今日似乎絲毫沒有她一貫的風格了。不過王晚歌倒是也未有一直在裏頭耽擱。而當王晚歌一從裏頭出來,芝蘭姑姑便道:“皇上已經睡下了,小主便請回吧。”

請回吧?請回永和宮去。

是的。王晚歌就這樣送回了永和宮。

竹子和蘭香見王晚歌回來了很是驚訝,可是王晚歌也沒多說,直接開始準備歇息了。竹子和蘭香也不好多問,唯有伺候着。

如此一夜到天明。然後王晚歌算是在宮裏出了名兒了。

宮中漫天漫地的閑話。

永和宮那位長的極像仁孝皇後,自江南而來連位份都還沒有的女子昨晚送進乾清宮卻又被退回來了。

皇上說不定是嫌棄她粗糙。

這下子,這一位的恩寵算是到頭了吧!

怎麽這像仁孝皇後的都沒什麽好福氣。景陽宮那一位仁孝皇後的親妹妹,也是頗受冷遇呢!

王晚歌雖然不出門,但是外頭的閑話還是料到了的。這一點,全世界都一樣。更何況,還有竹子在一邊不停的唠叨提醒她:“主子怎麽就被送回來了呢?主子可知道主子在皇上這可是頭一個這樣的。”這之後的還用多說嗎?

王晚歌卻也不說話,任憑竹子這樣唠叨。而王晚歌卻不在屋裏閑着,繼續跟着敏貴人學這學那的。看王晚歌總是這樣平常,沒有絲毫傷心的樣子,一直怕觸及王晚歌傷心不敢問的敏貴人那一日總算是問出了口。她道:“妹妹那一日到底是怎麽回事?”

王晚歌扭頭看着敏貴人。王晚歌如今是信任敏貴人的,那其中諸多不好言說,可是可以簡而概之,于是王晚歌說:“我跟皇上說,我肚子疼。”

“你肚子疼?”敏貴人似乎很驚訝。

王晚歌扭過頭沒吭聲。

敏貴人繼續追問:“難不成是真的肚子疼?”

王晚歌卻還是沒多說。她說出來了便是在說她欺君嗎?可是她也不好說什麽來騙敏貴人,所以她不吭聲。

而敏貴人卻是自己猜出來了,說道:“可是妹妹,你總有一日是要承寵的。不管你願意不願意,這寵總是要承的。”頓了頓,又道:“不過你這樣一來,這以後……”敏貴人說到這裏看了一眼王晚歌不再吭聲了。

這以後?還用敏貴人提醒嗎?王晚歌也覺得這以後……

唉……

這着實不是王晚歌所追求的。這以後的日子會好過嗎?雖然眼前什麽給的什麽都不缺,可是以後呢?一個皇上碰都沒碰便被送回來的人。

不過如此一來,倒是招來了景陽宮的那一位。赫舍裏氏。

她似乎頗為同情王晚歌,覺得王晚歌應是跟她一樣。她說:“姐姐總是忘不了皇上的。”

王晚歌望着這位赫舍裏氏沒吭聲!一是這位赫舍裏氏不是一位好套話的人,若是她真是順着說下去想套出點什麽說不定她又會在拒她于千裏之外。而且似乎她也沒再說下去的意思了。二是這這話已經點的也算明确了。

忘不了姐姐?她這話的意思便是曾經康熙是很愛仁孝皇後的。可是話至此處,卻有一點說不通。那便是若是喜歡仁孝皇後的,那麽為什麽她們兩個會是這種待遇。難道不是應該很受寵愛嗎?

而後,這位赫舍裏氏也沒多待,便是走了。不過因此王晚歌倒是想通了一點。她一下子不擔心她以後的日子了。因為她覺得若是這樣的話,康熙就算不喜歡她們,也斷斷不會讓她們少東少西的。應該會安排特殊照顧吧!

不過事情好像完全不是照着王晚歌的推想在進行。

大約過了一個多月後,王晚歌突然被封了常在。而那位住在景陽宮的赫舍裏氏,則被封了貴人。

康熙為何突然耍這一招。王晚歌不知道。但是她想着她以後的日子應該是衣食無憂的。便是如她那天推理的一樣。皇上到底會不會另眼相看,都不重要。反正她也沒覺得這位康熙好在哪,還非得上趕着。她要的只是衣食無憂罷了。啊不對,應該是上等人的衣食無憂。吃好的,用好的。

王晚歌被封了常在之後,身邊又被分來了一位宮女。而且一來便是王晚歌她們這一屋的管事,名喚言初。言初看着比竹子和蘭香要大一些,二十多歲的樣子,行事上看着也是極利索的。而更加需要提一筆的是,她自稱是李煦派來的。

李煦派來的?

王晚歌不知道她這位表哥怎麽就突然發神經又開始理起她來了。她不覺得就一個常在,就吸引着他這位表哥重拾舊子了。

從而她對她這位表哥派來這個言初,也不知道是該親近好還是該疏遠好。所以她待她便是不親近不疏遠的。不過言初從來也不說什麽,便是那麽盡心伺候着。

春節就這樣在緩慢的日子中如期而至了。馬上便要過年了。宮中熱鬧的緊。宮中這過年的習俗跟平常百姓家許多看起來都是差不多的。比如臘八粥,放鞭炮啊什麽的。

臘月二十六那日,天上漫天飄雪。

北京的冬天極冷。比江南一帶要冷的多。王晚歌雖然不是個怕冷的主兒,可也經受不住這樣的嚴寒,這一個冬天都不怎麽出門,整日待着屋子裏跟敏貴人學東西。

可在這一日,看着這樣的漫天飄雪。又加上這樣的佳節将至,王晚歌突然有興致出去走走。是為夜裏,王晚歌站在院子裏淋雪。

言初過了一會兒撐了一把傘過來。而後看着這漫天的雪說:“奴才自來了便覺得小主同李大人口中說的不一樣,如今是覺得,好似越發不一樣了。”

言初這樣突然冒出來的一句話讓王晚歌覺得這妞兒好像是在用激将法。不一樣了?能一樣嗎?以前是在宮外頭逍遙過日子,可現在呢?在這宮裏頭,你逍遙一個試試?不過此時王晚歌倒是好奇,這個言初到底想幹什麽。于是扭頭問道:“哦?不知道表哥是怎麽說我的?”

言初聽了王晚歌這話,卻沒答話。而是說道:“除夕家宴快到了,不知道小主可有什麽打算?”

哦……原來是這個意思!打算,有什麽打算?還能去勾引康熙不成嗎?于是王晚歌扭頭看着言初說:“若我說,沒有什麽打算,你當如何?”

言初卻不答話,又道:“小主,夜深了,該去歇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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