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14 鬼将

第二天,天蒙蒙亮。

方钰猛地被一陣搖,他睜開眼,連對方是誰都沒看清,一巴掌就糊上去,等看清被拍了巴掌的是誰後,已經晚了,纏着白色繃帶的手掌已經與那張鬼面具親密接觸。

方钰深吸一了口氣,重新躺在床上,假裝自己還在睡覺。

燕殊岚扶正打歪掉的鬼面具,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會兒,然後把那只流血的手抓起來。

都這樣了,方钰不能不“醒”,轉過身看着他:“你要對我的手做什麽!”

這不說話還好,一說話,方钰就被這沙啞得似乎透支了喉嚨功能的聲音給吓到了,方钰有點想日狗,他伸手輕輕觸碰唇瓣,入手的觸感浮腫,帶給他的感覺,疼!撕裂的疼!

不但如此,連舌頭劃過口腔內壁同樣的疼。

方钰倒在軟塌上,擡頭看着帳篷頂,仔細回想了一遍昨晚到底幹了什麽事兒。

結果發現,他一點兒印象都沒有,除了晚上做了一個不停啃香蕉的夢,等等啊,這種味道,這種感覺,方钰默默把目光看向了正低着頭小心翼翼給他上藥的男人身,然後下落,定格在某個異常的凸起。

“這是給你的教訓。”燕殊岚感應到他目光,頭也不擡的解釋道。

對不起啊,他們好像無法愉快的交流,怎麽莫名其妙就要給他教訓了?

方钰瞥了他一眼。

正巧燕殊岚掀起眼皮看他:“你那是什麽眼神。”

方钰:“給智障多一點兒關懷,不要跟腦殘一般計較。”

燕殊岚手一頓,唇角勾起略顯涼薄的笑,他俯身扣住方钰的後腦勺,五指微收,抓着頭發,迫使他不受控制地仰起頭,露出脆弱白皙的脖頸,亦如獻祭給獵人的獵物。

“你不會要舔我脖子吧?”

“被你說中了。”

“橋豆麻袋,難道不應該是我說了,你就會覺得,啊這個人竟然看穿了我的心思,我一定要反着來,然後狠狠嘲諷我一下,最後拂袖而去嗎啊……呃……”

頭皮被猛地一扯,方钰沒忍住叫出聲。

燕殊岚眯着眼,一邊暗嘆此人真是禍害,一邊忍不住心底欲望,低頭啃上方钰的脖頸,留下一串證明他愛得有多深的痕跡,動作之間,不忘記抓扯方钰的發絲,讓他發出細碎的低吟。

方钰忍着疼,垂着眼:“将軍,我……啊……我跟你說……你這樣……嗯……是不行的,像你這種……虐待受……強迫受的……渣攻……啊啊啊……輕點!是會注孤生的我跟你講,會被讀者們撕逼,你要是……惹了我,我就消失不見……啊!然後你絕望崩潰的滿世界地找人,找到人就跪門口或者陽臺下淋個三天的雨,然後為了救人流血受傷以身擋子彈,我也不會感動的,=我就是一個這麽絕情的人。”

說了半天,方钰突然愣了一下,他往下一瞥,燕殊岚不知什麽時候把他的衣服褪到了腰間,黑乎乎的腦袋正在舔他胸口,方钰以前不知道什麽叫做生氣,但現在,他有一句媽賣批現在就要說!

方钰擡起腳想要踹人,可燕殊岚是誰?兩人武力一個在天,一個在地,輕輕松松把他擡起的腿擋下,然後抱着開始啃!

方钰很艱辛地弓起身,搖着燕殊岚的肩膀:“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

燕殊岚重咬了一口,似乎很不耐煩他的打斷:“沒有!”

對不起,他盡力了,方钰重新躺下去,像一條被捉到岸上的魚,被人從裏到外,從上到下,翻了又翻,刮了又刮,後面好像還用上了其它東西?

最後方钰自然昏迷,等醒過來的時候,他再次體驗了一把“我是誰,我在哪裏,我的四肢去哪兒了”的感覺,不過這次比上一次要好很多,他該慶幸自己耐力提高了嗎?

“起來。”燕殊岚回到帳篷,重新抱着一套衣裳進屋:“把衣服穿上。”

方钰懶懶的,不想動,唇角勾起一抹嘲弄:“我還以為你更喜歡我不穿衣服的樣子。”

燕殊岚靜默片刻,突然低聲笑了:“到底起不起來?”

方钰翻了個身:“你把我弄成這副樣子,沒有兵符我起不來!”事實上,只要智商在線的都不會說兵符這種敏感的東西,可是,這就是一個愛上他就會自動上“智障掉線”buff的世界啊!他也很憂傷,他明明想靠才華。

燕殊岚翹起的唇角忽然凝固,鬼面具下的那雙眸子變得銳利起來,他漫步走到方钰跟前蹲下,伸手摸到他後面,掏出一枚柱體形狀的镂空九龍玉雕,擡起眼斜睨着呆住的方钰:“我不是早就給你了嗎。”

方钰一把搶過镂空九龍玉雕,上面還殘留着某種不能說的晶瑩。

對不起,這個世界不适和他這種高智商的玩家玩耍,方钰心中一邊吐槽,一邊将玉雕往燕殊岚身上蹭幹淨,然後一點兒心理障礙都沒有,挂在了自己脖子上。

見燕殊岚無語,方钰好心寬慰道:“年輕人,你還是太年輕,想用這種辦法讓我惱羞成怒是沒用的。”

燕殊岚後來可能不知道要說什麽了,撂下一句在外面等他便離開帳篷來到了外面。

副将穿過巡邏的士兵,遠遠看了一眼燕殊岚,猛地頓住腳步,他有一些重要事情要禀告,可将軍那烏雲罩頂的模樣,跟一個青天白日的厲鬼一樣,他不敢去找死,他猜測定是昨夜将軍帶回來的少年不識趣兒,惹将軍生氣了。可這個消息關系甚大,不能不報。

副将焦躁的在原地打轉,等他再轉一個來回的時候,赫然發現燕殊岚已經神不知鬼不覺的站在他身後,差點沒吓個半死:“将……将軍……”

燕殊岚淡淡嗯了一聲:“王副将。”

副将松了口氣,還好還好,将軍還是那個喜怒不形于色的将軍,于是躬身道:“是這樣的……您帶方钰公子回來之後,林大人把那個醫師還有三個戰俘區那邊的士兵叫過去問話了,暗衛只聽到林大人說要給方钰公子做主,把他們都看押起來,聽說被折磨得很慘。”

燕殊岚輕輕拖着他的手,示意他起身:“一些無足輕重的人,随便他吧。”

王副将擔憂道:“我是擔心林紫棠會對将軍你下手,他向來跟您不和。”

燕殊岚:“不用管他,我們還有幾日到駐地?”

王副将:“兩日,駐地那邊傳來消息,說有一個會制造武器的人要來投靠将軍!”

指腹輕輕摩挲面上的鬼面具,燕殊岚沉吟道:“近日來投靠的還真挺多啊?”

王副将笑呵呵道:“說來也是,最近幾天真是樂趣無窮。”

近日穿行惡鬼嶺,殷國軍隊前前後後遇到十幾次刺殺,若單數被刺殺這也沒什麽,反正也不會刺殺成功,但這一次刺殺的勁頭尤其猛烈,最近一次便是昨夜,當時方钰睡得沉,并沒有聽到戰俘區傳來的一身巨響,那聲音仿佛要将山石都炸開似的,不少士兵聽到聲音紛紛趕去,卻見那一大片山壁上被炸出了一個巨大的坑洞,與此同時,戰俘也丢失了十幾人。

王副将還跟燕殊岚讨論過,對方到底意在刺殺,還是救戰俘?戰俘中難道有誰的身份不簡單?王副将覺得是後者,前者是為了給後者遮掩,而燕殊岚覺得兩種情況的背後還有一個更隐藏的目的,他的直覺向來很準,王副将只能多派人手,連夜探查。

這一查就查到林紫棠身上,林紫棠幾乎每隔一段時間都要去一趟白雲那裏,因大家知道兩人不和睦,衆人都以為林紫棠想把在将軍這邊受的氣,從白雲身上找回來,就沒人管他,直到白雲昨夜回來找燕殊岚,随後燕殊岚去了林紫棠帳中,帶回方钰。

後調查方钰為何出現在白雲那裏,便發現了有一處山區明顯被馬匹踩踏過的痕跡!

整個行軍中,只有主軍有馬匹,馬蹄鐵下且有烙印,而那處痕跡,經專人考察後,烙印與主軍馬匹一致,後查證之後,軍隊中的确丢失了一匹戰馬,這說明什麽,行軍中有內賊,更好笑的是昨天被轟炸的地方恰巧就是白雲放風的所在地。

若說林紫棠勾結梁國太子,這不是沒可能,畢竟只有他整天最關心白雲的下落不是?可若說僅僅只有一個內賊,就不對了,林紫棠的戰馬還在,而丢失的那一匹戰馬卻是一個跟林紫棠并無交際的小士兵的戰馬,前不久來了個挑撥離間(沒錯,在燕殊岚眼中)的醫師,現在,又說駐地那邊有個武器師投靠?這來的人,本事越來越不小了。

王副将猶豫道:“方钰的身份,要不要……”

燕殊岚:“不用了。”

王副将點點頭,換了一個話題:“我們收集了一些那地方的土屑,到底是什麽武器造成的還不清楚,威力比火炮還要強大,梁國如果有這樣的武力,那就糟了……”

燕殊岚:“不是梁國。”

“那……”

“是那些外來者。”

王副将:“外來者?”

燕殊岚勾起唇角,沒有多說,等到王副将離開,他足下輕點,一個飛身便落在不遠處的兵器架後。

頭頂猛地射下一大片壓迫的陰影,方钰慢慢站起來:“我如果說什麽都沒聽到你肯定不信,那好吧,我全都聽到了,我如果跪下,你能饒了我嗎?”

燕殊岚搖搖頭。

然後方钰往地上一灘:“來吧,我準備好了。”

燕殊岚突然覺得,他要是不做點兒什麽,都對不起方钰的傾情演出。

方钰表示,沒事,就當在某寶上買了個安慰,收到貨後發現從手動變成了電動,忍一忍吧……只要不虐身,幾個小時後他又是一條好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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