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如果你知道了真相
邊顏一個人待在家裏沉悶了好幾天,直到自己實在承擔不了自己的心事,才把懷孕的事情告訴了左江。
左江對邊顏不想說的事情沒有深問,他征求了邊顏的決定,為她聯系了可靠私人診所進行診斷和打胎。
肚子裏的孩子已經兩個月了。
邊顏看着私人醫生的診斷書,怔怔地說不出話。
“我該怎麽辦?”
左江傾身伏在她的膝邊,猶豫了好久,才問,“孩子的爸爸是誰?”
邊顏不語。
“你這個樣子我該怎麽幫你。”
他抓着她沁汗冰冷的雙手,“他是不是不想承擔責任,你告訴我他是誰,我幫你出面!”
左江似乎比她還要緊張。
邊顏沒有繼續對左江說什麽,她想生下這個孩子,但是孩子需要一個父親,就算是名義上的也好,她自私的想到了所有視她如知己甘願為她上刀山下油鍋的朋友,她想壓上過去二十多年積攢下來的德行做一件罪惡的事情,她想為自己的孩子尋一個名義上的父親。
左江不行,邊顏看着他抱着窦霆開心的樣子,她不想成為他的羁絆。
咨安不行,他好不容易離開了自己的生活,自己不能再次傷害他。
還有誰呢?
沒有人了,邊顏絕望的想。
手術的日期很快的到了,邊顏卻逃離了。
家裏或許才是最安全的地方,能夠讓邊顏安心的當一只鴕鳥。
邊顏給出差在外的邊野留下了語音,說自己提前回家了。
邊野問她回哪個家?
邊顏說是南京的家,她想家了。
看見邊顏回來,媽媽很驚詫,但是轉而就被喜悅所代替,還有一個月的時間就要過年了,顏顏早點回來也好,不似以往的分離,倒提前有了一種團聚的味道。
媽媽一如既往的置辦了大量年貨囤積在家裏,每天的菜品都是邊顏以往喜歡的,但是媽媽奇怪的是邊顏為什麽會突然嫌惡它們。
可能是自己的手藝差了點,媽媽只能這麽想。
邊顏問媽媽當初懷自己和邊野的時候有什麽症狀,媽媽絮絮叨叨的說了好多,臉上洋溢着自豪的笑,仿佛訴說着開天辟地的壯舉一樣驕傲。
的确,生養了這兩個孩子是她一輩子做的最正确的事情,也是上天對她最奢華的給予。
最少她和這個家的家人這樣想。
但是聽完媽媽說完,邊顏有些高興不起來,邊顏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自己已然在懷孕初期,但是卻沒有明顯的頭暈乏力,倦怠嗜睡、惡心、嘔吐之類症狀,她默默祈禱肚子裏的孩子能有安然無恙的有出生的那天。
邊顏本來并不像要瞞着媽媽自己懷孕的事情,只是盡可能不要讓她知道,但是她想如果自己不想說出孩子的父親是誰,媽媽也不會太為難自己。
只是邊顏沒想到,自己肚子裏的孩子那麽安靜,它給自己帶來的預兆除了挑食和偶爾的嗜睡惡心,幾乎沒有其它的身體變化,而自己腹部的起伏也并不明顯,只要穿衣得當,完全看不出來。
邊顏有些擔心孩子,她去到私人診所做了極為詳盡的檢查,但是卻查不出什麽不妥。
醫生讓她不要太緊張,每個人妊娠反應都有些微不一樣,平常心就好。
似乎是醫生的安撫起到了作用,邊顏的身體起着細微的變化,惡心的感覺開始此起彼伏,嚴重的還可能出現強烈的嘔吐,□□輕微脹痛,如廁的次數也增加了。
邊野是一個月後放下了所有的行程回的南京,本來回南京放下行李之後應當快馬加鞭的以看望媽媽的名義見邊顏,但是卻被爸爸拉着參加了南京的新一輪新城建設的座談會。這場為了國際會議而進行的新城再建,投資需要近百億美元,能夠讓任何承包商暴富,爸爸應該是有這個意圖,但是邊野沒有這個願望。
舒卿的父親是負責新城建設的高管,邊野擁有新城建設的籌資渠道,而奶奶又有意撮合邊野和舒卿,所以事情看起來來順理成章。
回到家硬生生的被安排和舒卿及其父親吃飯,邊野委婉的拒絕了參與新城建設的建議,舒卿父親以公事為由提前離場,邊野送舒卿回家。
一路無言,邊野專心的開車,好幾個話題在舒卿的嘴邊也被生生的吞了回去,她理解不了他善意的疏離,自顧自為他沉迷。
邊野是深夜去的媽媽家,邊顏這個時候已經熟睡了,邊野知道在家自己已經找不到深夜打擾她的借口,于是當晚在媽媽家住下了。
清早起來見到的第一個人是警察局局長的繼父,他今天還得輪班,所以沒有辦法,看見幾個月沒見的邊野出現在自家的衛生間梳洗,還是吓了一跳,但是轉而笑容又占據了國字臉臉頰,這張臉好像在什麽地方都可以顯得正氣浩然。
寒暄了幾句,繼父就在媽媽的催促聲中匆忙的上班去了。
繼妹穿着睡衣打着哈且從卧室出來,看見一個成熟男人的背影在廚房忙碌,于是仔細的眨了眨眼睛,确信不是幻覺之後興奮的叫了一聲大哥。
邊野回頭看着她笑笑,媽媽這個時候走過來讓她快點洗漱吃早餐。
邊野看了看時間已經是上午九點了,他假裝不經意的問邊顏怎麽還不醒。
媽媽說邊顏最近比較愛睡,讓邊野去叫她起來。
邊野遲疑了半秒,說知道了。
邊顏迷糊中聽見邊野喊着她的名字,睡夢中淺笑起了兩個迷人的酒窩,因為睡了足夠時間的緣故,臉色看起來緋紅誘人。
掀開眼簾,看見邊野真切的出現在自己面前,邊顏舒懶得伸展雙臂,撲哧的開心笑了。
邊野即時的從房間裏面出來,而邊顏則習慣性的去到衛生間待了很長時間,因為早上起來的嘔吐感更為強烈,邊顏也無可奈何。
長方形餐桌,邊顏坐到繼妹一側,對面就是哥哥和媽媽,媽媽唠叨着舒卿這個女孩,和邊野各方面都很合适。
邊顏只是埋頭喝粥,本來愉快的心情在心底愁雲遍布。
繼妹說媽媽太啰嗦了,“哥哥如果喜歡的話早就追了,何苦讓你們這些老人家說個不停。”
媽媽瞪了繼妹一眼,“就你會說!”
“好啦好啦,你不老,媽媽最漂亮了。”繼妹故意歪解她的意思。
媽媽笑出聲來,繼續苦口婆心的給邊野建言獻策。
吃完早餐,邊野開車載着媽媽去超級市場□□聯備年三十的晚餐菜品,繼妹興致勃勃的也要跟着去,邊顏因為在外駐守的狗仔,也就只能留下來清洗餐具打掃衛生。
失卻的自由,和多餘的解釋,就是邊顏無心成名的代價。
繼妹快要大學畢業了,她撒嬌說要去邊野的公司上班,還有他的男朋友。
邊野問他男朋友怎麽樣。
繼妹說過節的時候他會來家裏的,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回到家裏,邊野邊顏跟着媽媽都進了廚房,媽媽讓邊顏當心身體,最近吃的很少又總愛吐的,邊顏感覺得到邊野的焦急與關切,她不敢看他,只是說自己沒事。
在這個家裏,邊野和邊顏所有的接觸都僅限于血緣,這種血濃于水,使得彼此仿佛分離。
媽媽問邊野在家呆幾天。
“還有三天,大年初二就必須回去。”
邊顏垂下眼簾繼續摘菜。
“時間那麽趕嗎?”
“公司的事情比較多,沒有辦法。”
邊野下意識的望向邊顏,“妹妹回來這麽長時間,什麽時候回北京?”
邊野希望她回去,和自己一起,最好立刻回去。
邊顏的話咽在嘴邊,說不出來,因為她知道不能說,無論是告訴媽媽,或者告訴邊野。
“我懷孕了”四個字就像一個詛咒,鎖住了邊顏的解釋。
“我還想在待一段時間。”邊顏最終還是這樣說出口。隔着媽媽的距離,邊顏看見他望向自己的眸子,有些挽留,有些不舍,更多的只是不願。
邊顏難過的笑笑。
繼爸晚上有夜班,不能回來吃飯,這頓飯在繼妹的大學趣事中很快結束。
邊野必須回親爸那邊,看着邊野要走,邊顏放下手中正收拾的碗筷說要送他。
邊野等着邊顏戴上了帽子口罩,穿上了大衣,然後和媽媽告別,與邊顏一起出了家門。
兩個人走進電梯,邊野按了一樓的按鍵,和邊顏各自把雙手放進兜裏,沒有交談。
樓梯幾乎在每一層樓都要停一次,很快,電梯就由開始的兩個人變成了一堆人。邊顏擠在角落裏,不知道是誰先認出了邊顏,随後又看見了她身邊的邊野,興沖沖地和他們打招呼求合照簽名。
這棟公寓樓是南京的老公寓樓,處于黃金地段,住在這裏的人雖不是大富大貴,但是基本上都是事業機構政府機關工作,身上多少有一些傲氣,而邊顏的繼父就是因為和這些人基本都熟悉,才不肯搬新居的。鄰裏鄰居都知道繼父家裏有兩個天之驕子,但是并不常見到,所以現在碰到,也是機會難得。
邊顏摘下口罩拉着邊野禮貌的和他們合照幾張,等到他們覺得滿意了才重新帶上口罩帽子送邊野出去。
兩個人去到地下車庫取車,邊野上車,發動機想起的時候,邊顏拉開了車門坐上副駕駛的位置。
“去哪裏?”邊野問她,其實邊野是生氣的,她悄無聲息的回到南京,一待就是一個月,絲毫沒有考慮他的感受。
“爸爸家。”邊顏握着他的手,希望能夠平息他的怒氣削弱自己的想念。
“還要在南京呆多久?不和一起回北京嗎?”邊野有些妥協,“告訴我你不回去的原因是什麽?”
如果我告訴你真相,你會不會嫌棄我肚子裏的你的孩子?你會接受它嗎?
邊顏猶決着開不了口,她沒辦法對他撒謊,她選擇不說話。
“媽媽說你身體不好,到底怎麽了,需要看醫生嗎?”邊野的聲音溫柔起來。
邊顏莞爾,搖頭。
邊顏只能慶幸自己的孕相不是特別明顯,能夠不動聲色的瞞住所有人。
“我明天帶你去醫院。”邊野不經心的說,雙手再次握緊方向盤。
邊顏被他突如其來的決定吓了一跳。
“我沒事,不要去醫院了。”
邊野發動了車子,問她為什麽用“不要”而不是“不用”這個詞。
邊顏啞然,“只是用錯詞而已。”
“是嗎?”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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