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坐落在市區四環外的辦公寫字樓，窩在二樓角落的一處，連前臺接待也沒有，門牌貼着“錦華花樣”，辦公室比較擁擠，依舊倔強的隔出三個空間。
李小菲暴躁地從辦公室出來，“隔壁又在裝修？”
“沒有，是在拆。”
“啧，才兩個月，就破産了……走的真快……”
“也不知道我們還可以堅持多久？”
李小菲對着這群亂說話的員工口吐芬芳：“&*#&#*！”
“老大消消氣，李明他們不會說話，我們已經抱住霍總這條大腿，怎麽可能會破産！”
阿洛的話音剛落，李小菲就揍了阿洛，“懂個屁！在沒有搞定江沐黎之前，大腿什麽的都是浮雲！”
“？”諸位目光呆滞，面部表情發出疑惑的神情。
李小菲自從和霍氏簽約回來後，就去詳細了解了一下這個江沐黎。
背景挺簡單的，父母都是工薪階層。
高中的時候，為了掙點零花錢，去拍過雜志，被星探挖掘，最早先簽了一家公司，後來倒閉了，原公司被收購，她便改簽到了現在的公司。
在公司沉寂了五六年，最近才有些名氣，沒有什麽代表作，緋聞卻不少。
這些年被爆出來的黑料也不少，脾氣也可見一斑，不太好相處。
雖然她得罪的人不少，卻沒人敢動她，坊間便盛傳她的後臺強大，把貴圈裏風流的男人點了個遍，卻沒人敢點在霍焯流頭上。
那人卻偏偏是霍焯流。
她有些不明白，霍焯流那樣的人，又怎麽會沾染上“大染缸”裏的女星？難不成真是單單喜歡她的那副好皮囊？
原本李小菲有些猶豫，不想合作，但是她明白，拒絕的後果。
霍焯流願意和錦華花樣合作，那是給足了面子，她既然要在道上混，就要懂規矩，否則錦華等來的将會是霍氏的收購。
除這點之外，李小菲願意和霍焯流簽定合約的另一個原因是她十分缺錢。也缺一個契機。
霍焯流給出的條件十分誘人，她很難拒絕。
原本還想怎麽才能說服江沐黎跟他們合作，一則重磅消息炸醒了一幫人。
江沐黎和華業的合約到期。江沐黎不再續簽華業。
這意味着她要換公司，又或者自己創建獨立的工作室。
自己開公司，簽新人，拉資源，用自己的流量帶動一部劇，很多一線明星都在這麽做。
錦華雖然制作了不少精良影視，但偏偏缺少一個能帶動流量的咖，如果非要選一個明星入股為公司帶來流量的話，那個人的最佳選擇也不會是還在二線的江沐黎。
但事實是，人家還可能看不起她們公司。
她是個野心的女人，眼界往上瞟，也很難求來萬分之一的機率讓她回頭看。
但，李小菲想錯了。
李小菲抱着試試的心态編輯好郵件發送給江沐黎的工作地址，24小時後，收到江沐黎的回複，“我對《權杖的榮耀》十分感興趣，加一下我現在工作號：***其他的事，有時間可以面談。”
李小菲看完她的回複，才明白霍焯流為何将《權杖的榮耀》版權讓渡給錦華。
他所準備的這一切都是為了江沐黎。
李小菲突然有些羨慕她了。
霜降。
陽光看似暖洋洋，微風卻帶着寒意，吹在身上，稍有些刺骨。
江沐黎攏了攏肩上的大衣，走下臺階，小丸已經開車過來，停在她面前，正準備上車，身後響起開門的聲音。
“江小姐等一下！”
她停了腳步，回頭看過去，從店裏一前一後出來的男女，走在前頭的是個穿着紅色西裝的女人，眉目棱角分明，有股韌勁。
李小菲快速走到她面前，“江小姐，我知道你很喜歡《權杖的榮耀》裏的角色，但為什麽你又拒絕我呢？”
江沐黎斂下眼簾，長卷的睫毛慵倦恣意，眨眼時微微顫動，目光流轉在她手中的劇本，“我也很好奇，錦華明明請不起我，為什麽會想到選我？”
她一直都知道，天下沒有餡餅可掉，只有暗藏的陷阱等着小白兔入套。
“江小姐很謹慎……”李小菲笑了，她第一次和她接觸，感覺江沐黎很對她的口味。
“……”這還用說？
“那我到底是圖江小姐什麽呢？美色？還是身材？抱歉，我是個女人，或許在江小姐眼裏，我可能長得像男人了……”李小菲一本正經道，引得江沐黎破聲笑出來。
江沐黎笑聲停頓了片刻，然後說，“你很有趣，有機會的話，我們再合作吧。”
“這樣會讓我們都有遺憾……”李小菲無比堅定，“在沒有見到本人之前，我曾不太看好你能扮演這個角色，但你改變了我的想法，蘇晚清這個角色仿佛是為你量身定做的。”
“我在等一個機緣，你也需要一部爆劇，如果你是因為其他因素才拒絕的話，那太得不償失了。”李小菲勸她。
江沐黎也不再扭扭捏捏，直言告訴她，“《權杖的榮耀》的投資人是霍焯流，我不想和他扯上聯系。”
“噗呲！”李小菲笑了，“雖然不清楚你們之間什麽淵源，但他不過只是一個男人而已，你在乎那麽多，豈不是阻礙了自己的道路？”
江沐黎緊皺的眉頭松動了，唇角微勾，“聽李總這麽一說，似乎還挺有道理的。”
“叫什麽李總，叫我小菲就好了。”
江沐黎看了李小菲一眼，藏在大衣的手探出來，直接取過她夾在懷中的劇本，“我帶回去好好看看。”
兩人相視而笑，達成共識後，李小菲便愉快的提議，“到了午餐時間，不如一起用餐吧？”
“你想吃什麽？”江沐黎随手拉開了車門。
李小菲和她一起上車，“我知道附近有一家飯店還不錯……”
……
霍氏大廈。
霍焯流還在會議室開會，莫助理快速進來，壓低聲音湊在他耳邊說，“老太太帶着宋小姐過來了。”
他一擡手，示意演示ppt的産品經理繼續他的工作，吩咐莫助理，“告訴她們，我還在開會。”
“老太太說要等到你開會結束。”莫助理若不是遇到棘手的事，也不會貿然請示霍總。
霍焯流手中轉動着鋼筆，擡手看了一眼手表，還差十分鐘下班，手中的鋼筆脫落在會議桌上，發出劇烈的撞擊聲，會議室瞬間安靜。
“刺啦”一聲，椅子摩擦地面，霍焯流起身，下颚緊繃着，冷聲道，“散會。”
霍焯流出了會議室，往辦公室的方向走。
他推開辦公室的門，霍母正和宋嘉美在一起說話，兩人聞聲看過來。
“阿流……”霍母剛叫上他的名字，霍焯流厲聲打斷她，“媽，有事你打電話給我就好了，不用親自過來。”
霍母聽他這沒良心的語氣，剛見面的熱情就熄滅了，冷哼一聲，“我還不知道你，給你打電話就知道敷衍我。”
“行吧，你有什麽事？”霍焯流無奈地問。
“我和嘉美剛剛去逛商場了，你中午下班的時間空出來，我們可以一起吃個午飯。”她的語氣不容置喙。
“我的午餐莫助理已經安排了，你和宋小姐去吧，如果你一定要帶上我，想必這餐午飯，您不會太順心了。”
霍母聽他說的這話，氣得全身發顫，他的涵養去哪裏了？竟然當着宋嘉美的面，給她難堪。
“嘉美，我有點渴了。”霍母憋下這口氣，努力湊出一個笑臉給宋嘉美。
宋嘉美知道，這是要支開她，但她只能應下，“伯母，那我去幫你倒杯水來。”
等宋嘉美一走，偌大的空間，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霍母端坐在沙發，挑眉看向這個不省心的兒子，“我知道，你外面藏了個小妖精。”
霍焯流站在落地窗旁，俯視這一片繁華的區域，聽到他媽說的這一句，眼皮劇烈地跳了兩下。
“雖然你已經坐上了這個總經理的位置，但是你不要忘了，你要是坐不好這個位置，你還有那麽多堂哥堂弟，有的是人可以接你的手。”
“母親是在威脅我？”
霍母勾着笑，“我只是為了你好，提醒你。”
霍焯流輕哂了一聲，“多謝關心，這個位置坐得住，或是坐不住，都是我自己的個人能力問題，不需要什麽聯姻穩固地位。”
“霍焯流！你以為你怎麽坐上來的，還不是你父親拼死拼活，你這才順利接手。”霍母聲線淩厲，極好的涵養被自己親生兒子給氣爆了。
“所以他當初也是為了穩固自己的地位才選擇和您的家族聯姻？”霍焯流輕描淡寫的挑破，将霍母打入深淵，他是她的兒子，很清楚她這幾十年來的痛點。
幾十年來夫妻雖然相敬如賓，但是不相愛的兩個人共處一室，像是在無聲息的折磨。
“你！你居然這樣對你的母親！”霍母氣得胸口疼，指着霍焯流的手發顫。
“是您先這麽對我的。”她戳了他的痛點。
“好……好……以後我再也不管你了，你愛怎麽樣怎麽樣，你的那個小妖精也最好小心點，這事要是捅到你父親面前，沒那麽容易混過關。”霍母怒氣沖沖的提着自己的包包往外面走，正好撞見在門口偷聽的宋嘉美。
宋嘉美端着茶杯，支支吾吾，“伯母，您還喝水嗎？”
霍母看着成熟懂事的宋嘉美嘆了口氣，總覺得虧欠了她，拍拍她的肩膀，“那個臭小子真不知道着了什麽魔，嘉美啊，伯母實在不好意思，讓你委屈了。”
宋嘉美搖頭，“我不委屈。”
霍母就喜歡這樣優雅大氣的女孩，看她的眼神都在放光，“逛了一天餓了吧？想吃什麽？”
“我都可以。”
