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塵埃落定

兩人依偎良久, 沈知嫣癡癡望着窗外的明月,重重嘆口氣, “明月幾時有, 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 今夕是何年,哎, 鶴岚, 你說為什麽師父這個時候離開,難道遇到什麽事情?為什麽不告訴我呢?”

盛鶴岚又開始頭痛了, 不由回道, “盛大夫完成使命了, 事了拂衣去, 深藏功與名。”

沈知嫣瞪大眼睛,“使命,什麽使命?”

盛鶴岚說漏了嘴, 忙補充道,“我是說,他教了個聰慧可人的小徒弟,又交了一個文武雙全的好知己, 可不算完成使命了。”

沈知嫣見他說的有趣, 笑着點點頭,擡眸望着盛鶴岚秀氣劍眉和烏黑鳳眸。忍不住伸手描着他的眉眼,“難怪你們是知己, 我發現你的眉眼之間和師父倒是有幾分相似。”

盛鶴岚一驚,心不由自主跳得厲害,忙轉移話題,“對了,聽說沈候和沈夫人都病了,可好了些?”

沈知嫣的心思果然被轉移了,嘆了口氣,“找了大夫來診斷過,說是得了風寒,大哥又請了禦醫,也是這番說辭,想來真的是染了風寒,不過我總覺得這風寒來的蹊跷,姑姑也就算了,爹爹習武多年,身體可是很好的。”

盛鶴岚沉默一會,語氣低沉,“嫣兒,其實怪我,我做了一件事情,你能不能原諒我?”

沈知嫣歪着腦袋看着眼前的美人,杏眼含笑,“你把祖母的事情告訴了爹爹和姑姑,是不是,這有什麽好怪的,人的身上有沉疴毒瘤,不告訴他們不割除,難道還要等到病發身亡?”

盛鶴岚啞然一笑,烏沉沉的鳳眸深深望着小徒弟,“嫣兒,其實我有些時候很好奇,你究竟是不是鎮北侯府的嫡小姐,聰慧豁達,遠遠非那些閨閣千金所能比拟。”

沈知嫣面不改色心不跳,“當然是啊,只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和鶴岚待得久了,自然學會了很多。”

雖然知道小徒弟向來甜言蜜語說得順溜,盛鶴岚心裏還是很開心,千穿萬穿馬屁不穿,伸手捏捏小徒弟的鼻尖,“油嘴滑舌。”

不提兩人濃情蜜意你侬我侬,且說太子府裏,蠢太子聽到侍衛的回禀,縱然腦子再轉不過彎,也知道李景淮一案中必有貓膩,清俊的臉上惱怒絲絲浮現,“原來居然是李景淮糾纏白氏,簡直是無恥至極,這樣的人,居然還敢讓本宮為他擔保。”

就在此時,紀思堂從屋外緩緩走進,太子見到他似乎見到一根救命稻草,“紀先生,你可知道白氏去衙門狀告李景淮始亂終棄一事?”

紀思堂心中一突,只是他心思缜密,面上卻是不顯,“不知,究竟是怎麽回事?”

太子兀自氣憤不已,“今有東宮侍衛回禀,白氏去了衙門狀告李景淮始亂終棄,說李景淮為了騙她身子,謊稱要和鎮北伯解除婚約,娶她為妻,誰知得了她的身子後就不願娶她,更要攆她出府,簡直是禽獸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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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思堂思索片刻,“太子殿下,我着實不知此事,我去問問李景淮。”

太子擺擺手,“不用了,好死不巧的今日鶴岚也在衙門,正好撞上此事,他已經将一幹人等帶回京衛指揮使司,并且禀告父皇,父皇要親審此案,偏生今日鎮北伯和妹妹一起病了,此事只能押後。”

紀思堂一愣,怎麽又是盛鶴岚?有他在地方一定有什麽陰謀,為何白氏會轉告李景淮,此事肯定有貓膩,不過當着太子的面不敢造次。

他避重就輕回道,“殿下,此事有些蹊跷,不如等到皇上親審當日再看看究竟是是非非如何?”

太子手指輕撫太陽穴,有些頭痛,“本宮上書力争鎮北伯嫌貧愛富想毀棄婚約,偏生出了這種幺蛾子,若真是誣陷,本宮定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一定會被父皇責罵。”

紀思堂慰道,“殿下,一定不會有事,不管如何,您只推脫不知實情就好。”

太子嘆道,“也只好如此。”

盡管心懷鬼胎的一群人各自心事不明,沈候和沈夫人的情緒漸漸平穩,身體也逐日安康,于是清和帝傳下旨意,考慮到鎮北伯的身體,決定在鎮北伯府親審此案,一幹人等全部帶到鎮北伯府。

盛鶴岚命京衛們打扮成尋常百姓的模樣,将鎮北伯府外圍了個水洩不通,不要說可疑人等,就算是一只可疑蒼蠅,估計都飛不進去。

而後将宮中侍衛五步一人十步一崗,在鎮北伯府的角角落落全部守衛個編,任何閑雜人等不許靠近皇帝十丈之內,清和帝對于盛鶴岚的安排向來放心,見他心思這般缜密,又是欣慰又是嘆氣。

在鎮北伯府的後花園,搭了一個亭子,亭子裏面擺了檀木桌和檀木椅子,上面鋪着皇家錦緞,放着太監總管從宮中帶出的茶和點心,擺的滿滿當當。

清和帝坐在正位,下首處坐着太子,至于最寵信的盛大人,自然是坐在皇帝的另一邊下首處,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在清和帝心中,盛大人的寵愛那是和太子比肩,令人羨慕嫉妒恨。

沈候夫婦以及其他所有人立在亭外,白氏和李景淮跪在地上,眼看半個時辰過去了,清和帝依然在品茶吃點心,不時和太子以及盛大人說上幾句話,也不知說些什麽,就見兩人頻頻點頭如搗蒜。

清和帝雖說并未開始審問,但周邊人的所有動作和臉上神色都在他的目光籠罩之中,白氏長相極美,尤其是嬌滴滴、楚楚可憐的模樣更是讓人心動,太子偷偷瞄了好幾眼。

清和帝不也察覺的微微皺眉,他軍中出身,為人嗜殺殘忍,向來最讨厭的就是弱不禁風、故作可憐的女子,想到這裏,念起故人,神情一滞,不由端起茶盞掩飾臉上變色。

轉眸望向沈候身後,立着一名大約十四五歲的小姑娘,年歲雖幼,卻是明目皓齒光豔照人,尤其是姿态落落大方,眉宇間偶爾一閃而過的英氣逼人,讓人覺得又明麗又飒爽。

清和帝暗暗點頭,難怪鶴岚喜歡沈候的嫡女,确實将門虎女,那是一種由內而發的傲氣和聛睨一切的清高,和鶴岚倒是有幾分相似。°)?理( ?° ?? ?°)?

他輕啜一口差,清咳一聲,示意身旁的太監總管可以開始了,總管點頭稱是,走上前大聲道,“傳白氏問話。”

白氏跪着向前,“奴見過皇上,見過太子殿下,見過盛大人。”她聲音嬌弱無力,惹人憐惜,一雙潋滟無雙的桃花眼含着千種風情萬般委屈,美人含淚,我見猶憐。

在場所有男人,除了皇帝和盛大人以及沈候和沈家兄弟,就連太監們全都心生不忍。

太監總管的聲音不知不覺溫和許多,“白氏,将所有事情一一禀告皇上。”

白氏一邊抹淚,一邊将那天在公堂上的講述一字不差的又重述一遍,桃花眼淚珠點點,紅唇嬌喘微微,然而語氣清晰口齒伶俐,一點也不含含糊糊。

沈知嫣心中油然而生佩服之情,女主不愧是女主,至少背誦的本事就比其他人強許多,再加上演戲本領,尤其是說到李景淮騙了她要了她身子的時候,那凄婉哀楚的眼神直直望向李景淮,放在現代,至少民間奧斯卡獎跑不了。

周圍侍衛和太監個個眼神鄙夷的看向李景淮,看得他心中愈加慌張,說話也磕磕巴巴,更加可疑。

清和帝神色不變,只是淡淡問道,“白氏,我問你,你可有證據?”

白氏從懷裏拿出簪子和書信,太監總管上前接起放在托盤裏遞呈皇帝,清和帝拿在手中細細看罷,眸子嚴厲的看向李景淮,“你還有何話要說?”

李景淮神情發怔,“皇上,微臣往日在白氏蓄意勾引下,确實寫過幾封書信,也送過簪子給她,可是後來微臣幡然悔悟,微臣真愛是微臣的表妹,也是微臣的未婚妻,白氏實屬誣告,還請皇上做主。”

清和帝哦了一聲,看向沈候身後的沈知嫣,“鎮北伯嫡女,李景淮說他的真愛是你,你可有何話要說?”

沈知嫣上前一步,跪倒在地,不緊不慢回道,“皇上,臣女只知遲來的深情比草木還賤,臣女不敢要也不想要,更不屑要。”

清和帝不由挑挑眉,這個沈家嫡女倒是氣質不凡,言談舉止大方得體,點點頭問道,“李景淮,你還有何辯解?”

李景淮心中發慌,後背冷汗涔涔浸透衣物,他無力的望向四周,皆是鄙薄的眼神,突然一根救命稻草跳入眼中,“皇上,微臣的知己紀思堂清楚微臣的事情,他可以為微臣作證,微臣壓根沒有和白氏有任何茍且之事。”

清和帝意味深長的看了太子一眼,“太子,你的謀士和李景淮有關系?”

太子硬着頭皮回道,“父皇,兒臣的東宮長吏紀思堂确是與李景淮交好,不過他的事情兒臣實在不清楚,紀先生,你說說看,究竟是怎麽回事?”

紀思堂跪拜在地,衣袖輕拂深施一禮,動作行雲流水,讓人很是舒服,“皇上,微臣與李景淮是莫逆之交,只是君子之交淡如水,他确與微臣說過自己的私事,說起大哥去世後,白氏拒不離開李府,也說自己不想改嫁,微臣當時還勸誡李景淮,讓他勸白氏改嫁,否則孤男寡女同處一室,難免會引起別人的誤會。”

他的聲音不卑不亢,神态溫潤端方,話語卻是一針見血,直至要害,“皇上仁慈,大盛朝對女子并不苛刻,夫君亡故,女子改嫁或者回娘家比比皆是,白氏為何要留在李府不肯回家,也頗令人費解,微臣只知白氏的爹爹是個教書先生,家境窘迫。”

他此話一出,衆人看向白氏的眼光就有些不對勁,難道真的是這個女人嫌貧愛富,想賴在李府,因此勾引李景淮,勾引不成又誣告?

白氏臉色一白,“紀先生,說話不能昧着良心,我一心為夫守節,有何不可,你幫着李景淮欺負我,又想讓我存了別的心思。”說完哀哀的目光飛速看了太子一樣,又低下頭,清和帝看在眼裏,不由心中震怒,難怪太子出頭,原來是為了這個女人。

太子吓得忙低下頭,不敢看白氏一眼,更不敢看清和帝一眼。

盛鶴岚勾了勾唇,這個紀思堂還真是能言巧辯,好在自己有對策,微微一笑,起身禀道,“皇上,太子和紀先生都是外人,自然不了解李府的事情,說不定只是李景淮或者白氏為了哄騙大家的一面之詞,不如聽聽李景淮的外祖母以及李府當家人沈夫人的供詞。”

紀思堂和李景淮心中皆是一喜,外祖母和娘親的話自然是偏向自己,白氏确實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心中暗想,恐怕自己要露餡了。

老夫人顫顫巍巍從亭外走過來,沈知嫣一眼望去挑了挑眉,養尊處優駐顏有術的老太太一夜之間頓顯老态,如今的容貌和一般老婦人無區別,往日的美貌和貴氣不翼而飛,心中痛快,活該,人心不足蛇吞象,身在福中不知福。

老太太慢慢跪下,“老身見過皇上。”她臉上的神情雖說是笑,卻比哭還難看,昏花老眼看向盛鶴岚,見他神情冷漠,見到昨天他說的話,閉了閉眼睛,咬牙下定決心。

“回皇上,老身之前因為疼愛孫女和外孫,極力促成兩人訂了婚約,可是後來不知為何吵着要退婚,老身也不明白究竟為何。”她嘴唇哆嗦,一字一句說出違心之言。

李景淮瞬間呆若木雞,他不明白一向疼愛自己的外祖母為何不為自己說話,紀思堂也不可置信的望着老太太,良久,緩緩說出,“既然老夫人不在清楚,那沈夫人應該知道內情。”

沈夫人冷笑一聲走上前跪倒在地,她容顏憔悴,脊背卻挺得很直,“回皇上,此事臣婦最清楚,當年哥哥不嫌棄李府落魄,定了婚約,可是臣婦那個逆子色令智昏,看上了白氏,臣婦一直反對,不想他一意孤行,要和侄女退婚迎娶白氏,哥哥知道此事後要退婚,逆子又仗着祖母喜歡,誣賴哥哥嫌貧愛富,臣婦為了孝道,不得不看着娘和逆子越走越錯。”

沈夫人此言一出,坐實了李景淮薄情寡義,也說明鎮北伯是被誣陷,罪魁禍首就是老夫人和李景淮。

李景淮癱倒在地,雙目無神的看向沈夫人,面如死灰,“娘,你為何要這樣說,你為何不幫淮兒了,娘,你為何不要淮兒了。”

畢竟是自己疼愛多年的兒子,沈夫人心中酸楚難捱,眼淚也滴了出來,她想到老夫人和李知南,心腸又硬了起來,“娘不忍心看你越錯越多,更不忍心看到一貫疼愛你的舅父受不白之冤,淮兒,是娘對不起你。”

紀思堂臉色十分難看,他也不明白為何老夫人和沈夫人全都反水,秀目不禁望向盛鶴岚,見他神情淡漠鳳眸冷酷,心中暗想看來又是他搗的鬼,對盛鶴岚的恨意達到巅峰,面上卻是不顯,望着李景淮恨鐵不成鋼。

“景淮,我一直拿你當知己,沒想到你居然膽大包天蒙騙太子,蒙騙你的好友,從此之後,你我恩斷義絕。”

清和帝冷哼一聲,牽涉到太子,他也不想再深究下去,起身冷聲道,“真相大白,李景淮欺騙白氏在前,誣告鎮北伯在後,準兩家解除婚約,免去李景淮進士功名,永不許為官,白氏賜婚于李景淮,永不許休棄。”

而後看了眼老太太,“沈老夫人雖有錯,看在老将軍和鎮北伯的面子上,不予追究,鎮北伯受了誣陷,官複原職。”

一切塵埃落定,所有人跪下謝旨,“謝皇上隆恩。”

“擺駕回宮。”清和帝起身回宮,宮人們随行在後,太子眼神複雜的望了一眼白氏和李景淮,嘆息而去,盛鶴岚卻是瞥了一眼沈知嫣,見小徒弟滿臉喜色,忍不住抿唇笑出一抹明麗。

李景淮癡癡呆呆的看着眼前一切,為什麽,究竟是為什麽,一夜之間,一切全變了,以前那個癡纏自己百依百順的表妹不見了,乖巧柔順的白氏不見了,疼愛自己的外祖母和娘親不見了,對自己百般照顧的紀先生也不見,究竟是為什麽?他什麽都沒了。

紀思堂神情複雜的望着李景淮和沈知嫣,良久,上前拍拍李景淮的肩膀,不發一言,轉身離去。

花園裏人都走了,只留下白氏、李景淮以及沈候、沈夫人和老夫人幾人,老夫人臉色煞白,走到沈夫人面前,揮手就是一巴掌,“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不想沈夫人雙眉倒豎,揮手重重反擊了一巴掌,“怎麽,傷了你的心了,傷害了你的心上人留下的孽種,你心疼了,你是不是覺得我不配當娘,你是不是覺得只有你才配做李知南的妻子?賤婦。”

沈夫人話音剛落,老夫人眼睛瞪大,踉踉跄跄後退幾步,“你,你……”難道她知道了自己的所有事情?

沈夫人眼神惡毒的死死盯住老夫人,“你不配當娘,連人都不配做,你對不起爹爹,對不起哥哥,更對不起我,就連禽獸都不會虎毒食子,而你卻親手推親生女兒入火坑,我恨不得殺了你,賤婦。”

“你……你都知道了?”老夫人哆嗦着問道。

“怎麽,你以為你的醜事瞞得住所有人,我當然知道,哥哥也知道,你是不是很想去死,你怎麽還不去死?”沈夫人狠狠詛咒着。

老夫人對上女兒那雙憤怒的眼睛,雙腳一軟,癱倒在地。

沈候走上前,摟住妹妹,沈夫人靠在他的懷裏,大哭出聲,“怎麽會有這樣的娘,怎麽會有這樣的無恥之人?”

沈候神情冷淡,語氣漠然,“娘,我最後在叫你一聲娘,你不配再住在這裏,沈府是爹爹用命換來的,你不配,你只配住在李府,你和李景淮白氏一起去李府吧,妹妹會回來住,從此以後,我不想再看到你們三人,好自為之。”

:  再有兩三萬字差不多就完結了,新文《當讀心術遇上黑錦鯉》将開,請小天使們移步作者專欄收藏,謝謝~

新文文案:

穿成白富美,爹是侍郎,娘是富家千金,未婚夫是王爺,另外還有一個錦鯉技能空間,葉朝朝表示妥妥的躺贏模式,事實證明,她高興的早了點。

一場重病後,莫名開啓讀心,原來未婚妻和太子情投意合,頭頂長草的謝卿安發誓定要兩人生不如死,沒想到那女子外表柔弱惹人憐愛,甜言蜜語讨人心歡,芯子裏卻是詭計多端的黑蓮花,他想的太簡單了。

先婚後愛,從鬥智鬥勇到真香定律再到追妻火葬場

詭計多端作天作地的錦鯉女主 VS 小心眼傲嬌的讀心男主

小劇場:

葉朝朝: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夫君終于回來了。

謝卿安(開啓讀心術):狗男人巡查西北怎麽這麽快回來?

謝卿安:……

葉朝朝:只願涼風微起,可以假裝取暖,在夫君懷裏歲月靜好。

謝卿安(開啓讀心術):大熱天,狗男人還穿件披風,也不怕熱死。

謝卿安:我想靜靜感謝在2020-02-23 22:19:38~2020-02-24 21:44:5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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