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不過是分手

一大早的,沙棘去到附近的超市購買了日常所需要的食材,然後又置辦了新的毛巾牙刷水杯之類的生活用品,回到公寓的時候,付谙正在衛生間裏面刷牙洗臉。

沙棘是鼓足了勇氣才打開衛生間的房門交代今天的事情,她首先要去石山報道,拖延一天雖然沒什麽關系,但是總歸不禮貌。

“然後呢?”

然後?然後沙棘要去找池帆。

沙棘不答,付谙也猜得到。

“去的時候長點心眼,不是所有人都像我一樣傻,喜歡被你欺負。”

沙棘很想開個玩笑,但是這個時候,她沒辦法,甚至玩笑就在她的嘴邊,她發不出聲音。

付谙的吻,還有昨天晚上的夢魇,不停重現。

是一扇門,又一扇門。

石山工作室的同事并非各自為戰,大家需要了解彼此的進度,工作室總共有二十幾個人,女同事更是寥寥。

因為工作很忙,除了石山的所有者石牧熱情的領着沙棘到處轉了一圈,沙棘也沒有具體接觸到什麽有用的信息,在石牧的帶領下,沙棘逐一的和同事熟悉了一下,同事們埋頭操作鼠标,看見新人也只是敷衍的擡頭擺手低頭,動作連貫自然。

所有人附近的紙簍裏都滿滿的是不滿意的畫稿,地上的紙張也都是團成團的,偶爾嘴裏罵咧兩句,看見沙棘也只是食指一戳,“快點動工呀。”

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

編譯這節課的老師出了名的難搞,這學期的最後一節課,為了期末試卷上的重點,付谙破天荒的出現在編譯的課堂上,女同班生興奮的竊竊私語,這樣直接的就冷落了付谙身邊的周洋,不過也随便了,每次都這樣,免疫系統也早就自動升級了。

班花猶抱琵琶半遮面的走到周洋身邊,階梯教室裏一陣爆笑。

“請問,你們中午有沒有時間?”聲音柔美,班花雖然站在周洋的身側,但是眼神卻色眯眯的朝向付谙的位置,但是付谙這個小子只是不解風情的草草翻了幾頁嶄新的課本。

周洋較尴尬,付谙禮貌的擡起頭,帶着習以為然的輕笑,他的笑容沒有惡意,卻顯得高高在上盛氣淩人,“不好意思,我們中午沒時間。”

嬌俏的班花嘟嘟嘴撒嬌,周洋的骨頭直接就酥了,但是付谙已經心無旁骛。

“他沒時間,”周洋驕傲的豎起了大拇指指了指自己,“我有!”

班花瞪了一眼周洋,周洋無辜的低下腦袋。

午餐是和學姐娉婷一起在食堂三樓解決的,周洋來到大學時候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娉婷,當時就對她一頭濃密柔順飄逸的長發産生了濃厚的興趣,可是後來再和娉婷接觸,卻是付谙牽線搭橋。

周洋問過付谙怎麽認識的娉婷,付谙的回答是網游。

付谙吃飯的時候總是心不在焉的盯着手機,手機上的小紅點不停的挪動,最後停在了一點,所停的位置與預設的地點還有一段小距離。

娉婷用眼神詢問周洋是怎麽回事,周洋聳聳肩,“昨天他姐來了,好像興奮過了頭。”

“沙棘嗎?”娉婷的神色銷落了下來。

“對呀。”食堂作為第八大菜系,其廚藝已經愈發的乖張犀利,周洋索性不吃了。

“付谙。”娉婷輕喚了他一聲。

付谙擡眸看向她,眼神冷淡,“嗯?”

“她是你姐!”娉婷強調。

娉婷是付谙難過時候傾訴心事的對象,那個時候隔着網絡,彼此不認識對方,但是機緣巧合,現在兩個人面對面的坐在一起。

娉婷了解很多付谙的事情,但是卻适得其所的三緘其口。

“我知道。”付谙掃興的放下叉子,“下午沒課,我先撤了。”

周洋看了看眉頭深鎖的娉婷,求之不得。

當沙棘再次聯系池帆而無果的時候,她接聽到了阮苑的電話,沙棘猶豫的開口詢問她池帆的去向,阮苑只是默不作聲。

“沙棘,有些事情,是沒有對錯的。”

“比如說呢?”

“比如說我和池帆。”阮苑淡然的開口。

“我一直當你是我朋友,正是因為這樣,才會讓我愛的那麽低微輕賤,當我愛着池帆的時候,我要經受更大的折磨,是你讓我的良心不安,你已經讓我不安了那麽長的時間,如今你也不用将小三的帽子倒扣在我的頭上,愛情面前沒有對錯的,你為了池帆付出了多少,而我又為他付出了多少!”阮苑的聲音帶着鼻音,“沙棘,”阮苑的聲音出現妥協,“其實你早就知道我和池帆的事情了,你選擇不言不語,只是因為你并沒有池帆想象的那麽愛他吧?”

她問得很幹脆,自己一時竟不知道如何應對。

“你不愛他,卻還自私的不願意放開他的手,”阮苑理直氣壯,“你不覺得自己很過分嗎?”

沙棘唯一一次感知到池帆和阮苑之間的暧昧是在那一次上海之行提前回家的時候,那一次,她打開衛生間看見池帆站在裏面洗漱。那麽大早,一個男人和另一個女人住在一起,沙棘就算在不敏感,也知道有所蹊跷。

但是當時她只是怪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于是就将僅有的懷疑也稀釋了。

可是後來,凡是有池帆的地方必有阮苑,一切就不一樣了。

沙棘不選擇說破,是因為不夠執着,還是因為阮苑說的不夠深愛,自己也說不清楚。

這麽久,沒想到最了解自己的人竟然是阮苑,沙棘難免唏噓。

這一場感情本來就是糊裏糊塗,她只是被動的接受池帆單方面帶來的快樂,所以如果真的是池帆自己的決定,就這樣放手,沙棘自認為自己能夠做得到,但是阮苑似乎并不願意給自己這個機會。

“我不能和他單獨的見一面嗎?”

“你要見什麽?”

“最少,”沙棘看着楓葉沙沙作響,“我要知道,你的話是真的。”

阮苑頓了一下,“今天晚上,池帆會和我在金廈見面,八點,你準時過來。”

困擾自己這麽長時間的一個謎題即将點破,沙棘心裏惴惴不安,她提前一個小時來到金廈,然後坐在五星級的頂層,看着遠處一點點燈火闌珊。

所有的往事彙集成了一個小時的電影,有鋪墊有轉折有□□有低落,就是,沒有對錯。

阮苑和池帆出現在自己跟前的時候,沙棘有些恍惚,她甚至還需要幾秒鐘的時間将這兩個人與記憶裏的兩個人一一對上,沒有笑容,沒有寒暄,他們徑直的坐在自己的對面。

一時,三個人都不知道說些什麽,服務員打破了尴尬。

“沙棘,你想問什麽,現在問吧。”阮苑挽住池帆的右手,池帆略有掙脫,但是阮苑堅持,他也無可奈何。

沙棘嘴角輕抿,笑的有些狼狽,“其實也沒有什麽好問的,現在已經一目了然了。”

“只是接受,你就沒有想要挽留嗎?”這是這麽短的時間,她就已經接受了天翻地覆的改變,是她拿得起放得下舉重若輕,還是說自己從來沒有走進她的心裏。

“可以挽留嗎?”

事情在極短的時間裏朝着阮苑預設的相反的方向運行,阮苑抓住臺面上池帆因為緊張而握緊的雙手,暗暗的在他的耳邊警示,“你不記得你答應過我什麽?”

聲音細小,微不可聞。

氣氛一頓凝滞,沙棘沒有想到付谙會過來,顯然大家都很意外。

阮苑沒有見過付谙,神情愕然,有些惱怒,“你沒有看見這裏有人嗎?”

付谙冷笑出聲,自顧自的拿出電腦,“你看見別人有女朋友不也一樣搶了。”然後看向池帆,輕擡下巴,“你說是吧?”

“你怎麽說話的?”阮苑氣憤,向服務員招手欲攆他離開,池帆拉下她舉起的左手,勉強解釋,“他是她弟弟。”

阮苑愣了一下,恍然大悟,“你是要給你姐打抱不平嗎?”

“打抱不平也沒什麽必要,”付谙将電腦反轉到沙棘的跟前,“你們本來就很合适,我只是想要帶我姐離開而已。”

電腦屏幕上的診斷書讓阮苑吓了一跳,就在池帆視線即将落下的剎那,她關上了電腦。

“你想怎麽樣?”阮苑的額頭出了些汗,暗自咬牙輕顫。

“沒怎麽樣,只是想要把事情解釋清楚,”付谙看向沙棘,有些遲疑,但是還是事先征詢了一下,“你想要聽嗎?”

沙棘看向池帆,又看了看阮苑。

“不要了。”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沙棘說不要了。

事到如今,再多的解釋也于事無補,不管池帆到底是因為升職上進選擇了和阮苑在一起還是因為阮苑肚子裏不存在的他的孩子,沙棘知道,不管什麽原因,她和池帆已經走到頭了。

本是最美的初戀,又何必讓它倍感狼藉,沒有什麽好責備的,沒有什麽好埋怨的。

付谙是跟着沙棘出來的金廈,明明是暗夜,但是周圍燈火通明。沙棘今天接受的信息量過大,盲目的朝着昭君路的方向走了十五分鐘,路過繁盛的香樟樹下的一個長木椅,不顧一切的坐了下去。

沙棘坐的姿勢大大咧咧,兩條腿以最舒服的态勢岔開,腦袋後仰在木椅的靠背上,目光空洞迷離。

付谙默默的站在她的跟前,路燈的光影就停在他的頭頂,這樣的角度,他的頭頂頂上了一層天使的光暈。

天使沒有對她微笑,只是冷着臉踢了踢她的左腳試圖合并她的雙腿。

“有什麽關系。”沙棘笑笑,帶着疲憊。

天使不說話,坐在她的身邊。

偶爾有自行車騎過,帶來一陣觸不可及的清風。

這樣靜谧的時刻,沙棘少了一個曾經愛過她的男人,但是不可否認,池帆選擇和和阮苑在一起,是最好的選擇,阮苑是明宇傳媒董事的千金,而他又那麽有争強好勝的事業心,這樣的組合,天造地設吧。

池帆應該感謝阮苑,就連最初在明宇實習的機會,也是阮苑給他争取過來的。

所有的好奇在回家之前被付谙一一解開,真相本是奚落他們兩個人最好的武器,但是沙棘不忍心去攻擊。

路燈的光圈下蠓蟲翩翩起舞,偶爾有些蚊子叮咬在自己暴露的胳膊上,付谙響亮的拍打一下,沙棘依舊無動于衷,付谙無奈側頭詢問,“心情到底好點了沒有?”

沙棘搖了搖頭。

“要不咱們買些白酒什麽的,今晚我陪你喝。”

沙棘默不作聲,許久,沙棘坐直了身子,“多少度的白酒比較容易醉?”

“度數高一點的,五十三度吧。”兩個人漫不經心的閑扯。

“好像不錯。”沙棘莞爾。

付谙站了起來,向沙棘伸出左手,沙棘沒有回應他的牽引,自顧自的站了起來。

付谙的左手依舊停留在半空中,沙棘卻一身輕松的向前走去。

親們看到更新時間的時候有木有為我的勤勉所感動,現在是淩晨零點零七分,受不了了,更完我就睡了,大家看見此章也應該感動到留言和收藏才對,嘿嘿。。。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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