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我的女人(雙更合一) (1)

李景淮說出表妹的身份, 一股難以名狀的內疚湧上心頭,他自然明白表妹為何會出現在這裏, 一定是為了救自己而來, 可是蝼蟻尚且偷生,更何況人, 他雖然這般安慰自己,卻依然掩飾不住心中的慌亂。

他驀然想到在鳳雛書院中, 白氏壓根不顧自己的生死, 只是哀求他去救她,最終害得他被叛黨抓住, 飽受折磨, 與白氏相比, 表妹明知叛黨兇殘, 偏向虎山行,為了救自己,不顧生死, 卻被自己出賣。

與白氏相比,表妹對自己情深義重生死與共,可是自己卻嫌棄她木讷嫌棄她呆板,整日想得都是如何與她解除婚約, 娶到自己心上人, 如今還道出她的身份,自己簡直不是人。

李景淮心中悔恨交加,不禁流下眼淚, 偷眼看向前方的表妹,見她滿臉倔強,烏黑的杏眼閃爍着不屈的光芒,讓她秀麗的容顏更顯生動,一時看得呆住,原來表妹也是這般動人的女子,他是眼瞎了嗎?

不表李景淮的後悔,且說他的話脫口而出後,再加上人常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偏生這貨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山洞裏的人全都心生憎惡。

不禁沈知嫣鄙夷的呸了一聲,盛鶴岚不發一語,心裏琢磨怎樣才能讓這膿包生不如死,就連叛黨首領也一臉鄙視,真是個軟骨頭。

首領發出陣陣獰笑,“當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原來小姑娘是鎮北侯的女兒。”

鎮北侯當年随清和帝北征,大破鞑靼,一戰成名,此後大戰小戰數場,無不勝利,打得鞑靼哭爹喊媽,鎮北侯的名字在鞑靼堪比惡鬼,提起來吓哭小孩子的那種,在軍中更是威名遠播,深得士兵們的信任。

如今自己居然抓住他的女兒,聽說鎮北侯對這個女兒十分寵愛,難怪盛鶴岚也對她青睐有加,這個小姑娘在自己手裏,就可以用她來要挾鎮北侯和盛鶴岚,一箭雙雕。

首領仰面哈哈大笑,“好極了,那個哭包,我可真要感謝你,沒有你,也引不來這麽重要的人,當真是抓了個草雞,換來個金鳳凰。”

他看了一眼沈知嫣,發現小姑娘神情自若毫不慌張,不由贊嘆一聲,“果真是将門無虎女,和那個哭包比起來,小姑娘膽子很大啊,只是如今你已經是我的囊中之物,乖一點配合,随我回山洞,我就不為難你,否則,你這個哭包表哥可是前車之鑒。”

盛鶴岚緩緩将沈知嫣拉到身後,“徒弟,不要和他多言,師父會保護你的。”

他話雖如此,心裏卻暗暗擔心,他自從成為京衛指揮使以來,各種險境各種惡戰從未怕過,他武功高強,殺人如麻受傷無數,從未像今天這般心生膽怯,身後是他最寵愛的小徒弟,刀劍無眼,萬一照顧不到小徒弟受傷怎麽辦?

首領笑聲更加猖狂,滿臉不屑的看着盛鶴岚,“就憑你這個糟老頭子。”他眼珠一轉,忽然想到一個壞主意,“你是鎮北侯女兒的師父,也算她的長輩,那正好,不如我就娶了她,天地為證長輩在上,這麽個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就是我的了,我就是鎮北侯的佳婿。”

他越想越開心,以後不但可以威脅鎮北侯,取得軍中力量,還可以讓盛鶴岚那個狗東西知道自己的女人被搶,痛不欲生。

沈知嫣冷哼一聲,走到盛鶴岚身前,“放過我師父,我跟你走,不過你最好不要打什麽壞主意,我這個人脾氣不好,性子也壞,生氣起來放一把火大家同歸于盡,黃泉路上沒老少,一起做個伴,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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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領哼了一聲,“放這個老頭出去報信?想得美,好,我不動你,你也不許輕舉妄動,全都帶回去。”

盛鶴岚哼了一聲,雙手聚氣,左手握住沈知嫣,護住她,右手就要從腰間拉出盤龍纏絲金帶,這是他賴以成名的兵器,平日裏纏在腰間不過是個普通的白色腰帶,揮舞出去數米之內要人性命,準備大開殺戒。

沈知嫣嘴裏胡說八道,心裏卻在不停呼喚系統,“小九,快出來,有危險,我已探明白男主被藏身的地方,現在他沒有危險,我快要領盒飯了,趕快改文。”

小九的聲音響起,“宿主大人,十萬火急,筆給你,快快快。”

眼前白光一閃,沈知嫣已經身處發現尋蘭草的那片草叢,手裏拿着一株尋蘭草,還未走到山谷裏去,她忍不住要給自己鼓掌,這簡直是妙手回春啊,回到春天那片草地。

轉眸望去,師父呆呆的立在草叢旁邊,雙目無神的看着自己,一臉呆滞,看來是改文後遺症。

她連忙上去拉住盛鶴岚,“師父,您被蛇咬了。”

被蛇咬了?蛇咬了?咬了?……

盛鶴岚睜大眼睛,被蛇咬了,什麽時候發生的事情?恍惚中記起他剛才好像想扯出他的盤龍纏絲金帶,不過他為何想要扯出金帶?這裏沒有危險人物,也沒發生緊急事情,他百思不得其解,難道是因為有蛇咬他,他想要抽出兵器弄死蛇?

他拍了拍昏沉沉的腦袋,剛才似乎做了一個夢,夢裏小徒弟給他吸毒,小徒弟十分狼狽,可是他卻覺得她極美,美得不可方物,他的一顆心跳了又跳,難道這就是他被蛇咬了的場景?

盛鶴岚本能的扯起兩個褲腿,絲毫沒有被蛇咬得傷口,他張了張嘴,愣愣的問道,“沒傷口,我怎麽被咬了?”

沈知嫣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師父,是一條很小的毒蛇,傷口不明顯,可是毒性很強,我們快回回春醫館。”

還未等盛鶴岚反應過來,沈知嫣已經一把拉住他的手,流星般往南山上下跑去,趁叛黨沒發現,趕快逃才對。

兩人一直跑到來時路上的那個小溪,沈知嫣撮起嘴唇吹了一個響哨,片刻後,一輛馬車疾馳而來,沈知嫣拉住盛鶴岚上了馬車,待到馬車駛出山道,終于長舒一口氣,“還好我有準備。”

馬車風馳電掣一般行駛在回京城的官道上,盛鶴岚頭痛欲裂,忍不住伸手輕撫額頭,沈知嫣見師父滿臉迷茫,暗叫不妙,這改文第一大金手指,唯一不好,就是在場的人會有頭暈目眩的後遺症。

別人也就算了,畢竟遇到的都是年輕人,可是師父不一樣,師父年紀大了,萬一腦子恢複不過來成弱智了怎麽辦?

她連忙坐在盛鶴岚身旁,取下他的鬥笠,伸手輕撫他的太陽穴,慢慢按壓,“師父,您沒事吧?”

盛鶴岚昏昏沉沉間,一雙柔若無骨的小手在他頭上緩緩揉着,少女清甜的幽香在鼻尖蘊繞,他忍不住擡起頭,正對上小徒弟秋波閃閃的杏眸,帶着千般擔心萬種憂慮,就那樣直直撞上他的眼,他的心。

盛鶴岚忍了又忍,終于強忍住想輕撫小徒弟羊脂玉般小臉、輕啄桃花瓣般紅唇的心思,轉過眼去,淡淡的問道,“徒弟,究竟是出了什麽事情。”

沈知嫣見師父眼神清明,知道他應該緩過神,長出一口氣,顧忌前面趕馬車的小厮,她上前挽住盛鶴岚的胳膊,壓着耳朵耳語道,“師父,還好我們逃的快,我在那個草叢附近發現腳步的痕跡,穿的是靴子,不是普通藥農的草鞋,我懷疑是叛黨欲孽。”

她無法告知師父,自己采藥找到一個山谷,經歷過被叛黨抓住,所以知道他們藏身的山洞,只能找個借口,說自己發現了腳印。

盛鶴岚猝不及防被小徒弟緊貼臉龐,溫潤的肌膚,吐氣如蘭,嫣紅的唇從他耳畔滑過,軟軟的柔柔的,他心跳的厲害,耳朵根都有些發燙,小徒弟說的話半句也沒聽進耳裏,一雙手顫抖的厲害。

沈知嫣見師父有些發抖,以為他聽到這個消息心中害怕,忙挽住他,将馬車上的一件披風為他披好,又為他倒了杯熱茶,“師父,我知道你害怕,天氣太冷,您好好休息,沒事了,我們逃出來了。”

盛鶴岚見小徒弟根本不知情,把他當作師父恭恭敬敬,暗罵自己以前多少美色當前,從來不屑一顧,如今面對小徒弟居然把持不住,真是無地自容。

他斂斂心神,握住小徒弟的手,低聲問道,“徒弟,你是說發現叛黨的痕跡?你怎麽發現的?”

沈知嫣很奇怪師父怎麽又問原因,只是她向來對師父很恭敬,忙又說了一遍,而後總結發言,“師父,所以叛黨一定藏在南山某個山谷裏,我要去指揮使司告訴盛大人,請他率領京衛去剿滅叛黨。”

盛鶴岚細想剛才的情景,草叢邊确實有些可疑之處,他微微颔首,“你說的對,快去告訴盛大人。”

馬車很快到了回春醫館,沈知嫣将師父送到醫館屋裏,吩咐小厮照顧好師父,從前門直奔指揮使司,盛鶴岚微微一笑,打發小厮去隔壁房間,他從後門抄近路去了指揮使司,反而比沈知嫣更快一步。

沈知嫣一路小跑着到指揮使司的大門處,喘了口粗氣,正要去扣門,大門吱呀一聲打開,一名京衛探頭探腦,眼神瞅來瞅去瞅得她渾身不自在,總覺得自己不是來指揮使司通風報信,是來做賊的才是。

“沈姑娘來啦,請進請進,我們大人正等着你呢。”京衛笑得一臉谄媚,點頭哈腰請她進門。

沈知嫣皺了皺眉頭,總感覺哪裏不對勁,只是她也沒心思多想,随着京衛一溜煙去了正廳。

盛鶴岚身後跟着幾名京衛,桌上攤開一副地圖,正在細細研究,見到沈知嫣進來,分了半個眼神給她,“沈姑娘所來何事?”

沈知嫣也不廢話,單刀直入,“盛大人,我來是有要事告知您,今天我和師父,就是盛大夫去南山采藥,在南山東面發現一個草圈,草圈周圍有些淩亂的腳步,應該是叛黨在那裏出現過。”

盛鶴岚哦了一聲,“這有何稀奇,你可以去采藥,盛大夫可以去采藥,別人自然也可以去,有腳印不是很正常,怎麽就成了叛黨。”

沈知嫣搖搖頭,“采藥人為了攀山越嶺方便,大多穿草藥或者布鞋,那些腳印卻是靴子留下的痕跡。”

盛鶴岚臉色一變,“有些不對勁,來人,随我去南山探查一番。”

沈知嫣連忙攔住他,“盛大人,不可輕敵,我不僅僅是猜測,是肯定叛黨的巢穴在那裏,我願意帶路。”

盛鶴岚見她說得篤定,思索片刻,“來人,點齊一百京衛,随我去南山。”而後看向沈知嫣,“沈小姐,叛黨危險,你畫一幅路線圖給我即可,不可去冒險。”

沈知嫣心中嘆口氣,誰願意冒險,她這種人是屬于天空中出現外星人她都不會去看,唯恐出現火星爆炸,可是為了男主,她必須要跟去,按照盛大人心狠手黑的性格,男主怕是保不住啊。

“我不會畫路線圖,我就要跟着去,你不帶着我,你也找不到他們的巢穴。”沈知嫣握住盛鶴岚的衣袖,瞪着杏眼,一臉倔強的威脅着盛大人。

換做其他人,盛鶴岚早就命人将她拖進刑獄,一頓拷打下來,估計十八代祖宗是誰都招了出來,可是眼前人是他心系的小徒弟,只能無奈的扯回衣袖,握住小姑娘的手,苦口婆心勸誡,“聽話,叛黨十分危險,萬一你有個三長兩短,我會……我如何向你師父交待。”

沈知嫣鼓着臉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眉眼間滿是委屈,可憐巴巴的抽着鼻子,一副要哭的模樣,看得盛鶴岚一陣心疼,不由脫口而出,“好了,不哭了,我帶你去,不過要約法三章,不許亂跑亂說話,要聽我的話。”

沈知嫣點點頭,笑得像只得手的小狐貍,突然狐疑的問道,“盛大人,你是不是和師父商量好的,約法三章條款都是一模一樣?”

盛鶴岚心中一震,忙板着臉,“不許胡說,準備出發。”

此時夕陽西下,京衛們早已準備好,在指揮使司門口排得整整齊齊,沈知嫣随着盛鶴岚走到門口,見到一匹白色的高頭駿馬在哪裏仰天長嘶,四蹄不停的踏着地面,似乎在催促主人快點來。

沈知嫣見盛鶴岚一個騰躍翻身上馬,動作灑脫飄逸,不由愣住,卧槽,她不會騎馬啊,難道要她跑步到南山,絕對不行,“盛大人,我去找輛馬車。”

話音未落,她腰間伸過來一雙有力的臂膀,騰空翻身上馬,穩穩落在盛大人的身前,不耐煩的聲音在耳畔響起,“這裏沒有馬車,與我同乘一騎,出發。”

一聲長嘶,白馬如閃電般奔了出去,沈知嫣吓得死死抓住馬鞍,身體晃動的厲害,幾乎要掉下去。

盛鶴岚無法,只能一手拉住缰繩,一手攬住小徒弟的身體,心裏暗暗埋怨自己剛才究竟是哪裏抽風了,居然帶着小徒弟去剿滅叛黨。

沈知嫣被盛鶴岚攬在懷裏,漸漸也不害怕,兩人身體貼的很近,尤其是白馬奔跑間,她即使緊緊抓住馬鞍,也會時不時靠住他,撩起的發絲在她臉邊飄飛,他的懷裏有着好聞的冷香氣息,厚臉皮沈知嫣突然臉上一熱,忍不住低下頭,任俏臉緋紅一片。

盛鶴岚日子也不好過,溫玉暖香抱滿懷,還是平日裏寵愛的小徒弟,一言不發縮在自己懷裏,弱小無助可憐又嬌軟,他只覺得一顆心似乎随着坐騎奔動間的縱橫起起伏伏,讓他心馳神遙。

忍不住摟得更緊些,薄唇在小徒弟的耳畔淺淺劃過,停留在她玉做的臉頰旁,呼出熱熱的氣息,沒話找話,“你沒事吧。”

沈知嫣臉頰發紅,搖搖頭,“沒事,謝謝盛大人關心。”

盛鶴岚對她這句話有些不滿,盛大人這個稱呼從她嘴裏叫出很是別扭,不由低聲道,“不許再叫我盛大人,私下沒人的時候,叫我鶴岚。”

沈知嫣吓得差點從馬上摔下去,咕哝着道,“您是京衛指揮使大人,爹爹見到你都要讓三分,我不過是閨閣女子,哪裏敢叫您的名字?您說對嗎,鶴岚。”

鶴岚兩字脫口而出,沈知嫣恨不得打自己一個耳光,不作不死,這是要領盒飯的節奏吧,不過她一點也不怕這位盛大人,從開始到現在都不曾怕過,即使他殺人不眨眼,即使他被所有人害怕,可是她卻一點不怕,不但不怕,相反還有着說不清道不明的喜歡。

頭上傳來悶悶的笑聲,她感覺到盛鶴岚的唇在自己發上緩緩劃過,滑到她的耳邊,“沈姑娘,你可是怕我?”

沈知嫣搖搖頭,“我知道別人都怕你,爹爹和大哥也都怕你,可我一點也不怕你。”

盛鶴岚挑了挑眉,“哦,那是誰說我心狠手黑,是誰說美色當前把持不住,又是誰說不敢嫁我,不過是拿我當擋箭牌?”

沈知嫣已經完全愣住,良久結結巴巴說道,“師父就是個大嘴巴,我……”丫的這讓她怎麽解釋,再巧舌如簧她也不能颠倒黑白啊,“您聽我解釋,我那是……”

“不許說師父壞話。”盛鶴岚捂住小徒弟的嘴,語氣淡淡,心中卻十分好笑,看着小姑娘吃癟的模樣,他就忍不住想大笑出聲。

沈知嫣乖乖閉嘴,好在此時南山腳下已到,盛鶴岚翻身下馬,握住她的手将她抱下馬,沈知嫣望着周圍京衛們驚訝的張大嘴巴,似乎可以吞下一個蛋,讪讪笑道,“呵呵,我不會騎馬,大人心善。”

心善個屁?京衛們心中暗暗腹诽,看來大人真的有些春心萌動,上次鳳雛書院小姑娘害怕求抱抱,大人抱的比誰都歡,這次小姑娘不會騎馬,大人又抱的比誰都快,換成別人,估計已經被踹下去,大人真會雙标。

盛鶴岚不言不語,鳳目如電淡淡掃了一遍四周,京衛們忙低下頭,“分為三個梯隊,左中右,注意好隐藏,切忌打草驚蛇,否則律法論處。”

“是。”

盛鶴岚雖然知道小徒弟腳力很好,動作靈敏,依然牽住她的手,沿着山道往南山南峰前進,京衛們分為三組,蹑手蹑腳在林間穿梭。

一行人很快到了長出尋蘭草的那出草圈,沈知嫣指了指茂密的草叢,壓低聲音,“盛大人,就是這裏,沿着草叢一直往裏走,大約走上半個時辰,就會到一個山谷,那裏就是叛黨的巢穴。”

盛鶴岚愣了愣,他采藥的時候怎麽不知道這個地方,小徒弟是怎麽知道裏面有個山谷,不顧此刻并不是追究原因的時候,他點了點頭,揮揮手示意京衛們繼續前進。

果真走了半個時辰後,一行人到達一座山谷,此時夕陽已經落山,餘晖照在山谷的怪石上,染上一層詭異的色彩,十分恐怖。

盛鶴岚望着眼前的山谷,尤其是一條歪歪斜斜的泥濘小路上,滿是足印,山谷中卻無異樣,他沉默片刻,吩咐道,“一定有山洞或者密道,給我仔仔細細搜。”

趁着大家一寸地方一寸地方搜的仔細,沈知嫣走到一名京衛面前,好奇的問道,“京衛大哥,說也奇怪,這石壁上的石頭長得方方正正,像是雕刻的一樣。”

京衛臉色一沉,小姑娘說得對,這塊石頭确實和一般的不一樣,擡眼望去,小姑娘已經離開,走到盛大人的身後。

京衛想了想,嘗試的用腳踢了一下石頭,只聽到轟隆一聲巨響,一塊巨石打開,山壁上露出一個黑乎乎的山洞,他大吃一驚,往後面跳開,大呼道,“大人,山洞在此。”

盛鶴岚率領京衛來到山洞門口,冷哼道,“進去給我搜。”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群大漢手舉火把出現在山洞門口,大約有幾十人,為首一人正是叛黨首領,“何人竟敢擅闖山洞。”

盛鶴岚命幾名京衛将沈知嫣帶到旁邊,保護起來,而後緩緩上前,走到首領勉強,目光淩厲,冷笑一聲,“是我,這裏果真是叛黨巢穴。”

叛黨首領定睛細看,又是盛鶴岚,氣急敗壞,“你居然找到這裏,真該死。”

盛鶴岚鳳目冷漠的望着首領,似乎是望着一個死人,從身後拔出鳳鳴刀,高高舉起,“将這些叛黨全部抓起,敢有負隅頑抗者,格殺勿論。”

此刻又從山洞中湧出幾十名大漢,看來是傾囊而出,揮舞着手中兵器,叫嚣着沖了過來,京衛們訓練有素,隊列整齊揮刀而上,和叛黨厮殺在一起。

眼見山谷裏殺作一團,京衛們逐漸占了上風,系統提醒道,“宿主大人,快去救出男主啊,萬一叛黨惱羞成怒,一刀砍死他,我們又要改文,不瞞宿主大人,每次改好文我總覺得智商要充值的感覺。”

沈知嫣想了想,系統說的也對,此時山洞裏應該只有少數人把守,偷襲下也不是自己對手,不如神不知鬼不覺去将李景淮救出來,自己會鐵砂掌,又金手指在手可以随時改文,應該會萬無一失。

她趁守護的京衛不注意,悄悄溜到山洞旁邊,小心翼翼沿着山壁往裏走,好在山壁上每隔幾步燃着油燈,照的裏面亮如白晝,周圍一片寂靜,聽不到任何呼吸聲,看來是沒人,這一切讓她行動自如。

走過山洞的甬道,前面是一個大廳,廳中十分寬敞,難怪能夠容納這麽多叛黨,廳的旁邊是幾座小的山洞,裏面放着糧食和蔬菜肉蛋之類的。

沈知嫣繞過這幾個小山洞,再往裏走,旁邊一處傳來幾聲呻吟,她警惕的從山壁的暗處繞過去,一名叛黨守在一個石屋外面,石屋沒有門,清清楚楚看到裏面有一名衣衫褴褛痛苦哀嚎的人,正是李景淮。

沈知嫣長舒一口氣,終于找到男主,她一個箭步上前,趁那名守衛還沒反應過來,一掌劈在他的太陽穴上,她下手極狠,用盡力氣,守衛爛泥般癱在地上,昏迷過去。

沈知嫣走到石屋前,看着李景淮就想到剛才改文前這貨出賣自己,告訴叛黨首領自己是鎮北侯的女兒,心裏就很膈應,翻了個白眼,跨進石屋,淡淡問道,“表哥,你還好吧,我來救你,趕快走吧。”

李景淮昏昏沉沉間睜大眼睛,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這個女子居然是表妹,這幾日受的苦一起湧上心間,他勉強站起狠狠抱住沈知嫣,哀哀哭泣,“表妹,竟然是你來救表哥,表妹,我我我……”

他的心裏突然湧起一股愧疚,往日的一切湧上心頭,這個表妹一直對他情深意切,對他百般示好,他喜歡的她總是記住,不顧一切想給她最好的,以前他總是不屑一顧,覺得這個表妹蠢笨木讷,可是如今看來,這一切對他來說多麽可貴。

可是他卻為了大嫂一直讨厭她憎惡她,恨她用鎮北侯府用婚約綁住他,讓他不能和大嫂有情人終成眷屬,他對大嫂有多麽心動,就有多惡心這個表妹,他對她冷嘲熱諷,對她百般看不起,更是對她言語刻薄,逼得她每次都黯然落淚。

可是在生死關頭,為了白氏他被叛黨抓住,飽受折磨,白氏壓根沒有想過來救自己,反而是這個被自己看不起的表妹,不顧生死來營救自己。

他哭的更兇,緊緊摟住沈知嫣,啜泣道,“表妹,以往是表哥對不起你,表哥辜負你,我不會和你取消婚約,我會娶你照顧你,從此以後,我只對你一個人好。”

沈知嫣一愣,這渣男是不是被打倒腦袋打傻了,說的什麽鬼話,不過渣男的話走腎不走心,聽聽就好了,她又不是原主,單純好騙。

見李景淮哭得厲害,沈知嫣撇撇嘴,什麽時候了還搞事,膿包加哭包,“好了,趕快離開這裏吧,以後的事情回去再說。”攙扶起李景淮向外走去。

兩人步伐匆匆走到山洞外,叛黨首領正在殊死抵抗,盛鶴岚的鳳鳴刀,一刀快似一刀,刀刀不留情面,致人死地。

首領眼角餘光望見山洞裏走出兩個人,其中之一正是人質,暗叫一聲不好,虛晃一招,一躍到了山洞口,盛鶴岚看出是小徒弟和李景淮,暗叫不好,鳳鳴刀一閃,追了過去。

沈知嫣自然也看到叛黨首領舉刀直奔自己而來,她向來機敏,立刻拖着李景淮往盛鶴岚方向奔去,誰曾想李景淮見到叛黨舉刀而來,吓得雙腳一軟,被一塊石頭絆倒在地,一時爬不起來。

沈知嫣大驚失色,拔腳就準備自己先逃,反正男主死了可以改文,先保住自己小命要緊,那裏想到腳被李景淮死死抱住,哭得眼淚一把鼻涕一把,“表妹,救我,不要丢下我。”

沈知嫣氣得暗中直罵娘,眨眼間,叛黨首領已經到了眼前,手中的大刀刷的一聲架在她的脖子上。

“找死,居然敢去山洞救人?”叛黨首領借着火光打量起沈知嫣,見是一個十分美貌的少女,細細查看,是那個在鳳雛書院被盛鶴岚抱在懷裏的少女,看來是他心愛之人。

“住手,再敢上前一步,我就殺了你的姘頭。”首領沖着盛鶴岚大喝一聲。

神他媽又是這兩個字,沈知嫣一陣胸悶,怎麽改來改去這貨的臺詞都沒變過,媽的智障。

盛鶴岚見小徒弟被抓住,心中一緊,忙揮揮手示意京衛們不可輕舉妄動,“放了她,我留你全屍。”

首領呸的一聲,“你還敢威脅我,你的女人在我手裏,現在我要你放我們走,否則我就殺了這個女人。”剩下的幾名叛黨慢慢聚攏到首領身邊。

沈知嫣忙辯解,“別……別沖動,我不是他的女人,充其量不過是他朋友的徒弟,盛大人不會顧及我的,還是放我走吧。”

首領冷哼一聲,将刀往她的脖頸方向又靠了靠,涼飕飕的,沈知嫣忙低頭望去,卧槽脖子上流下一道血痕,這是要被剁了的前奏啊,忙呼叫系統,準備改文。

火光下,盛鶴岚臉色陰沉的可怕,一雙烏沉沉的鳳眸帶着無盡的殺氣,他突然劈手奪過身旁京衛的弓箭,迅如閃電搭上兩只白羽箭,朝着沈知嫣的方向。

沈知嫣吓得兩腳一軟,鳳雛書院那個場景她歷歷在目,盛大人心狠手辣,為了剿滅叛黨,不受叛黨的要挾,兩箭射死人質,男主和女主捂住胸膛鮮血橫流的模樣,她到死都不會忘記,如今,如今居然輪到她自己。

而且居然還是兩只白羽箭,這是怕一只射不死她,另一只做保障呢?

眼看兩只白羽箭如流星般過來,沈知嫣壓根來不及改文,腦子裏一片空白,她這次真的要死了,死後系統還能改文嗎,她還能不能活過來?

只聽到一聲慘叫,兩只白羽箭顫顫巍巍釘在首領身旁兩名叛黨的額頭上,盛鶴岚力氣極大,白羽箭穿過叛黨的額頭,将他死死釘在山壁上,死屍在壁上晃晃悠悠,睜大眼睛死不瞑目,額上的鮮血混着白色的腦漿緩緩流出,周圍人吓得大氣也不敢出。

盛鶴岚神情陰鸷,鳳目淩厲的望着哆哆嗦嗦的首領,“我不喜歡有人和我讨價還價,若是我的女人少一根頭發,我會讓你們所有人連帶全家一起陪葬,盛鶴岚說到做到。”

周圍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他的威勢吓住,叛黨首領緊緊拉住沈知嫣,似乎想要從她的身上汲取溫暖,握住刀的手顫抖着,他知道這個煞星說到做到,要不是他手中有這個少女做擋箭牌,剛才那箭就是射在他的腦門上。

太可怕了,怎麽會有人這般可怕,連珠箭不但精準還那麽狠,首領臉色灰白,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那個絕美又冷酷的少年。

沈知嫣吓得渾身發軟,要不是有叛黨首領拉住她,幾乎癱倒在地,如今局面十分詭異,倒是把變成她和叛黨首領互相鼓勵互相攙扶着,不要倒下去。

盛鶴岚居然沒有射殺人質,她不是在做夢吧,這麽違反人生原則的事情,這不是盛大人的所為啊,難道說他真的對自己喜歡,不可能吧,兩人也沒見過幾面,男二怎麽會這麽輕易喜歡自己,想來要麽是因為師父,要麽因為自己老爹,可是也不對啊,老爹在盛大人面前,半點面子都沒有。

盛鶴岚見小徒弟一臉迷茫,心中十分擔心,面上卻不能讓叛黨看出來,将叛黨首領面如土色,心中暗想剛才射箭威吓他,還是有些效果。

冷哼一聲,鳳目陰鸷,表情更是陰狠,“不要和我讨價還價,我說的話從沒人敢不從,如果你放下刀投降,我說不定可以饒你一命。”

眼看首領神情有些不自然,盛鶴岚繼續冷冷說道,“即使國法不容你,我答應你,留你全屍,京衛指揮使司的刑獄,我想你沒有見識過吧,那裏可以讓你生不如死。”

首領咽了口唾沫,鼓足勇氣掙紮着問道,“不要吓唬我,我也是大風大浪經過的,豈會怕你那小小的刑獄。”

盛鶴岚仰天長笑,笑聲森冷,“你聽過刑獄裏有一種刑罰叫富貴開花嗎?”

眼見首領不解的眼神,“我告訴你,就是剃光你的頭發,在你的頭頂割開一個小小的口子,然後将水銀灌進去,再把你埋在土裏,水銀會慢慢滲透你的身體,你就會奇癢難捱,像是無數只螞蟻在你身上咬來咬去,你會在土裏蹭來蹭去,直到渾身的皮膚全部蹭掉,整個人成為一朵紅色的花,可不就是花開富貴,你放心,這個不會馬上死,會痛上一天一夜才死。”

話音剛落,首領身邊的叛黨們已經吐得不可開交,沈知嫣勉強咽了口水,雖然有些惡心,可還忍得住,她也不是被吓大的。

盛鶴岚挑了挑眉,小徒弟居然還面不改色心不跳,不愧是他的徒弟。

叛黨首領臉色煞白,雙眼無神的看着盛鶴岚,眼前這個少年生的絕美,卻狠毒的猶如黃泉路上的引路人,引着往十八層地獄而去,喃喃自語道,“我不怕……”

盛鶴岚唇畔勾出一抹秀逸到極致又冷然到極致的清笑,“還有一種叫漁網肉,就是将漁網網在你的身上,用刀子割下網出來的每一塊肉,每天割這麽一點,可以割上三千六百刀,整整痛上一個月,才會割盡骨頭上的每一塊肉,不過這只是一名普通的京衛,若是我,可以割上七千兩百刀,生不如死。”

他話音剛落,叛黨首領再也受不了,哐當一聲将刀子扔在地上,跪倒在地,“指揮使大人饒命啊。”身旁其他的叛黨跪倒一地。

沈知嫣終于從叛黨手中活下來,想到剛才自己的狼狽模樣,想到脖子上隐隐作痛的傷口,她恨得一個巴掌拍在首領臉上,打得他一個趔趄,想想還不解氣,又是一巴掌拍在他的頭上,打得他撲倒在地。

她還想再打,一個溫暖的懷抱摟住她,摟得緊緊的,失而複得的樣子,好聞的清冷氣息蘊繞鼻尖,盛鶴岚柔柔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好了,不要打了,再打就打成白癡了,我可不想帶一個白癡回去交差。”

沈知嫣狠狠瞪着叛黨首領,盛大人的聲音真像師父,那麽溫柔那麽體貼,不由噘着嘴帶了點撒嬌,“我不管,我偏要打,誰讓他扒拉我。”

盛鶴岚好笑的看着懷裏撒嬌賣萌的小徒弟,笑出一抹無奈,“好好,回去我們慢慢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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